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天門歸虛
羅川剛說完，巨卵一陣搖晃，內中隱隱透出不安的氣息。
“小蛛？”
羅川釋放天門法念，探入蛛卵。
巨冇大的蛛卵中，一圈圈瑩白色的透明黏液包圍下，女童赤身裸體，憑空懸浮，眉頭緊鎖，身體不住顫栗搖晃。
從她體冇內不時溢出生發之氣，沖擊向蛛卵內殼。
咔擦！
蛛卵內殼浮現出一條條細密的裂紋，扭曲延生！
“要出殼了？”
羅川喃喃低語，眸底深處流露出喜色。
血統純正的先天一脈誕生之初，普遍都會擁有歸虛境以上的修為，只要不被壓制、封印，修為力量會隨著年歲的提升而增長。
小蛛在巨卵中養煉萬年，以六星本源為母乳，她一旦破殼而出，修為力量甚至能超過道力境。
天地間最后一頭虛荒神蛛，擁有道力境修為，豈不是又多了一個大幫手！
小蛛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突然間，她的眼神變得猙獰可怖，猛向向前躥出，卻是想要沖破卵殼。
半途中，她抬起頭盯著羅川，咬牙切齒，發出惡狠狠的尖嘯，目露殺機！
羅剛一怔，心中的喜悅蕩然無存。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將小蛛和小王八他們三個同等對待，渾然忘了當初在七星淵野，他并沒有完成血契，最后靠著一頓恐嚇拐走了這頭虛荒異種。
許多年過去，羅川自己都快忘了這件事，很顯然，小蛛始終沒能忘懷，還沒出殼便想要吃了羅川。
內殼的裂縫停止延伸。
女童撞上蛛卵內殼，發出清脆的響聲，被反彈了回去。
“咝咝…。”
巨卵中冇央，女童一臉委屈，趴在地上泫然欲泣，轉眼變成一頭白蜘蛛。
“咯咯咯咯…笑死小王八了！她以為自己要生了…，結果沒生出來！”
白蝙蝠不知何時飛了出來，圍著蛛卵轉了兩圈，四腳朝天捧腹大笑。
羅川看向笑點低到爆的白蝙蝠，搖了搖頭：“小王八，那些丹藥葫蘆可是你帶頭去偷的？”
小王八翻了個筋斗浮起身，驚訝地看著羅川，隨后怒哼哼地扇動翅膀拍向羅川腦門：“什么偷的！我小王八怎么會做這種事！羅川你太欺負人了！你的不就是我的！什么叫偷！”
“還有！那頭肉胖也說你的就是他的！羅川，那胖子什么來頭！什么時候混進來的！我怎么都不知道！他怎么也可以這么說！”
小王八的聲音中透著濃濃醋意。
羅川臉一僵，咬牙切齒，一道法力探入南海仙葫，將太歲拎了出來。
出現在羅川面前的，是一坨小山般高的雪白肉團。
“野胖！野胖！你終于回來了！”
見到羅川，太歲發出欣喜的歡呼，龐大的肉冇身一蠕一蠕地逼近羅川，兩側胖肉高高隆起，仿佛兩扇翅翼，看那架勢絕對是想給羅川一個大大的擁抱。
“野胖…，野生肉胖…，咯咯咯冇咯…，羅川是野胖…笑死小王八了。”白蝙蝠在地上打著滾，再度笑成一團。
“停！別靠近我！”羅川伸手喝道。
“野胖…”太歲停止蠕動，縮成一團。
“你憑什么偷吃我的丹藥？居然還偷吃得那么理直氣壯？”羅川僵著臉道。
“因為你是野胖！我們都是肉胖！”太歲挺起胸脯，理直氣壯道。
“那么，不管我讓你做什么，你都會幫我？”羅川臉色緩和下來。
“那當然！四海肉胖皆一家！野胖也算！”太歲砰砰地拍著胸脯。
“好，我記住了。”
羅川打量著面前的肉胖，和御龍號那會兒相比，它的身形已經壯大了數十倍，氣息也已是天壤之別。氣息代表年齡，年齡代表防御力。
偷吃了那么多頂級丹藥后，眼前的肉胖至少已經擁有真道四階的防御力，甚至更高。
“小王八，你也得幫我個忙。”羅川轉向白蝙蝠。
白蝙蝠停止狂笑，小冇臉緊繃，警惕地盯著羅川：“不打架，不殺人。”
“沒讓你打架殺人。你去替我找五個人，偵查清楚他們所在的方位，以及那的地形格局。”
羅川抓住白蝙蝠，將虛海舟會和岳飛云五人的事，悉數交代了一遍。
“小王八，這可是我們進入九天界，你的第一次任務，只是當斥候而已。這么簡單的任務，你可別失手了，不準喝酒…對了，順便把那頭豬給找回來。”羅川道。
“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小王八頓時來了勁頭，雙目小而聚光，炯炯有神。
“我呢！我呢！帶上我…我也要幫野胖偵查！”肉胖蠕動著它碩大的身軀，十分吃力地靠近白蝙蝠。
“就你這樣還想去偵查？咯咯咯，笑死小王八了，胖子永遠沒有資格當斥候！”
白蝙蝠圍著肉胖轉了兩圈，捧腹大笑，轉眼消失不見。
“等等…等等我…。”肉胖緩緩蠕動著，它似乎體型越大，移動越慢，半天還沒蠕出去一丈。
羅川無語地看了眼無比執著的肉胖，轉頭看向小蛛，淡淡一笑：“開始吧。不管你怎么恨我，再怎么想吃我…至少你現在還是個蛋，只有我吃你的份。”
“咝咝…。”
白蜘蛛對著羅川尖嘯兩聲，一臉委屈，半晌才閉上眼睛，開始捕獵虛空本源。
巨卵四周裂開一圈虛空縫隙，沒過多久，一道道虛空本源被小蛛從虛空深處撈了上來。
羅川面朝小蛛，懸空浮坐，瘋狂地吸收著虛空本源。
自從進入九天界后，一路上羅川每日每夜都在吸取虛空本源不曾有片刻放松修行。
天門修士向來是天地間最消耗本源的那一類。
羅川雖用虛空本源替代常規本源，可需要的數量卻同樣多，并且越往后，需求量越大。
好在茫茫虛空，本源隨處可見，依仗著小蛛，羅川捕獵到的虛空本源遠遠超出了天南域時登上御龍號時，非但飽和并且還擁有足夠多的儲備，隨時能夠沖擊天門歸虛境。
天門的修行，在于回溯，然而這一次羅川卻不需要回溯。
第三道先天玄紋，羅川早在天南域時，就已參悟，所差的只是足夠的虛空本源。
隨著羅川不斷吞食虛空本源，念海之上，生死玄紋和因果玄紋之旁第三道玄紋愈發明亮、生動、鮮活。
念海中，冒出一顆腦袋，隨即整條人影都現了出來。
“終于突破了！虛道，虛道！”
小圣搖晃著腦袋，喜不自禁道，它抬起頭盯著天邊第三道玄紋，眼神愈發明亮。
陡然間小圣仰起頭，目射玄光點中第三道先天玄紋。
在它和第三道先天玄紋之間，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光柱，通天矗地，蔚為壯觀。
“原始，還愿時間本真之道也！”
“時間、歲月、光陰、輪回…一切皆成長河，貫穿古今！可正可逆！”
“證道原始，十萬年后，當為天尊！”
“證！”
小圣大吼一聲，伸手一點。
玄黑光柱將它淹沒，一股股虛空本源從四面八方涌冇入念海，念海之上升騰起陣陣黑煙霧霾，海潮翻滾，浪花疊疊。
漸漸的，念海，小圣，包括念海之上的玄紋天穹和那扇天門，都變得模糊起來，漸漸化虛。
“這么多本源！足夠證兩道…，攻擊之道和印刻之道！”
念海內外，羅川和小圣眼睛放亮冇，同時道。
密室中，羅川籠罩在一圈圈黑色的虛空本源中，天門玄神的氣息凝聚成一股，飛速攀升。
小蛛吃了那么多頂級靈丹妙藥后，距離破殼而出已不遠，捕獵到的虛空本源數量也是平時的數十倍，再加上羅川這一路虛空行所儲存的本源，突破天門歸虛一階，幾乎是水到渠成。
此時羅川已經開始向歸虛二階進發。
天門歸虛一階，羅川選擇的是攻擊之道。天門歸虛二階，則是印刻之道。
時間一點點流逝，很快，半天已過。
羅川全身上下都被蛋殼狀的黑霧包裹，氣息攀升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可仍在緩緩提升著。
不遠處，肉胖已經停止了蠕動，艱難地轉過身，怔怔望向羅川：“黑…，黑…，黑胖！”
清脆的響聲傳來。
羅川的氣息終于停止攀升，穩定在歸虛二階！
黑霧尚未褪散，十二三歲的少年從霧氣中走出，來到太歲身旁。
和半日前相比，他的眼神格外明亮，清澈如洗，深邃的眸子深處，卻流轉著兩團玄黑色漩渦。
看向肉胖，羅川眼睛一閉一睜，猛地釋放出天門法念。
“疼、疼，啊、啊，咦，也不是很癡…。”肉胖突然叫了起來。
羅川嘴角微揚。
突破天門歸虛境后，羅川的天門法念輻射范圍并沒有再擴大，可卻帶來了另一個驚喜：他的天門法念的穿透力有了明顯的提升！
能讓肉胖覺得有些疼，那說明，天門法念已經擁有了一定的攻擊力！
“每個天門修士都能這樣？又或者，還是因為我吞食虛空本源的緣故？”羅川喃喃自語。
“野胖，你說什么？”太歲抬起頭，好奇地打量著羅川。
“肉胖，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羅川看向太歲，忽然一笑。
“當斥候！”太歲想也不想答道。
羅川臉一黑，無語到極點：“當斥候…，算了，你這輩子就別想了。喂，你就不想再變大嗎？”
沒等太歲說什么，羅川眼中閃過兩抹烏光，手捏天門玄神印，刻畫出原始玄紋，點向太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