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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零章 軒王爺的通天徹地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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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卓凡的腦洞,急速的旋轉起來:

  不過,自個兒擠不出來,盟友那兒,未必也擠不出來吧?

  盟友?不是說美國人已經“刀兵入庫,馬放南山”什么的了嗎——

  這個盟友,不是美國。

  不是美國?難道是普魯士?

  想哪兒去啦?普魯士正不錯眼的盯著法蘭西,時刻準備著拿出全副身家來賭國運呢,哪兒有精力“東顧”啊?

  再者說了,普魯士只是陸軍強大,他那點兒海軍,哼哼,擺在自個兒家門口,都不大夠瞧的,萬里迢迢的跑到東亞來,上氣不接下氣的,更加難有什么作為了,這個事兒,哪兒能指望普魯士人?

  那——中國還有什么正經的盟友?而且,海軍方面,還得有足夠的能力?總不成是——英國人吧?

  啊?英國人?呃…好像,英國人和薩摩藩的關系,也很不壞吧?薩摩藩的海軍,不就是請的英國的教習嗎?找英國人幫忙,那不是,呃——

  請他自個兒左右手嗎?

  非也,非也!

  第一,談不上一個“打”字。

  我只是請英國人幫忙“護衛”運兵船,不是請英國人去打薩摩藩,只要沒有人攻擊我的運兵船,英國人就由始至終,一炮也不必開。

  想來,有英國人在,薩摩藩也不會來打我的運兵船、更不會去打“護衛艦”吧?

  既如此——我也不打,你也不打,他也不打——則何“打”之有呢?

  第二,對于英國人來說,中國和薩摩藩,不是“左手”和“右手”的關系——請看一看地圖,哪兒有大小差距如斯之大的“左右手”呢?

  世事無兩全,孰輕孰重,總要有個取舍。

  如果一定要在中國和薩摩藩之間二擇其一,您說,這道單選題,英國人到底何取何舍呢?

  再者說了,即便“取中國”,也不意味著“舍薩摩”——我是說,即便英國人在中、薩之爭中支持中國,他在薩摩藩的利益,也未必會受到什么實質性的影響。

  呃,這個…

  好吧,這個暫且按下不表,先往下看,先往下看!——反正,俺找的到“相當的海軍力量相輔”就是了!

  好吧,先往下看。

  “脅之以威”說過了,說“誘之以利”。

  大浦慶說,以小女子之見,對于薩摩藩和島津氏來說,最大的誘惑,依舊是“二次長州征伐”之前王爺的那條奇思妙計——“薩摩封建”。

  大久保利通當然是堅決反對“薩摩封建”的,可是,薩摩藩內,對“薩摩封建”動心者,也不在少數。

  首先,島津久光本人,對自立為王,是頗有些心蕩神搖的。

  其次,他的兩個最親信的心腹家臣,一個小松帶刀,一個大隈重信——

  家老小松帶刀首鼠兩端,沒對“薩摩封建”明確表過態,不過,據大隈重信說,小松家老本性謹慎平和,對于這種天翻地覆的大改變,有本能的畏縮,他的躊躇,只是因為拿不出大主意來,而不是真的反對“薩摩封建”。

  對于“薩摩封建”,小松帶刀的立場,大致可算是中立——不能指望他主動出力推動“薩摩封建”,可也絕不會從中作梗。

  大隈重信則是“薩摩封建”的堅定支持者。

  大浦慶說,大隈重信并不諱言,他支持“薩摩封建”的重要原因之一是——這件事情,大久保利通和藩主唱反調,而小松帶刀毫無主意,如果“薩摩封建”成事了,他大隈重信就可越過小松帶刀和大久保利通,做“薩摩王國”的宰相了。

  關卓凡的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嗯,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嘛。

  還有,日本人喝多了之后,在美女面前,還真是什么話都敢說啊!

  不由就想起了“二次長州征伐”明治天皇“北狩”路線的另一個情報來源——本電報作者大浦慶,以及她的小情人伊東祐亨。

  伊東祐亨酒后失言,將白石正一郎領導“莊屋同盟”謀刺關卓凡的消息,說給了大浦慶聽,大浦慶立即易裝潛行馬關,向關卓凡告密,不僅救了關貝子一命,還引發了徹底摧毀長州藩經濟支柱的“長州滅商事件”。

  大浦慶的馬關之行極其秘密,回到長崎之后,沒有任何人把她和“長州滅商事件”聯系起來,包括伊東祐亨。

  大浦慶既勾搭上了關貝子,一俟回到長崎,便將松方正義和大隈重信趕出了府邸,伊東祐亨卻以為這是大浦慶對他的專情之舉,這個可憐的年輕人大為感動,又一次跑到長崎,對著大浦慶吐露心扉,包括他即將去為之拋灑熱血的“回天偉業”。

  萩城,若狹灣,天皇,蝦夷地…伊東祐亨滔滔不絕。

  說過了,伊東祐亨沉沉睡去,大浦慶則再次易裝,連夜來到馬關。

  “若狹灣之變”,伊東祐亨為首的龜山商社殘余核心成員,統統葬身魚腹。

  大浦慶算是親手將情人送入死地了。

  這女人,美則美矣,大本事則大本事矣,不過——

  她是要吃人的!

  關卓凡怔怔的發了一小會兒的呆,然后,用力搖了搖頭,好像要將腦海中一些隱約的不安的念頭甩開似的。

  他微微透了口氣,繼續看了下去。

  大浦慶說,當然,論及對于藩政的影響力,小松帶刀、大隈重信攏在一起,也及不上大久保利通,以目下的情形,若大久保利通堅決反對,“薩摩封建”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成事的。

  可是,若之前提到的分化薩摩的計劃得以實施,大久保利通的勢力遭到削弱,“薩摩封建”就未必不能成事了;而若大久保利通真被“博浪一椎”了,那“薩摩封建”可就暢通無阻了!

  另外,上一回“薩摩封建”的阻力,除了來自藩內,亦來自藩外——長州藩是堅決反對“薩摩封建”的,桂小五郎甚至因此刺殺島津久光;可是,目下,長州藩已經覆滅了!“薩摩封建”最大的外部阻力已經不存在了!

  這一回,就算“薩摩封建”還是不能成事,薩摩藩內部也會因之吵成一團,就打了起來——走上長州藩“俗論黨”、“正義派”的老路——也說不定!

  如是,就妙之極矣了——他們自個兒打了起來,哪兒還有多余的精力去“倒幕”呢?

  嗯,你也想到了長州藩“俗論黨”、“正義派”之爭——

  這個,英雄所見略同啊!

  再往下看。

  大浦慶說,事實上,之前,王爺對日本的“加恩”——應還兵費,暫不支付,順延一年;幫幕府從安南進口大米,整頓米市;以及根據王爺的諭示,實施的“青黃小額放貸專案”——這一系列舉措,都是卓有成效的。

  因為不用還兵費,今年幕府就沒有“加賦”,老百姓就可以喘一口氣兒。

  米價降了下來,小民勉強能夠喝口米粥了,雖然還算不上真正“吃飽”,可是,好歹餓不死了。

  大米是最緊要的民生物資,米價降了,其余緊要民生物資,如棉、茶者,也連帶著多多少少的降了一些,于是,雖然也還算不上真正“穿暖”,可也凍不死了。

  另外,多多少少,也喝的起一點子茶了。

  就是說,這個日子,無論如何,是比去年過的去了。

  而“青黃小額放貸專案”,利息十分克己,可以說已經到了低的不能再低的程度了,農人和小手藝人申請踴躍,頌聲盈耳。

  這種情形下,有幾個人愿意放著安生日子不過,去干殺頭造反的勾當?

  特別是那些申請了“青黃小額貸款”的農人和小手藝人——就指望著靠這個渡過今年青黃不接的關口呢,這個時候跑去造反,那不是腦子進水了嗎?

  因此,小女子以為,日本目下的情勢,其實并非某些人一廂情愿的那般“干柴烈火、一點就著”——就天朝專心對法,不能分神東顧來說,目下確實是“倒幕”的好機會;可是,就日本國內的輿情來說,未必是什么“倒幕”的好機會!

  哎喲,這一段,關卓凡看在眼里,心里頭可是熨帖極了!

  就說嘛,老子做了那許多的事情,咋能一點兒效用都沒有呢?

  還有,大浦慶說,遵照王爺的諭示,“慶記”除了領銜“小額貸款專案”,還開辦了許多善堂、粥廠,恤老憐貧,施醫舍藥,在老百姓心目中,“慶記”的形象,是很好滴,就算有些亂子,火頭也沒那么容易燒到“慶記”的,王爺不必過煩厪慮!

  咦,你居然用了“厪慮”的說法?

  好吧,雖然說,這個字眼兒,臣下不是一定不能用,不過嘛…嘿嘿。

  大浦慶說,目下,不論做什么,第一緊要的,就是一個“快”字,趁著大亂初萌,一陣快刀斬亂麻,“大亂”就不成其為“大亂”了!

  最后,大浦慶說,大久保利通、明如上人是把寶壓在了清法之戰、清敗法勝上頭,小女子深以為群丑可笑!

  法國人驕狂、薩摩藩無知,他們哪里曉得王爺的英明神武?王爺的通天徹地之能,別人不曉得,小女子我還不曉得?小女子堅信,王爺揮斥方遒、運籌帷幄、決勝千里,這一仗,天朝是贏定了的!

  小女子每日馨香一束,為王爺祈禱,相信不日天朝大軍就可以掃蕩群丑,紅旗報捷!

  哎喲,這碗米湯,可灌的太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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