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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五章 立即攻占沱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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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卓凡所料不差,法國人的“第一支箭”,就要射出來了。

  西貢,交趾支那總督府,軍事會議召開中。

  與會者:遠東第一軍軍長阿爾諾,北京—東京艦隊司令薩岡,交趾支那總督拉格朗迪埃爾,西貢海軍司令穆勒。

  經過討論、爭論以及長篇大論,會議終于作出了“立即攻占沱灢”的決定。

  將遠征軍的第一個戰役目標,設定為沱灢,沒有什么異議,因為不可以越過沱灢,直接去進攻升龍,沱灢居越南南北航路之中,放過沱灢,就等于將整個后背賣給了敵人,遠征軍進攻升龍的時候,沱灢的中隊一刀揮下,后勤線就斷為兩節了。

  有爭議的是“立即”二字。

  照阿爾諾的想法,陸軍雖然已經到齊了,不過,海軍的海、陸部隊都還沒到齊——北京—東京艦隊的“第二批次”以及海軍陸戰隊,都還在海上漂著,最好等他們都到了,建制齊全,再大舉北上。

  另外,陸軍剛到越南沒多久,除了征途疲憊之外,也難免水土不服,最好休整一段時間,再正式行動。

  薩岡則要求“立即行動”。

  理由如下:

  北京—東京艦隊雖然建制未齊,可即便以現有的“第一批次”的軍力,也已對中國的“越南分艦隊”形成了壓倒性的優勢,何況,這支“越南分艦隊”,并未都部署在沱灢—順化一線——他們還得照應升龍。

  我敵軍力對比懸殊,進攻沱灢,必然是一個獅子搏兔、牛刀殺雞的局面。

  還有,根據西貢條約,沱灢早已拆除了所有的岸防設施;中法宣戰之后,也沒有情報顯示,中國人有任何恢復沱灢岸防設施的企圖和嘗試。

  總之,海軍有百分百的把握,掃除陸軍登陸的一切障礙,阿爾諾將軍,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另外,沱灢—順化一線的中國駐軍,總計不過五千人上下,分給沱灢的,不過三千人上下,我遠東第一軍可是一萬八千人呢!

  咳咳。

  如果拖了下去,中國人也許就會對沱灢增兵——當然,即便中國人增兵了,咱們也是有必勝的把握的,可是,那不就要多費些手腳嗎?

  至于“征途疲憊”什么的——已經休息了一個多禮拜了,我看,基本上也夠了!

  “水土不服”呢——

  唉,越南這個地方的水土,不待上個一年半載,哪里談的上什么“服”不“服”?所以,忽略就好,忽略就好。

  反正,也沒有像克里米亞戰爭那樣,流行什么大規模的疫病嘛!——克里米亞戰爭那會兒,可是連最高指揮官阿爾諾元帥——您的遠房叔叔——都得了霍亂呢!

  可是,哪怕阿爾諾元帥病逝了,仗也沒有因此停了下來,該怎么打,還是怎么打呀!

  拉格朗迪埃爾助攻:越南的天氣,愈往后,愈熱——這也罷了,關鍵是,進入雨季之后,洪水泛濫,道路阻隔,軍事行動會愈來愈困難,士兵們也會愈來愈辛苦。

  薩岡連連點頭:對,對!所以,阿爾諾將軍,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吧!

  阿爾諾還在沉吟,薩岡輕輕冷笑一聲,“法、中宣戰之后,迄于今日,誰也沒向誰發動進攻,歐洲的報紙,已經開始說怪話了,什么法蘭西和中國正在打一場‘奇怪戰爭’、‘靜默戰爭’——”

  頓一頓,“這種譏嘲,對于中國人沒啥影響——反正他們也聽不見;就算聽見了,也沒有什么所謂,升龍、沱灢的便宜,他們已經賺了;而且,也不是他們首先宣戰的——”

  再一頓,“可是,我們法蘭西呢?——我們可是首先宣戰的那一方!之前,大部隊未到,按兵不動,猶有可說,現在,大部隊已經到了,如果還不盡快發動進攻,可就坐實了‘奇怪戰爭’、‘靜默戰爭’的說法啦!——阿爾諾將軍,咱們可得替皇帝陛下的榮譽感著想啊!”

  阿爾諾目光一跳,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見阿爾諾已是意有所動,薩岡加碼:“歐洲目下的局勢,十分復雜,萬一有變,我法蘭西帝國豈不變成了兩線作戰?單就這一層來說,咱們也要盡快行動——盡快取得戰果,給國內各界以鼓舞和信心啊!”

  薩岡的言下之意,阿爾諾聽了出來:歐洲“萬一有變”,也許就有人認為,不能夠“兩線作戰”,得收一條線——

  歐洲那條線,當然是收不了的;要收,只能收亞洲這條線,如是,自己這個遠東第一軍軍長,薩岡這個北京—東京艦隊司令,何以措手足呢?難道,兩位將軍跑到越南來,只是為了旅游不成?就這么灰溜溜的打道回國,豈不成了軍界的笑話?

  仗如果已經開打,那么,就想收也收不了——你想收,中國人不見得想收啊!

  無論如何,都得打了下去——直到分出勝負。

  如果取得一、兩場勝利,那么,就更有打下去的理由了。

  “不論從哪方面說,”薩岡繼續說道,語氣加重了,“現在都是最好的時機——戰機轉瞬即逝,咱們可一定得抓住了!”

  阿爾諾終于點了頭,“好罷——打!”

  從交趾支那總督府出來之后,海、陸兩位統帥,各自回營,進行布置。

  北京—東京艦隊的“戰前動員會”,就在暫時充作旗艦的“窩爾達號”上召開。

  會畢,各艦艦長領命而去,只留下薩岡和“窩爾達號”艦長孤拔。

  孤拔——

  嗯,這個名字,是不是很眼熟呢?

  “窩爾達號”的艦長,本不是孤拔,而孤拔本也不在印度支那服役——他的服役地點,是新喀里多尼亞——位于大洋洲西南、澳大利亞以東的一個法國殖民地,既如此,又如何輾轉到了越南,并做了“窩爾達號”的艦長呢?

  越南“有事”之后,“窩爾達號”艦長因病出缺,受命擔任北京—東京艦隊司令的薩岡,即要求由孤拔接任“窩爾達號”艦長一職。

  原因呢,直白的很——在“第二批次”抵埠之前,“窩爾達號”做為“第一批次”噸位最大的艦只,理所當然暫充旗艦,而旗艦艦長、俺在艦隊里的主要助手,必須是一個同俺臭味相投的人。

  前頭說過了,薩岡以海軍工程師“棄文就武”,而孤拔出身仿佛,薩、孤二人同畢業于隸屬軍部的巴黎綜合理工大學——正正經經的校友,薩岡為“學長”,孤拔為“學弟”。

  新喀里多尼亞在南回歸線附近,距離越南并不算近,因此,孤拔以及他帶過來的以新喀里多尼亞首府命名的“努美阿號”,可算是北京—東京艦隊“第一批次”這個大雜燴中的其來最遠的一支兵了。

  “我有一個疑問,”孤拔說道,“是否可請將軍開釋?”

  “當然了,艾雷,”薩岡說道,“你我之間,還有什么話不能說的?”

  孤拔名“艾米雷爾”,“艾雷”是昵稱。

  “實話實說,將軍,”孤拔說道,“初初聽說您向巴黎申請‘庫隆號’、‘法蘭德號’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次戰爭,您的思路,同阿爾諾將軍是一樣的——非有萬全之備,不能輕啟戰釁,沒想到——”

  打住。

  薩岡“哈哈”一笑,“艾雷,抱歉叫你產生了誤會!”

  頓一頓,“事實上,沒有一位指揮官是不想要‘萬全之備’的,不過——嗯,我接下來的話,就放在這兒說了,出于我口,入于你耳,不足為第三者道——阿爾諾將軍的‘萬全之備’,頗有些膠柱鼓瑟,而我的‘萬全之備’,乃是因時、因地、因事、因人——越南戰場,哪里用得著‘庫隆號’、‘法蘭德號’這種大噸位的艦只?”

  “就是說,”孤拔說道,“‘庫隆號’、‘法蘭德號’,是用以…下一步的中國戰場?”

  “不錯!”

  “可是——”孤拔躊躇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將軍,您真的認為,‘庫隆號’、‘法蘭德號’這樣的艦只,長途跋涉的,從歐洲調至遠東之后——”

  頓一頓,“還能夠發揮出應有的作用嗎?”

  薩岡微微一笑,“我看——夠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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