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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劍如其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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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頭那輛馬車里,那名官員還在做著紀錄,在紙上寫道:“據潯陽城消息及匯總分析,蘇離應傳授了陳長生三記劍法,其中一劍可以幫助他在短時間里真元暴發,威力巨大,本以為先前他會用此一劍,不料周自橫水準差勁,竟無法逼出這一劍。

  車里還有另外一名官員,同樣也是來自清吏司,在旁補充說道:“有可能是陳長生的短劍太過鋒利的緣故。”

  執筆的那位官員沉默片刻,有些不確定說道:“可那劍明明沒有任何氣息波動,只是鋒利便足矣?”

  那名官員也無法確定,除了那些傳聞中的神兵,有什么劍能夠如此輕松地刺穿一名聚星境強者的身體?

  此時街上很是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陳長生手里那把短劍上。

  那把短劍看著很是普通尋常,但誰都知道,這把劍絕對不像看上去這般普通。

  那位來自天機閣的畫師,握著筆的右手微微顫抖,很長時間都沒有畫出第三幅草圖。

他已經震驚到了極點,要知道天機閣負責評選百器榜,他的眼光自然不凡,只是一眼便看出陳長生那把短劍的不  是的,那把短劍沒有任何氣息波動,只是鋒利。

  但任何事物,若發展到極致,便會非常可怕。

  一把劍如果鋒利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哪里還需要別的外物,甚至連神圣氣息的加持都不需要。

  更令他感到震驚的是,陳長生的那把短劍明顯不是舊物。

  “無垢…”那位天機閣畫師在心里震撼想著:“難道今年百器榜終于要出現新的名字了?”

  國教學院門前這場戰斗的結局,很快便傳到了京都各處。天海承武坐在澄湖樓的頂樓,看著樓外的湖光山色,忽然覺得有些厭煩,但他是何等樣的大人物,只是片刻,便重新收斂心神,平靜想著:“原來已經有了越境殺的實力,那就繼續好了,我天海家乃四海之主,無數強者高手投效,我倒想看看,國教學院能靠這個少年院長撐多長時間。”

  然后他看著跪在房間前的下屬,微笑說道:“我不想吃了,你把桌上的菜吃于凈,不要浪費。”

  那位下屬愕然抬首,看著桌上那數十盤菜,還有那盤無比巨大的藍龍蝦,驚恐想著這如何吃得完?

  天海承武斂了笑容,起身向澄湖樓外走去,走過那名下屬身旁時面無表情說道:“如果吃不完,你全家就不要活了。”

  天道院的湖同樣清幽,只是湖畔沒有酒樓,只有崖石柳樹。

  莊院長站在柳枝里,看著關白的背影,準備說些什么,終究什么都沒說,只是嘆了口氣。

  忽然,有數名天道院的學生匆匆趕了過來,關白停下腳步,回首望去。

  “陳長生勝了”天道院學生在遠處便對莊院長喊道,同時望向關白師兄,臉上滿是敬服的神情。

  先前關白只是看了眼那張草圖,便判定陳長生必然會獲勝,這等眼光見識,實在非凡。然而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聽到陳長生獲勝的消息,關白的眉如劍一般挑了起來,明顯有些意外,因為,他沒有想到陳長生會勝的如此之快。

  他對周自橫的劍法很是不屑,對陳長生非常重視,但畢竟二人之間差著整整一個境界,本以為陳長生就算勝,必然也是靠著國教正宗的心法以及堅毅無雙的劍心,經歷一番極長時間的苦戰,才能最后獲得勝利,然而…從看到第一劍的草圖到現在,他只是在湖畔與莊院長說了幾句話,這么短的時間,陳長生就勝了?

  “他用的什么劍法?”關白問道。

  “不知道。”那幾名天道院學生搖頭,然后趕緊把剛剛傳過來的第二張草圖遞到了關白的手里。

  關白接過那張草圖,只見紙上畫著無數道線條,凌亂的難以形容。

  “看圖,雙方應該是出了很多劍,便是那位天機閣的先生都畫不清楚,只是這時間怎么算都不對。”一名天道院的學生不解說道。

  關白看著紙上那數百道很細很淡的線條,皺眉說道:“不是劍跡,是星域。”

  天道院學生們聞言更驚,心想周自橫這么快便動了星域?陳長生究竟強到了什么程度?更令他們吃驚的是,周自橫動了星域,陳長生居然還勝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張草圖上還有一道筆跡,似粗實淡,似枯實滿,力透紙背。

  關白看著那道筆跡,忽然間,眼中又有一道劍光閃過,身畔幾道柳絲迎風而亂,斷作了十余截,落入湖水之中。

  “他還是只用了一劍。”他說道:“這一劍…”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搖了搖頭。

  先前看到陳長生的第一劍時,他說了聲好劍。

  現在看到陳長生的第二劍時,他竟發現自己不知該如何評價。

  “他的劍雖然快,但十年之內也追不上你。”

  不知何時,何院長來到了他的身旁,看著他說道:“何必如此著急?”

  “魔族隨時可能南侵,我會去擁雪關,十年之后…或者我已經死了,所以在離開京都之前,我要把這件事情了結。”

  關白平靜說道:“只是沒想到,他的劍比想象中更強,如此看來,我真需要去親自看一眼了。”

  說完這句話,湖畔柳樹輕拂,夏風微作,他的身影消失無蹤。

  教樞處里的悲傷氣氛,隨著陳長生勝利的消息傳來,被沖淡了不少。

  大殿最深處的那個房間里,落落卻很平靜,因為她從來沒有懷疑過陳長生能否取得這場戰斗的勝利。

  同樣,滿室梅花里的主教大人也很平靜,仿佛睡著了一般。

  青曜十三司的教士正在替周自橫治療。

  周自橫捂著胸口,指縫間已經不再溢出鮮血,但臉色蒼白的仿佛像紙一樣。

  他知道陳長生手下留情了,因為那把鋒利的短劍,剛才擦著他的心臟而過,之間只有一根發絲的距離。

  只要陳長生手腕微顫,或是稍微釋放出一絲真元,他便將幽府俱毀,當場身死。

  想著先前陳長生破自己星域而入的曼妙一劍,周自橫便覺得無比恐懼,顫聲說道:“這…到底是什么劍?”

  是的,他問的不是陳長生手里的短劍,他問的是劍法。

  終究他是劍道中人,慘敗之余,最想知道的便是這個。

  陳長生知道他問的當然不是最后自己出劍時用的那招夜雨聲煩,而是想知道自己如何破了他的星域。

  但他當然也不會做太過詳細的解釋,只是說道:“這是蘇離前輩傳我的劍法。”

  聽著蘇離二字,安靜的街上哄的一聲鬧將起來,人群里議論之聲大作。

原來…陳長生用的是蘇離的劍法  大陸有無數強者,不說天機閣出的那些榜單,便是在榜單之上,還有很多絕世高人。那些強者誰強誰弱,一直是世人最感興趣、也是議論最多的事情。只有一件事情,從來沒有疑問,不需要討論,是整個大陸公認的事實,甚至放在千年的時間尺度里來看,這依然是絕大多數人的結論。

  周獨夫,刀道第一。

  太宗皇帝,槍道第一。

蘇離,劍道第一聽到陳長生的話,所有人看著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尤其是涼棚下的那些劍道中人,更是情緒復雜至極,羨慕、嫉妒、惘然、憤恨,不一而足。周自橫更是悔恨到了極點——蘇離居然會傳陳長生劍法早知如此,他哪里會這般托大  是的,天海家給他提供的資料里提過,甚至整個大陸很多人都知道潯陽城里發生的事情,但依然沒有人相信蘇離會傳陳長生劍法。因為蘇離很孤很傲,眼光很高,而且傳劍絕非普通小事。更何況,陳長生乃是國教繼承者,與離山劍宗本就是敵人。

  “原來如此。”周自橫看著陳長生恨聲說道:“不然你怎么可能越境勝我”

  陳長生聽著這話,搖頭說道:“不,據我所知,能在通幽境里勝你的,至少還有五人。”

  周自橫看著他的神情,知道他不是在說假話,挫敗之感更濃,神情茫然,仿佛呆了。

  陳長生不再理他,轉身向國教學院門口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人群里響起很多喊聲,有讓他說些什么的,還有些人直接請他說出那五個人的姓名。此時在街上的民眾,都是來看熱鬧的,當然最愛熱鬧,聽著陳長生與周自橫最后兩句對話,當然很想知道,在他眼里,還有哪些通幽境的天才,能夠像他一樣,越境戰勝聚星境的強者。

  陳長生沒有說話,在離宮教士的保護下穿過人群,走回到了國教學院門口。

  院門前已經有備好的馬車,軒轅破駕車。

  馬車穿過百花巷,通過人群,來到了街上。

  人們看著這輛馬車,很是好奇,國教學院剛剛獲得了首戰勝利,這便要出門?他們要去哪里?

  國教學院的馬車來到街上,行過涼棚時,忽然停了下來。

  車窗的簾子被掀起,露出唐三十六的臉,頓時引來好些少女的歡呼。

  唐三十六看著那些少女們展顏一笑,然后望向涼棚下的人們說道:“昨天花三個時辰搭出這么個破棚子,太浪費時間了。”

  搭棚看戲,這場戲卻只演了片刻時間,比涼棚搭的時間還要更少。

  這很好笑。

  唐三十六不喜歡這些來看戲的人,所以特意要軒轅破把車停下,來笑他們一番。

  棚下很多大人物的臉色不怎么好看,四大坊的管事倒是面不改色。

  唐三十六放下窗簾,望向陳長生腰畔的短劍說道:“無垢這名字不錯。”

  當初在李子園客棧里,他想要看看這把劍,被陳長生拒絕,一直都有些不高興。

  今天他終于大概明白了些原因。

  陳長生有些不確定自己取名字的本事,問道:“真不錯?”

  唐三十六說道:“劍如其人,確實不錯。”

  陳長生微微一笑,準備說句笑話,比如人如其劍。

  輕松戰勝周自橫,雖然然在他的意料之中,但終究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他這時候很開心。

  便在這時,他的視線穿過被風掀起的窗簾,落在街旁人群里某處。

  一位男子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不凡,神情寧靜淡漠,鬢間卻有幾粒風塵,似乎剛剛結束一場極漫長的旅程。

  陳長生不知道此人是誰,只是覺得此人就像他身畔的那柄長劍一樣,非常沉穩,卻又極度危險。

  (最近幾天的更新可能會緩慢些,因為五月一號要去上海參加舞臺劇的首演,來回路程與事務,肯定會耽擱很多時間與精力,希望明后兩天能存兩三章稿子下來,努力一下吧。去看舞臺劇的盆友,到時候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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