第一百九十三章 虛虛實實
聶左點頭，拿出電腦查詢，不能要求每位老外都會漢語，會漢語和能看明白漢語也不是一回事。比如有句話就讓夏娃抓狂：一女子因為造謠自己因造謠被拘留十五天而被拘留十五天。聶左上網查詢這家公司，而后將結果展示給沙雅。既然沙雅在自己耳邊說話，那就代表她并不想別人知道。
沙雅點點頭，是一個月前破產的公司。沙雅拿出自己電腦，開始看視頻，快進的看，只看開放式辦公室。十分鐘看完，對一邊聶左做個眼色，和聶左進入了經理辦公室，沙雅和聶左鉆進辦公桌下，沙雅拿出一個小工具包，道：“一個月沒有打掃，電腦主機上會出現灰塵。”
聶左疑問：“你是打算取指紋嗎？”這不可能哦，如果雷豹白癡到會留下指紋，聶左不介意干掉他為A市市民除害。
沙雅搖頭，將主機移動到自己身邊，手指在主機上抹過，一指開機按鈕：“這一片被清除過。”
“怎么？”
沙雅拿起自己的手，手指全黑了，聶左恍然大悟，動了計算機主機的人，用布或者紙巾擦拭過這片地方，肯定很臟，而經理辦公室的紙簍里沒有紙巾，那有可能是用布或者是將紙巾拋棄在外面。
沙雅道：“我看視頻時候發現有六個人進入過經理辦公室，其中有兩個人，一個人從經理辦公室出去后，去了開水房，一個人從經理辦公室出去后，去了洗手間。”
聶左道：“開水房雖然沒有監控，但是四面開闊，說不準會被人看見。”
“恩。”沙雅道：“去開水房的人是一號。去洗手間的人是二號。我們能不能合作。”
“當然。”
“好，你去詢問七個人，是否有去過開水房洗手，是否有見到有人去開水房扔出紙巾或者是布，同時問一號，從經理辦公室出來后。他去了哪里，為什么去那里。”
聶左疑惑：“這你可以自己問。”
“我要觀察。”
“好。”
聶左從七號開始，一直問到了二號，他們表示沒有看見，他們有的人有去開水房洗手，有的沒有。到了一號威仝，聶左先笑下。請威仝坐下，旁邊參與考核人員有興趣的，可以先征詢聶左意見，聶左沒意見他們就可以旁聽。聶左尊重他們，用英文問：“一號。你為什么去經理辦公室？”
威仝回答：“找訂書機。”
“為什么不找同事借？”
“他們不喜歡我。”威仝補充：“我的背景是被同事們排擠的小氣鬼。”
“訂書機在哪？”
“在經理辦公室的左邊第二個抽屜里。”
“你開了幾個抽屜？”
“六個，第六個才找到。”
聶左問：“你從經理辦公室出來后，去了哪？”
威仝一愣：“我哪知道…我想想…”七個人按照時間做事情，雷豹給他們一張時間表。比如九點干什么，十點干什么。沒有任務時候，他們自由活動。威仝按照時間表進入經理辦公室，翻了六個抽屜，逗留四分鐘后離開。出來后就沒有任務。哪記得去哪了。
這是威仝的解釋，聶左看著威仝，問：“一號，我要確定下你的能力，你今年幾歲。”
“二十七歲。”
“結婚了嗎？”
“沒有，還沒女朋友。”
“你父母是什么階級？”
“中產階級，我十環內的親戚沒有政府部門任職，也沒有富豪。”威仝似乎知道聶左要問什么，有些惱火的回答。聶左的意思是，你連這事都記不住，你怎么當上副隊長的。
聶左提醒：“一號，如果你不是商業間諜，你必須說實話。”
“當然。”
“你上次性生活是什么時候？”
“你麻痹。”威仝舉手：“裁判，我拒絕回答私人問題。”
聶左對裁判道：“一個人如果頻繁進行性生活，會影響記憶力，我要證實到底是一號忘記了，還是故意說謊。”
裁判點頭：“一號，請回答。”
威仝看著聶左，咬牙切齒道：“兩年前的元宵節。”
“…”無良的小趙忍不住先笑出聲，然后刑偵一隊的同事們都笑噴了。滿臉通紅的威仝將自己腦袋埋在桌子上。
雷豹走過來拍拍威仝的肩膀：“改天讓嫂子給你介紹一個。”
聶左皺眉：“雷隊，你拍肩膀拍的很有節奏。”
雷豹反問：“什么節奏？”說完走人。
這時候，沙雅攔住了雷豹，道：“我要搜身，一號、二號都要搜。”
“小姑娘，你們無權搜身，只有警方有權利。”雷豹伸開雙臂：“這次例外。”
沙雅點頭：“不好意思。”而后開始摸雷豹的身體，一路摸了下去，最后看雷豹的鞋子：“襪子。”
“你還真不嫌棄。”雷豹坐在地上，脫下鞋子。
沙雅將雷豹襪子脫下來，翻過來查看一會，問：“商業間諜數量是0—3位對嗎？”
“對。”
“并沒有說0—3位商業間諜是一伙的，對嗎？”
雷豹慢慢點頭：“對。”
“所以，假設有三個人，他們之間未必有聯系，并不需要合作盜竊客戶名單，對嗎？”
“對。”
沙雅點頭：“不好意思，你是一名商業間諜，我幫你穿上。”
“不用，我自己來。”雷豹道：“你可想清楚，一旦寫上去，就沒辦法更改。”
沙雅道：“我確定，因為你襪子臟了。”沙雅從裁判手中拿過一張紙，寫下二號，簽名，將紙交給裁判，接著看向坐在聶左對面的威仝，在聶左耳邊問：“你說的節奏是？”
聶左在沙雅耳邊道：“比如敲門。三下連續，有的時候是兩下，幾乎不可能是一下。拍肩膀相反，一般是拍一下，少見拍兩下，一下。頓頓再連續兩下，沒見過也沒有聽說過。”
沙雅疑問：“一號是二號同伙嗎？”
“看監控。”聶左和裁判說了幾句，然后打開監控，看沙雅和自己進入經理辦公室時候的監控，聶左一指視頻道：“二號注意到我們，所以他有暴露的思想準備，而我問他們問題時候。二號就在附近。推斷出我們懷疑方向。”
沙雅道：“也就是故意在一號肩膀拍出節奏，將一號拖下水，讓我們懷疑。”
聶左道：“反過來看，有可能知道我們會識破這點，故意保護一號。”
沙雅咬嘴唇：“這樣我們就無法斷定了。”
“是這樣。”聶左點頭。
“是個屁。”戴劍在一邊道：“你們被坑了還不知道。你叫沙雅吧？你已經出局了，二號不是商業間諜。”
沙雅頗為驚訝：“為什么不是？經理的主機有擦拭的痕跡，而他的襪子有個部位比較臟，是灰塵和汗水混合。”
“萬事皆有可能。”戴劍拿出電腦播放視頻。早上十點，雷豹從洗手間出來。沒注意臺階，甩了一下腳，鞋子飛了。而雷豹腳跟部位著地，連續踩踏了幾下才恢復平衡。然后把鞋子套上去了，戴劍看沙雅惋惜道：“你怎么聰明，應該選對搭檔，他有個缺點，很少通盤去考慮問題，而是抓了一個點窮追猛打。”做警察有個好處，習慣宏觀的看證據，聶左這樣的人，就會找到一個破綻窮追不舍。
聶左不反駁，這方面自己不如戴劍，特別是雷豹老狐貍，看來掉鞋子也是故意想出來的花招。反過來說，在雷豹設計的案件中，確實有人用布抹掉了灰塵，雷豹認為會被人抓了這點調查，于是自己來了個意外把襪子弄臟。
如果是這樣做，那代表雷豹不會是商業間諜，不過聶左還是安慰沙雅：“說不準他就是，請不要放棄。”
“恩。”沙雅點頭：“就算我沒有拿到這一分，我還有同事需要幫助。我會吸取教訓，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聶左和沙雅告別，跟上了戴劍：“你調查的怎么樣？”
“不告訴你。”戴劍牛氣哄哄的回答。
“你不告訴我，怎么能顯得你比我強？”
“…”這句話好有道理，自己好像有點賤…戴劍翻出電腦，低聲道：“一、五、六是我現在懷疑的重點人員。”
“理由。”
戴劍低聲道：“刑偵一隊的人是A市的精英，能力這東西不好保證，但是身體必須保證達標。所以刑偵一隊的人身體都不錯，如果有慢性病的話，要被調到內勤，而這七個人都是外勤。”
“怎么？”
“八個小時內，這三個人去廁所次數比別人多了兩次。”戴劍道：“正常情況下，八個小時排尿大概是一到三次，而他們是四到五次。人在有壓力，有負擔，比較緊張情況下就會增加排尿次數，以緩解壓力。”
聶左笑：“他們怎么可能有壓力？”
戴劍道：“非商業間諜當然沒有壓力，他們知道什么就回答什么。但是商業間諜必須有謊言，要說好一個謊言，要進行揣摩，揣摩是否有破綻，應該用什么情緒來說，怎么控制微表情出賣自己。我并不是說這三人就是，但是他們嫌疑比其他人大。現在魏嵐正在盯住五號看視頻，你看六號…”
“憑什么。”
戴劍道：“你問我問題了，我回答了，如果你的良心認為我說的有道理，你就有義務幫我看視頻。”
“…”聶左看著戴劍打開電腦，問：“你自己看一號威仝？”
“是。”
“你認為他最有嫌疑？”
“是。”
“為什么？”
“問那么多干嘛，先把這事做了，再問。”戴劍搖頭走開：“現在年輕人，個個急功近利，太讓我失望了。”
聶左道：“老子不看了，老子不用你那一套一樣可以抓出商業間諜。”
戴劍似笑非笑：“沒我幫助，可能嗎？”
“我有我的做法。”
戴劍哈哈一笑，很滿意走過來拍拍聶左肩膀：“你也會被激將，加油，我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