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喜憂參半
一大早，李浩和湯維就出去了。
林嘯回憶了一下這幾天講戲的過程，李浩不能說天賦頂級，但也算不錯了，很多時候都能舉一反三。
不過，這樣的藝人太多了。多得就像海里的浪花一樣，沒有一個一部成名的機會，大多都會幾年后溺死。
他不會看著李浩淹沒在這片大海里。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電話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是秦心。
“快過年了。”拿起電話來，他笑著說“覺得一天一個電話不夠啊？”
“不是…”秦心低聲說“過年的時候…能不能來南京…”
“當然，我也正打算問你過年有空沒。”
秦心嘆了口氣“我本來想去看看你，但是…家里看得太緊。”
“沒事，到時候我過來就好。”林嘯試探著問“初三怎么樣？”
“好，我等你。”
掛上了電話，林嘯重新安排了一下行程，過年的時候公司是有聚會的，然后初一他打算去看看高蘭春和陳佳林他們，陳到明和他并不算熟，冒然去并不好。初二就動身去南京。
他看了看表，兩人出去已經兩個多小時了，按說現在已經接近尾聲。
又過了一個小時，兩人才回來了。
“怎么樣？”林嘯問道。
湯維看了李浩一眼，沒說話。
林嘯敏銳地感覺情況也許并不樂觀。
李浩頹然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沒過，但是她過了。我的角色是毛杰的哥哥，毛放。”
難怪湯維不敢開口，從群演起步的人，比直接簽約的人更敏感，她知道現在如果自己興奮地告訴林嘯自己通過了，李浩肯定會不爽。
但是，從她緊緊握住的雙拳上，誰都能明白她心中的不平靜。
林嘯收回目光，笑了笑說“我和李浩說點事，你先回去吧，高興壞了吧？”
這句話，仿佛是個鉤子，把湯維心中強行壓下的興奮全勾起來了，她的呼吸頓時粗重起來，胸脯起伏了好幾下，紅潤的嘴唇才輕輕說“林哥，李哥，我先走了。”
她需要找個地方好好發泄一下。
剛走出房間，她的臉上頓時綻放出了由衷的笑容，幾乎是一溜小跑，奔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顫抖著拿出電話。但是剛摁下一個號碼，她就輕輕啜泣起來。
激動的淚水順著她羊脂玉一般潔白的臉頰流淌下來，她奮力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淚水迷蒙了她的眼睛，她的肩膀急劇抽動著，過了好半天，才找出紙巾，擦去滿臉眼淚。
她撥通了電話，剛一接通，才壓抑下去的嗚咽聲又情不自禁地泛了起來。
她幾乎是不成聲地說“媽，我過了…我終于有正式的角色了！”
“嗯…我遇到貴人了…現在在正式的公司，我過得很好…你別擔心…”
華夏的一角，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因為第一個角色激動到痛苦的年輕女子。
而在房間里，氣氛很是低沉，李浩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兩道濃眉鎖到一起，一言不發。
林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以后還有機會。”
李浩靜靜地看著面前的桌子，忽然失笑“嘯哥，不用安慰我，我想得通。”
“我沒你那么好的天賦，臨時突擊幾天，這么重要的角色，感情波動又大，不是臨陣磨槍就能過的。”
他有些難過地閉上眼睛，喃喃地說“可是，比我先進去的湯維都過了，我一個前輩反而被刷了下來…我不甘心！”
說完以后，他就沉默了，眉毛皺得更緊。
林嘯微嘆“這不一樣，她的角色，是一個鏡頭不算多的配角，需要的演技也不多。但是你的角色卻是男二號，不僅感情波折大，而且貫穿整個戲，可以說是戲里的靈魂人物之一，要求比她高得多。”
李浩仍然不說話，半晌后，他站起身來說“我先回去靜一下。”
不等林嘯回答，他就先走了。
當天晚上回去的時候，林嘯就發現對方已經恢復了常態，不過看書看得更勤了，而且對他的提問也多了起來，顯然這次試鏡給他刺激不小。
正在林嘯幫他分析角色的時候，手機震動了起來，他起來一看，是湯維發過來的，只有兩個字“謝謝。”
他看了一眼正在提問的李浩，默默把手機放進了褲兜。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終于，來到了大年三十這一天。
整座城市，都籠罩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鞭炮聲從晚飯開始就響了起來，公司也放了假，有的藝人選擇了回家，但仍然有不少人選擇留下來在公司參加公司聚會以加深印象。
大的公司，都在忙著為藝人聯系走穴，而小的公司，舉辦一次聚會就可以了。
林嘯也留了下來，因為這是華夏的第一年，楚總都沒有走，新招的藝人中，只有湯維等幾個選擇了回去，其他的都參加了跨年聚會。
酒席上，藝人是一桌，公司領導又是一桌，人不多，但是氣氛卻很好，楚總還特意包了一個大紅包給他，惹得大家又是一陣羨慕。當然他又被當做重點目標灌了一頓，以致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頭都有點暈。
大年初一，照慣例是走親訪友的時候，他昨天就和高蘭春等人聯系過了。
高蘭春，陳佳林過年的時候都有戲，在北京沒有走，他不方便進劇組，就直接去了兩人在的租房。
敲響房門的時候，很快就打開了，許久不見的高蘭春笑著打開了門。
招呼他進去以后，林嘯才發現居然陳佳林也在。
好好地敘了敘舊，林嘯說起自己接了新戲，但是又遇到了徐自姚。
“徐自姚？”高蘭春眉毛微皺“這個人不好惹，心狠手辣，果斷堅決，沒事盡量不要和他對著干，現在的你處于上升期，還沒資格和他翻臉。”
林嘯點了點頭“我也不想，我擔心的是他找我麻煩。上次事情過了之后，他竟然還是投資方在劇組的代表。”
“壯士斷腕啊。”陳佳林也感嘆道“他做得非常果決，李銳進的關系被他拋得一干二凈，根本不怕其他親戚說他什么，對他來說，只要自己能活得好，其他人哪管他死活。我聽說后來處罰李銳進他們，都是他親口提出來的。”
“我會小心的。”林嘯回答。
又聊了三十多分鐘，林嘯才告別了兩人。
他本來想去趙微那里，但是想想前段時間的緋聞，還是算了，只發了個短信問候新年快樂。
就在他要放下手機的時候，CAMI的電話打過來了。
“宋清明初七的發布會。”她的聲音有點幸災樂禍“李幼斌壓場，鄭小龍導演也會到，據說天光還有幾名領導會過去，這種陣容，你確定要同一天開發布會？”
“當然。”林嘯笑了笑說“兩邊幾乎都沒什么大牌，這不正好是看人氣的時候？”
“你倒是挺自信的，行，丁導他們也答應了，不過，因為還有一些演員沒有落實，這次只有男女主角和幾名重要配角，當然丁導他們會親臨現場。”
掛上電話，他看了看手機日期，還有四天，他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南京。
可惜，機票是初二的。
第二天早上，他提前一個小時就去了機場，中午十二點在南京機場降落下來。
剛下飛機，他就迫不及待地撥通了秦心的電話。
“猜猜我在哪？”他故意吊著胃口說。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但卻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是誰？”
林嘯的眉毛頓時皺了起來。
很陌生的聲音，不是秦忠，更不是秦紅星。
“你又是誰？”他問。
兩邊都沒有說話，敏銳地聞到了一絲敵人的味道。
終于，電話那邊的男人開口了“我姓賀，賀蘭山，地名而已。不知道先生你怎么會有秦小姐的號碼。”
頓了一頓，他接著說“我記得，在秦小姐的友人當中，并沒有先生的名字。”
口氣，風度，都無可挑剔，但那種淡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卻無處不在。
林嘯沒有理他，而是反問“不知道秦小姐的手機怎么會在賀先生手上。”
賀蘭山笑了起來“看來，先生和秦小姐并不熟悉。否則怎么會不知道我和她從小就是一個大院里出來的呢？”
他的聲音更加冷淡了“秦小姐現在在飯局，我家的飯局。哦，不，是酒會。禮服不方便帶手機，我就幫她拿一下。看來先生并沒有得到賀家的邀請，我就不耽誤先生時間了。”
他著重加重了“我家的飯局”幾個字，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林嘯狠狠地摁掉了電話，找了個酒店把自己安頓下來。
休息了一下，快到晚飯的時候，秦心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剛接起電話，秦心就一連串的道歉“不好意思，中午我電話在別人那里。”
“你的電話怎么會在別人那？”林嘯問完，發現這句話酸得徹頭徹尾。
“中午吃飯，穿著禮服不方便…”秦心解釋完，連忙問“你現在在哪？”
林嘯報了個地名，又問“你現在能出來了？”
“可以，不過晚上得回去…”
“我來找你？”
“還是我來吧，南京你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