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我很滿意
蔚藍星球的另一端。
不列顛。
霧都城郊外圍的一個湖景莊園。
自外表看起來，這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私人莊園，跟周圍的城郊莊園沒有兩樣。
只有金雀花王朝三獅派的精英干部才會知道，這個湖景莊園其實是三獅派的秘密據點之一。如果將時光倒退兩百年，在這個地方發出來的指令，無不可以讓世界的某個地區為之顫抖。在最輝煌的時期，世間任何大事件，只要沒有這個湖景莊園的人員參與，沒有獲得他們的同意，那么該事將注定無法通過。
當時的金雀花王朝與驕傲不可一世的三獅旗一起，號令八方，無有不從。
可惜。
時光流逝。
不列顛再不是當年那個腳踏四海傲視諸國的日不落帝國了。
屁股下坐了兩百多年的村霸位子，也已經讓相隔著大西洋的白頭鷹占去，金雀花王朝就跟墜落凡塵的米字旗一樣，榮光不再。如無意外的話，村霸的位子白頭鷹還會繼續坐下去，直到下一個強力挑戰者的出現。
而這個挑強者，再不可能是那位曾經的霸主，今日沒落遲暮的不列顛。
湖景莊園地下五百米。
有一個比地面還要巨大數倍的秘密基地。
在三獅派獨有徽記端端正正掛在墻壁中間的一個超大會議室內。
會議室放著一張圓桌。
為首。
坐著面無表情的女公爵血腥瑪麗。
她的左右坐著一群須發俱白的老頭子，有的外表斯文，像儒雅的大學教授；有的外表肥胖，西裝革履，像精明的商人；還有的人戴著禮帽，穿著正規的燕尾服，就像剛剛參加女王晚宴回來的貴族…
在血腥瑪麗對面，同樣是一群頭發花白的老頭子，不過他們顯然以一個四十多歲雄健如獅的金發男子為首。
這個舉手投足威望十足的金發男子。
名叫大衛。
在地下傭兵界有個鼎鼎大名的綽號叫做‘大衛王’。
雖然在普通世人中的名聲不顯，但在地下傭兵界他的名氣跟讓人聞之色變的血腥瑪麗相比毫不遜色。
大衛的最強戰績，是獨力擊殺了黑暗殿排行第二十四的‘胖子’。
據說當時的‘胖子’已經獲得了同伴救援。
可是。
大衛依然在排行十五的‘巨人’和排行十六的‘金槍’兩大強者的救援下，強行擊殺‘胖子’。
一戰名揚天下，就連黑暗殿平時深隱不出的三大巨頭也震動了。
黑暗殿針對大衛進行了很多次報復。
一無所得。
麾下成員反倒在不列顛損失慘重，最終只能默默吃下這個暗虧了結此事。
跟血腥瑪麗一樣，大衛同樣是三獅派這些年來傾力培養出來的數位未來執掌者之一。同時，他還是血腥瑪麗在未來接掌三獅派之前的最大競爭對手。
“相信大家已經看過了我的圣域重啟計劃，現在可以表決了。”血腥瑪麗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呈現，說話比機器人還要冷酷，不過習慣了她做事風格的人，對此見慣不怪。血腥瑪麗是數位未來執掌者之中唯一的女性，同時也是最強大和最冷酷的一位，心腸如鐵的她凡事只講利益，人情關系在她這里完全不存在。
“瑪麗，我必須說一句，你這個圣域重啟計劃非常精彩。”金發如瀑的大衛輕輕地拍著手掌，他對于競爭對手的計劃沒有半點反對的意思。
“你投了贊成票？”血腥瑪麗毫不動容。
“當然。”大衛誠懇地點頭：“我雖然是你的競爭對手，但我們屬于良性競爭，我沒理由反對一個對咱們三獅派甚至整個金雀花王朝都有利的計劃。我詳細閱讀過你的圣域重啟計劃，任何一個細節，我都反復推敲過。我必須向你坦白，一開始我是本著挑刺的心理去做的，但很快我發現，這個計劃毫無瑕疵，堪稱完美！所以，我決定給你投下一張贊成票！是的，你們不用這樣看我，我也是會給你們投贊成票的！”
“要我說聲謝謝嗎？”血腥瑪麗的聲音就像匕首在沾滿鮮血的玻璃杯上輕輕劃過。
“瑪麗你是一個會說謝謝的人嗎？抱歉，這是個小幽默，我以為你會懂！”大衛先是大笑，不過看見血腥瑪麗沒有反應，于是聳了聳肩膀，攤攤手表示自己只是開玩笑。
“再沒有人反對了嗎？”血腥瑪麗沒有再看大衛，仿佛他不存在似的，轉臉看向擁護大衛的那幫老頭子。
“…”那幫老頭子好像集體啞了似的，一聲不吭。
“沒人反對，那表決通過了！”血腥瑪麗收起手頭上的文件，準備離開座位。
“等等。”大衛旁邊不遠有個地中海發型的老頭子忽然微咳一下，他用食指敲了敲桌面：“瑪麗，我同樣對你的圣域重啟計劃感興趣，只是，我能知道嗎？你為什么要把一個賽里斯人放進來？如果我們將他刪除掉，將這一筆不必要添加的色調去除掉，那么我這一票就沒有什么疑問了！”
“一個賽里斯人？”血腥瑪麗身邊，有個大學教授模樣的老年男子輕扶了一下眼鏡：“可是這個賽里斯人的名字叫做‘木頭’，你知道這個名字意味著什么嗎？你千萬別跟我說你從來沒有聽說過他！”
“將他刪除掉，說得多么優美動聽啊！”那位精明商人模樣的老頭子哈哈大笑：“你們告訴我怎么刪除他？”
“用大嘴巴，或許可以。”旁邊有位藝術家模樣的老頭子一本正經地回答。
“誰的大嘴巴有這種本事？”商人模樣的老頭子配合地問。
“溫斯頓爵士既然提出了這種方案，肯定有辦法。”藝術家模樣的老頭子臉上非常嚴肅：“看來我們金雀花王朝很快就能重振昔日榮光了，因為我們擁有了一種可以將木頭先生強行刪除掉的終極武器。”
“這是我們期盼已久的不是嗎？”商人模樣的老頭子笑得肥肉亂顫。
“先生們，你們一定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其實無論你們如何攻擊我，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你們已經置三獅派甚至金雀花王朝的利益不顧，強行將一個外人…甚至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外人，將這個不穩定因素添加進來的事實。”地中海發型的老頭子沒有生氣，他安之若素地坐著，眼睛看向血腥瑪麗：“瑪麗，你想你一定知道這個后果會是什么，那一位木頭先生，那一個賽里斯人，那一個跟我們利益完全相逆的年輕人，不是那么簡單的存在，我們要慎重！”
“我同意溫斯頓爵士的說法，我們不能將圣域向外人開放，尤其是木頭先生那樣的對手。”地中海發型老頭子的旁邊，有個高瘦的老頭子同樣投了反對票。
“圣域打開過那么多次，我們探索過那么多次，比起付出我們收獲極少，兩者完全不成比例。”身穿燕尾服的貴族老頭子端起面前的紅茶，輕呷一口：“為什么我們不能用一個小型圣域試一試效果？要知道，黑暗殿在煉獄的收獲堪稱海量，他們幾十年來加起來都趕不上有木頭先生參與的那次…難道我們的研究人員，比黑暗殿的研究人員更加專業？更加天才？有時候，我們不得不將一些東西拿出來，讓更多的人去參與制造，然后才能收獲最美味的一塊蛋糕！”
“公爵大人，我無意對你不敬。”地中海發型的溫斯頓爵士站起來，微微欠欠身，語帶真誠地開口：“黑暗殿的煉獄探索，或許收獲不少，但并沒有那么完美，中間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這是我們無法掌控的！”
“我更加擔心這一點。”旁邊的高瘦老頭子臉帶憂色：“如果再讓那位木頭先生探索下去，他會成長得更快！”
“很顯然他才是煉獄之行收獲最豐的一個。”地中海發型的溫斯頓爵士補充道。
“瑪麗你說呢？”大衛看向一直冷眼旁觀不發一言的血腥瑪麗。
“根據最新情報，黑暗殿有意向跟木頭先生合作，第二次開發煉獄！目前唯一可以阻止他們計劃的是，木頭先生還在專注他手頭上的研究，沒有時間成行。”大學教授模樣的老頭子說了一個最新消息：“黑暗殿給木頭先生開始的價格，是將煉獄里的戰利品六四分成，木頭先生六，黑暗殿只占其四。”
“不可能！”地中海發型的溫斯頓爵士沖口而出。
“我或許別的方面不如你，但對于自己專業的情報能力還是很有自信的。”教授模樣的老頭子無聲地笑了。
“六四分成絕不可能，黑暗殿怎么可能開出這樣的比例，這根本不像他們的風格！”地中海發型的溫斯頓爵士依然不相信，這個比例跟黑暗殿以前的風格大相徑庭，會不會是有心人泡制出來的假情報呢？
“因為那個人叫做‘木頭先生’，所以他值得這個價。”教授模樣的老頭子聳了聳肩膀。
“先別說邀請木頭先生參與，會有什么后果，暫且放下那一切不說。我只想說一點，黑暗殿如果開出了這么夸張的價格，我們想跟他們競爭的話，我們根本不可能開出這樣的價格，那憑什么可以競爭得手？”大衛說這話的時候又看向血腥瑪麗，希望對方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
“我們同樣開出六四分成。”精明商人模樣的老頭子淡淡地回答。
“不可能！”大衛身邊的老頭子全體反對。
“就算是這樣，我們跟黑暗殿相比，我們也沒有優勢可言，你們憑什么認定木頭先生會答應邀請？”大衛迫視向血腥瑪麗。
“因為我們開放的圣域是木頭先生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全新地區，相比起黑暗殿提供的煉獄，熱衷學術研究的他肯定會對新地方感興趣。新地方代表著新發現，只要我們開出的條件相同，木頭先生肯定會選擇我們！”教授模樣的老頭子對于這一點很有把握。
“如果他依然不答應呢？”地中海發型的溫斯頓爵士重重地哼了一聲。
“那就繼續提高分成，直到他答應為止。”商人模樣的老頭子輕描淡寫地攤了攤手。
“絕不可能，我絕對不會坐視你們將利益送給別人，而且是送給一個可怕的敵人！”高瘦的老頭子憤怒地用拳頭捶在圓桌上，沉重厚實的圓桌砰地發出了一聲震響。
“圣域里的獵物，或許木頭先生可以帶走，但是圣域他搬不走，懂嗎？只要我們將圣域探索出來，我們就可以跟黑暗殿在煉獄所做的一樣，嘗試對圣域進行開發。我們付出了一點小小的報酬，卻贏得了未來。先生們，如果你們短視到連這一點都無法看到的話，那我沒有什么好說的了！”身穿燕尾服的老頭子放下紅茶杯，站起來，輕揭了揭帽子：“先生們，等你們有了統一的答案，再通知我吧！”
他一走，圓桌前的眾人紛紛起身離席。
大衛看向血腥瑪麗。
只見她收起手上的文件，無視周圍一切直接轉身離開。
讓大衛心中感到非常窩火的是，他發現這個心腸冷酷如鐵的女人自始至終沒有將自己當成一個對手，從不正眼看自己一眼。如此憋氣，偏偏表面上又不能發作出來，還要裝出謙謙紳士的模樣表示大度的諒解。
“終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我的面前，張開嘴…”大衛不停幻想自己拉開褲鏈喂對方吃東西的情形，心中多少舒服了一些。
當然他知道這一點很難實現。
像血腥瑪麗這樣的女人。
如果能夠殺掉。
最好還是早點殺掉，將她那顆美麗的頭顱在脖子上砍下來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千萬別嘗試在她活著的時候喂她吃東西，否則后果會很嚴重！
血腥瑪麗返回到自己那間特別制造的辦公室。
按鈴。
第一助理快步走進來。
給血腥瑪麗遞上熱咖啡的同時，又將辦公桌上的文件接過去，直接在碎紙機里粉碎掉。
“麗貝卡，圣域重啟計劃的策劃方案做得不錯。”血腥瑪麗極其難得地表揚了自己的第一助理。
“真，真的嗎？上帝，我真不敢相信！我是說我太驚喜了！我以后也會努力的！”名叫麗貝卡的第一助理高興得差點沒有跳起來，血腥瑪麗是整個三獅派最難伺候的頭領，任何人在她的高壓下都必須戰戰兢兢地過日子，今天破例表揚了，看來剛才的會議上取得了很大的成果。
“方案我很滿意！”血腥瑪麗點點頭：“如果你在完成方案后沒有第一時間給大衛發去一份的話，我想我會更加滿意！”
“…”名叫麗貝卡的第一助理驚呆了，緊接著渾身戰栗起來。
待反應過來。
她尖叫一聲。
不顧一切地向門外瘋狂逃亡。
然而，當她的腳尖邁出辦公室的一刻，她的頭顱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