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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五章 英倫上下,王室政府,皆戴殿下之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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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內北小街的門上,可是沒有想到,一個晚上,阿爵士居然二度造訪?看一看時間,嘿,前后間隔還不到半個時辰!

  哎,這不就是在外頭打了個轉兒嗎?

  走的時候,阿爵士的形容是很奇怪的:蹙眉、低頭、急趨、一聲不吭、誰跟他說話都不搭茬兒而王爺也沒有送出來。

  這都是從未有過的。

  呃,他們兩位,是吵了起來嗎?

  眼下,阿爵士二度登門,卻是滿面春風,眼梢眉角,都是笑意,并口口聲聲,“請貴綱紀稟告輔政王殿下,方才鄙人匆匆辭出,是因為家里出了點急事兒這個,失禮的很!失禮的很!現特來向殿下告罪!告罪!請殿下無論如何,撥冗賜見!”

  這個“家里”,自然是指英國駐華公使館。

  門上奇怪了:不論您家里出了啥急事兒,都得從我這兒往里頭報可是,今兒晚上,并沒有英國駐華公使館的人過來給我說您那兒出了啥事兒啊!

  則,“家里出了點急事兒”您是咋曉得的?

  這個疑問,當然不會說了出來,只是極客氣的,“阿爵士請小坐,我這就去通報”

  說罷,一溜煙兒的去了。

  得報,關卓凡也很意外:這個阿禮國,到底在玩兒什么把戲呢?

  當然,見還是要見的。

  于是,“請吧!”

  一見面,阿禮國便照中國的禮節,長揖到底:

  “鄙人之行為,實在荒唐!實在荒唐!請殿下恕罪!恕罪!”

  關卓凡抬手虛虛一扶,含笑說道,“看來,爵士也是性情中人,‘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安道耶’?”

  這句話,帶著明顯的調侃乃至譏諷,但阿禮國毫不介意,直起身來,大笑著說道:

  “殿下這是擬我以王徽之了!王徽之是中國最偉大的書家之一,我榮幸的很!榮幸的很!”

  頓一頓,“嗯,既如此,我就順桿兒往上爬,以先賢的字號,為自己的字號,以表仰慕我要替自己起一個中國的字號!”

  再一頓,“不過,‘徽之’涯岸太高,我不敢高攀,那就…攀一攀‘安道’吧!‘阿安道’,殿下以為何如?”

  關卓凡頗為意外,你個洋鬼子,居然曉得“乘興而行,興盡而返”的出典?

  看來,這幾年,你這個駐華公使,還真是“愛崗敬業”,對于中國,時政之外,歷史、文化,也很下了一番功夫呢!

  倒是不可小覷啊!

  不過,“安道”是字,“徽之”卻是名,這一層,你老兄可能還有些沒搞明白。

  當然,這個就不必提了。

  于是,“極好!安翁,請罷!”

  “安翁”再次大笑,“殿下請!殿下請!”

  關卓凡心中嘀咕:這位“安翁”,興致簡直好的異常啊!這一個小時之內,都發生了些什么?

  分賓主坐下,奉茶的侍女一出去,門一掩上,“阿安道”便身子微微前傾,目光灼灼的說道:

  “我仔細想過了,殿下的‘別立一宗’,真正是一個天才的、偉大的構想!同時,這也是中國正當的嗯,不止于‘正當的’,應該說,這是中國的…天賦的權利!”

  好家伙“天賦的權利”?

  “因此,”“阿安道”的眼睛更亮了,“我本人同時,亦代表女王陛下政府,對中國天主教‘別立一宗’,卓然獨立于羅馬教廷,表示最堅定的支持!”

  微微一頓,“哦,到時候,也許就不叫‘天主教’了,那么,稱…‘中國宗’如何?哈哈!”

  關卓凡真正是意外了。

“自立教會”,“自養”、“自治”、“自傳”,已經足夠激進;而阿禮國卻跳過了“自立教會”,支持更加激進的“別立一宗”,這  還是“最堅定的支持”?

  而且,不斷使用“天才的”、“偉大的”、“正當的”、“天賦的”等一系列夸張的、熱情洋溢的形容詞似乎,對于中國天主教的“別立一宗”,阿禮國這個英國駐華公使,比中國的輔政王殿下本人還要上心似的?

  本來,關卓凡的計劃,中國天主教“自養”、“自治”、“自傳”乃至“別立一宗”,并不需要英國的直接支持只要英國不反對,就算達到目的了。

  天主教方面,教廷自個兒是沒本事來找中國的麻煩的,而打敗了法國,主要天主教國家,也就剩西班牙、奧地利兩家了,這兩家,都同中國著有某種特殊的關系,不至于因為中國“別立一宗”就同中國翻臉的。

  就算翻臉,也不怕他。

  西班牙早已敗落的不成樣子了;而奧地利敗于普魯士之后,這個原本的歐陸次強,衰朽之原形曝露無遺,是再也回不過氣兒來了。

  新教方面,中國“自養”、“自治”、“自傳”也好,“別立一宗”也好,都不是禁教,本質上,只是同羅馬教廷爭奪地盤,對于新教國家來說,屬于“天主教內部事務”,本就不會有多大的干涉的興趣,英國若不反對,其余新教國家,自然更加作壁上觀。

  剩下一個俄羅斯,他是東正教的,難道跳出來替天主教出頭?木有這個道理吧?

  退一萬步,就算俄國人跳出來了,單打獨斗,老子也不怕他!

  所以,只要英國不加干涉,活兒就齊了中國天主教“自養”、“自治”、“自傳”乃至“別立一宗”,在國際上,就不存在實質性的阻力。

  未曾想,英國人竟如此“盛情可感”?

  關卓凡曉得,約翰牛從不做無益之事,阿禮國更是一只老狐貍,那么,英國人如此熱心于中國的“別立一宗”,所求為何呢?

中國天主教“自養”、“自治”、“自傳”,教廷若捏著鼻子認了,到底還能保住一個“正朔”、“宗主”的名頭;中國若“別立一宗”,雙方的關系,可就徹底的掰掉了  那么,從中國和教廷的破裂中,英國人能夠獲得什么好處呢?

  倒是不能不多留一個心眼兒。

  “爵士盛情可感!”關卓凡從容說道,“貴國為國際領袖,到時候,自然多有仰仗之處的!”

  “好說!好說!”阿禮國拱了拱手,“咱們是朋友!哎,實話實說,這件事情上,敝國還真是有一些經驗,可以拿來同貴國分享呢!哈哈哈!”

  你又作揖、又拱手,一副眉飛色舞的模樣,中國“別立一宗”,對你到底有多大的好處啊?

  關卓凡暫時只能從法國這條線上去想了:中國同教廷的關系徹底破裂,法國自然沒有“護教”的差使可干了這應該為英國所樂見。

  不過,也樂不到這個程度啊?

  還有,中國即便不“別立一宗”,只是“自養”、“自治”、“自傳”,法國一樣是沒有“護教”的差使可干的呀?

  “哈哈哈”過了,阿禮國極感嘆的來了一聲,“唉”

  啥意思?

  關卓凡不能不接茬兒,雖然沒說話,但以目相詢。

  “有一件事情,”阿禮國慢吞吞的說道,“一直沒有跟殿下回稟…”

  “不敢,爵士請說。”

  “亞特伍德爵士致信于我,”阿禮國說道,“利奧波德王子已被確診為血友病…”

  關卓凡目光一跳。

  “循血友病方向檢查利奧波德王子的病因,”阿禮國繼續說道,“乃是出于露易絲公主的建議;而露易絲公主的這個建議,則又是出于輔政王殿下的建議是吧?”

  “是的,”關卓凡點了點頭,“希望我的這個舉動,沒有給貴國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不!”阿禮國連忙說道,“敝國受惠極深!受惠極深!從王室到政府,皆戴殿下之大德!”

  你今天說話,遣詞用句,真是挺夸張的呀!

  “爵士太客氣了。”

  “不,”阿禮國搖了搖頭,臉上笑容隱去,“真不是客氣”

  頓一頓,“確診才能對癥下藥,諱疾忌醫,只會加重病情這一層,不必說了。”

  再一頓,“更重要的是,亞特伍德爵士在信中說,利奧波德王子確診血友病之后,女王陛下獨處之時,失聲痛哭,并對近侍表示,她對不起國家和家人”

  咦?啥意思?

  “女王陛下說,”阿禮國繼續說道,“她不能再沉湎于對亡夫的思念而不可自拔了!不能繼續呆在懷特島上離群索居了!她得從奧斯本宮搬回溫莎堡,重新投入工作,照料家人,履行自己作為國王和母親的責任!”

  哦,是這么回事兒。

  “原本,”阿禮國眉頭微蹙,“對于女王陛下的不正常的狀態,樞府諸公也包括我這個小角色,都十分擔憂既為女王陛下御體之康健擔憂,亦為…國家元首不在其位而擔憂。”

  頓一頓,“利奧波德王子罹患血友病,固然是一個悲傷的消息,可是,女王陛下因此而振作起來,朝野上下,都大大的舒了口氣!這真是不幸之中之大幸!”

  說到這兒,笑容再次回到了阿禮國的臉上,“敝國可不是受殿下惠極深?又怎能不戴殿下之大德?”

  說著,再次拱了拱手。

  “這…倒叫我不曉得說什么好了。”

  頓一頓,關卓凡也拱了拱手,“慚愧,慚愧!”

  “嘿嘿!”阿禮國的上身,前傾的更厲害了,“事實上,受殿下惠者,還有一班公主、王子,尤其是…露易絲公主!嘿嘿!嘿嘿!”

  “這…怎么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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