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水下呼吸藥劑
湖面碧光粼粼，一望無際，夕陽斜照，樹影朦朧。
“你的意思是，這下面有一座宮殿？”蘭德里的語氣異常夸張，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表演成分：“我還以為只能在童話故事里看到這種橋段呢！”
“蘭德里，收起你拙劣的表演，說實話你身上的巫師味兒太濃了，怎么演也不像個凡人。”朵拉無情地拆穿道：“我記得彩虹島的北方也有類似的湖底宮殿。”
“好吧，被你說中了。只不過那片湖沒這么大。”蘭德里悻悻地說。
此時此刻，一行人包括所有的綠妖精都聚集在了蒼碧之湖的湖邊。
“你們已經恢復體力了么？”朵拉有些擔心地問。
綠妖精中走出一個嬌小的女孩來，正是她們的首領阿南。
她搖了搖頭：“沒有百分之百，不過應該可以撐過那兩個地方了。地表上已經變得不安全，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
蘭斯點頭道：“的確如此。無論是蘭博工會，還是灰眼教徒，他們恐怕很快就會發現基地被毀的事情。以他們之前的作風判斷，這些人可不會善罷甘休。”
“蘭斯先生說的很對，所以我們必須盡快行動！”
阿南面帶憂色地說。
旋即她沖著自己的族人們發出低促的命令聲。
很快的，綠妖精們紛紛按照阿南的命令，從岸邊跳到了湖水里，噗噗的水花此起彼伏，她們跳下去之后，就再也沒冒頭過。
短短幾分鐘之內，所有的綠妖精都跳入了湖中。
“她們看上去非常虛弱的樣子…”蘭德里遲疑道：“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沒關系，綠妖精都是天生的游泳行家。”朵拉說：“與其擔心他們，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
“啊哈？”蘭德里有些茫然。
“你會游泳么？”朵拉斜著眼問。
蘭德里頓時搖頭。
“不會游泳的人在水下跟上綠妖精，可是一件極具挑戰的事情。”朵拉眨了眨眼，“哪怕你有水下呼吸藥劑相助。”
說罷她取出五瓶綠色的藥劑，一一分發了過去。
阿南笑了笑：“放心吧，蘭德里先生，我們不會游得太快的，只要跟上就好。”
“這是水下呼吸藥劑？”蘭斯接過綠色的藥劑，打開瓶塞嗅了嗅。
一股水草的清香混雜著泥土的腥味兒冒了出來。
“使用的辦法是內服，這瓶藥劑會提供三個小時的水下呼吸和水下行動能力。”朵拉第一個灌下藥劑，旋即她跳入了湖中。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事不宜遲，大家快走吧！”朵拉的腦袋從湖面上冒了出來。然后又快速沉了下去。
她的聲音似乎變得沙啞了些。
蘭斯也不再耽擱，一口將這瓶藥劑喝了下去，然后跳到了水中。
冰冷的湖水將他緊緊包裹著，一種難言的感覺彌漫開來。
嘎吱嘎吱！
他竟然在水中聽到了自己的身體發出骨頭生長的聲音。
下一秒，他的身體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他臉上的雙頰瘙癢難耐，眨眼間，幾條裂縫在側面劃開，口腔內部則多了兩個小小的氣泡。
“這是…這是腮？”蘭斯驚訝無比地檢查著自己的身體，同時讓狐貍記錄了一下身體的變化。
他試著吸了一口氣，結果冰冷的水中傳遞來源源不斷的氧氣，讓他覺得異常舒服。
除此之外，他的雙腳尖端都變得扁平，變成了非常適宜游泳的腳璞！
他輕輕擺動雙腳，雙璞便仿佛魚尾巴一般產生極大了推動力，讓他在水中快速前進著。
“這種水下呼吸藥劑還真是有趣。”他這么想著的時候，身旁撲通撲通的聲音連續響起。
其余三人，也在服用了水下呼吸藥劑之后跳入了水中。他們的身體也迅速產生了異變。
四人彼此面面相覷，都露出了怪異的神色，大家都是第一次使用水下呼吸藥劑，難免會覺得奇怪。
幽暗的水底，一抹倩影閃過，那是阿南在向他們招手。
一行人也不拖延，立刻抖動雙腿，跟著阿南往暗無天rì的湖底游去。
森林的邊緣，一高一低兩個身影緩緩出現。
“爸爸。那個蘭斯先生，是好人嗎？”
莎莎挽著福里蘭德的右手，輕聲問道。
福里蘭德神色復雜，沉默了許久，才笑道：“蘭斯先生救了莎莎的性命，當然是個好人。”
“那給莎莎下詛咒的人呢？是不是壞人？”
女孩天真地問。
福里蘭德愣了一下，眼前閃過那個人的身影，不由苦笑著搖頭：“我也不知道。”
“他一定是壞人！”莎莎哼了一聲：“他為了騙爸爸幫他做壞事，故意給莎莎下詛咒，莎莎雖然小，但是這些事情我都知道的。”
福里蘭德抱住莎莎：“好了，爸爸不會再為那個人做事了。我們會離開這里，回家。”
“嗯嗯，回家。”莎莎突然說：“爸爸，我想媽媽了…”
福里蘭德愣了一下，神色變得更加復雜起來。
他搖了搖頭，嘆息說：“你媽媽…”
“對不起，爸爸，莎莎不應該提媽媽的。媽媽也是個壞人。”女孩低聲說。
“不是，你媽媽，他和我們不一樣。她是一名巫師——真正的巫師，而不是像爸爸這樣的。”福里蘭德苦笑一聲。
陳年往事再度浮上眼前，福里蘭德眼前依稀有些模糊了。
莎莎安靜地呆著一旁，沒有說話。
好半天，福里蘭德才恍然驚醒。他抱起莎莎，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不要管這些事情了，我們回家。”
誰知道他剛走出去幾步，一個鬼魅般的影子突然從天而降！
那是一個擁有紫色長發和壁虎般瞳仁的男人。
他的聲音充滿了磁性：“福里蘭德，莎莎…好久不見。”
福里蘭德臉色刷白，震驚的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莎莎卻是指著那個男人喊道：“壞人！”
“你們想要離開費倫多爾？”男人的目光鎖在了福里蘭德的身上，“你忘了你曾經和我訴說的愿望了么？”
福里蘭德苦笑著道：“我、我現在只想莎莎能夠平平安安地長大成rén…”
“曾經的愿望，就讓它隨風去吧。”
“如果您還認我是當年的朋友的話，就放我們父女倆走吧，牧首大人…”
陽光可以普照大地，卻照不到四十英尺以下的水域。
幽暗的水底除了少數發光的魚類能偶爾帶來一些光明之外，可見度低的可憐。
好在蘭斯等人都服用了水下呼吸藥劑，他們掌握了部分的魚類本能，可以從水流波動的情況來判斷前面領路之人的游動方向。
足足半個小時后，他們抵達了蒼碧之湖的湖底。
然而令他們摸不著頭腦的是，此地盡是一片潔白的沙子，并沒有看到任何宮殿。
抵達水底之后，阿南并沒有停下，而是往一旁的珊瑚礁里繞去。
蘭斯等人無奈，只能跟上去。
在這水底，他們無法開流，只能默默跟著前面的人。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還必須非常小心謹慎，否則很容易就跟丟了人。
珊瑚礁里的生物倒是很豐富，足以讓蘭斯大開眼界。
他們穿越一大片彩色珊瑚之后，又一頭鉆進了亂石堆里。
“明明有開闊的水域不走，為什么非要走珊瑚礁和亂石堆里？難道綠妖精的宮殿建立在亂石里么？”
蘭斯心中充滿了疑惑。
亂石堆里非常不適合游泳，像蘭斯的不太會游泳的家伙一路上吃足了苦頭——雙腿在擺動的時候，生長出來的璞會撞到一旁尖銳的石頭，雖然不至于直接劃出傷痕，但卻非常疼痛。
蘭斯憋著一股郁悶，足足花了二十多分鐘，才離開了亂石堆。
前方出現了一點明亮，所有的綠妖精都聚集在了亂石堆的外面。
蘭斯心中一動，湊了過去。
光線是自前方下面打上來的，在這幽暗的水域中算得上十分罕見了。
“總算通過了第一個難關了。”
“是啊，幸虧有這些石頭作為掩護，否則那些湖底亂流根本無法避開啊。”
“只要再過了前面這一關，就安全了。”
令蘭斯感到吃驚的是，他居然聽到了綠妖精們正在議論。
聲音還十分清晰。
“這些綠妖精可以在水里彼此說話，真是前所未見。”蘭斯一邊驚嘆著，一邊也從她們的對話中弄明白了之前的部分疑問。
如果不走亂石堆的話，可能被某些湖底的暗流波及，導致一些危險。
“她們說的前面那一關，又是什么？”
他心中一動，突然加速往前一湊。
只見前方的水底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斷層，他仿佛站在一座山崖的邊緣。往下方望去，則是異常壯觀的一幕——
一個直徑超過六十英尺的巨型漩渦橫亙在斷層的下方，各種強橫的水流自漩渦里流出，涌向四面八方。
漩渦緩緩旋轉著，仿佛一頭沉默的巨獸，正虎視眈眈地看著眾人。
那一道光，就是從漩渦的最zhōngyāng散發出來的。
“好恐怖的漩渦。”蘭斯稍微靠的近了些，神色稍稍一變。
他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情不自禁的吸引之力。
綠妖精首領的聲音適時響起：
“大家注意，莫里森漩渦每半個小時只有十秒鐘的停頓時間，我們必須在十秒鐘之內沖入漩渦的zhōngyāng，才能抵達先祖的避難所。否則一旦被亂流卷入，會遭遇不可知的危險，請大家務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