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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干臟活兒收費挺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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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舟山城城頭上開炮了,那炮聲里可以聽出那城墻上眾人的憤怒之聲。

  果然是海盜世家出身,太不講道義了,兩軍相見不斬來使,這都是常識,奈何明目仗膽地扣押呢?!

  面對火炮的炮擊,鄭家軍一開始有些慌亂但又很快穩定住了,果然,他們的位置,炮彈是打不到的,那鐵球眼見著在沙地上滾動一段距離后,就停下了鄭家軍的士卒們不害怕了,他們又不想去爬城墻。

  定遠侯鄭聯當時揮揮手說:“安營扎寨!晚上再說”

  鄭家軍當時就在舟山城外扎下了營。

  城墻上的人看到,那鄭家軍士卒們,不慌不忙地在沙地上釘起了一人多高的樁子,那好像是他們自己帶來的,釘下后又開始像是掛鐵絲城墻上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天下還有如此簡便的柵欄!

然后他們就開始搭起了帳篷,速度很快天還沒有擦黑時,幾百頂帳篷便搭起來了,遠遠地看上去井然有序在昏暗中,他們似乎還開始埋鍋造飯了  此時,定遠侯鄭聯招齊手下的偏將們,在中軍大帳中開會了。小兒臂粗細的蠟燭將帳中照得十分明亮。

  定遠侯鄭聯想了想顧問團開會的樣子,感覺學不來索性不理了。

  他首先問道:“大家都囑咐過弟兄們了吧?”

  一名偏將答道:“遵從永勝伯、定遠侯的命令,小的已經多次吩咐過了,對平民有三不可,不可殺人,不可搶劫,不可奸淫違者必殺!”

  “如此甚好,突擊隊都準備好了吧?”

  另一名偏將答道:“兩只突擊隊都已經準備好,但等天色再晚一些,按事先約定,城中的細作會前來稟告。

  “哼哼,城中之人,一定以為我等明日早晨會攻打正門今晚,我們定要拿下舟山城!”

  帳內轟然響起了一片肯定之聲。

  在原先黃斌卿的官府內,也燃起了兒臂粗細的蠟燭魯王監國與手下的文武官員,也在開會,不過這會議已經持續很長時間了眾人說了很多,也應該拿出個辦法來了。

  兵部右侍郎張煌言首先總結道:“張名振將軍曾想以大義服之,但那鄭家之人奈何不聽,翻臉扣押,他鄭家這已是失了大義我等手中還有精兵三千,火炮數門,城堅墻高,城中食物尚夠,水井數處,待鄭家圍攻數日后,必筋疲力盡,那時鄭家可能胡亂搶些漁民之物,便也退了”

  魯王監國聽了后,高興地拍了下手,說:“著啊,大家不必驚慌,張侍郎此言有理!”

  大學士張肯堂聽后搖了搖頭,說:“看他們的橫幅和信件,怕是不會那么簡單”

  大廳里的快樂聲一下子靜了。

  “從那信上看,他們所提到的兩個毛賊,查證后,確實為舟山之民他們也算是師出有名,如果單單為出一口氣,似乎不必勞師襲遠,此次所費軍資也不能是小數目,舟山此時的情景想必他們也能明白我等的困境,那他們為何如此興師動眾果真為‘清君側,迎魯王’?”

  眾人紛紛揚揚地說道:“不能,一定不能。”

  “那么,明天一早,讓魯王監國親臨城頭,想必在魯王監國的天威之下,那鄭家之人一定會說出真實意圖”

  魯王監國聽了后,認真地點了點頭,說:“有理,張大學士所言甚有道理,等明日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好好問上一番,想必能搞清楚原委,到那時再來定奪”

  眾人深以為然。

  魯王監國剛剛想說散會,再來幾句安撫人心的話只聽得外面“轟隆”一聲巨響,眾人當時就呆住了等他們反應過來,想說些什么時,“轟隆”又是一聲巨響,魯王監國這時差點嚇坐到地上。

  舟山城中的兩個細作,在晚上悄悄從后城墻結繩墜下,繞道到鄭家軍大營后,他們兩個分別領著兩支突擊隊,分成左右方向,悄悄尋到城墻最薄弱的地方,在墻根下埋下了若干個炸藥包,等到月亮升上半空時,便分別點燃了導火索。

那兩處城墻是細作們早就尋找好的地方,果然是最薄弱的地方,隨著爆炸聲,兩段城墻應聲坍塌了  明月下,鄭家軍兵分兩路,直撲那兩處缺口。

  那兩只突擊隊這時待那缺口處塵埃落地后,立刻又從背包出取出浸過油脂的布團,劃了火柴引著,便向那缺口處不停地投放,將缺口照得通明,沒有半點黑暗。

  等鄭家軍到了缺口時,定遠侯鄭聯忽然想到:“啊哎,這要是白天再炸也是不晚雖然晚上炸開利于攻城,但死傷定會更多,這個,這個性價比不高啊,看來真是要有一個參謀部才好”

  于是他緊急下令,現在守住缺口即好,不要進城,等到天明再說!

  鄭家軍很適應這樣的隨機性命令,立刻遵從了。

  缺口處出現了冷戰現象,雙方都不靠近缺口只不過一方是主動的,一方是被動的。

  缺口處,時不時就響起一陣弓弦聲音,一排火槍聲音,一片慘叫聲音。

  對于這些聲音,定遠侯鄭聯絲毫沒有理會他坐在一塊石頭上,一手拄著腰刀一手拿著一個瓷瓶,一口又一口地品著張家百年孤獨,心里忽的就想起赤嵌市場飯家里的豬手了,那味道真是好啊不知道為什么,他對眼前馬上就要得手的勝利,又不是想象中的那樣讓人高興了,說真的,沒啥意思。

  月光下,定遠侯鄭聯像一位思想者,只是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今夜注定無人入眠  城里已經是亂成一團了,百姓們只能把破爛不堪的大門閉得死死的,也許一家人正摟做一團發抖。

  街上,士兵們來回地奔跑,聽著各種各樣的命令,他們縮小了防御,現在只能以原黃斌卿的官府為防護中心,在周邊街道布下街壘,埋伏些弓箭手。

本想重新奪回缺口,奈何鄭家軍卻也沒有攻占,只是遠遠地施放火銃,一排排彈子打來,他們收效甚微,白白丟了上百人的性命水陸副將阮進和王朝商議了一下,那鄭家軍不敢在夜里進來,想必也是擔心城中有埋伏,不若趁此機會,將全部兵力收回,等明日天亮時再說連夜逃走是不可能的了,眾多家眷都在此處,讓他們往哪里逃?!只待明日魯王監國親自出面,也許可解眼下的局面  雙方期待的第二天清晨如約而至。

雙方貌似都沒有睡覺,都是一直在咪著眼睛假寐,但是鄭家軍好過一些他們有早飯前面的人在盯著看,后面的人用大鍋煮食當初定遠侯鄭聯見過漢唐集團的所謂行軍糧,品嘗過一次便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情,雖然他肯定不明白什么叫卡路里,但是這做法實在是好學我等不明白你說的擠壓機是什么,也不明白什么叫蒸汽干燥設備,但是我等有石碌,有大鍋  鄭家軍開始進擊了,他們口中高喊著一二三,開始整頓了。

  海島的早晨霧氣大了些,那高亢的叫喊聲現在傳得比較遠聽著他們喊著口號,還有各種轟隆隆的雜聲傳過來,舟山城內的士兵開始有些怕了這不是他們以前遇到的對手那樣怪怪的,而且他們有火銃還是很多的樣子。

  忽然就有比較大的聲音傳來了,好似整個霧氣都開始波動。

  “前面的弟兄們聽好了,我等是前來拯救爾等!放下武器,我等絕不濫殺,定遠侯仁義,昨夜城墻已破,我等為何不再前行?!怕突進城來會傷害無辜!!

  定遠侯如此大義,卻險遭舟山小人刺殺,我鄭家是出于義憤,清君側,迎魯王,絕非叛逆如有驅使爾等與我作對,其必是主使者!其必是韃虜奸細!!

  前面的弟兄們聽好了”

  這一遍又一遍地喊著,那些一直在埋伏的士卒們真是一頭霧水了,這是如何一回事情?

  阮進、王朝兩人也是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任由對方的大嗓門反復高喊。

  太陽慢慢升起,霧氣開始消散了。

  定遠侯鄭聯拔出腰刀喝了聲:“擋我者,必是韃虜奸細,殺無赦!”

  “擋我者,必是韃虜奸細,殺無赦!”

練過喊口號的,和沒練過喊口號的就是不同,這一齊聲高叫,鄭家軍的正義感呈指數上升,對面的抵抗軍那是更加手足無措  鄭家軍前行了抵抗軍的弓箭手重新搭上弓弦后,馬上感覺弓弦無力了在濕度高達百分之八十的海島的早晨,皮質弓弦哪里還能好使?

  弓箭手跳起來就跑,其他人見了后,隨后追上。

  鄭家軍踏著嘈雜的腳步聲推進了。

  在后來的戰爭記錄中,漢唐集團的顧問團懷疑定遠侯鄭聯所記錄的過程有夸大的成分,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看過《打龍袍》這出京戲。

  在他的記錄中,很有些相關的橋段后來查了一下資料,方知明末時期不可能有這出戲。

  魯王監國在最后的時刻,把一切責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認為御下不周,方出此事,用手中寶劍割下衣服一角他,大義凜然的定遠侯鄭聯,立刻放棄前嫌,表示既往不咎,親自上前迎接魯王監國走下府墻眾多大文武大臣一干人等,全都打包上船,還有眾多將士,分乘各樣戰船,離開了這個孤苦之島。

  顧問團的人感覺這個記錄中,還有很多不可理解之處。

  蘇波問道:“你為何直接讓人沖擊碼頭,還是在火炮的射程內?不會迂回嗎?白白損失這么多人。”

  定遠侯鄭聯痛快地回答說:“如果我鄭家軍沒有頂著火炮往上沖的勇氣,早就他娘的散了心以后還打個屁硬仗!”

  “你把行軍炮推上去后,只打塌了一段墻他們就投降了?!”

  “哈哈,當然不能。是我老鄭國家大義一講,他們就全想明白了。”

  “那你記錄里沒有,我說過要全部的。”

  “是啊,我當時說得太多,那書記記不過來,現在他正在軍營里回憶過兩天就補上了。”

  “你可別對我胡說,你請我當教官,就得信任我,要不玩不下去的。”

  “當然,我老鄭從來不胡說”

  蘇波又問道:“那個大學士從不到三米的高度跳下府墻,也能粉身碎骨?”

  定遠侯鄭聯悲傷地說:“當時擋都擋不住,他是一頭栽下去的,以頭搶地”

  “那個阮進呢?走跳板上船能失足落水?他也是水軍出身吧?”

  定遠侯鄭聯又悲傷地說:“是啊,當時他身穿重達七十斤的鐵甲,讓他脫掉,他不脫結果出了此事。”

  “好吧,不管我信不信,這都是事實了。”

  “那我等的糧食呢?此次消耗甚多,當時還要聽從漢唐集團的要求,以賑濟百姓為先,這可都是你們規定的。”

  “好了,我會匯報的,我們說過的話,永遠會承認。”

  漢唐集團事后感覺,這幫子古人不傻啊,干點臟活兒,索要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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