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本命源靈
白素妝的出現并非沒有給他帶來驚訝，還包括憤怒和仇恨。但以他現在的修為涵養，喜怒不形于色，況且進了甘露殿，就是他的界域，不管白素妝存著什么心思，都處于他的掌控中，甚至出都出不去。
白素妝對陸錚的冷淡，早有心理準備。她懸浮在白蓮旁邊，識趣的沒有靠近一步，一邊打量著甘露殿，一邊等待陸錚的調養。
許久之后，陸錚緩緩的睜開眼睛，吐出幾口濁氣。他的力量消耗的實在太快，現在僅有巔峰時期的半成力量都不到。
他深情的摸了摸林歆苗的臉頰，淡淡道：“你怎么會來的這里？九頭蟲呢？”靜養之時，他就揣摩了白素妝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大致就是九頭蟲背信棄義，把她打落至此。
白素妝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定定的看著他半晌，嘆氣道：“如果我說是自愿跳進解龍天軌的，你信么？”
“信又怎么樣？不信又怎樣？”陸錚輕蔑的看著她，冷笑道：“你我都是水族之身，進了這里，誰都出不去，又有什么區別？”
“的確如你所言。”白素妝點頭道：“其實，我很欣賞你。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龍族一切應有的可貴品質。你做的很好，只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得已？”陸錚終于有些控制不住內心的憤怒了，嗔目怒道：“你有苦衷，就可以肆意踐踏別人的生命，利用別人的感情么？很好，你來到了這里，來到我的面前，我會發發善心，讓你消失的痛快一點兒。”
白素妝面現凄楚，忽然慘笑道：“我如果在意生死的話，就不會出現在這里。陸錚，你對我的仇恨和憤怒，沒有錯。錯就錯在，我承擔了不該承擔的責任。”
然后，白素妝輕描淡寫的將敖業和她之間的糾葛講述了一遍，一如她在山頂上對吉祥和唐緋鯉等人的訴說。
聽到她的訴說，陸錚的表情微微有些動容，一個如此重情重義的奇女子，在她那個動蕩的時代，的確令人敬佩。
“這僅僅只是個開始。”白素妝輕瞥了他一眼。
敖業為了救白素妝，在最后一刻，把她送到清江河中，繼而被劫火擊中，形神俱滅。重傷的白素妝，輾轉流落到長江流域。依靠敖業最終贈予她的天水真液，歷經八十三年，才勉強恢復了三成的實力。
當她再次回到五里井的時候，那里的一切都面目全非，事關源龍逆鱗的水晶宮，也不知所蹤。
水晶宮是源龍崛起的唯一希望，也是敖業煞費苦心保衛的最后火種。
敖業死了，白素妝成了源龍秘密唯一的知情人。為了兌現諾言，白素妝費盡心機，苦苦尋找失落的水晶宮。只是華夏大地，何其遼闊，生靈億萬，變數萬千，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喪失了靈氣，無法感知的水晶宮，和大海撈針沒什么區別。
果然，她的努力并沒有得到回報。白素妝迫于無奈，在盤龍湖中找到了被天火大劫打回原形的三位心腹，鯉總兵、花總管和時行舟，經過商議之后，決定進入世俗社會，培植力量，繼續查找水晶宮的下落。這也是他們在漢武市成立花卉集團的最初動機。
白素妝無心集團的經營，一直隱在幕后。直到陸錚的出現，才引起了她的注意。
講到這里，陸錚的表情有些驚訝了，暫時把對她的怨恨拋到腦后，皺眉道：“其他的事情，我并不關注。我只想知道，敖業的遺愿究竟是什么。”
“復興龍族。”
“源龍逆鱗，對嗎？”陸錚凝視著她臉上細微的表情，問道：“我很好奇，為什么是我？”
這是陸錚心里一直存在的疑惑，他既不是敖業的轉世，也不是什么天人下凡，精怪投胎，憑什么源龍逆鱗這種逆天的東西，會和他融合在一起。
如果源龍逆鱗任何人都可以融合的話，敖業為什么不提前融合源龍逆鱗？
白素妝微微一笑道：“既是你選擇了源龍逆鱗，也是源龍逆鱗選擇了你。”一邊說著，她一邊張開手臂，擁抱著甘露中濃郁的靈氣，閉上眼睛道：“就像這里一樣，源龍的精魄所化。甘露是它的精血之靈，游走在江河中，在溪流中，在大海中，在天空中，居于天地之間，永不消散。而在凡人的眼中，它卻只是一滴毫不起眼的露水。”
“還有你。”白素妝回過頭，坦然迎著他的目光，緩緩道：“源龍的神識之靈，名為源靈，與甘露一樣，永不消散。它游走在生靈的血脈中，意識中，看不見摸不著，對于凡人來說，它無法掌控，毫無用處。”
“你的意思是說？”陸錚露出沉思的表情道：“源靈有可能存在在每個生物的身上。只是恰巧，輪到了我？”
“也對也不對。”白素妝點點頭道：“華夏子民，皆是龍的傳人。也許源龍的本命源靈，曾在許許多多的人身上停留過，隨著生死輪回，不斷的變換著。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任何一個活著的生靈。”
“但是，這并不是恰巧。”白素妝正色道：“源龍雖然消散了，但我相信，它的精魂不滅，永存在天地之間。在需要合一的時候，它的精魂在冥冥中指引著你，與逆鱗相遇。你們本來就是一體，自然合二為一。這是你的機緣，抑或著說是你的宿命。”
“源靈，甘露，逆鱗。它們本就是一體的，如今再度合而為一。”白素妝感嘆道：“就像源龍化生，改變了整個世界格局。而現在，或許將迎來一個嶄新的轉折點。”
陸錚沉吟道：“盛極必衰，否極泰來。只是…”他看著甘露殿，又看看懷中的林歆苗，不由得嘆氣道：“困在這里，即便化成源龍，又有什么用呢？”
白素妝靜靜的看著他，忽然道：“化生之道，一如陰陽。有化才有生，有化才能生，能化則能生。這是源龍的歸處，卻同樣是它的起點。這就是為什么，我要將你引到解龍天軌。你想變成源龍，就必須在這里走一遭。”
陸錚心中一動，道：“你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