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縱劍十二式

　　“什么？你領了水光罩，還花了二十枚靈錢買了縱劍十二式？”

首&發　　衛天沖瞪著眼看唐劫。

首&發　　唐劫糾正道：“是領了縱劍十二式，還花二十枚靈錢買了水光罩。”

首&發　　衛天沖幾乎要抓狂了：“這有區別嗎？”

首&發　　唐劫攤了攤手：“好歹買的是本術書不是？”

首&發　　“你也知道縱劍十二式是武技不是術書？”衛天沖覺得自己要被唐劫的說話氣瘋了。

首&發　　武技者，凡人之技也。

首&發　　就是說這是凡人才修煉的東西，真正的修者是不屑學習這東西的。

首&發　　唐劫簡直是發了神經，竟然會去買，哦不，去領本武技書出來。

首&發　　這好比有耶魯哈佛清華北大你不上，非得去念三流野雞大學！

首&發　　“好歹是仙凡通用的。”唐劫笑道。

首&發　　“那也是武技啊！”

首&發　　衛天沖捶胸跺腳，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首&發　　所謂仙凡通用，就是說這本武技有些特殊，修者也能發揮一定的作用。

首&發　　縱劍十二式就是這樣一本有些特殊的武技，若非如此，它也不可能被收錄進天一閣。

首&發　　縱劍十二式是一種練習揮劍斬擊的法門，有一定的發力要求。

首&發　　這個發力要求，凡人運用就是自身體力，修者運用就可以改為自身靈力，而以靈力驅動的劍技自然比凡力更強，更快，但也僅止于此，它終究只是一種發揮武器自身威力的武技，并不能通過法術使其威力更強，更不會有什么變化。

首&發　　“你連劍都沒有，你練什么縱劍十二式啊！”衛天沖搖頭嘆息。

首&發　　唐劫笑笑：“那就買一把唄。”

首&發　　“你買得起嗎？最便宜的一把下品術器也得好幾百靈錢吧？”衛天沖冷哼。

首&發　　武器分術器，法寶，神珍三個大類，器對術，寶對法，珍對神通，分別對應三種法術層次，其中又分上中下品與極品。據說在神珍之上還有道兵，惟掌道者方可運用，那就只存在于傳說中了。

首&發　　唐劫笑道：“先買把凡鐵練著唄。”

首&發　　“你是來修仙的，不是來練武的！”衛天沖抱頭哀號：“這真真是丟死人了，以后出門別說是我的仆學。”

首&發　　唐劫無語：“你至于嗎？我都還沒嫌你到現在還沒開靈眼呢。”

首&發　　衛天沖一下跳了起來：“誰說的？我就快開成了，最多再過十天，你也不過比我早十天！”

首&發　　“是嗎？那可要恭喜少爺了。”唐劫來了興致。

首&發　　開靈眼，一個月是高速期，兩個月是標準期，三個月是底限期。

首&發　　如果衛天沖能在十天內開成靈眼，那么他晉升脫凡絕對沒問題，前提是保持此速度。

首&發　　衛家對他寄望甚深，估計沒少給這小子靈丹妙藥，再加上他這段時間也算努力，修的也是較為簡單的少海旋元訣，能有此成就也屬正常。

首&發　　“那是自然。”衛天沖得意洋洋道：“到時候我肯定會選一門好靈術學習的，可不象你，選什么縱劍十二式，就連你那水光罩也選得垃圾。”

首&發　　水光罩不垃圾。

首&發　　這到是一門真正的靈術，使用此術可形成一面水罩用于保護自己，削弱攻擊。

首&發　　問題是唐劫你妹的，你學的是少海洞金訣啊！

首&發　　少海洞金訣的戰斗特點是什么？

首&發　　聚氣！

首&發　　快攻！

首&發　　破甲！

首&發　　是進攻型的心法底子！

首&發　　你說你以后修到高階了，順帶學一些防御類的法術那很正常，可你現在學什么水光罩啊！

首&發　　你學透骨針還差不多！

首&發　　不過在縱劍十二式這個選擇面前，衛天沖已經懶得就水光罩再去罵唐劫了。

首&發　　平日里挺聰明一個人，怎么學術法的時候就這么笨了呢？

首&發　　看著衛天沖那痛心疾首的樣子，唐劫到是覺得頗感欣慰。

首&發　　不知不覺間，自己和小少爺的關系也是越發親密了呢。

首&發　　如今的衛天沖，雖依然任性，懶惰，毛病多多，也依然對他呼來喝去指使他做下人該做的事，但至少已知道關心他。

首&發　　這就是好的。

首&發　　不去管衛天沖如何“怒其不爭，哀其不幸”，唐劫領著兩本術書自去了趟坊間，用三錢銀子買了把鐵劍，然后回到陶然居自顧自練劍去了。

首&發　　這縱劍十二式顧名思義，自然是有十二個劍式。

首&發　　每個劍式皆有不同的動作，有擊，刺，撩，斬等多種動作，但大多簡單直接，主要以快速凌厲，直取要害為主，其實是一門相當實用的劍法。

首&發　　若是在凡間，這也算得上是一門上乘武學。

首&發　　只是對于仙家來說，再好的凡人武技也只是凡技，我一個仙氣護罩加身，任你怎么砍都擊不破，隨手一指卻是任你如何躲都躲不開。

首&發　　技巧在強大的仙術面前顯得是如此的蒼白無力，沒有意義，以至于修者幾乎從不鉆研戰斗技巧。

首&發　　但唐劫顯然不這么想。

首&發　　于是這些天下來，唐劫閑著沒事就在院子里練劍，偶而練習一下水光罩——這水光罩釋放一次要消耗十滴靈液，以他現在的小周天運轉速度，當真是不夠用的。

首&發　　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做到那些大能之士呼吸即周天的地步。

首&發　　數天后，衛天沖完成靈眼，再過些日子，侍夢也踏入靈眼門檻。

首&發　　兩人都去天一閣領了一門術法。

首&發　　衛天沖學習的是靈引術，釋放出一根靈線纏住某個物體，可使其如自己心意行動。

首&發　　這是唐劫給他的建議。

首&發　　作為世家少爺，衛天沖注定不可能象寒門學子那樣吃苦受累流血流汗，正好他又有雕刻的底子，將來正宜主攻傀儡術方向，朝召喚方向發展，有事小弟上，沒事上小弟，也算符合他富家大少的身份。他的少海旋元訣又是“生生不息，后勁連綿”型的，這一方向也正適合此道。

首&發　　靈引術是一種最基礎的控制傀儡之法，可以用于控制一些小物件，就是必須有靈線牽引，不能做到無形無息，更有距離限制，但若練得好了也可用來控制飛劍——牽著繩子的飛劍。

首&發　　反正現在也不是戰斗的階層，先從基礎做準備，練掌控吧。

首&發　　而且衛天沖生性愛玩，他老實了一段時間后最近又有點故態復萌，有了這靈引術，讓他沒事就遛遛掃帚，放風椅子，陪筷子逛街，自得其樂也是不錯，算是寓教于樂吧。

首&發　　至于侍夢，不出意外他學的是清潔術——可算擺脫部分雜役了。

首&發　　修煉的日子，簡單而顯得平靜，轉眼間又是一個多月過去。

首&發首&發　　鷹巢。

首&發　　顧長青正在伏案急書，敲門聲響起：“屬下高飛，有事請見鷹主。”

首&發　　“進來吧。”

首&發　　身形高挑的青年走進房間，先是對顧長青施了一禮，然后道：“蒼龍府那邊有了96號的消息。”

首&發　　“說吧。”顧長青手上不停，繼續做自己的事。

首&發　　“文心暗堂42號稟。經查明，唐劫三年前進入衛家，為蒼龍府吳南甫夫婦養子，當時其人凍暈于吳府門前，為其所救。”

首&發　　“凍暈時間？”

首&發　　“天樞三百四十二年，臘月。”

首&發　　顧長青猛地停筆，抬頭看向高飛，眼中已射出神光：“天樞三百四十二年？”

首&發　　“是！”高飛回答：“就是這一年！”

首&發　　顧長青的聲音已陡然冷厲起來：“還有沒有其他信息？”

首&發　　“有，據說這個唐劫家住野谷原一帶，因受馬賊所害，家破人亡，一路逃難到了蒼龍府。”

首&發　　“野谷原？馬賊？”顧長青一下子站了起來，聲音再度提高八度。

首&發　　他看向高飛，只見高飛臉上已現出一絲笑意：“是，鷹主。來自野谷原受馬賊所害的落魄小子，名叫唐劫，凍暈于吳家門前，時間正好是在唐杰逃亡的數月之后，然后就認了養父母，進了衛家，最終成了仆學，進入洗月學院…”

首&發　　顧長青快速道：“消息來源可靠嗎？是否經過確認，秘密程度如何？”

首&發　　高飛回答：“絕對可靠，這些消息并不是秘密，吳家是大柳樹街的老人，四鄰皆識，唐劫被救下收養的事，幾乎第一時間就讓街坊們都知道了，他們也都認識唐劫。唐劫成了仆學后，吳家地位再升，街坊間幾乎都傳遍了吳家出了兩個修仙兒子。42號只用了一天時間就摸清了所有情況，根本不可能出問題。”

首&發　　“那衛府呢？”

首&發　　“那到沒有，衛府不收生人，又有靈師鎮守，想混進去不太容易。當然，花點時間精力應該也是可以的，不過就不太值得了，畢竟…”高飛猶豫了一下沒再說下去。

首&發　　“畢竟這些消息已經夠了，對嗎？”顧長青道。

首&發　　高飛沒敢回答。

首&發　　顧長青笑了笑，之前激動的神色已經消失無蹤。

首&發　　他坐回自己位置上，靠在椅背上，微微閉起眼睛，似是在思索著什么。

首&發　　高飛迷惑不解，等了一會兒，輕聲道：“鷹主？”

首&發　　“恩。”顧長青低恩了一聲。

首&發　　然后他說：“現在看來，這個唐劫的確有很大可疑之處。”

首&發　　“那鷹主你…”

首&發　　顧長青緩緩睜開眼睛：“既然這樣，我到真有些不明白當初入學時，這個唐劫為什么要喊那一聲了。”

首&發　　“這個…”高飛也猶豫了一下。

首&發　　他想了好一會兒，終于道：“屬下不知，但我知道肯定不會是什么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這種理由。”

首&發　　顧長青哈哈笑了起來：“不要提那個白癡，關于學院喊話這件事我想了一下，有四種可能。”

首&發　　“這第一種可能就是這根本就是個巧合，這個唐劫和我們要找的唐杰沒任何關系，其人的確只是在壯懷明志而已。”

首&發　　“第二種可能，這個唐劫依然不是真正的唐杰，真正的唐杰很有可能化名隱藏在學子中，故意出了錢請他來這么一出，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首&發　　聽到這兩種可能，高飛的眉頭皺了皺，憑心而論他是不喜歡這兩個推斷的。

首&發　　顧長青已繼續道：“第三種可能，他就是唐杰。他喊那一聲的目的，也就是要吸引我們的注意。”

首&發　　“為什么？”高飛問。

首&發　　“對，為什么？這就是關鍵！”顧長青道：“如果他真是唐杰，又故意這么做，那我只能給出一個解釋…他在故意挑釁我們。”

首&發　　“挑釁我們？”高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挑釁天神宮？”

首&發　　“少年義氣，血氣方剛，做出些什么樣奇怪的事來也不稀奇啊。”

首&發　　“再如何血氣方剛，就不怕我們找上他？”

首&發　　“問題就在這兒…就在這兒！”顧長青輕輕敲了下手指，問高飛：“我們現在能去抓他嗎？”

首&發　　高飛一愕，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首&發　　顧長青已輕輕笑了起來：“是的，我們不能！這里是洗月派的地盤，他在洗月學院！我們不能去抓他，至少不能公然去。”

首&發　　這三年來，天神宮在洗月派找人，懷疑目標也不知有多少。

首&發　　象唐劫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未必少。

首&發　　總有那么一些人，怎么看怎么象唐劫——為了入學而想盡辦法在各大家族半路插足的可不是只有唐劫，姬子騫，而是太多太多。

首&發　　也有心急者就試圖行動，把人抓起來拷問。

首&發　　在三年里，這種事只發生了兩次，而每次都讓天神宮賠付了好大一筆錢才算平息了洗月派的怒火，沒把他們全部趕出去。

首&發　　當然，他們真怒假怒不重要，重要的是平息這怒火的價碼不低！

首&發　　這價碼高到就連天神宮自己都要派人警告顧長青，在沒有確定目標前，不可再隨意行動。

首&發　　他們不想再給洗月派第三次敲竹杠的機會。

首&發　　“看來這就是他挑釁的底氣了，不過他也小看我天神宮了，他不會真以為靠著學院就可以一輩子高枕無憂了吧？”高飛怒哼道。

首&發　　“不！”出乎他的預料，顧長青卻搖頭：“你忘了我說過，有四個可能。”

首&發　　“鷹主，你的意思是…”

首&發　　顧長青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道：“一個能讓虛慕陽見到他第一眼就把他帶走的少年；一個能只用半年相處就讓虛慕陽重寶相托的少年；現在看來好象還是一個無視艱難，成功進入洗月學院的少年。這樣的人，他會在忍了三年后，只為一時沖動，就主動暴露自己，挑釁我們？正如你所說，一個小小學子而已，難道我們還真奈何不了他？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小子有這么蠢！我情愿相信第一第二個可能，也不相信第三個可能！”

首&發　　“但是您的第一第二可能里，他不是唐杰。”

首&發　　“沒錯，所以如果他真是唐杰，那就必須有第四個可能…”

首&發　　“是什么？”

首&發　　“我不知道。”顧長青回答：“這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如果他真是唐杰，他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做？我知道有第四個可能，但我不知道這個可能的答案。而這個答案，很有可能才是真正的答案…”顧長青摸著額頭，微微閉上了眼睛。

首&發　　高飛知道這是顧長青陷入困境時的表現。

首&發　　顧長青向來自視甚高，他自認為他能看清一切被追獵目標的心理活動。

首&發　　但是這一次，當他假定唐劫就是唐杰時，他發現自己完全無法理解唐劫行為的意義了。

首&發　　這才是他郁悶的源泉。

首&發　　某種程度上，這也是讓他不安的源泉。

首&發　　如果唐劫真是唐杰，那么在他的行動背后，是不是還有什么陰謀陷阱在等著自己呢？

首&發　　顧長青必然會這么想。

首&發　　“鷹主，不管怎樣，唐劫都是個極度可疑的目標。有些事如果想不通…就做了再說吧。”高飛小心翼翼地說。

首&發　　聽到這話，顧長青的動作滯了一下。

首&發　　他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抱歉，高飛，我又陷入老毛病了。你說的沒錯，想不通的事就不要去想，先做了再說，因為疑神疑鬼就束手不做，那才叫可笑呢…”

首&發　　說到這，顧長青深吸了一口氣，正色道：“把唐劫提升為甲級目標。一：通知學院里我們的人，關于唐劫的資料繼續壓著，千萬不要讓洗月派注意到他。二派人接近他，探聽進一步確實消息。三找機會搜查一下他的房間，學子林這邊也不要放過，如果他真是唐杰，那兵鑒應該就在他附近。只要找到東西，其他都不重要。”

首&發　　“是！”

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