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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山里的窮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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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理完張二貴的事情之后,徐應龍當天乘坐返程的大巴回到了烏市。☆☆☆☆不過徐應龍并沒有在烏市住下,而是連夜買了一張前往陜南省米縣的火車票。

  小張名叫張浩,家住陜北米縣農村。而米縣距離烏市直線距離四百多公里,而且有直達的火車。所以幫張二貴了卻了遺愿之后徐應龍決定再順道將小張的遺愿也了卻了,最后回去解決李新民的事情。

  晚上十點多,徐應龍在米縣火車站下了車,與溫和的天海相比,陜北的氣候又干又冷。下車后徐應龍并沒有立即前往小張家,而是就在附近找了個酒店住了下來。

  小張畢竟不同于張二貴,張二貴家里已經沒人了,什么時候去都無所謂。但是小張家不但有老父老母,而且還有一個妹妹,三更半夜的去拜訪人家確實不太合適,所以徐應龍打算第二天上午再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徐應龍就在車站附近的超市里買了一些煙酒和水果,然后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以400元的價格包了一天,然后直奔小張家所在的青山鎮張家村。

  青山鎮距離米縣縣城并不遠,二十多公里的樣子,出租車師傅的技術很好,雖然路況不是很好,但是卻只用了十幾分鐘就到了。不過張家村雖然距離青山鎮不過十五公里的樣子,但是卻愣是走了一個多小時。雖說這段路程還無法與烏市到檀林鎮的閻王路相比,但是依然十分難走。

  趕到張家村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多了,進了村兒打聽清楚小張家,徐應龍便讓出租車師傅送他過去。

  站在小張家門前,徐應龍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低矮的土坯房。黃色碎石壘起來的院子,木頭柵欄做的大門,這就是小張家。

  再看院里。一垛小麥秸稈堆成的草垛最為顯眼,在北方人們經常將莊稼的秸稈收回來充當家畜冬天的草料。或者是充當燒火做飯的燃料,在農村每家每戶秋收之后都會有一個大草垛的。除此之外,院子里就只有一輛快散了架的破木車和一頭還算壯實的大黑牛。

  大門外的動靜顯然是引起了小張家的注意,只見一個看起來有六十多歲的老人推開家門跑了出來,令徐應龍頗為疑惑的是,這老頭出來也就出來吧,怎么手里還拿著一把明晃晃的殺豬刀,難道這是要出去殺豬嗎?

  不管這老頭是出來迎接自己還是要干什么去。總歸這老頭肯定是小張的親人,想到這里徐應龍便和司機師傅說了一聲,然后帶著禮物下了車,迎著老漢走了過去。

  然而令徐應龍郁悶的是,還未走到老頭跟前,徐應龍就感覺到了老頭身上傳來的陣陣敵意。另外看到徐應龍后老頭扯開嗓子就罵了起來,盡管陜北的土話方言徐應龍一個字都聽不懂,但是他卻能判斷的出來老頭是在罵他,畢竟沒有人會拿刀子指著人說好話的。

  徐應龍知道這中間肯定有什么誤會,沒有人會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做出這樣不禮貌的舉動。他試著用普通話和這老漢交流。不過顯然沒用,老漢雖然沒有用刀子上前捅他,但是語氣依然很不善。徐應龍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聽不懂陜北的方言,而這老頭又聽不懂普通話,他兩之間完全是雞同鴨講。

  突然徐應龍響起了出租車里的那個司機,來的時候他和司機交流過,也許是因為經常在縣城生活,司機的普通話雖然說的不是很好,老有股子乖乖的方言的味道,但是卻不妨礙他們之間交流。而司機又是本地人,這里的方言他肯定也懂。這不就是一個現成的翻譯嗎?

  想到這里徐應龍急忙將司機叫下車,讓他陪自己和老漢談一談。

  原本出租車司機看到老頭手里明晃晃的殺豬刀。心里老大不愿意,但是他卻知道。要是徐應龍辦不完事情他就拿不到那四百塊錢,無奈之下只好也下了車。

  徐應龍先是把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和出租車司機說了一遍,告訴司機他是從塞北鹿城來,是受了張浩臨終時的委托來看望他的家人的,并沒有惡意。

  出租車司機和老頭說了幾句,老頭將手里的殺豬刀收了起來,但是表情依然十分警惕。

  看到老頭終于不像剛才那樣激動了,徐應龍對出租車司機說道:“你幫我問問這里是不是張浩家,他的父親在不在!”

  出租車司機問了老頭幾句,回答道:“這里就是張浩家,他就是張浩的父親!”

  徐應龍一愣,張浩死的時候剛滿二十歲,而且他還是家里的老大,按照這個判斷,張浩的父親最多也就四十大幾,絕對不會超過五十歲。眼前這老頭咋看咋像六十歲的老人,怎么可能是張浩的父親。

  徐應龍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出租車司機這次倒是沒有向老頭問話,而是直接告訴徐應龍,陜北氣候干燥,人們看起來都要比實際年齡要老一些,尤其是這些在地里刨食的農民,四十幾歲看起來像五六十歲的人比比皆是,這沒什么好奇怪的。

  徐應龍仔細一看,眼前這人確實和真正的老人有所不同。人的面相倒是好改變,不過身體狀態卻不是那么容易改變的。這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蒼老,但是走路卻虎虎生風,罵起人來也是中氣十足,看來果然不是真的老頭。

  既然年齡地點都對了,這位“老年”大叔應該是張浩的父親無疑了,徐應龍笑了笑說道:“大叔你好,我是張浩的朋友,他臨終前叮囑我,要我無論如何也要到他家看看你們二老!”

  徐應龍這邊說話,一旁的出租車司機則是同聲同步翻譯。

  說起自己那個苦命兒子,張浩的父親眼睛頓時紅了起來,不過卻沒有流淚。緩了幾分鐘才說道:“你也是和我兒子在一起蹲大獄的嗎?”

  聽到出租車司機的翻譯,徐應龍急忙給自己按了一個監獄管教的身份,說自己是監獄里的獄警,是張浩以前的管教,由于兩人年紀相差無幾,就成了很要好的朋友。說完還將自己的軍官證件遞給張浩的父親看。

  張浩的父親顯然不懂警官證和軍官證的區別,看到證件上的照片確實是徐應龍本人,而且還有大鋼印在上面,頓時相信了徐應龍的話。

  確定了徐應龍的“身份”之后,張父的態度立馬變了,急忙將徐應龍和出租車司機讓到屋里。

  進了屋,徐應龍被眼前的景象徹底震驚了,以前他覺得鹿城河東貧民區的窮人已經夠窮了,但是今天他才真正見識了什么叫一貧如洗。只見不大的兩間屋子里一間是充當庫房和廚房的堂屋,另一間則是住人的正房。

  堂屋里盤著個鍋臺,上面放著一口碩大的大鐵鍋,鍋上面蓋著一個木制的圓鍋蓋。鍋臺下面放著一些枯枝爛葉,看樣子是用來燒火做飯的燃料。堂屋靠墻的地方放著一些蛇皮口袋,有二三十個的樣子,每一個口袋都裝的滿滿的,看樣子裝的是糧食。

  正屋里有一個大坑,大坑和窗戶相連,占了房子一半左右的面積。地下靠著后墻的地方擺著一個黑紅黑紅的大木柜,木柜上面放著一面圓形小鏡子,還放了一些針頭線腦之類的東西。除此之外,張家在沒有其他擺設了。

  這能叫家嗎?這像個家嗎?即便是城里最貧窮的貧民,住的地方也不會比這差吧!

  再看炕上,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蓋著被子躺在炕上,不時發出幾聲艱難的咳嗽聲,好像是病了。徐應龍猜測這個女人應該就是張浩的母親!

  看到有人進來,女人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但是最終還是沒能坐起來,歉意地看著徐應龍。

  徐應龍急忙說道:“您有病就躺著吧,我站在地上就行了!”

  張父一邊張羅茶水一邊同張母說了幾句,應該是讓張母躺好。

  徐應龍最終還是上了炕,北方人家可沒有那些桌子椅子,家里來了客人都在炕上招待。

  喝著張家的土茶水,徐應龍和張父聊了起來。家里已經知道張浩已經死了,而且也給他辦了喪事。張父問了一些張浩在監獄里的事情,徐應龍雖然不知道張浩在監獄里表現如何,不過人死為大,不管張浩之前怎么樣,這個時候徐應龍還是盡挑一些好的說。

  聊了一會兒,徐應龍想起剛才進門時的遭遇,當即問起了這件事。

  張父嘆了口氣告訴徐應龍,剛才是他誤會了徐應龍,還以為他是鄉里那個混蛋常大少,所以才做出那樣不禮貌的事情。

  一聽這話徐應龍就知道張家肯定是遇到了麻煩,能被稱為大少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不是家里有錢就是有權,一般這樣的人和張家這種家里面有隔夜糧的貧苦人家是不會有什么交集的。再聯想到張父剛才激動的言行,肯定是張家惹上了那個常大少。

  想起答應小張的事情,徐應龍決定問一問這件事,能幫盡量幫一幫這家可憐人,就算是行善積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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