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成長的代價
三合科技公司這樣的龐然大物，當然有專門的公關部。像輿論控制，這都是公關部的日常工作。
一般來說，以三合科技公司的體量，不論是報紙、電視，還是網絡平臺，任何層面的負面消息都可以壓住。
對普通人來說，可能網絡平臺最為自由，傳播信息的速度最快。但就實際操作而言，網絡平臺操控反而最容易。
所有的信息傳遞，歸根結底都要通過幾個最重要的網絡平臺和渠道。這些網絡平臺、渠道，本身都歸屬各個商業公司。
更簡單點說，都是歸屬于商人。電視、報紙等媒體背后的老板卻是政府。這個差別就太大了。
商人，只要有利益就可以。所以，對于三合科技公司這樣龐大的公司來說，網絡平臺上的負面輿論更容易控制。
但這一次卻不一樣，首先就是高正陽自帶熱點。作為一個極有傳奇性的作者，他的熱度剛剛過去，但還沒完全過去。這時候爆出間諜案，恰好喚醒了所有人的關注熱情。
其次，就是上江官方給予了一定的配合。在報紙、電視等媒體都做了報導。最麻煩的是，這件事還進入了聯邦政府的視線。
三合科技公司是能和聯邦總統說上話，但那是在巨大經濟利益的條件下。這樣一件小事，他們不可能去找聯邦總統。
何況，聯邦政府非常大，內部派系林立。這件事突然在網絡大熱，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就算找到聯邦總統，也未必能平下來。
王正業很惱怒，卻并不害怕。歸根結底，安保團隊只是非法監控，并沒有別的違法活動。就算嚴格按照法律執行，也至多是治安拘留。
既然對方造起了聲勢，他們這時候反倒不能亂來。
間諜案說著再熱鬧，也沒有實質內容。就算牽扯到公司，影響也不會很大。著急去捂蓋子，到是容易被高正陽他們抓到把柄。
王正業憤怒過后，很快就冷靜下來。民眾的熱情都是有限的，注意力也是有限的。再有熱度的東西，沒有持續內容，也無法維持一個星期的熱度。
所以，他們現在只要按兵不動，等著熱度自然消散，再想辦法反擊。
對于王正業的消極應對，安保主管莫湖很不滿。當然，王正業等階比她高很多，在公司內也有不容置疑的權威。
但就這么看著手下灰頭土臉被抓，她這個老大卻什么都不做，她感覺很不爽。更讓她不爽的是，居然被高正陽給耍了。
他們擺起陣勢要對付高正陽，自以為必勝，可才開始，就被高正陽照著臉上來了一記響亮大耳光。
這也是莫湖無法容忍的。
莫湖跑到董事長辦公室，對王正業進言說：“董事長，我們安保團隊丟臉沒關系，但他們代表的是公司。傳出去，別人怎么看我們公司，股價都會受到影響。”
王正業有些好笑：“你是不服氣啊，但和我較勁沒用，你要去找高正陽。把他拿下來，什么氣都出了。”
莫湖低頭說：“我太小看高正陽了，也沒調查清楚情況，冒然出擊，才有了這次失敗。我愿意負責。”
頓了下，莫湖又抬頭說：“但是不能因為我的失誤，就不管那群兄弟。這會讓手下人寒心的。”
“又不是小姑娘，被關幾天能掉根毛么。”
王正業淡然說：“有壞消息更好，就讓股價去掉，掉的越多越好。我們甚至還可以推波助瀾，讓股價多掉一些。”
莫湖滿臉茫然，不知王正業什么意思。雖然公司市值千億，但股價掉的太多，王正業對董事會也無法交代。
王正業說：“公司研制新藥已經拿到藥監局生產批號，很快就要投入市場。到時候，股價必然有大幅上揚。趁著現在壓低股價，我們可以多吸納一些散股，等股價高了再賣出去。一進一出，就是十億以上量級的現金收入。”
他說著對莫湖一笑：“你也是公司元老了，趁機賺點錢，也算是公司給你的福利。”
莫湖有些無語，她知道王正業精明能干，但王正業說的這個操作，卻還是讓她震驚佩服。怪不得他能當董事長，這腦子真是好用。她就絕對想不到，壞事還能變成好事。
既然有這種操做，那王正業肯定是打定主意不會管她的幾個手下了。
的確，涉及到十億量級的現金收入，別說把幾個手下關幾天，就是把他們都弄死，王正業也不會有任何遲疑。
王正業也不想傷了手下的心，又安撫說：“高正陽還有點能力，我們讓一步，讓他先得意得意。人一得意就會忘形，等找到他的破綻，我們在一擊斃敵。這不是更好。”
莫湖點點頭，雖然王正業是為了賺錢，但他說的沒錯。這時候退一步是更好的選擇。不論是戰術還是戰略，都有了更多的選擇。
“啪啪啪…”
就在莫湖要起身離開的時候，房間里突然響起了鼓掌的聲音。
莫湖順著聲音看過去，突然發現王正業身后居然多了兩個人。其中一個男人五官深刻，目光深沉如海，看相貌正是高正陽。
另外一個是個女孩，雖然穿著公司的制式西裝，卻遮擋不住她的明艷。
王正業也嚇了一跳，他扭頭過去，也看到了高正陽。他反應很快，也立即認出對方就是他要抓的目標。
他驚訝站起來，“你是怎么進來的？”
高正陽柔聲說：“稍安勿躁，請坐。”
王正業可不想坐，但不知怎么的，他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坐在椅子上。他更是震驚，大叫說：“你用的什么邪術，想干什么？”
高正陽慢悠悠的說：“并不是邪術，只是一種心靈引導。嗯，你也可以看做是催眠。當然，實際上和催眠完全是兩回事，只是效果上略有近似。”
聽完高正陽的解釋，王正業更慌了。他急忙說：“高先生，您身懷這種奇術，真是絕世高人。我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請您不要見怪。”
“我沒見怪。”
高正陽笑了笑說：“有了你的幫忙，我才能給女兒好好上一課。”
高正陽對一旁的高玥說：“你看了這么多，你有什么想法？”
高玥想了下說：“王正業很厲害，手段很高明，又有錢有勢。正面斗我們斗不過他。所以，我們只能用別的手段。”
在高玥說話的時候，莫湖想要趁機逃走，但沒等動作，被高正陽眼神一掃，就渾身發麻，只能癱軟在椅子上一動都不能動。
高正陽并沒有理會莫湖，他對高玥說：“在上江我可以借用各種力量，把三合公司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間。這是因為我有勢可借。這時候規則對我有利，我就要把規則的好處用到極致。”
高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高正陽不說手段，只說大略，她隱隱明白了高正陽的意思。卻不是很通透。
“三合公司財雄勢大，在規則之內我不論如何都斗不過。這時候規則對我不利，我就要跳出規則。”
高正陽耐心給女兒講解說：“暴力，是破壞規則的最簡單方式。所以，當人們發現規則對自己不利的時候，就會使用暴力。小到違法犯罪，大到謀反滅國，其本質都是破壞規則。”
這個道理就很淺顯了，高玥立即就理解了。
“你覺得該如何處置王正業？”高正陽問。
高玥想了下說：“他在公司內肯定有敵人，找到他的敵人，和他的敵人聯合，然后一起推翻他。”
“辦法是不錯。但不切實際。”
高正陽說：“你沒有足夠的力量，在這種危險的合作中就完全處于劣勢。對方成功后，第一件事就是除掉你這個同盟。因為你掌握了他的罪證，卻無法提供足夠利益，也沒有讓他忌憚的力量。”
高正陽對高玥說：“在這個平凡世界上，我們的心靈力量超越一切。所以，我們只要合理使用心靈力量就足夠解決一切問題。”
高正陽對滿臉驚恐的王正業說：“我給你安排的結局是這樣，你突然發瘋開槍打死屬下莫湖，然后開槍自殺。至于你為什么這樣，想必也沒什么人在意。”
王正業還能說話，他高聲說：“這房間有監控，我死了，你也別想跑！”
不等高正陽說話，他又哀求說：“高先生，我錯了，我錯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答應，沒必要殺人…”
“你房間攝像頭照不到我們倆的位置，只能拍到你和莫湖。因為你工作性質的關系，這個攝像頭無法變焦，只能拍模糊畫面。也無法收取聲音。”
高正陽微微笑說：“所以，看監控畫面就會發現你突然表情猙獰大喊大叫，然后開槍。”
王正業竭力冷靜，他腦子飛速運轉，盡量按照高正陽的邏輯去想問題，他發現高正陽并不想暴露自己。急忙說：“我死了，你也無法離開這個房間，一定會被攝像頭拍下來…”
“其實很簡單，我們就在這待著，等你們公司的人發現不對，我們給他們一個簡單的心里暗示，就可以隨著一群人一起離開。誰會在攝像資料里發現這些呢。”
聽完高正陽的計劃，王正業臉色如土。
高正陽又對高玥說：“小玥，這是你的最后一課。王正業和莫湖就交給你了。”
高玥明眸中露出不忍之色，她現在心靈力量可以強行引導王正業，但她不敢也不忍心這么做。
“這世界很殘酷，就算是我都靠不住。你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
高正陽淡然說：“你自己做決定吧，你可以放過他們。但他們會放過我們么？”
面對高正陽的質問，高玥無語。用善良對待王正業和莫湖，會得到同樣的回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