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章 竊竊私語
明教。
總壇，光明頂。
自岳緣下令建造摘星樓的那一刻起，整個明教總壇便化作了一個巨大的工地。
在兩個監工鐵冠道人張中和劉基師兄弟兩人的輔助下，他們倒是在這個上面沒有讓工事出現任何的紕漏。畢竟，哪怕是劉基有著再多的心思，在這個時候，卻也只能規規矩矩做事。
哪怕是鐵冠道人窺探到了龍氣轉移，但是眼下仍然是飛龍在天之勢。
配合岳緣自己，加上明教在戰場上取的勝利，疊加之下的姿態已然讓他有了一種展翅高飛，如烈陽大日當空的感覺。
這是一種巔峰。
只不過在龍氣出現轉移的時候，局面便已經出現了波動。
在鐵冠道人張中的眼中看來，這日頭西斜了。
在不顧人力財力趕工的狀態下，這建筑的進度要遠比想象中來得快。
當岳緣和赤練仙子回到明教總壇的時候，眼前所見的摘星樓已然完成了大半。不僅是有著俘虜的參與，還有許多的明教弟子，教中高手也參與了進去，這建造速度要遠比普通情況快的多。
“這是什么？”
赤練仙子來到光明頂后，在看了一圈正在建造著的高樓，不由問出了聲。
“這是祭祀大典需要用的建筑。”陪同李莫愁在光明頂視察的岳緣給出了答案，說道：“它名為摘星樓。”
沒做隱瞞，岳緣直接道出了這個建筑的名字。
抿著嘴唇，赤練仙子呢喃著重復了一聲，但是那份疑惑還是沒有得到解決，錯愕道：“祭祀大典？這是要祭天嗎？”在岳緣成為明教教主，明教的大軍更是在攻城略地。
這個時候的赤練仙子又豈會不明白這事情背后所蘊含的意義。
眼前的男人，他要做皇帝。
有皇帝，便應該有三宮六院。
雖然李莫愁一生更多的時候都是在江湖中行走，沒有怎么理會過朝堂上的事情。當初招惹最深的也不過是陪著道公子一同幫助郭靖抗蒙。在于襄陽一戰中，見著岳緣殺死蒙哥飛升之后，赤練仙子的心思便收了回來，放在追逐岳緣的道路上。
為國為民…對赤練仙子來說那只不過是人生記憶中的一點回憶。
相反。
傳鷹和鷹緣父子在這一方面則是要注重的多。
但混跡江湖就不代表著她對朝堂一些事情不了解，尤其是皇帝的三宮六院。許多的宮廷趣事都有流傳在民間的。而且江湖也不是那種閉塞的地方，它是與民間緊密相連的，卻又有著屬于自己的小圈子。
這些東西，赤練仙子又豈會不曉？
當她發現岳緣成為了明教教主的時候，赤練仙子在那一刻便察覺到了內中隱藏的小心思。
這也是她當初在光明頂下面見到岳緣的時候，幾乎是盡全力打了一掌的緣故。
而眼下——
這段時間里的經歷復雜的超乎想象。
在之前多年的時間里的經過都或許沒有這短短的時間里發生的事情來得奇詭和復雜。
與曾經的仇人徒弟陸無雙的對決。
師妹小龍女的變化。
還有孫子鷹緣的交代和遭遇。
一系列發生的事情，堪稱是精彩萬分。只不過對于身處局中，身為當事人的赤練仙子就未必那么值得讓人開心了。
若是在過去，只怕以李莫愁的性子，也絕對不會那么簡單的放過岳緣。
但是在這么多年來，李莫愁也頗為了解她自己的脾性。
實際上她是一個脾性堅強和脆弱集合在一起的矛盾體。尤其是在經歷了太多的事情，被時間醞釀后的自己似乎沒有了過去那么的兇狠了。時間能夠醞釀加深某些東西，卻也能磨平一些東西。
有了孩子后的赤練仙子實際上已經不是那個名震江湖的狠辣嗜血仙子了，尤其是在最后看著自己的另外一個徒弟洪凌波老死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那份心態便越發的明顯了。
事實上在陸無雙尋自己復仇的時候，她已經留手了。
萬變不離其宗。
五毒秘傳可是從她李莫愁的手上流出去的。
而這便是戀愛與婚后的兩種情況。
戀愛可以任性，但婚后則是妥協。
不能同日而語。
所以道公子是道公子，岳緣是岳緣，現在的他是教主。
赤練仙子是赤練仙子，李莫愁是李莫愁，此刻的她則是道姑。
兩人再度相遇，確是各自在心中不約而同的對自身進行了自我改變。
岳緣想要重回道公子，而李莫愁也想再稱赤練仙子。
曾在光明頂相遇之后，赤練仙子帶著師妹小龍女選擇暫時避開，正是因為她在處理自己的情緒。
當赤練仙子在應天的時候再見尋來的岳緣的時候，這便代表著她對自身妥協了。
他將娶，她再嫁。
而且當是唯一正宮。
這是底線。
岳緣和李莫愁兩人的再度相逢，這個已然成為了彼此的底線。
而且不管赤練仙子這些年多恨多怨，但在最后卻還是化作了情之一字束縛起了自己。
最終，赤練仙子站在了岳緣這邊。
愛恨糾葛，那是他們夫妻間的事情，但是旁人的針對，便已經是針對到她了。
“若是祭天的話，你也該在泰山進行。”蹙起眉頭，對于眼前這不斷建造，加高加大的巨大建筑，在赤練仙子看來這非常不符合邏輯，除非這其中有著其他隱藏的秘密。
可是，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能給她說？
言語雖然溫和，但是岳緣能夠察覺到了內中的含義。
回過頭。
目光從未完成的摘星樓上收回，岳緣說道：“因為這并不是為我自己建造的，而是為了別人建造的。”
“這是餌。”
岳緣的話讓赤練仙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回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李莫愁也不得不承認岳緣牽連的人實在是太多。
有認識的。
有不認識的。
甚至還有對她來說感覺到莫名其妙算計自己的。
“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訴你，本來在因緣際會下你已經被牽扯入局，如果知道的太多…恐怕，那將再也不是你了。”右手輕輕的撫摸著赤練仙子的面頰，指尖在那如玉一般的肌膚上劃過，指肚點過的地方，還是能夠看到那肌膚升起的紅暈。
哪怕是老夫老妻，赤練仙子一如既往的敏感和害羞。
就在岳緣準備再說些貼心話的時候，有明教弟子打斷了他的話。
“回稟教主大人。”
“元廷使者到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