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為了美好的回憶
鑲金玫瑰旅店，頂層豪華套房。
孫然懶洋洋地靠在客廳的貂絨長椅上，手上端著一個裝滿淡藍色月光酒的夜光酒杯，笑道：“在月光窖中儲存了一百年的絕世佳釀。娜兒，你也嘗嘗吧。”
阿卡娜坐在孫然對面，看著手里的夜光杯，輕輕抿了一口，閉眼品味，許久，她睜開了眼睛，嘆息道：“它讓我想起了故鄉的月光。的確是前所未有的美酒。”
“這就對了。”孫然打了個響指，也小小抿一口，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品嘗它了。等我成了巫妖，這些都是永恒歲月里的美好回憶。”
阿卡娜默然，她理解羅素的偏執，巫妖幾乎剝奪了生者的所有樂趣，只是活著而已。讓這么一個擁有大好前途的大魔法師轉化成巫妖，的確很不近人情。
“那就好好享受吧。”阿卡娜放緩了語氣，神情柔和。
當然，這只是表象，她非常清楚，眼前這個男人，該堅定的時候就必須堅定，否則他絕對會得寸進尺。這個道理，這一個月的時間里，她深深領悟到了。
‘今夜，最后一次，我最后一次遷就他。到了明天，我就帶他直接飛回幽暗地域，如果他不走，我就揍到他全身骨折！’她心中做出了決定。
孫然瞇著眼睛品酒，看到了阿卡娜眼中的堅定光芒，心里有明悟，如果今夜不搞定這個惡魔劍圣，那他除非自殺，否則真要被轉成巫妖了。
但是，巫妖能轉嗎？那絕對是不能的，所以今夜的計劃，許勝不許敗。
主意已定，品完酒。孫然長嘆一口氣，笑道：“人族有三大享受，你知道嗎？”
“不知道。”阿卡娜的回答的。
孫然不以為意地笑：“我告訴你吧。它們分別是美食，美酒。美人。前兩者，我這一個月已經嘗夠了，但最后一個，卻一直沒有享受到。”
“你想要美人？你不是深愛托麗雅女王嗎？怎么要背叛她？”阿卡娜不解。
“人族之所以奮進，就是因為。你又不可能將我送回圣盔王國和我的妻子團聚，而我依舊有存在，那就只能另尋美人了。”孫然攤手無奈，一臉無所謂，他對托麗雅是有感情，但這感情不是他的羈絆。
阿卡娜在幽暗地域長大。幽暗地域中，男女之事依舊很原始，只要喜歡就會在一起，不喜歡就會分開，忠貞觀念很淡。她點頭表示理解：“我聽說人族的每個高級旅店都提供美麗的侍女，她們會滿足客人的一切要求。我去給你預訂一個。”
孫然卻連連搖頭：“品味，你知道嗎？我要的品味！是檔次！一個旅店里的夜鶯，夠不上我這個大魔法師的層次。”
阿卡娜再一次輕易地被孫然撩起了火氣，面色陰沉如水：“你到底要不要？”
“要，但不要夜鶯。”孫然堅持這個條件。
“那你想要什么女人？”阿卡娜捏緊拳頭，放嘴邊吹了吹。決定聽他說完，然后再狠狠地揍他一頓！
孫然知道自己再一次碰到底限了，這一個月，他對阿卡娜性格有了極深的了解。
這個混血惡魔，有著惡魔的堅韌，但沒有惡魔的狡詐和殘酷。她心中存在著道義，或者說驕傲，一個劍圣的驕傲，這讓她變得可以溝通。
如果對方是純粹的冷血惡魔，孫然當初也不會投降。因為那完全是自尋死路。
但不管如何，他必須先打消她想揍人的危險想法，于是他開口道：“阿卡娜，你是不是打算用拳頭讓我屈服？”
“是有這個打算。”阿卡娜一下一下捏著拳頭，發出咔嚓咔嚓的爆響聲。
“我知道我這個月做的有點過分…..”
“是非常過份！”
“但我只想提出最后一個要求，你答應了，滿足了我，我明天就和你離開伊森堡，然后你帶我飛回幽暗地域。”孫然道。
“真的最后一個？”阿卡娜確認道。她身上的危險氣息迅速減淡，如果是最后一個的話，那倒不是不可以考慮的。
“最后一個！”孫然肯定。
“明天真的和我回去？”阿卡娜又問，她要確認這兩點，免得這家伙再次耍賴。
孫然重重點頭：“我是個重承諾的人。”
于是阿卡娜清秀的臉龐上露出了笑容，點頭應了下來：“那好吧，最后一夜，我滿足你最后一個要求。”
于是孫然繼續剛才的女人話題，他搖晃著夜光杯里的月光酒，笑道：“阿卡娜，你要知道，世上的女人千千萬，身體其實并無本質不同，身材，臉蛋都差不多，不過是胖瘦美丑的區別而已。”
“既然這樣，那你怎么不選夜鶯？”阿卡娜不解了。
“這就是關鍵。身體是差不多，但真正區分女人的，是這個女人的身份地位。旅店里提供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娼妓，就算長得比美神還要漂亮，也入不了我的眼。我想要與之共度良宵的，是一個有地位，有美色，有個性的尊貴女人。這樣的女子，才能給我帶來真正的愉悅。數十年，乃至數百年后，我成了巫妖，再轉頭回顧時。這段記憶才值得我去品味。”
“…”阿卡娜嘴巴微張，幾乎呆住，半晌才反應過來：“有…有這么講究嗎？”
“你不了解男人，更不了解我。對我來說，就需要這么講究，我不是一個隨便將就的人。我對一切事物的態度，和我對魔法的態度是一樣的，都力圖達到完美！”孫然瀟灑地品味著月光美酒，豁達地讓惡魔劍圣去給他找女人。
看著他這個風流倜儻的模樣，不知道為啥，阿卡娜竟然生出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這感覺真是荒謬！’阿卡娜覺得十分荒唐，但又轉念一想：‘這是他最后一個要求，我就忍他最后一次，滿足了吧。’
于是她開口問道：“那你想要哪個女人，跟我說吧，我去把她帶過來。”
“哈哈。”孫然笑了，迷茫的眼神看著虛空，似乎從空氣中看到了一個絕世美女，語氣飄渺地道：“海倫，自由聯盟三大支柱之一的斯斯家族的公主，大魔法師勞倫斯的長女，北方大陸公認的第一美女，被稱為伊森堡的明月。她本人也是精通武技，魔法，曾經拒絕了東帝斯王儲的強勢求婚，個性十足。你，今夜把她帶過來吧。”
“…”阿卡娜咬牙切齒地道：“你怎么不叫我去屠一條巨龍？”
塞斯家族的城堡在伊森堡的最內層，里面防御重重，是真正的龍潭虎穴，就算阿卡娜對自己的力量再自信，也知道這非常非常危險，一不小心就是被海量的魔法轟得灰飛煙滅的結果。
“可你剛才說要滿足我最后一個要求的。”孫然一臉無辜。
“我不能離開你身邊，要是你趁機跑進魔法師聯合會求援，我就拿你沒任何辦法。”阿卡娜非常理智。
“我是個重承諾的人，不會…”
“大陸上有句古諺：‘人族的信譽，就和下水道里的污泥一樣骯臟’。我，不相信你！”阿卡娜坐著不動，想了想，覺得自己有點理虧，便又補充道：“我不是傻瓜，這么危險的事我肯定不會去干。你換個要求吧。”
孫然嘆口氣：“那我換一個女人，行嗎？”
“只要是沒有危險的，可以。如果和海倫一樣是冒大風險的，絕對不行！”
“那好吧。”孫然妥協，然后道：“那我換一個更加難忘，同時沒有任何危險的吧。”
“…那你說。”阿卡娜同意。
“你先保證一定要答應我。”
“如果真和你說的這樣，沒有任何危險，我可以保證滿足你。”阿卡娜道。
“絕不反悔？”孫然問。
“你以為我是誰？狡詐的人族？”阿卡娜不屑地笑。
“可你剛才就反悔了一次，我不相信你。”
“我向哈迪斯神發誓，只要你不讓我赴險滿足要求，我決不反悔！”阿卡娜發出了神誓。
孫然相信了，開口：“有一個女子，一半是高等惡魔，另一半卻流有人族的血脈，這能讓她自由轉換身體。同時，她也是劍圣，在惡魔一族中地位尊貴。能和這么一個強勢的女子共度良宵，我感到不勝榮幸。”
說完，孫然看著對面的人類形態的阿卡娜，微笑。
阿卡娜怔住，濕潤紅艷的嘴唇微微張著，她完全沒想到孫然會提出這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