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章 你到底在保衛誰?
譚耀明恨恨不已的說了一句：“如果被我找到這個人，一定親手宰了出氣！”
“說狠話是沒用的。”蒼浩淡淡然的說道：“我從一開始，就沒試圖找出丸岡秀男的藏身地，原因很簡單，丸岡秀男歸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各方面準備。表面看起來，丸岡秀男是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實際上不知道已經籌劃了多久，否則也不可能準確找到我所在的位置。”
孟陽龍則是長嘆了一口氣：“抱怨是沒用的，關鍵還是設法解決問題…”
“不管怎么說，今天跟二位首長的談話，還是讓我有很大收獲。”蒼浩非常坦誠的說道：“我過去并沒有想到我們對北高麗的態度原來還有這樣深層次的考慮。”
蒼浩話音剛落，這里來了客人，是蔡玉昌。
蔡玉昌是劉雙勝的嫡系，劉雙勝其人毀于蒼浩，蔡玉昌自然不待見蒼浩。但蔡玉昌又與譚耀明關系交好，這其中涉及到的人際關系復雜多變，也正是因為復雜多變的人際關系才導致很多不是問題的問題變得復雜棘手。
蔡玉昌見蒼浩也在，先是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隨后問孟陽龍：“孟老為什么要向東北方面部署反導系統？”
孟陽龍的回答非常簡單：“演習。”
“我覺得不是吧。”蔡玉昌緩緩搖了搖頭：“一直以來，我們的反導試驗都是在西北地區，為什么突然要轉移到東北？”
“我說過這是演習，不是試驗，你搞錯了概念。”
“那么有什么必要在東北方向進行反導試驗？”蔡玉昌質疑道：“東北方向上的兩個鄰國，e國和北高麗都是我們的傳統盟友，對他們有什么演習的必要？”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點道理還用我教你嗎，就算是傳統盟友，也不能不提防。”
“但現在情況特殊啊。”蔡玉昌一臉的憂心忡忡：“北高麗已經掌握了核武器，而且可能已經成功把核武器進行小型化，不久之前又剛剛試射了導彈。我們這個時候在東北方向部署反導力量，有可能會被樸正金誤認為針對自己…”
蒼浩打斷了蔡玉昌的話：“就算我們真的是針對北高麗又怎么樣？”
“你這是什么話！”蔡玉昌一瞪眼睛：“北高麗是我們的傳統盟友…”
“你特么快給我閉嘴吧！”蒼浩再一次打斷了蔡玉昌的話：“傳統盟友，不要一天到晚把這話掛在嘴上，能不能換個新鮮點的說法？”
蔡玉昌非常惱火：“你特么罵我！”
“是啊。”蒼浩點了點頭：“我罵你了，怎么滴？”
孟陽龍咳嗽兩聲，提醒道：“小蔡啊，你這不也罵人了嗎，你們兩個都注意一下態度，不要帶臟字。”
“好，那我就不帶臟字的說…”蒼浩冷笑看著蔡玉昌，緩緩說道：“其實我特別不理解你們這種人給北高麗洗地到底是為什么，北高麗如果真的是我們的傳統盟友，為什么要在邊境線搞核試驗。要知道這種事情可是連m國都不敢干，而我們竟然忍氣吞聲了，天真地以為沒有威脅到自己。”
“北高麗在北方山區進行核試驗有助于保密，不能因此就說是威脅到了我們。“
“哎呀，你挺清楚呀！”蒼浩非常驚訝的看著蔡玉昌：“你這么了解北高麗的計劃，你到底是華夏軍人，還是北高麗軍人？”
“你這是什么話？”
“我這是實話。”蒼浩譏諷的道：“北高麗在核試驗前是不是跟你通氣兒了？還是你跟他們打聽過？”
蔡玉昌立即道：“當然沒有。”
“既然沒通氣兒，你也沒打聽，那你怎么知道北高麗心里是怎么想的？”蒼浩嘿嘿一笑，補充了一句：“我還以為你定期跟北高麗聯絡呢！”
“我為什么要跟北高麗聯絡？”蔡玉昌嚇了一大跳：“你這么說可是指控我當間諜，你…有證據嗎？”
“沒證據呀，不過你緊張什么，難道心虛？”
“蒼浩你說話最好注意一下措辭！”蔡玉昌額頭冒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你這樣隨意指控別人可是要負責任的！”
“我當然要為自己的話負責了，那么蔡首長你能不能對自己的話負責？”蒼浩冷笑著質問道：“你說北高麗沒有威脅到華夏，請問是樸正金親口告訴你的嗎，既然你沒跟北高麗方面通氣兒，又憑什么斷定核試驗不會威脅華夏？”
蔡玉昌猶豫了一下才回答：“這…我們根據情報，證明北高麗并沒有威脅華夏。”
蒼浩立即問孟陽龍：“孟老，這方面工作可是你負責，你接到過有關情報嗎？”
“這個嗎…目前還真沒有這類情報。”孟陽龍一攤雙手，實話實說：“我們現在對北高麗的完全不了解，既不知道他們想要做什么，更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打算的。至于他們是否會威脅華夏，目前既沒有證據表明是，也沒有證據表明不是。”
孟陽龍很不待見北高麗，最后一句話其實是給蔡玉昌留了一個臺階，沒一定說北高麗對華夏有威脅。畢竟從孟陽龍這個身份出發，在這種場合下不應該偏袒某一方，只能盡量打太極拳。
沒想到的是蔡玉昌偏偏不知趣：“孟老你怎么這么說？”
“我為什么不能這么說？”孟陽龍呵呵一笑：“確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北高麗是否威脅我們華夏，難道你一定要說沒有威脅？”
蔡玉昌語重心長的道：“對，就是沒有威脅，畢竟北高麗是我們的傳統盟友。孟老，今天我們在這里說的話，如果被我們的北高麗兄弟聽到，會寒心的…”
孟陽龍聽到這話真是有點哭笑不得，因為蔡玉昌說話的語氣就像是長輩，在教育自己應該怎么干好革命工作。
“既然你認為北高麗是我們的兄弟…”蒼浩冷冷一笑：“那么問題來了——北高麗核試驗的時候，邊境地區有強烈震感，誤以為發生地震進行緊急疏散，由此給生產生活造成的損失誰來負責？還有，核試驗是否會污染地下水源，有沒有可能污染空氣？”
蒼浩質疑的這幾個問題，蔡玉昌哪里回答得清楚，就算能說清楚也不能說出來，因為答案實在太明顯了。
有的時候，核試驗的危害甚至遠遠勝過核武器爆炸本身，所以各國核試驗地點一定會選擇人跡罕至的地方。
“北高麗核試驗地區沒什么人口，然而卻緊貼著我們的人口密集城市，你特么還好意思說這不是威脅？”蒼浩很想過去抽上蔡玉昌幾個耳光：“你這個軍人到底是保衛華夏還是包圍北高麗？”
譚耀明一直沒說話，這個時候嘆了一口氣，插嘴道：“老蔡呀，我也認為你的態度有問題，既然我們是華夏軍人，一切都應該站在華夏立場上。北高麗是否對我們構成威脅，需要詳細研究和論證，你不能在這空口說幾句話，就把威脅性給排除了。”
蔡玉昌反唇相譏：“同樣，你們也不能空口無憑，就認為北高麗威脅我們了。”
孟陽龍語重心長的道：“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任何人都不能做出盲目判斷，我還是那句話——就算我們沒有證據證明北高麗威脅了我們，但也沒有證據證明北高麗對我們真的人畜無害。”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證據吧。”蒼浩看著蔡玉昌，冷笑提出：“先不說北高麗的核試驗問題，向我們境內走私高麗冰，這也算沒威脅？”
“高麗冰”問題雖然沒有公開報道過，以蔡玉昌的身份地位肯定是知道的，這件事人證物證確鑿，按說本沒辦法洗地。
但蔡玉昌有另外一套思路：“高麗冰問題嗎…其實我也關注過，確實從北高麗來了不少毒品，但根據目前跡象看來，其實只是從我們這里過境而已，高麗冰的真正目的地是南高麗、東瀛和e國。”
蒼浩質問：“你是不是又想說高麗冰對我們沒有威脅？”
蔡玉昌點了點頭：“對啊！”
“那么廣廈查抄出來的那些高麗冰又是這么回事？”
“從北高麗高層角度來說，肯定是不愿意得罪我們的，但也不能排除下面有些人鋌而走險，在我們境內兜售高麗冰。”頓了一下，蔡玉昌補充道：“我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有發現一起查處一起。
“那些違法的北高麗人又該怎么辦？”
“當然繩之以法了。”蔡玉昌義正辭嚴的說道：“但他們絕對不能代表北高麗國家。”
蒼浩覺得今天真是不虛此行，不僅從孟陽龍和譚耀明那里學到了一些東西，也搞清楚了蔡玉昌這種人的邏輯體系。
其實蔡玉昌這種人的邏輯并不復雜，先是認定北高麗不可能威脅華夏，如果北高麗確實干了很多壞事無法抵賴，就說成是部分人所為，跟樸正金無關。
這種邏輯雖然幼稚可笑，由于華夏對北高麗方面整體欠缺情報資源，還真就沒有辦法駁倒。就比如高麗冰問題，所有人都知道在北高麗這樣的國家，如果沒有獲得樸正金的首肯，沒有人敢私底下干這種買賣，問題是拿不出來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