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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舍身劍

無線電子書    仙路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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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門的長平街是九合城有名的煙柳巷,整條街上林立著數十家的春樓。

  生意最好的應當算是飄紅樓了。

  據說飄紅樓的姑娘個個如花似玉,床上功夫好不說,最難得兩點。一是常有新人,這一點對于飄紅樓的老客而言極為重要。常來新人才能常去常新。二是有修過仙的姑娘。

  修過仙的女子,再差也是個修士,就算無緣天道,一生富貴卻是沒問題的,正因此,除非天性淫堊蕩,自甘下賤者,否則要找修仙女子茍合,卻是不易。而象這樣的姑娘,通常就只有一種來路——強搶。

  六大派治下雖是大治,亦不乏各種事端。偶有小門派觸怒上仙,動輒滅家之罪,首惡處死,余者陪罪更屬平常,一如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是同樣的道理。總有一些修過仙的姑娘因此淪落風塵,她們曾經的努力不會給她們帶來免罪的機會,只會讓她們擁有更高的身價和更多的客人。

  飄紅樓就是這樣一個女修的地方,修仙者體魄強大,凡女往往不堪使用,一夜下來通常動輒十數女方可滿足,雖有換女之快樂,也有人討厭這種情況,認為打亂節奏,有些女人被生生干死也是有的。有了女修,這些事就可以避免許多。

  不僅可以用來招徠男修,即便是對凡人也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民間不乏大量的凡人為了某個女修豪擲萬金之事。

  原因無它,炫耀!

  比如同街的牛屠戶,據說就曾以自己十年積聚為代價,在飄紅樓玩過一個修仙女子,從此以后每日吹噓不已,說仙人又如何,自己也上過。

  連屠戶都可以拿來當資堊本的事,那些豪門富戶又如何能例外。

  不過黑煞對女修到是沒太多興趣。

  “那些個女修大多是被制住了的,有法也不能施,又是被強賣,一個個臉苦的給死了娘似的,哦,對,她們的娘也的確都死了。玩起來就象死人,有什么好的?”黑煞一邊嘟囔著一邊大步跨入飄紅樓,他身邊跟著的小十二就象個幽靈,無一人能看見,只是每當有人要從他身后過去,就會碰的撞開,象是撞到鬼一般。

  小十二不理他,黑煞的嘴卻停不住,一邊說一邊進的樓子,還沒坐下就喊:“大爺駕到,還不讓你們姑娘們都出來接客。”

  那幾名飄紅樓的伙計被黑煞這氣勢震了一下,他們到底是經歷的多了,一眼看出黑煞是修者,而且絕對是境界不低的修者,雖看出來路卻不敢怠慢,忙迎過來,一人陪笑道:“仙師法駕光臨,正好樓里還有兩位女修空著,小的這就帶仙師…”

  “不要!”黑煞一擺手:“不要女修,你們飄紅樓的女修姿色一般,生意卻是頭牌,早他娘被不知多少男人睡爛了。老子就要凡人,要好看的,越漂亮越好,長得清爽,最好是才來不久的,要十個!”

  黑煞大巴掌一揚,露出五根手指,喊出十個。

  那伙計明顯被黑煞的要求弄得楞住,一時不知道是找五個還是十個,好在旁邊的大茶壺已接上道:“原來仙師喜歡嫩貨,那到是巧了,前幾日正好來了位新人,是個女修,年紀卻不大,尚未接客,正好今日梳洗。”

  “今日梳洗?還有這等事?”一聽這話,黑煞眼都直了。

  梳洗是青樓女子第一次陪客的說法,簡單的說就是賣處。

  凡女梳洗還算常見,女修梳洗便是少之又少了。

  黑煞對女修不感冒是因為覺得她們一長的不好看二服務差三睡到爛,如今出來一個梳洗女修,至少后兩者是沒了,忙問道:“相貌如何?”

  “青春秀麗,人間絕色。”那大茶壺毫不吝嗇地回答,看來對這女修頗有信心。

  黑煞摸著下巴點頭:“好,好,那到是要好好看看了。不過梳洗女修,此乃盛事,為何貴樓卻不見大動靜啊?”

  女修梳洗,這件事絕對是可以引來一批豪富巨貴的,就算黑煞身為真人,論財力也未必比得上人家。

  但是看現在樓里的動靜卻是不大,好象飄紅樓對此并不在意一般,讓黑煞大感費解。

  那大茶壺忙陪笑道:“那是因為這次的姑娘與以往不同,她是掛戶于此。”

  “掛戶?”黑煞楞住。

  所謂掛戶就是說,這姑娘不是青樓買下來的,并非賤籍,而是自由身。簡單的說法,就是某個姑娘缺錢花了,自己找上青樓說我到你這兒賣身,大家分錢。

  這樣的姑娘,由于是自由身,權利會大很多。就算是賣身,她們也是可以挑選的。

  簡單的說,在青樓你只要足銀子,老鴇是不會管你長的丑美的,但姑娘卻可能嫌你。作為自由身,她是有權不接客的。正因此,你不僅要給出好價錢,還得要自己討好姑娘。不然姑娘若是不愿,你有錢都花不出去。

  同樣的原因,這梳洗的日子也是由女修自己定的。

  “是。”大茶壺道:“剛才突的就來了消息說要梳洗,著實是倉促。媽媽也勸過她,讓她稍待幾日,待為她知會了各路大戶再說,她卻執拗不愿…”

  黑煞哈哈笑道:“好,好極了。這簡直就是老子的機緣啊。”

  沒了那些富戶,黑煞要奪美芳心的難度自然大減。

  不過也不全是沒難度,就在他不遠處,也有修者在坐,看其氣定神閑的樣子,多半也是個靈環真人,未必就輸給黑煞了。

  不過黑煞不認得此人,他是天神宮出身,單是這來歷就可壓對方一頭,因此也不在意。

  這刻幾名大茶戶退下,先為黑煞叫了幾個姑娘伺候著。

  不過黑煞知道有那么一位姑娘等著梳洗一事,心中早如小貓撓爪,哪還對眼前的庸脂俗粉感興趣。

  好在等待的時間不長,片刻后,梳洗的時間終于到了。

  待到那姑娘從樓里出來時,只是一眼,黑煞便大生好感。

  這姑娘卻是與別個明顯不同,不穿錦衣,不尚羅裙,只穿了一件翡翠小衫,薄施粉黛,臉蛋兒生得卻極標致,清清爽爽的模樣,不是高門大戶的貴女,卻有著小家碧玉的秀麗,一雙俏麗的大眼睛更是靈動之極,就這么送來如水秋波,卻是我見猶斂,讓人恨不得抱在懷里好生愛憐一番。

  大堂上方是一處小臺。

  那姑娘上了臺,往臺前一站,已是引得下方群狼歡聲涌動。

  “三千兩銀子!”已有人上來就喊了個天價。

  旁邊大茶壺已咳嗽一聲道:“諸位,這位殤月姑娘乃是脫凡女修,豈是凡俗之物可買。固此,本次買堊賣只以靈錢為準,也可用其他等價物交換,決定權則由殤月姑娘定。”

  眾人同時沉默下來。

  還是黑煞率先打破寂靜:“三千靈錢。”

  “五千。”不遠處另一桌上的白臉真人亦自開價。

  對于靈環真人而言,為了一個喜歡的女人花個上萬靈錢到也未必就稀罕了,因此這刻一開口就是兩千兩千地往上漲。

  若是在正常情況下,黑煞或許會和那人較勁,不過今天顯然事起倉促,沒有那么多的大戶爭奪,若是還要以高價競得,未免相當于錯過好時機,而且他來的倉促,也沒那帶這許多錢。

  因此補叫了一個六千后,瞪了那修者一眼,要不是有小十二在這里盯著,他這刻怕是已出言威脅了,以他天神宮的身份,還真不怕對方。

  沒想到對方好象有備而來,竟然直接就叫了一萬出來,還洋洋得意看了自己一眼。

  黑煞知道壞了,他突然想起這殤月姑娘是幾天前就來這里掛戶的,只是尚未正式賣身而已,此人多半那時就已看中此女,就等著這刻了。

  他有備而來,自己在錢上多半拼不過他。

  心中正自焦急,身后響起一個聲音:“怎么?錢不夠?”

  黑煞低聲回答:“誰想到會這么巧,遇著有女修梳洗。”

  “那就用東西抵押嘛。”

  “我能有什么可抵押的?”黑煞翻了個白眼。

  “你身上的法寶不多的是?當然,最合適的還是天神甲。”

  黑煞一楞:“你開什么玩笑?你不是說此行不得暴露我身份嗎?”

  “所以讓你秘密取下給那姑娘啊,只要那姑娘看見,就知道你來路,自然就會對你高看一眼。你也知道,此次競爭,關鍵權還在于姑娘自己。”

  黑煞眼睛一亮,回頭道:“多謝十二郎提醒。”

  他回頭對空氣說話,別人也看不見,只覺得莫名無比。

  不過下一刻,黑煞已用了個障眼法,將身上穿著的天神甲脫下來,用布包了送過去。

  那臺上的殤月姑娘掀開包袱看了一眼,隨即楞出驚駭的眼神。

  黑煞對這姑娘的表現興奮,得意洋洋道:“本人今天來得倉促,沒帶什么錢,就以此物作為抵押,一萬靈錢,姑娘看還可?”

  其實以他這上品法寶級的天神甲,至少也值得五十萬靈錢,只不過這小子狡猾,知道若是抵押高了,只怕會被對方順勢敲走一大批錢,因此故意壓價。

  那姑娘果堊然連連點頭:“自是夠的。”

  聲若黃鶯出谷,婉轉清鳴,聽的人心舒爽。

  黑煞已是得意的哈哈大笑,斜眼看了旁邊那真人一眼。

  那白臉真人哼了一聲:“也不過就是一萬。我出一萬五。”

  黑煞抬抬手:“那我便抵押一萬六吧。”

  “兩萬!”那真人又叫。

  黑煞繼續道:“那我便也抵押兩萬二吧。”

  “荒謬!”那白臉兒真人一拍桌子喊了起來:“你押的什么東西,說值多少就值多少?”

  黑煞懶洋洋回答:“反正比你值錢就是了,付不起就趕快滾蛋。”

  他靠著天神甲終于壓過對方,這刻心情大好,說話也霸氣無比。

  那白臉兒真人被他氣得面現紅潮,一拱手道:“五靜觀南風子見過道兄,不知道兄出身何門。”

  “五靜觀?”黑煞仰頭想了想,頭一搖道:“沒聽說過。”

  那白臉兒大怒,五靜觀雖不是什么大派,但在九合城一帶也算有些名氣的,他是觀主的師弟,在觀中一人之下,實力亦算不俗。沒想到碰上這黑臉的竟如此難纏,也不知靠什么東西竟弄得他進退不得。

  這殤月姑娘是他在幾天前就看中的,當時便驚為天人,知道是尚待梳洗后,便一心想拔了她的頭籌。尤其他修煉一種秘法,女子紅丸對其大有裨益,無論是色是利,都不容他放過這姑娘。

  如今眼看即將得手,卻被這貨橫插一杠子,心中憤怒可想而知。

  盡管如此,這白臉兒還是努力控制著自己,畢竟他也不確定對方來路,惟恐萬一。

  正在猶豫間,卻看到那殤月姑娘的目光瞅向自己,那眼神似哀似怨,竟帶著幾分不舍與哀求的意思,令白臉兒心中一顫。

  想這姑娘屬意的終究還是我,只是不知他拿了何法寶作為抵押,拼死競價。是了,此人看樣子多半也是真人,隨便一件法寶也在十萬靈錢以上,自是夠的。殤月姑娘雖然不愿跟他,卻也無法。

  只是要我出十萬靈錢買她一夜,又太過昂貴…

  左思右想,一時竟難以抉擇。

  這時那姑娘哀怨眼神再來,黑煞猖狂笑容浮現,白臉兒終有些按捺不住,暗叫一聲:終不能讓這小子太過得意,否則我今日在此便名聲掃地了。

  痛下決心,已是從芥子袋中抽出長劍,遙指黑煞,一字一頓咬牙道:“可敢與我一戰?”

  他這一抽劍,兩邊的立時嚇的呼啦啦跑開。

  反倒是那幾個大茶壺見怪不怪,跑到另一邊按動門柱,就見飄紅樓頂部竟然自動打開,現出夜空,那意思卻是兩位要打可以,天上去打,別砸壞了我們這里的瓶瓶罐罐。

  更有幾位修者同時現身,緊張注視著臺下這兩位真人,其中赫然也有一位天心在。

  黑煞到是露了難色。

  他來這里之初就答應過不惹事,沒想到事情卻主動惹上了他,心中難辦,低語道:“喂,你看見了,這是他逼我的。”

  這話自然是對十二鷹說的。

  黑暗處,一個聲音回來:“速戰速決,不要鬧得太大。其實你說的沒錯,就算真被唐劫看到了,也未必就知道你是天神宮的人,就算知道你是天神宮的人,也未必就知道你是派來對付他的。老大他們謹慎沒錯,卻終究是有些過了。”

  “就是就是。”黑煞大喜:“還是十二郎明理啊,多謝十二郎!”

  他本來是希望小十二允許自己報天神宮身份,沒想到小十二竟是許自己打上一架,他在這地方熬了五天,早熬的全身難受,能打架自是再好不過,再聽十二郎說話幫自己,心中更是得意歡喜。

  這刻看著那白臉兒真人喝道:“戰就戰,誰怕誰?跟我來!”

  說著嗖地一下已沖上云霄。

  那白臉兒自然也跟了上去,兩人竟是真的就在空中大戰起來。

  其實黑煞若是沒把天神甲給殤月,他只要露出此甲,那此戰多半就戰不起來,但他把天神甲給了殤月后,沒好意思要回來,而且他也自信沒有此甲也照樣能贏,所以更不屑對那白臉兒說身份,直接便大開大闔地與對方戰斗。

  六大派出身,歷來是壓同階一籌,除非是散修或小門派中的天才,否則無可能與六大派出來的人比肩。這白臉兒實力不過如此,黑煞卻是六大派同輩中也算佼佼者,因此兩人一打起來,白臉兒很快就被壓制住。

  黑煞更是得意笑道:“臭小子,現在知道爺爺的厲害了吧!”

  要不是還顧忌著十二鷹他們的吩咐,黑煞只怕早把天神宮的名號打出來,非要嚇得此子納頭跪拜,那殤月姑娘不要錢的投懷送抱不可。

  盡管如此,可此人作戰時聲如雷霆,身若電光,如今又是夜空,一打起來就是滿空噼里啪啦雷霆大作,仿佛狂風暴雨,平地旱雷,要說不驚動全城,其實是不可能的。

  這個時候唐劫正在屋子里苦思,就聽外面轟隆隆亂響,分明是有人在交手,便也向外望去。

  就見天空中兩道人影交相閃爍,一黑一白,那白的明顯不是黑的對手,對方速度奇快,實力更是驚人。

  唐劫一時間也看得有些入神,眼看那白的已越來越承受不住,甚至開始求饒,黑臉的修者卻依舊狂殺不止。就在這時,天際一道炸雷閃現,突然在這天空戰場映出第三個人影。

  那是一個孤單,瘦弱的身影,就那么站在空中,看著遠方。

  看到那熟悉的面容,唐劫陡然一顫。

  “殘痕!”他輕呼出聲。

  夕殘痕!

  他絕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里看到夕殘痕。

  當年衛家之事后,唐劫知道夕殘痕出走,也曾派人尋找,不過卻一直未找到。反倒是他回到學院后,收到過一封夕殘痕的來信,說他另有奇遇,不需要再到洗月派來,但是唐劫救助他,給他機會重獲新生的恩情,他永遠不會忘記,將來有機會定會報答云云。

  知道夕殘痕無事后,唐劫也便熄了心思。

  本以為以后都很難有機會再見,沒想到這一刻卻會看到他。

  他此刻就站在戰場,電光將他的身影照的纖毫畢現。

  黑煞見到,吃驚道:“十二郎?你怎的現形了?”

  少年微微抬起頭:“隱匿的目的在于接近目標,待到殺人之時,集中全身氣血力量于一擊,便再不可能保持隱匿。因此,當接近目標準備殺人時,也便是現形之時。我如今距離要殺的目標足夠近,自然再無隱匿之必要。”

  “那也是殺人之后再現形才是。”黑煞笑道:“再說這小子哪里是我的對手,不需要你出手。”

  少年搖搖頭。

  他伸出右手,手上抱著一層厚厚的布帛,然后取出一把短劍,那短劍無劍柄,只得一截劍刃,通體呈灰色,卻流轉出絲絲血光。

  持劍在手,少年踏空而行,走向黑煞道:“我要殺的不是他,是你!”

  “什么?”黑煞一呆。

  回答他的是三個冰冷字眼:

  “舍身劍!”

  一道劍光驟然亮起,若貫日長虹,狠狠刺向黑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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