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小道法力
九字真言，羅川其實并不陌生。
在許多修行流派，又或者修行功法中，這九字真言，以及其對應的手印，乃是道法中最基礎的常識。
這九個字，一字一法一印，無論在修行功法時，又或者在斗法時，都常常被用到。
就拿“臨”字真言來說，對應的手印是不動明王印，羅川在修行九死一生功時，為防心境受惑，便常常心念“臨”字真言，手捏不動明王印，以此維持身心的不動不惑。
“兵”字真言對應的萬輪成兵印，斗法時，為了施展法門，羅川也常會捏出這一印法。
九字真言，傳承古遠，據說是大寂滅之后，一名上道大賢所創，融合天地至道，幾乎適用于三大修行體系中任何一個流派。數十萬年過去，它也在不斷發展變化，到如今已不再是一脈單傳的秘密。
然而就是最為普及的九個字，卻足足難住了羅川四日半。
它的難度自然不在于它本身的含義，而在于它出現的方式，每一個字都無比普通，以秘法組合在一起，竟變得無比深奧艱澀。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最普通的九字真言，卻因其本身的寓意，或融或拆或變或化，竟能衍變出難以想象的妙法。如此上道，如此天道，如此我道。”
羅川負手仰望向浮影古壁，眼中流露出一絲敬服。
第一關的獎勵看似簡單，可對他而言。意義重大，甚至還要超過這兩個月來斬獲的十多萬妖級。
羅川一動不動，一頭長發卻翻揚而起，陰陽水火法力從袍袖下蕩起，盤旋而升，化作一條水火之河，亦似水火長龍，圍繞著他周身呼呼旋轉。
羅川目放精光，雙臂一振，陰陽水火法力瘋狂震顫起來。下一刻竟然分裂成兩股。
一股化陰。一股成陽，一股由水結冰，一股燃冇燒到極致。
陰陽之中，自有五行。五行變化。還能成七象！
下一瞬。陰陽水火法力再度融合起來，可和一開始的融合卻又有很大的不同。與其說是融合，不如說是相媾。
羅川閉上雙眼。任由長發翻飛，陰陽水火法力在他頭頂前方交纏扭轉，漸漸聚攏成一個明暗交織、半黑半白的蛋形光球。
時間一點點流逝著，羅川雙手捏印。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九字印過后，蛋形光球旋轉得愈發疾快，竟傳出轟隆隆的聲響，散發出宛如風暴的氣機，震得羅川面前的浮影古壁不斷顫晃。
捏完九字印，羅川并沒有停手，繼續掐捏其它印。
半個時辰后，但凡羅川所知的印法，都被他掐捏了一遍，法力光球旋轉之快便連羅川自己單憑肉眼也難以捕捉。
終于，一股奇妙的氣息從法力光球中醞釀生出。
“天地有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無常形，法無常勢，上道所在，便在于它的變與化。上道如此，法力也如此。”冇 羅川喃喃低語，眼中仿佛映著一潭古井，古井中有月華有星光有周天萬象，看再一眼看去，卻又什么都沒有，僅僅是一個最簡單的眼神。
“如此法力…”羅川伸出手，輕輕托住法力光球，陡然低喝：“五行生！”
法力光球猛然一顫，周圍出現一道裂紋，就好像剛剛孵化的蛋殼。
咔擦！
周圍一圈黑白明暗之光剝落。
出現在羅川掌心的是一只蘊藏著五中不同神華顏色的法力圓球，金木水火土，五行氣息皆在其中。尚還微弱的五行之力以陰陽為劃分之界，聚攏在法力圓球中，緩慢流淌著。
四天半的時間，羅川感悟到了天地間的上道無常。
法力雖是固定不變的一種力量，通玄之力，卻不含道義。可天地間萬物，皆有道義。明白了這個道理后，羅川仿佛突然開了竅，的陰陽水火法力在他的手印操使下，順理成章的衍化誕生出成五行法力。
相比較真道境之上的道力，此時羅川法力中所蘊含的道，可以稱之為小道義之力。
可這股小道之力，卻是他從法力境界便感悟得出，一旦等他突破到真道境，洗煉出一身道力，彼時小道之力將會很容易地晉升成為真正的道義之力，并且由于養煉時間夠長，勢必會大放光彩。
“廣天普圣能傳這一道，足夠大方了。”
羅川心滿意足，可當他準備釋放手中的五行小道法力時，卻發現五行法力極不穩定，剛出手就變得松垮，難以給對手構成實質性威脅。
羅川淡淡一笑，并沒有意外。
他也只是剛剛領悟了而已，真正想要掌握小道法力，哪有這么簡單。不過，他總算是比同一境界的修士更領先了一步。
“第二關又會是怎樣。”
羅川繞過浮影古壁，甩開大步向前走去。
很快，羅川面前又出現了一座古銅色的道宮。
走進道宮，羅川閉上雙眼。
冥血煞氣將他籠罩，同時肉冇身之力也被禁錮住，和第一關毫無區別。
羅川睜開雙眼，眼前是一片荒涼的廟宇廢墟，殘垣斷壁，巨石林立。每一塊巨石，都有三個羅川那么高，上面印刻著奇異的字符和圖紋，透著濃濃的妖冶氣息。
“亂土的妖魔殿宇嗎。”
羅川望向廟宇廢墟深處，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身化風影，閃身掠出！
幾乎同一時間，從廢墟中掠出一團黑影，迎面奔向羅川！
那是一頭全身黝黑頭頂卻冒著青色煙靄的巨魔，一條手臂便有一個羅川那么長。雙臂掄起，肉冇身之力勃冇發，周圍的巨石一塊塊飛起，在半空撞成粉碎！
一人一魔二話不說，見面便戰！
法力戰肉冇身，眨眼間兩人便已完成了近百次交鋒，一時間竟然打成了平手！
“歸虛三階，石靈古魔？”
百招后，羅川身體悠悠一蕩，向后飄飛。右掌抬起。左手捏出一道印訣。
一陣大風吹過，掀起羅川的長發，法力和技巧之道在他雙手間融合在一起，羅川的氣質陡然一變。更多一絲殺伐銳力。
對面的古魔似也察覺到對手的變化。面露冷煞。一個騰躍，剎那間出現在羅川頭頂，全身肌肉閃過一道流光。堅硬如隕石。
兩人完成了第一合交手！
羅川身體不動，石靈古魔則倒退出三步。
羅川閃身逼近，一人一魔再度纏斗在一起！
十合之后，石靈古魔已落下風，步步后退，招法也變得凌亂。
羅川眼見便要拿下石靈古魔，卻在這時候天頭響起咆哮，竟將廢墟廟宇又震塌一大片。又一頭巨魔從天而降，出現在羅川身后。
廢墟廟宇之地。妖魔氣息此起彼伏，一名名歸虛三階妖魔出現在羅川四面八方，有一些羅川認識，乃是一系上位妖魔，絕大多數羅川都不認識，可氣息卻同樣的高深莫測。
“又是十六個。”
羅川喃喃低語，心中并沒無多少意外。
剎那后，十六妖魔同時向羅川發動攻勢，十六股歸虛三階的肉冇身之力橫掃過廢墟廟宇，妖魅的巨石齊齊被碾成粉碎，化作粉塵飛揚在半空。
羅川手一抖，釋放出陰陽水火法力，將十六妖魔籠罩其中。
兩柱香后，羅川已經捉襟見肘，落入下風。
領悟了九字真言后，羅川明顯感覺到他的法力品級又提升了冇一絲，也愈發靈動，充滿蓬勃生命力，也正因為如此，再加技巧之道，羅川方才在十六名歸虛三階的妖魔狂攻之下硬撐了兩柱香。
可他使用的仍是陰陽水火法力，五行小道法力雖然已經孕育，可真要用在實戰中，卻為時過早。
又撐一柱香，羅川終于難以支撐，被一名老妖找到破綻擊飛出去。
白光閃過，羅川跌落于萬妖絕天宮外，卻已不再是第一關的傳送入口前，而是已來到了第二關前。
等候在第二關前的修士只剩五人，全身道義流轉，皆是真道境的修士。
羅川飛出，這五人同時睜開眼睛，打量著羅川面露深思。
“想要打通第二關，要么法力和技巧再度融合，要么掌握五行小道法力…還需再等一些時日。”
羅川心里默默想著，扶地起身，拍了拍屁股，閃身離開萬妖絕天宮。
在他身后，那三名道輪境的護院修士再度沉默在江風中。
半晌，一人開口道：“十六名上位妖魔，修為都比他高上一階，他竟然又支撐了三柱香！”
“看他那樣子，似乎真不知道別人的對手只有一頭妖魔。哈哈哈，真想看看他知道后是怎樣的表情，會不會大發雷霆，還是會尾巴翹上天。”
“呵呵，相比這個，本道更像知道，他何時能通過第二關。”
羅川并沒有聽見三名護院修士的交談，離開萬妖絕天宮后，他徑直飛向龍背山，在那里或許能找到九龍君留在廣天普圣的秘密。
雖說羅川內心深處已對九龍君生出一絲警惕，可面對探秘的誘冇惑，他還是沒能忍住。
而此時此刻，在潛龍院前，一團輕飄飄的白云悠悠降落。
粉雕玉琢的女童蹦蹦噠噠地跳下，落于山脊的一片龍鱗上，舉目遠眺。
“太祖公公讓我找那個羅川，也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