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旗鼓相當
一滴泛著淡金色光輝的鮮血剛一從張陽指尖冒出，立即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迅速浮到半空。
張陽手捏指訣，在熠熠生輝的血滴上輕輕一抹，立即帶起一道血色虛影。
下一刻，一道淡金色的符咒便一氣呵成，憑空出現在空中，金光四射。
轟隆！
伴隨著一陣隱隱的爆炸聲傳來，張陽身上真氣激蕩，發出陣陣雷鳴般的聲響。
呼呼呼…
頓時，赤紅色的九陽真火爆發出來，與符咒連綴在一起，燃起熊熊烈焰。
白擎天咦了一聲，犀利的目光如同鷹隼一般落在了張陽身上。
旋即，他眼中閃過一抹驚異。
不過，張陽身上澎湃的力量并沒有真正嚇著他。
他冷哼一聲，右手虛握，隨即看似隨意地一揮手，竟然先發制人。
張陽眼神一凝，蓄滿九陽真氣的鐵拳朝著他手掌帶起的殘影便徑直迎了上去。
轟隆！
拳掌交擊，發出一聲炸雷般的爆鳴。
風暴在二人之間炸開，須發飛揚。
周圍原本就因為力量消耗而東倒西歪的人一個個被掀翻在地，哀嚎連連。
為什么要犧牲這么多人？”張陽艱難地質問道。
雖然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玄門中人是真正擁戴白擎天的，但是至少說明這位白老爺子在玄門之中的地位。
張陽不明白，為什么明明擁有這樣一呼百應的威望，白擎天還要這樣干。
是力量嗎？
說起來，以白擎天目前的修為，即便無法在玄門之中自稱第一，但至少也是對頂級的。
那么是權力嗎？
顯然也未必。
無論是在玄門之中還是華夏高層，白擎天都是碩果僅存的大佬級人物。
可以說已經抵達了權力的巔峰。
“因為值得！”白擎天淡淡地說道，似乎沒有絲毫情緒。
有那么一瞬間，張陽甚至感覺，眼前的白擎天只是一股意識。
“值得？”張陽冷笑，不以為然。
“小友，我們華夏子孫自稱龍的傳人，可是崖山之后，我們便早已失去了自己的圖騰，茍延殘喘。現在，我們已經積蓄了足夠的力量，是時候擁有真正的圖騰，來凝聚所有華夏子孫的信仰和力量，實現華夏崛起的夙愿，站在世界民族之林的巔峰。”白擎天說得語重心長。
配合他略微沙啞卻又極富磁性的聲音，很具有感染力。
可惜，這對張陽沒有絲毫作用。
他冷笑道：“華夏崛起？站在民族之林的巔峰？哼，我看啊，您老是想說用武力征服世界吧！”
“你想岔了。武力征服世界我們倒是不會去做，但至少不能讓別人覺得咱們好欺負，甚至讓別人畏懼我們，不敢挑釁華夏尊嚴。我們這個民族，太缺乏野心！”白擎天搖搖頭，又一字一頓地說道。
張陽分明看到，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里分明帶著一絲失去理智的狂熱。
“野心…”張陽嗤之以鼻，“我看，這只是為了滿足你的野心吧！”
“呵呵，小友，看來你是不會相信老朽的話了！”
這一刻，白擎天又恢復了那種淡漠的神色。
而他看張陽的眼神，一如看一具尸體一般。
張陽知道，對方已經動了殺機。
然而，他卻絲毫沒有畏懼。
從黑蛇出現的剎那，他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一定無法善了。
這里的每一個人，甚至包括白擎天自己，都可能成為黑蛇化龍的犧牲！
要知道，黑蛇化龍的最后一刻，上天會因為龍氣出現而降下神罰，即通常所說的九天雷劫。
也只有經過九天雷劫才能夠成就真正的神龍之身。
雖然這一切發生在須彌空間之中，與世隔絕，但天道使然，非人力所能改變，龍氣一旦出現，九天雷劫便應運而生。
即便是在這利用術法維持的須彌空間之中，仍舊無法避免九天雷劫的洗禮。
張陽沒有見識過九天雷劫，但他卻知道，那是足以毀天滅地的可怕力量。
即便是完全變身成龍之后，也有可能被雷劫化作飛灰，魂飛魄散！
甚至，若是這須彌空間不夠牢固，很可能因為九天雷劫的出現直接崩毀。
一旦空間崩毀，這里的一切將化為虛無，等于從來就不曾有過！
二人說話的工夫，彼此間的角力沒有絲毫停頓。
相反地，彼此都毫不留手，全力以赴，肆虐的風暴越來越猛。
九陽真火和幽冥寒氣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不斷碰撞，發出陣陣噼里啪啦的聲響。
憑借著這道本命元符，張陽將自己的九陽真火硬生生提升了一個境界。
雖然這樣干后果難料，但是讓這頭黑蛇肆虐下去，這里的人都會因為力量枯竭而亡。
就算暫時茍延殘喘，一旦九天雷劫出現，也無法抗衡，最終難免化作飛灰。
黑蛇吞噬力量的速度如此迅猛，短短時間，駐顏有術的了因和了塵二位師太原本的青絲都微微泛白，額頭上的皺紋也漸漸凸顯出來。
還有一些實力稍弱的玄門中人，已然承受不住力量的宣泄，痙攣地瑟縮在地上，發出陣陣痛苦的哀嚎。
“道不同不相為謀！”白擎天仿佛并沒有因為張陽的話就發怒，甚至語重心長地說道，“本來以小友你九陽之體的天賦，可以成為龍組最頂級的精英，為華夏屹立于世界之巔貢獻一份力量。看來為了國家大計，今日留你不得！”
“胡吹大氣！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實力。”張陽冷哼一聲，手上頓時又加了三分力道。
張陽原本最多只有相當于至法境中后期的實力，就算九陽之體和修煉的九陽真訣為他加了一點分，但充其量與至法境后期的高手對決也就平分秋色罷了。
眼前的白擎天，本身的力量就至少在鑄魂境以上，張陽就算依靠本命元符硬生生提高了一個境界，也只是勉強與他斗了個旗鼓相當。
何況，這種僅憑力量的對決沒有半點取巧，完全是硬碰硬。
如今整個須彌空間之中，完全被黑色的邪惡氣息籠罩。
隨著它不斷吞噬眾人的力量，黑色的身軀越來越大，這股氣息也越發濃郁起來。
張陽雖然繪制出本命元符，但是根本擋不住這股邪氣的吞噬。
加之他的根基終究擺在那里，不免后勁兒不足，此消彼長之下，與白擎天的比拼漸漸落入下風。
“小友，真…真的就不考慮一下？”白擎天的聲音有些斷斷續續。
“考慮什么？”張陽莫名其妙。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若證明這并非某人的野心，而是一個民族崛起的心愿，你愿不愿意為這個國家出一份力？”
“抱歉，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這樣做其實毫無意義！這個國家變成了世界霸主又如何？充當世界警察，維護世界和平？在我看來，簡直是笑話！我覺得，像眼前這樣挺好，力爭上游，但絕不在風口浪尖上游弋，穩健發展，終有一天，能不王而王，不霸而霸！”
“看來你已經打定主意了。”
“忘了跟你說，小子一旦決定的事情，向來不曾更改！所以，咱們手底下見真章，生死無怨！”張陽說得斬釘截鐵。
“好好好！沒想到老朽彌留之際，還能遇到這樣的對手，雖死無憾！”
白擎天話音一落，身上功力頓時暴漲。
張陽感覺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于是將心一橫，不顧力量反噬，將體內的九陽真氣全部催發出來。
丹田之中熱浪翻涌，烈焰升騰，如同炸裂一般，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奔騰而出，席卷全身，最后在右掌凝結，竄入白擎天體內。
不愧是天下間至陽至剛的力量，相當于鑄魂境后期的九陽真火一旦完全催發，立即在白擎天體內肆虐開來。
白擎天臉色驟變，爆喝一聲劈出鐵掌，借助力量碰撞時產生的反震之力硬生生與張陽分開。
張陽稍占上風，沒有絲毫遲疑，也是一聲斷喝，施展身法，欺身而上，蓄滿力道的鐵拳只取對方面門。
白擎天速度飛快，帶起連片的殘影。
二人一前一后，在廣場之上你追我逐。
時而張陽揮出一拳，時而白擎天反手一掌。
如此你來我往，左閃右避，誰也奈何不了誰。
也幸虧張陽從詩詩那里學得無相身法的部分口訣，但正好與祝門身法相互印證，這才勉強與如同鬼魅的白擎天斗了個旗鼓相當。
否則，張陽恐怕就要在身法和速度上吃虧了。
突然，就在張陽凌空一腳踢中白擎天右肩的剎那，眼前突然黑影一晃。
寒光閃耀，凌厲的攻勢席卷而至。
甚至比白擎天還要兇悍幾分。
是她！
宋飛雪？！
她的速度和功力怎么可能一下子恐怖到這種地步…
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這還不是最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
張陽驚異地發現，她的目標并非自己，而是白擎天。
不僅如此，她竟然一擊得手，刺透了白擎天的心臟，鮮血順著手柄不斷淌落，在地上飛濺而起！
這是怎么回事？！
究竟發生了什么，她這個外孫女兒竟然對嫡親的外祖父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