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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最漫長的一天之古今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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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堅強和鄂玉喜都能聽到飛行偵察員劉海洋的偵察報告。

  熱蘭遮城里的人跑光了?這么順利?伍堅強沉思了一會兒,命令說:“讓支援隊先發射二十四枚催淚彈!十分鐘后偵察小隊出動!安保隊跟進!其余支援隊員負責清理商船,不要深入船艙,確保商船無法開動就行!”

  熱蘭遮城的大門被緊緊關閉著。孔明亮瞄了一眼后,單膝點地,輕輕一勾扳機,一枚前蘇聯RPG7的80MM火箭彈向大門飛去。轟然聲中,歷史資料上記載的厚達兩英尺的木制大門完全破碎了。眾人都點點頭,當年索馬里反政府武裝就是用它打下兩架美國黑鷹,果然是窮人武裝的好東西。

  支援隊中,走出兩名隊員。他們手里拿的是35毫米彈鼓式催淚彈發射器,裝彈12枚,可拋射三百米。他們在偵察小隊防暴盾墻的掩護下,靠近了大門。

  偵察小隊一共十二人,他們把AK47背在身后,左手持美式防暴盾牌,右手拿一把格洛克手槍,臉上扣著美式防暴防毒面罩。

  兩名支援隊員對著大門內連連扣動扳機,一枚枚催淚彈像是長著眼睛一樣飛進城內。

  十分鐘后,偵察小隊進入城門。這也許是熱蘭遮城建好后,第一次接待主動前來拜訪的黃皮膚的人。可惜這幫人明顯不是來為荷蘭人服務,也不是交稅和辦各種執照的。

  鄂玉喜緊張地聽著偵察小隊的持續報告。真的沒人了。偵察小隊按照要求,每一次踹開一扇門,便送一枚手持催淚彈,等煙霧散開后,才進去搜索。暫時沒有發現能夠在這樣的條件下,還能躲在暗處向穿越者開槍的人。城門區域清理干凈。

  鄂玉喜和孫瑜商量了一下,決定等一會兒全體跟進。于是讓偵察小隊就地防守。

  支援隊除了看守俘虜和必要的守衛人員外,分成若干個小組向停泊在碼頭上的商船走去。

  伍大鵬等人在海洋之心號上看得眼紅,這哪里有什么危險?分明就是虐人嘛。孫德發開動了游艇,一個漂亮地右擺,靠上了碼頭。幾個人跳了上去。

  林唯圣指著離碼頭不遠的一處木屋說:“那里應該是辦理漁稅的地方。五年后,它會被修成一處二層樓的小型堡壘。”

  “進去看看吧。”伍大鵬拔出了手槍。

  “早都沒有人了吧?紫水號開炮時,我看見里面跑出好幾個人。再說支援隊也檢查過了。”李子強也拔出了手槍。

  五個人小心翼翼地進到屋子。

  這是一間荷蘭商館中典型的辦公場所。林唯圣頓時想起他見過的一幅油畫中的樣子。

  最里面是一張大的書桌,四邊雕著中世紀特有的花紋,桌上擺著一些打開的文件。鵝毛筆架上插著幾支鵝毛筆,銅制的墨水瓶已經傾倒,墨水幸好從另一邊流走,沒有沾到文件上。

  李子強抓起墨水瓶看了看,瓶子運用了非常簡單的沖壓、折壓技術,由于磨具的粗糙,浮雕畫面模糊,隱約看出是一座城堡。他隨手“當”的一聲扔回桌子。嚇了正在認真看文件的林唯圣一跳,也嚇了正在研究桌面的孫德發一跳。

  孫德發不高興地說:“知道這桌面是什么木料嗎?正宗紫檀木,還是小葉紫檀。”

  建國安來了興趣,他也彎腰琢磨起桌面來了,說:“聽說紫檀木極難成材,這么一大張不是珍寶中的珍寶嗎?”

  “你仔細看看,它是拼成的。”

  “嗯,不仔細看還看不出。還真是拼的,這木工活兒不錯。”

  林唯圣飛快地翻完了幾份文件后說:“他們今年的稅收果然不錯。看資料上的記錄,荷蘭人曾經從大陸掠過一大批手工業者去巴達維亞。應該是明朝的木匠制造的。”

  “為什么就不是荷蘭的木匠制造的呢?我看這花紋就是歐洲特有的。”李子強不服氣地說。

  “別被花紋騙了。看那桌面和桌腿的連接方式,典型明代家具的卯榫結構。它極富有科學性,不用釘子不用膠,不受自然條件的潮濕或干燥的影響。只有那個時期的中國木匠才能制造出這種四條桌腿直立,不用其它任何支撐,造型簡練的桌子,”林唯圣指了指桌腿,“我在荷蘭萊頓大學看見過那時期他們桌子的特點。桌子腿上都要用上鐵支撐和支架,八字結構,釘頭處顯露,體形大…你們再看看旁邊的小桌子,那才應是荷蘭木匠的手藝。”

  眾人一比較,果然如此。

  伍大鵬說:“荷蘭人收的稅都應放在熱蘭遮城吧?”

  林唯圣點點頭:“對,全在里面。那里好東西更多。”

  “注意保護!”鄂玉喜反復強調著。

  不到兩千平方米的第一層堡壘很快搜索完畢,除了尸體沒有活人。搜索第二層時,催淚瓦斯催醒了幾名被震暈的俘虜,他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不停地劇烈咳嗽。偵察小隊的隊長請示如何處理他們,鄂玉喜想了下,說:“趕他們往第三層上走,讓他們擋在前面。”

  范堡牧師被自己的咳嗽催醒了。他感到非常刺眼,同時還聞到嗆人的氣味,讓他不停地咳嗽。他暈乎乎地站起來,感覺好了一些。他發現旁邊還有一個士兵一個職員,表現和他一樣。

  三個人不停地咳嗽著,根本無法交流。

  忽然出現了幾個拿著盾牌的人,用他們的盾牌不停地推著他們,聽不明白他們的叫喊,只能踉踉蹌蹌按著他們推搡的方向前行。到了第三層,他們感覺好了一點,能正常的呼吸了。可他們看到了地獄。

  第三層的地面上橫七豎八地有十幾句具尸體,還有在地上趴著,不斷呻吟的傷者。

  “上帝啊!”范堡牧師不由得喊起來。那個士兵和職員自動自覺地靠近了牧師旁邊,好像這個老人真能保護他們一樣。

  一個拿著盾牌的人說:“你還沒看到外面的尸體呢。”他看到這三個俘虜不知道他說了什么,就繼續向前推搡著他們。

  范堡牧師看到其他人在四處搜尋著,不一會兒,一個人對著左肩上的一個小盒子喊著什么,那個小盒子里也傳出了聲音。

  范堡牧師越來越清醒了,他可以看出來這些人應該是士兵,他們穿著統一的衣服,透過他們怪異而透明的頭盔,還可以看出他們是黃皮膚的人。是大陸的明人攻擊他們?

  范堡牧師用閩南話問道:“你們是誰?為什么要攻打我們?”他看見士兵沒有反應,又用粵語問道。那士兵仍沒有反應,只是搖頭。表示聽不懂他的話。

  范堡牧師停止了詢問,因為他看見了又有一大批士兵登上了第三層堡壘。

  鄂玉喜登上了第三層城堡后,四處打量了一下,長出了一口氣。他媽的,終于沒傷到一個。安保隊員們又細細搜了十幾間房屋后,確定了完全安全。

  鄂玉喜從兜里掏出煙來,遞了一根給身邊的孫瑜,倆人抽上了煙。

  “一會派人去地下室看看,注意計劃書中提到的什么古井地下道,馬上把所有井都封了,我們暫時不用這里的水源,以后再打開檢查。”鄂玉喜深深吸了一口煙,想了想后說。

  “好,我馬上去安排。先讓防疫組的人過來吧?”

  “對,那些能干活的俘虜都利用上。我們今晚要在這里過夜了。”

  突然,碼頭上響起了槍聲。倆人的煙差點嚇掉了。連忙舉起望遠鏡望去,他們看見十幾個支援隊員正在一艘明代的廣船上忙著什么。

  “下面有人!”小丁放完槍后,高喊著。剛才他隨便向船艙里投了一枚催淚彈后,以為會像別的船一樣,無聲無息。可是突然傳來了人的咳嗽聲,還大叫著什么。他條件反射地放了槍。這引起了其他支援隊員的注意,大家圍了過來。小丁拿出了一枚手榴彈,示意要扔進去。高德阻止了他。

  他小聲說:“小丁,我聽著好像是粵語。你沒聽出來嗎?等一下吧。你聽他又叫了,是粵語吧?我的耳朵很靈的。你別只點頭,你說是不是?”

  小丁咬著牙說:“是!”

  他很滿意小丁的認可,接著大聲用粵語喊:“里面的人出來吧,我們不會進去的,你要是再不出來,你就會白白受傷。我們不會傷害你,我們不殺你!”

  里面的人好像聽懂了,正往外走,咳嗽聲越來越接近艙口。

  眾人向后退,舉起了槍。

  一個明人出來了,他不顧被熏得雙目赤紅,跪倒在地,如倒蒜一般磕頭。一邊咳嗽還一邊叫著:“軍爺軍爺,別殺小人!”

  高德饒有趣味地看著這個和他相差三百多年的古人,倆人開始了交流。

  原來他是這條船上的掌記,就是管理船上的貨物的人。這個時期,一般海船上的貨物都是由數家商家組成。他就是管這些貨物的清點和管理的。事發當時,他正在底艙清理貨物,由于昨夜貪杯,便趁機睡了一覺。被炮聲驚醒后,舶主(船主),水手們都跑掉了。而他來不及了,只能躲在貨物堆里企求逃過一難。

  “看看,喝酒多么誤事,我從來不喝。”高德富有同情心地說。

  他把手絹淋濕了,遞給他:“好好擦一擦眼睛,就不再流淚了。幸虧你跑出來快,要不你肺粘膜就受傷了,很難治的。”

  掌記姓周名富,讀過幾年私塾。他在這條廣船上干了十余年,西班牙語和荷蘭語都會一點。

  他哆哆嗦嗦地接過高德遞過來的手絹,擦了擦眼睛,果然舒服多了。這位軍爺口音怪了些,但是還算能聽懂。

  “你說你是掌記,就是物流行業中的周轉貨物管理員吧?”

  “啊,你聽不懂?沒關系,你說說船艙里都有什么貨?你家在廣州哪里住?家里幾口人?沒關系,一點點說。我不急。”

  小丁同情地看著那個明人,悲傷地想起自己在龍牙島時,同高德住在一間宿舍時的情景。

  周圍的隊友早都四散而去,小丁不得不陪在旁邊。自從倆人在龍牙島上認識后,或者說,高德加入到電力能源部門后,所有的人都怕了他,沒人敢和他多說話。

  謝謝書友大大yezhongye的賞識,您的數次打賞讓我感動。就算只有一個人讀,我也要寫下去。

  今天是我的生日,希望能得到其他書友大大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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