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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8章 血戰之于邪域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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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8章血戰之于邪域(四)

  強烈的爆炸掀起的烈焰沖擊波,熱力幾乎能把人烤熟!

  "嗚!"狼人爬起來,第一時間看著空中那團逐漸消退的火球。能用的絕招都用上了,那東西應該死了吧!?如果暗靈還死不了,問題就大了!

  啪滋!火球完全消退。空中那團黑霧也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暗靈被消滅了!

  "噢,謝天謝地!"狼人又乏力地躺下來,終于可以放松下來喘口氣了。

  剛才的爆炸顯然不是自然形成的。火焰龍卷再強大,也不可能聚集成一個火球,以那種形式爆炸。

  貝迪維爾斜眼瞄了伊文一眼。那家伙也被爆炸的沖擊波壓倒在地,此時還沒有爬起來。

  狼人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是伊文,用他暴風化身的雙掌,緊緊地攫住了火龍卷,把火焰壓縮成一團,造出強烈的爆炸效果!他大概也知道,光憑火龍卷的熱力不一定能殺死那名暗靈,所以又額外地做了手腳吧?

  伊文這家伙雖然是敵對狀態,卻在關鍵時刻幫上了大忙。而且還是在狼人射出火龍卷的瞬間便心領神會,操縱著空氣的巨人,組合出如此強力的效果!多么的機智!

  或許應該感謝他?

  啪啦!渾身是血的伊萊恩也倒在地上,變回了白熊人。他身上有十幾個拳頭大小的洞,是剛才的死斗留下來的。一般人早就死了十幾回了,但白熊人強大的再生能力讓他保住了性命。

  伊文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同時下意識地伸手去推了推他的眼鏡框:"真是讓人不愉快的一天。打賭也分不出勝負,就算是平局吧。我沒時間跟你們閑耗了,再見。"

  狼人保持沉默,目送著半龍青年飛走。他從一旁的船里拾回發光的[圣樹之種],回頭看看艾爾伯特和伊萊恩:"我們也回去吧。"

  "嗚...好討厭的一天!"艾爾伯特仍然試著從地下河里找回他丟失的雪猿骨劍,但河水太急,劍似乎已經被沖走了。

  "艾爾,我們回去分財寶!財寶里好東西一抓一大把,那種劍不要也罷!"狼人催促道。

  "但那是我辛苦收集素材,花了很長時間才做出來的武器!那不僅僅是一把武器,還是身份的象征!"

  貝迪維爾卻一桶冷水無情地淋下:"那只是一把該死的武器,而它失落了。"

  "可惡!"大貓從水里冒出來,煩躁地拍打著水面。

  艾爾伯特的脾氣十分倔強。要他平白無故的接受貝迪維爾的施舍,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狼人心里犯著嘀咕。能做的一切都做了,現在剩下唯一的難題,就是找一個艾爾伯特能接受的理由,把[圣樹之種]轉贈給這只蠢老虎。

  "這,這孩子又怎么辦呢?"伊萊恩把藏在碼頭外的那名孩童重又背了出來。

  "伊萊恩,回去以后麻煩你把他送到附近收容所里?"狼人在河岸邊洗了把臉,把臉上的血污除掉:"放心,寶物會公平地分一份給你的。"

  "好,好吧。"白熊人似乎并不在乎寶物的事,他只想盡快送那個被邪教拐來的孩子回去安全的地方。

  午后。狼人貝迪維爾和虎人艾爾伯特一起回去找歐琳,而白熊人則獨自行動,去找北天騎士團的收容所,把救回來的男童送還。

  借助歐琳的傳送術回到旅館以后,狼人直接在房間里分攤寶物,以示公道。

  他把自己的納物戒指,伊萊恩的納物戒指,以及藏寶室里得到的納物背包全部取出,將其中的寶物悉數排列在地板上,讓艾爾伯特過目。

  "哇,拿到不少好東西嘛。"賽內澤爾房東從門外探頭進來偷看。

  "請別進來,這里要是少了一顆金幣我都會找你麻煩。"狼人警告著,他早已知道房東那貪婪的本性,對于這種家伙還是防范一點為妙。

  "真小氣。我在這里看著就好。"房東顯然不愿意離開。

  狼人悶哼了一聲,把門虛掩上,同時用背脊堵住本邊門,對艾爾伯特說:"有什么喜歡的東西,你可以先挑。為了這個任務而丟失了一把寶劍,你理應得到這堆寶物里最好的那件。"

  這當然只是狼人的說辭。[圣樹之種]也靜靜地放在寶物堆里,和其他寶劍利器列于一起。見識過[圣樹之種]威力的艾爾伯特理應優先挑選那東西據為己有吧?

  艾爾伯特這蠢蛋卻在一列武器里來回看個不停,最后下手揀了一柄有著精良附魔,看起來鋒利無比的寶劍。

  (這小子的智商該有多低!)

  貝迪維爾忍無可忍,終于開口了:"為什么不挑那顆樹種?那東西可以成為非常強力的武器,既能當鞭子揮舞,又能當地雷,炸彈,甚至盾牌使用"

  "我知道。"艾爾伯特摸玩著他新得到的寶劍,不以為然地說:"可是那東西看起來好恐怖。你忘記那位大祭司是怎喵死的?"

  大祭司除了被伊文一槍轟爛頭顱而死以外,圣樹之種也有不少"功勞"。它變出的樹藤纏繞住大祭司,樹藤上突然彈出的尖刺在大祭司身上開出千萬個放血的洞。

  那種殺人手法確實很殘暴。但他們對付敵人,從來就不用講情面。為什么就不能殘暴呢?

  "那東西太危險了。如果他有一天失控纏住了我,在我身上扎出無數洞,該怎喵辦?"艾爾伯特斜眼看著地上的[圣樹之種]:"歐琳說需要和這些樹種好好溝通,才能借用它們的力量,對吧?我可是完全聽不見這顆樹種的聲音。.......對不起,貝迪,看來我并沒有使用它的天賦。它更加適合你。"

  (這算是什么?)

  (辛苦了一天,幾乎死在暗靈的爪下,不就是為了你幫小子增強力量嗎?!)

  (居然簡單地一句推掉了我的一片苦心?!)

  貝迪維爾既憤怒又無奈,他心里罵了艾爾伯特一千遍,怨這死老虎是爛泥扶不上墻。

  但艾爾伯特是對的。如果他連和圣樹之種溝通的能力都不具備,就無法使用樹種。

  狼人仍然不死心:"那種東西可以學,你看歐琳就是后天學會"

  "一點都不是。"門外的賽內澤爾老頭卻打斷了貝迪維爾的話:"與樹種溝通的能力,是一種天賦,永遠無法靠后天訓練來學會。你看我的孫女能用樹種,因為她一出生就能用。而我就不能,練了一輩子都無法和樹種交流。"

  貝迪維爾被駁得啞口無言。

  看著愣住了的狼人,老虎露出一種既無可奈何,又略帶釋懷的神色:"所以啦,貝迪,這東西還是留給你吧,我用不了的。不成器的家伙就是不成器的家伙,即使你硬要把力量望我掌心里塞,我也......"

  他從一開始就識破了貝迪維爾的計劃。狼人想要暗地里幫助艾爾伯特,才弄出這一連串的事情,到最后卻是一場空。

  他越是想幫助艾爾伯特,就越是傷害到老虎的自尊心。艾爾卻把這一切都忍受下來,依舊陪狼人把這場戲演下去。

  貝迪維爾的臉開始扭曲,露出痛苦無比的神情。他在不經意間已經深深地傷害到了朋友,而他卻以為這一切是對艾爾好。

  他其實只是一頭自大的蠢狼。他和伊文,崔斯坦其實是一樣的,下意識地把艾爾伯特當成了笨蛋和廢物。

  "我...我很抱歉..."狼人漲紅著臉,無地自容。

  "你用不著道歉。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老虎卻寬容地說:"但是,請不要在幫助我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用不著來處處為我操心。你只是我的朋友,又不是我老媽。"

  "我想幫忙而已..."

  "你并不需要幫我。如果我真的能力不足,在圓桌騎士的考試上被刷了下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艾爾伯特似乎沒有責怪狼人的意思,反而平心靜氣地說著:"所以,別再為我的事擔憂了,好喵?"

  "你懂個屁。"狼人低聲說:"我怎么可能放著你不管。"

  "為什喵?"艾爾伯特把一直以來的疑惑化成話語,不客氣地問了出口:"我的事與你無關。為什喵你就一定要替我操心?"

  "因為..."貝迪維爾的話到喉嚨邊就哽住了。

  然而艾爾伯特怎么可能放過狼人。他大聲質問,今日勢必要問出一個結果來:"因為什喵?!"

  "......因為你是我的朋友!"貝迪維爾難為情地低聲說著:"我無法容忍別人把你當作白癡,你值得被尊敬!

  因為我了解你!你值得擁有更好,擁有更多!你并不是廢物!"

  艾爾伯特把臉別過去,無法直視貝迪維爾:"別說了。就連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但我了解你!你小時候是個見血就暈的小笨蛋,你的族人笑你是懦夫,認為你是廢物。

  但是你!是你,一身傷痕,仍然努力與沼澤九頭蛇戰斗!你克服了對血的恐懼,因為你擁有真正的勇氣!這樣可愛又勇敢的你,為什么要被人輕賤,被他們當作白癡?我不認同,絕不!!"

  老虎驚訝地轉過來看著狼人:"但你是如何"

  "我看著,見證著這一切!!"即使有可能被當作瘋子或者說謊者,狼人還是說了出口:"公元519年的春天,從那天起,在羅布爾族長的家里,我就見過你!從那時起,我們就一直是朋友!!你們只是忘記了我而已!"

  "貝迪..."艾爾伯特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狼人。

  (不行了。已經沒救了。)

  因為一時沖動而把一切說了出來,貝迪維爾現在才懊悔不已。

  艾爾伯特一定會像伊文那樣,把說出真相的貝迪維爾當作瘋子。

  記憶中不存在的東西,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當整個世界都把貝迪維爾遺忘,狼人再怎么解釋,也是百口莫辯!

  當艾爾伯特用疑惑和迷茫的目光看著貝迪維爾時,狼人已經慢慢退了幾步,退至門邊,并且準備轉身離去,再也不在艾爾伯特面前出現。

  因為,他已經無法再面對艾爾伯特了。

  "不!別跑!"艾爾卻叫住了貝迪:"不要逃!......我...相信你!"

  "你...什么?"貝迪維爾驚訝得瞠目結舌。一個正常人又怎么可能會相信這種毫無根據的胡言亂語?

  記憶中不存在的東西,從來就沒有發生過啊!

  "我相信你!"艾爾伯特卻用一種微妙的神情看著狼人:"你說的話也許很瘋狂,也許完全不合邏輯,聽上去甚至是鬼話連篇。但是,我想去相信!"

  真正的友情,是超越邏輯的。

  "請讓我相信,我們曾是朋友!"老虎誠懇地低聲勸道:"因為,相信朋友,并不需要理由!"

  貝迪維爾捂住嘴巴,竭力地不讓自己發出驚呼,或者嗚咽。

  他也努力地忍住眼淚,不想在別人面前流淚。

  但他做得很差。太糟了。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涌出來了。

  他唯一能做的補救措施,只是用雙手掩住整張臉,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尷尬而已。

  然而,眼淚仍會沿著臉頰不斷落下。

  他的眼淚滴滴嗒嗒地落在地面,滲進地毯里,把灰白的地毯變成暗灰色。

  而艾爾伯特則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去,努力不和貝迪維爾對望。

  "等這一切結束之后...我想聽聽你的故事。從最初到最終,你一切的故事。

  即使我不一定能完全相信,即使那可能是個瘋狂透頂的故事,但我仍然會試著去相信,真有其事。

  可以喵,貝迪?"

  (一定。)

  (等這一切都結束以后,我一定毫無保留,把一切都告訴你。)

  (然后,就讓我們坐在火爐邊喝啤酒,好好地敘一回舊吧。)

  (敬我最親愛的朋友,艾爾伯特。)

  朋友并不是來了就走。

  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確實能夠成為你一生的知己,一輩子的朋友。

  你只需要學著去[相信]。

  "那么,貝迪?"艾爾伯特話鋒一轉,眼珠子里滲出狡猾的光芒:"既然我們是朋友,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仍然是我的。即使你那份財寶也歸我了,我想你也不會介意的,對吧?"

  貝迪維爾瞬即抹去眼淚,用無比冰冷的眼神看著艾爾伯特,如同看著世界上最惡劣的渣滓敗類:"下地獄去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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