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對陣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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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流清瀑，山泉如霧。
散發著陣陣奇秘青光的洞窟前，白袍女子發出一陣悅耳熟悉的輕笑，柔淡清幽，此景此人此聲，無不令人心曠神怡，放松自在。
“川郎，你來了！”
白依卿轉過身，看向羅川，微微一笑，柔情似水。
羅川二話不說，大步上前，走向白依卿。
白依卿含情脈脈，溫情款款，眸中滿滿的相思和期盼。
距離白依卿只剩兩步，羅川突然一拳轟出。
“川郎！你…”
白依卿神色未變，可眸底卻浮現出濃濃的驚訝、失望、難過，看向羅川眼眶不知何時已經濕潤，楚楚可憐，卻也不避不讓，似乎在賭羅川并不會一拳到底。
破風聲在空氣中卷起一道冰浪，似要切碎白依卿嬌嫩的面龐。
剎那不到，白依卿從頭部往下四分五裂。
嘩啦！
白依卿的身體仿佛風中的棉絮，層層剝離，飛散向四面八方，最終融入水泉溪流，消失不見。
“這算什么，自稱始祖的你，第一場考核？”
羅川站在水簾洞窟前，淡淡道。
“好狠的心吶。不是本祖自夸，本祖的變化之術，就算不是出神入化，也是相當栩栩如生了…就算你擁有再多的神通神技，也無法一眼辨別出真偽，你居然能夠下得了手，是個狠人。”女子的聲音響起。
“一個假人罷了，有什么下不了手。”羅川轉向水簾洞，目中泛起漣漪，直射進去。
“你是怎么發現的？”女子問道。
“眼神。就算再像。模擬得再逼真，可她看我的眼神，卻從不會這樣。”羅川邁開腳步。像水簾洞走去：“她在哪？”
“你就這么關心她？她和你交媾時，被傳道火。雖也算是不死不滅一脈，可并非正統的不死不滅一脈。要知道，在很多很多年前，天地寂滅之前，我們不死不滅一族也會招攬一些天賦絕頂、又向往我族的天才修士，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傳其道火。這些被賜予道火的，被稱為道裔。是后裔的一種，卻并非血脈相承的直系后裔，而是地位相當于仆人、侍姬的追隨者。羅川，你是我族在這個時代碩果僅存的后裔，我族在這個時代興盛的希望，全都落在你身上，而你卻對一個追隨者般的道裔動了真情…這可不是你應該做出的選擇。她雖然擁有一些罕見的天賦，可畢竟只是你的道裔，地位層次相差懸殊，完全不配。”女始祖淡淡道。
“哈哈哈…”羅川停下腳步。放聲大笑了起來：“始祖？你真以為你僥幸從大寂滅前活了下來，你便真是不死不滅一族的始祖了的？說到底，你只是一個僥幸逃生的幸冇運兒。你能在反圣聯盟成老祖，說到底還不是因為那年鯤鵬大圣幫你留在了巨舟上，而你最終卻恩將仇報，將鯤鵬趕出了反圣聯盟。光是這等人品，便想我服你為不冇死不滅一族的始祖，想也別想。更何況，我雖習你族功法，卻并非你族族人，你是不是始祖。和我沒有關系，就算你是所謂始祖。你又有什么資格和我說教？廢話少說，白依卿何在！”
“她在這里。”
女子嘆息聲傳來。聲音落下，道力席卷，空間變化。
羅川只覺四面八方場景一變，下一刻，他已出現在水簾洞窟中。
看到眼前的場景，羅川腦袋轟隆一聲，目瞪口呆，心中波瀾涌動，一波高過一波。
水簾洞中，“星斗”滿天。
所謂星斗，卻是那些漂浮在水簾洞洞頂，環繞旋轉的一人高橢圓形巨石。
這些巨石，羅川并不陌生…正是不死不滅一脈修行所用的石胎，無極石胎！
羅川一眼掃過，漂浮飛舞的石胎近千數！
近千無極石胎宛如星辰一般，按照某種特定的軌跡，旋轉、飛舞、運行，周而復始，呈現出某種舉世罕見的道義意境。
而在近千飛轉運行的石胎中冇央，那塊宛如群星帝后的石胎中，隱隱盤坐著一條人影。
白依卿！
羅川劍眉倒拔，騰地一聲，人已出現在石胎前，一指點出。
“別這么急，年輕人，你是想毀了她嗎…”
女子的聲音從羅川身后響起。
羅川懸浮在半空中的身影一閃即逝，頃刻不到，他已出現在水簾洞中冇央的青袍女子身后，搓掌為爪，抓向青袍女子脖頸。
這一抓中羅川將他的技巧之道完完全全施展出來，五指如山界，意境撐天起，封堵住東南西北和天地各個角度有可能出現的破綻。
“唔…還差點火候。你如今的實力，在我族中能算二級天才，距離一級天才和頂級天才，還有不少距離。”
青袍女子似乎在笑，又似在嘆息，她沒有回頭，僅僅是向前邁出一步。
她這一步邁出，天地之界仿佛在她腳底分裂開，時間和空間交錯重疊，轉瞬分開。
羅川一抓撲了個空，可他眼中卻沒有絲毫挫敗感，相反眸底精光大盛，長笑一聲再度出手：“我只是二級天才？那一級天才和頂級天才又是怎樣？”
“一級天才嘛，和本祖當初一樣…至少能逼本祖轉身。”
青袍老祖淡淡一笑，她向前邁步，身法如風，平常而又自然，可卻始終領先于羅川。不僅是羅川，水簾洞中的近千石胎也在圍繞她旋轉，她每一個動作，每一次掠步，都能牽引無極石胎旋轉飛舞，如周天星辰周而復始運轉著。
就在這時，空間一陣抖蕩！
青袍老祖腳邊，波痕蕩開，時間長河竟從中流瀉而出，圍繞住青袍老祖。
“嗯？時空道義…”
青袍老祖一怔，眸中掠過一抹復雜和輕詫。
她對時間道義和空間道義都不陌生，并且都有所斬獲，可是，她之所以能運用時空道義，并且將時空道義運用到遠超當世強者的程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渡過寂滅之劫，親身經歷過時空的破碎、毀滅和重組，這才在這兩大道義上領先當世強者。
可身后那個年輕人，他竟也掌握著深厚且純粹的時空道義！
四重空間和時間長河的阻攔下，青袍老祖無路可走，下意識轉過身，迎接她的卻是一雙冰寒而又隱含譏諷的眼睛。
“這不轉身了？”
羅川冷冷一笑，左手成拳，右手撮掌，一左一右轟擊向青袍老祖。
左手拳乃是輪回拳最終式，右手掌同樣是他自創的星宙萬法不破掌，經過一次次和上道強者的對決，無數次對上道的領悟印證，羅川自創的這一拳一掌兩門威力也在不斷增強著，雖未經過幽游一脈的評測，尚無法確定能排入什么品級的法門行列，可光論威力，它們已經凌駕于九天界九成九的一品法門之上！
嘭！嘭！
羅川和青袍老祖完成了兩次交手。
青袍老祖積蓄了數十萬年的渾厚道力裹挾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生死玄道，轟中羅川。
羅川的神魂道念嘴角浮起古怪的笑容，下一刻，四分五裂！
“不好！”
青袍老祖暗道糟糕，峨眉蹙起。
她招羅川前來，本是為了和羅川談條件，壓根沒準備和他動手。
無論變化出白依卿，還是水簾洞中石胎如星斗的場面，都是她用來打壓羅川氣焰、削弱其勢頭的手段。
她知道羅川在九天界冇如今這個時代的地位，在星淵和圣庭之外，羅川乃是年輕一代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自然心高氣傲，即便面對始祖如她，恐怕也不會愿意輕易妥協。
在她看來，羅川這個非不死不滅一族血裔的隔代傳人，若放在寂滅之前的不死不滅一族中，最多只是一個二級天才，并且因為血統的緣故，很難會有提升。放在從前，她對族中的二級天才從來都是不屑一顧，可如今面對羅川這個或許是唯一的不死不滅功法傳人，她必須想方設法獲取他的信任，并且達成共識，不論是威逼利誘，都要讓他站在自己一邊，答應她的條件。
可誰曾想，這個本不該擁有逼她轉身實力的二級天才，不僅逼她轉過身，還讓她情急之下出手反擊。即便數十萬年過去，在不死不滅一族時一次次生死磨礪中養成的xi慣，依然影響著她。
族中祖訓之一，即便面對再弱的對手，只要察覺到一絲威脅，當機立斷，全力搏殺！
面對時空道義和羅川的一拳一掌，她心底深處，竟然生出了一絲莫名的威脅，下意識地全力出手。當她反應過來，及時收回三成力量和殺意，卻為時已晚。
“怎么會這樣…洞察威脅，逼我轉身還手，他居然是一級天才？和我當初一樣？可我竟然殺了他？”青袍老祖盯著自己雙手，她并沒有太過慌亂，可眼神卻十分復雜，只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荒唐而古怪的挫敗感，縈繞于她心頭。
這么多年來，她從未失算過，縱然面對同樣智謀驚人，實力勝她一籌的鯤鵬大圣，她也以一招情魔攻心，請其出局。
然而今日，這一場順理成章，本該毫無懸念的布局中，她竟然失手了，失手將她重振不死不滅一脈最重要的棋子親手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