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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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川回到山澗谷地時，已是午后。
離開藏經樓后，羅川和齊心月直接去了萬妖絕天宮。和第一次試煉相比，羅川略有進步，支撐了三柱半香后，才被十六妖魔打飛出來 至于齊心月，她在昨日就和袁世天雙雙闖過第一關，進入第二關。而其余幾名帝君后裔，也都有所突破，闖入第二關指日可待的。
山澗谷地，羅川又看到了藍衣少年，他隱約感覺，藍衣少年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
和往常一樣，羅川點頭打了個招呼，隨后走到溪旁磐石前。
兩天兩夜過去，重回修行地，羅川竟有一種物是人非的錯覺。
“時問長河，道空而幻，逝者如斯，不舍晝夜。”
羅川面朝溪水，眼神微微凝滯，一股若真若幻的氣機從他身上蕩開。
“若我兩日前，沒有前往藏經樓，而是一直留在谷中，又會發生什么。”羅川低聲喃喃。
溪水潺潺，蜿蜒流淌。
一顆水珠順著溪上長葉流下，跌入溪中，“噗”的一聲，水花濺起，在溪中蕩開一圈漣漪。
漣漪中，羅川的倒影亦四分五裂，在溪流中裂成無數瓣。
水波蕩漾，如煙蒸騰。
羅川眨了眨眼，透過煙波，看到了另外一個他，正盤坐在溪水彼岸。
“他”并沒有選擇去藏經樓，固執地留在山谷溪畔，一招一式地錘煉著法力和技巧。
一天一夜過后，紫云和齊心月幾乎同時來了。
“他”面臨兩個選擇，或是跟紫云走，或是跟齊心月走。
溪水漣漪再度蕩開，出現了兩條不同的流向，“他”也分成兩個，一個跟著紫云回轉潛龍院，另一個陪伴齊心月前往華道別院。
很快，潛龍院的那個“他。”遇上了龍頭會前來挑釁，是戰還是避，“他”再度面臨兩個選擇，每一個選擇都化作一條新的時間河流，向前流淌。
而隨著齊心月前往華道別院的那個“他。”同樣遇上了兩個不同的選擇。每一個選擇，都是一條全新的時間幻河，擁有不同的經歷，構成了不同的結局。
羅川屹立溪水旁，以他為原點，蕩開了一條擁有無盡分支的白濤長河，在他的手中印法的駕馭下，時間幻河向前滾滾流淌，每一條分支河流，都是一個獨立的時間段。在這個時間段中，都有一個“羅川”。
掃過那些個“羅川。”羅川神色微妙。
“諸位，得罪了。”
羅川低聲道，手捏天門玄神印，原始道義醞于掌中。
面朝距離他最近的那個“羅川。”羅川一掌劈下，將他劈成粉碎。
時間幻河依舊滾滾流淌，只不過河中少了一個人。
“得罪了！”
羅川又是一掌劈下，將另一條幻河分支中的他斬成粉碎。
“得罪了！”
“得罪了！”
“得罪。”
羅川連連出手，半柱香后，已有上百條支流中的“他。”被他斬殺。每死一個“羅川。”羅川便只覺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力量，涌入他體內。殺死的“羅川”越多，吸入的力量也越渾hòu。
漸漸的，羅川感覺到，他的心志愈發堅定，宛如不惑磐石，巍峨雄山，愈發難以被摧垮。
“這種力量還是第一次見到…本心的力量？”
羅川喃喃低語，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時間幻河中的那些“他。”皆是因為每一次不同的選擇而形成。
殺死“他們。”也就等于扼殺了那些選擇，愈發堅定他本心之中那個唯一的選擇，心境自然愈發堅固不惑。站在時間幻河前，羅川的心境再度攀升。
“修行開始。”
羅川大步甩開，不再踟躕，邁入身前的時間幻河。
時間幻河中，依舊是山谷溪地，只不過多出來一片雪白浪濤。
羅川腳踩滾滾波濤，繼續重復著兩日前的修行。
半柱香后，羅川完成了一百零二次。
三柱香后，羅川完成了三百二十一次。
時間流逝，很快，時間幻河中一天已經過去，羅川總共完成了兩萬三千三十二次的練習。
然而在時間幻河外，真實的世界中，只不過剛剛過去了三柱香。真實的時間，和時間幻河，同時向前流淌。和時間幻河相比，真實的時間卻要慢上許多。
直到第二天太陽升起，羅川方才從時間幻河中走出。
“整整一個多月。以我如今的修為，一次性也最多只能在幻河中修行一個半月。”
羅川喃喃自語。
時間幻河，畢竟不同于真實的時間長河口昔日寧天行和素羽塵他們，剛一進入時間幻河，便在其中迷失了本性，丟失記憶。
那兩條時間幻河，是以寧天行素羽塵他們為主角，所以羅川能在其中游走，而不失本性。
而眼前這條時間幻河，雖是羅川親開，可卻是以羅川為主角，羅川以歸虛境的修為，能堅持一個月不失本性，已經足夠驚人。
“下午再來。”
羅川又盤坐修行了一會，隨即起身向萬妖絕天宮飛去。
十里外的洞窟中，藍衣少年長舒口氣，神色莫名：“再不出來，本道可就要破關出手幫你出來了。天門修士，時間幻河…不管哪一樣都會引來無數人爭奪。此子的保密級別，看來還得提高一等。”
萬妖絕天宮前，羅川并沒有看到齊心月和袁世天，倒是孔馭風洪共流四人剛剛結束了試煉。
“羅兄，今日怎么來這么早。”洪共流迎了上來。
“這兩日略有威悟。”羅川笑了笑：“你們進展如何。”
“已經摸到竅門了。最多再過兩次，我們必能通過。”尤野勛道。
“不惶是帝君后裔，了不起。”羅川真心贊嘆。
“和羅兄比又算得了什么。”孔馭風微微搖頭，隨即話音一轉，半開玩笑道：“聽齊大小姐說，羅兄弟前日去藏經樓，還在里面呆了兩天兩夜。”
聞言，洪共流等人看向羅川的眼神略有些古怪。
“沒錯，我去找本書。”羅川也不隱瞞。
“呵呵，原來如此。”孔馭風微微點頭，若有所指道：“聽說喜歡膩在藏經樓的，都是各院系綜合大考前幾名的天才。可除了個別幾人外，其余的，實戰能力并不強。看書看得太多，除非到了一定境界，否則難免會自閉其中。”
羅川聽出了孔馭風話中的關心，微微一笑，轉開話題，又說了幾句后，終于等來了第二輪試煉。
洪共流等人沒有高去，在萬妖絕天宮門口靜靜等著。
“你們精，羅兄弟這一次會堅持多久？”洪共流低聲問道。
“這是第三次試煉。按照之前的進度來看，或許能支撐過四柱香。”項少星道。
“咦，你們有沒有發現，守陣的護院修士又多了兩個。”孔馭風好奇道。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半柱香后，開始有修士飛出。
四柱香后，依舊不見羅川。
直到大半個時辰后，白光閃過，羅川從萬妖絕天宮中飛出。
“羅兄，可以啊，這一次居然撐了這么久。”孔馭風走上前喜聲道。
洪共流等人也紛紛恭賀，臉上流出一絲意外。
“少來。和你們比差遠了。”
羅川微微搖頭，在時間幻河中苦練一個多月，他的法力和技巧在原先的程度上，都有所提升，結合得愈發緊密，然而遠沒有達到融合的地步。
“齊姐和袁兄，他們進展如何？”羅川問道。
“他們好不容易闖過第一關，聽說第二關遠比第一關難上十倍，哪有這么容易。”洪共流感嘆道。
“也是。我回去修行了。”羅川告辭轉身。
“對了羅兄，聽說還有十來天，你們潛龍院會有一場慶功宴？”
從身后傳來尤野勛的聲音，語氣中透著玩味。
“好像是。怎么，你們幾位也是座上賓？”羅川笑問道。
洪共流四人或是笑而不語，或是目閃精光，最后還是孔馭風笑道：“接下來幾天，華道別院有一場小型考核，我們估計有六七日無法出來。等到完成考核，或許會去看一看。”
羅川一心念著修行，也沒去深想，轉身飛向山谷。
回到山谷溪地，午時一過，羅川便大步邁入時間幻河。
第一天，羅川完成了兩萬三千三十九次的練習。
第二天，羅川完成了兩萬三千四十三次的練習。
到了第十天，羅川已經完成了將近二十五萬次的練習。
一個月后，羅川完成了將近七十六萬次的練習。
修行一道，有捷徑，又無捷徑，全在修行之人自己的權衡定奪。
接下來幾日，羅川再沒有去萬妖絕天宮，也沒有返回潛龍院，他每日會在時間幻河中修行上一個多月，剩余時間依舊會游山玩水，一張一弛，放松心境。
轉眼五日過去，羅川在時間幻河中，也已修行了半年多。
終于，在第五日子夜，也不知多少萬次的練習后，法力和技巧之道終于產生了一絲融合！
這種感覺，就如同滴水穿石，鐵杵磨針一般，在無限的期待和守望后，終于等來了希望的曙光！
“果然，我的猜想沒錯，只要不斷重復練習，就算完會不同的兩道也終究是能融合的！”
羅川心中振奮，忍不住放聲大笑，對于他的黃庭戰道念發充滿信心！
可就在這時，羅川眉頭一皺，身體一晃，從時間長河中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