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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零章 吾之所欲,無他,唯中國之強大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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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關卓凡說道,“且孫可望再造的,不僅僅是一支兵,而是一個國!或者說,因為他再造了一個國,才能有這樣的一支兵!”

  “張獻忠死時,大西軍其實已經陷入了絕境后有本朝的追兵,前有南明扼守長江天險,前不得,后不得,眼見就要全軍覆沒了!”

  “但張獻忠一死,孫可望即聯絡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殺掉了‘皇后’和宰相汪兆齡張獻忠死后,此二人依舊高據諸將之上,不但頤指氣使,更主張一切皆照‘先帝’生前意旨行事,即:繼續‘殺,殺,殺’!”

  “障礙一去,孫可望等立即改弦更張,下令‘自今非接斗,不得殺人’,區區九字,如有神效,大西軍面貌一變,氣勢再起,一舉攻克重慶天塹,打開了南下的通路。”

  “由川入黔之后,孫、李等果然秋毫無犯,所過民皆安堵,南明守軍,固然無力與抗,本朝追入貴州之后,亦因地方荒蕪,糧食接濟不上,不能不班師回川,由此,大西余部便徹底擺脫了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困境,從容展布了。”

  “孫、李、劉、艾并沒有偏安于貴州第一,貴州太貧瘠了,沒有多少施展回旋的余地;第二,彼時,本朝已經控制了四川,貴州距四川,也太近了些孫可望將目光投向了云南。”

  “剛好,彼時的云南,發生了沙定洲之亂蒙自土司沙東洲叛亂,黔國公沐天波出逃,云南全境一片混亂,時機真正再好不過,于是,孫、李等揮軍入滇,并冒稱自己是沐天波妻子焦氏家族的兵馬,此次入滇,是為沐國公復仇來著。”

  “這一招大有奇效,滇、黔兩地人民,皆深信不疑,大西軍所至,悉開城門降,全無梗阻,直到孫、李兵臨昆明城下,當地官民才發現,‘焦家兵馬’的真實身份,居然是‘流賊’!”

  “不過,已經晚了。”

  “孫可望由此被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等推為主帥。”

  “經過一年的東征西討,云南全境徹底平定,孫可望開始著手‘建國’了。”

  “這個‘國’,不是‘大西’,而是‘大明’。”

  “為聚攏人心,減少內耗,孫可望同沐天波以及云南當地官紳達成妥協,棄大西年號,用大明年號,共誓‘共扶明后,恢復江山’,不過,因為云南僻處西南一隅,中國大部分地方則一片混亂,弄不清楚彼時的‘正朔’是哪個朝廷,因此,暫用干支紀年。”

  “這是很重要的一個決定,不然的話,云南的各派勢力,不可能一心一意的聚攏在孫可望的麾下,這個…嗯,‘促大局,謀發展’。”

  “咱們來看看,孫可望在云南,都做了些什么?”

  “第一,整頓吏治。”

  “孫可望‘重廉吏,除貪酷’,治吏的最重要的一招,就是‘不時差人易服色,暗訪查,有廉者立加將擢,貪者立拿斬首,傳示各府州縣’,如此雷厲風行,蕩滌污穢,以致很快便‘全滇之官無一人敢要錢者’。”

  “第二,開言路。”

  “立登聞鼓,凡政有不便于民,許地方頭人赴訴,立即除之;有可以便民者,立即行之。”

  “又傳令地方,不論士紳軍民,有為地方起見,即一得之愚,亦許進言,立引見,不許攔阻,即妄誕之言亦不深究。”

  “第三,行‘履畝科租’法。”

  “將部分州縣和衛所的田地,‘分為營莊’,派大西軍偏裨管理,踏勘田地所出,與百姓平分,然后在官府所征的那一半中,拿出五分之一,撥給田主即田主所得,為收成總額的十分之一。”

  “算一算,這個收成的分配,大約是官四、民六。”

  獅子插一句,“分為營莊”其實就是變相的“土地國有化”啊!

  產權,名義上還是“田主”的,可是,處置權、收益權,已經被政府拿走了。

  “這個收成,官府征走一半,看似重賦,不過,這是一次過的,除此之外,耕者既不必向田主交租,也再沒有其他的苛捐雜稅,較之以前,所得不是少了,而是大大的增多了以前,田主、官府各種盤剝之后,耕者之所得,可能只剩下二、三成了!”

  “因此,耕者皆大為踴躍,當年的收成,就倍于往昔;次年,又是大熟;第三年,還是‘大有年’可謂五更豐登了!”

  “官府、小農兩利,倒霉的,自然就是‘田主’了。”

  “不過,倒霉也有限雖然只能拿收成的十分之一,但因為‘蛋糕做大了’,這個‘十分之一’,雖還是比不得之前的‘二分之一’、‘三分之二’,可也差不了太多,至少,生活有著,餓不著肚子!”

  “因此,對于‘履畝科租’,田主們只是腹誹,尚不至于鋌而走險。”

  “第四,鑄銅錢。”

  “‘鑄銅錢’三字,說起來、聽上去,平平無奇,然而,對于云南,卻是改天換地的一件大事!”

  “說來吊詭,云南產銅,中國鑄錢用銅之半,出自云南,然而,云南自個兒,直到前明萬歷之時,仍以貝幣交易!之后,雖經官府倡導,逐漸使用銀、銅,但民間交易,貝幣依舊暢行其道。”

  “孫可望令有司鑄‘興朝通寶’,并以霹靂手段,大力推行,三令五申,嚴敕人民棄貝幣、用銅錢,違其令者,劓之乃至刖之!直至罪死!”

  “不過短短一年,銅錢流通全滇而貝幣絕跡!”

  “竹兄,這真正是一個奇跡!匪如此,哪里來的百業興旺?云南又如何可以同中國其他省份,彼此交通,互惠有無?”

  “第五,整頓鹽課。”

  “云南產銅之外,還產井鹽,這亦是一大利藪,只是以前重視不夠,管理不善,由得各鹽井自生自滅,官府從中所得無幾。”

  “孫可望將一切鹽井收歸官有,設‘總理云興通省鹽政稅務總鎮’管鹽課的官員的頭銜,竟然是總兵!這是以軍法部勒井鹽之生產經營,可算是‘軍管’了!”

  “抽課的比例,仿佛‘履畝科租’,官四、灶六。”

  “當年的鹽課收入,就達十數萬兩白銀明季銀價本來就貴,云南產銅,更是銅賤銀貴,十數萬兩白銀,那真正是一筆鉅數了!”

  “第六,整肅軍紀。”

  “可望立法,‘如兵余小子有擅奪百姓一物者,立刻取斬;如該主不首,連坐;該管官失察,責八十棍。’”

  “這絕不是說說而已!曾有劉文秀部小校于嬉鬧之時,失手誤傷民戶二歲小兒致死,該管總兵判責該小校軍棍四十,斷燒埋銀若干于民戶。民戶雖然悲痛,并無二話。可是,劉文秀知曉之后,大罵該總兵,傳令將那個倒霉的小校,立即綁出轅門梟首,并將人頭傳送該民戶。”

  “如是,凡發兵征剿,所過道路,雞犬不驚,百姓賣酒肉者路旁不斷時人有語,‘立法若是之嚴,故民得安息反富庶焉!’”

  “第七,秣馬厲兵,整軍備戰。”

  “平定全滇之后,兵源大幅增加,乃征發數萬民夫,修建大校場,日夕操練士卒,日日小操,每逢三、六、九大操。”

  “軍需給養方面,做的尤其出色。”

  “孫可望親手擬定:凡兵丁日支米一大升,家口月支米一大斗,生下兒女未及一歲者,月給半分,至三歲者如家口。”

  “給馬分三等:頭號者,日支料三升;二號者,日支料二升;三號者,日支料一升。不時查驗,瘦者責治有差。”

  “安雜造局四所,不論各行匠役,盡拘入局中打造,凡兵之弓箭、盔甲、交槍之類,有損壞者,送至局內,掛下營頭、隊伍、姓名,三日即易以新什物。”

  “每兵有家口者,每冬人給一袍子;無家口者,一袍之外,人給鞋襪各一雙,大帽各一頂。”

  “如此養兵,真正叫‘士飽馬騰’了!”

  “第七,一入滇,孫可望便親祭孔子,然后,開科取士;同時,并賑濟寒生,‘每人谷一斗焉’。”

  “沒過多久,文教漸興。”

  “此舉,一方面為自己培養了人才,另一方面,那班田租收入減少的‘田主’們,也覺得終有出頭的一日,對于‘履畝科租’,也就不為己甚,更加不會鋌而走險了。”

  “第八,籠絡土司。”

  “當地土司,只要效忠輸誠,就可安于其位;土官雖然難御,奈何可望御之得法?可望治滇,非但再無沙定洲一類的叛亂,諸洞蠻還踴躍奮發,為官府輸送了大量兵源。”

  “桂林之役、衡州之役,都有大量土兵參戰,且作戰驍勇,悍不畏死,其所驅戰象,對于來自北方的八旗兵,不論人、馬,都尤具威懾,李定國兩蹶名王,也有這班土兵的一份功勞!”

  “這‘八管齊下’,不到兩年,全滇便面目一新,乙丑即順治六年元宵之時,昆明大放花燈,四門唱戲,大酺三日,金吾不禁,百姓男女入城觀玩者如赴市集然!明季以來,多年不見的太平盛世景象,居然在西南一隅之地出現了!”

  關卓凡指畫口述,侃侃而談,口吻雖然還是一個“議論”的口吻,但和之前的史可法、閻應元不同,關于孫可望的這一大段,趙景賢幾乎沒有插什么嘴,關卓凡似乎也沒有請他插嘴的意思事實上,趙景賢就算想插嘴,也會有無從置喙之感。

順治初年清、明對峙、彼此攻伐的那一段歷史,迄于今日,整體上來說,仍舊是模糊的、混亂的,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忌諱,大西余部進入云南之后,做了些什么,對之后的大局,發生了什么影響,實話實說,趙景賢并沒有一個很明晰的概念,非但如此,輔政王提及的不少史實,他根本就不曉得  譬如,“履畝科租”官民如何分成?管理鹽課的官員是何頭銜?孫可望如何練兵?如何養兵?何時小操?何時大操?兵丁日支米多少?家口月支米多少?兒女支米多少?馬分幾等?各支料多少?“雜造局”以舊易新的期限又是幾日?

  等等,等等。

  趙景賢自問還算“淵博”,我既不曉得,曉得的人,也就不會太多了吧?

  輔政王呢?如數家珍!

因此,可想而知  對于大西余部入滇至出滇的這一段史實,輔政王自個兒,不曉得下了多大的功夫!

  而且,輔政王之著力,不止于史實,更是以史實為根基,條分縷析,高屋建瓴,終于言前人之未能言、言時人之不能言。

  千言萬語匯成一個字“佩服”!

  哦,不對,是兩個字。

  不過,趙景賢曉得,輔政王是一個從不做無益、無補之舉的人,眼下這種時候,也未必有多少閑心同自己討論學問,那么,他說這么一大篇兒,目的何在呢?

  當然不是為了給孫可望“平反”孫可望投降本朝,大節有虧,再有經天緯地之才,這個“反”,也是不好“平”的。

  更何況,現在外敵當前,輔政王本人也好,朝廷也好,絕不可能去公開表彰一個屈身事敵的“貳臣”。

  輔政王自己也說了,“出于我口,入于你耳”莫說表彰了,就是輔政王的“明季人物,我最佩服的,是孫可望”之說,也不能夠叫第三人知曉。

  但輔政王卻說給了自己聽。

  一念及此,趙景賢心中,既大為感動,又不由凜凜然的。

  他沉吟半響,終于說話了:

  “俗話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以前,總覺得,這不過就是一句‘俗話’、‘客氣話’”

  頓了頓,“今天聆受了王爺的訓諭,始知日月經天、光華萬丈!內審諸己,不過米粒之華、螢火之光罷了!”

  “竹兄,你這話…可有些過了!”

  “不!”趙景賢斬釘截鐵的說道,“王爺,這是我的真心話!王爺之高屋建瓴、洞徹古今,當世雖大,卻不能再有第二個人了!”

  “竹兄,”關卓凡一笑,“我的臉真要紅了”

  “王爺,請讓我說下去。”

  “好,好,你說,你說,我不打斷你了。”

  “軒軍有一首軍歌,”趙景賢眼中,灼灼生輝,“叫做《團結就是力量》,我想,王爺的微言大義,擺在第一位的,就是‘團結’二字!”

  關卓凡目光微微一跳。

  “南明袞袞諸公,”趙景賢說道,“其愚者,固然不知‘團結’為何物,‘以鄰為壑,視友如仇’,以致財力、人力,雖遠邁本朝,卻一盤散沙,各自為戰這也罷了,還彼此攻伐!終于為本朝逐個擊破!”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我’也好,‘鄰’也好,‘友’也好,‘仇’也好,一并灰飛煙滅了!”

  “愚者如是,其賢如孫可望者,在‘團結’二字上,亦不能善始善終孫可望、李定國若不反目,孫善治國,李善用兵,那不是絕好的搭配嗎?此二人若一心一德,明祚豈能不永?”

  關卓凡心想,此二人若一心一德,“明祚”一樣是不永的李定國不大好說,孫可望怎么可能真心實意的“共扶明后”?那只是權宜之際;大局底定之后,他一定是要篡永歷帝的位的,早一點、晚一點的事兒罷了!

  “退一萬步,”趙景賢繼續說道,“就算要清除異己、屠戮功臣,也要等到大功告成之后再說啊?哪兒有剛打了兩個勝仗,湖南還沒有走出去,就拿自己人開刀的道理呢?真正是王爺說的‘利令智昏’了!”

  嗯,看來,趙竹生的心水,還是很清楚的嘛!

  “孫、李既然反目,南明不論有多少氣力,就只能都花在內訌上了!”

  “而且,士氣這樣東西,可鼓而不可泄對陣舊日生死袍澤,哪兒來的士氣?于是,明軍再也沒了出滇時的那股凌厲無前的銳氣,不論孫部、李部,都不能再有實質性的作為,形勢很快逆轉,一敗再敗之后,終于,一個投降了本朝,一個郁郁而卒,大好局面,就此毀之一旦!”

  “對法宣戰詔書里,有這樣的幾句話‘地無分海南漠北,人無分老幼男女’、‘前線后方,戮力壹心’;祭閻麗亨的時候,這幾句話,王爺再次提及”

  “這說的,不就是‘團結’二字嗎?”

  “還有,王爺祭閻麗亨的雄文中,有‘周頑、殷義,一視同仁’之說;又有‘既不論周、殷,又何分旗、漢?今時今日,其惟知華夏矣’的警句”

  “這幾句,真正是黃鐘大呂!”

  “我想,究其竟,也是‘團結’二字不計恩怨,不論族群,只要是中國人,就該‘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關卓凡一拳一掌,輕輕互擊,“知我者竹兄啊!”

  趙景賢神采飛揚,“我想,對陣外敵,固然要‘團結’;建設國家,也是要‘團結’的!匪如此,何來盛世?何來大同?”

  關卓凡大拇指一翹,“說的好!”

  頓了頓,“嗯,此‘其一’;還有‘其二’嗎?”

  趙景賢點頭,“有!”

  頓了頓,“聽了王爺的訓諭,我感慨很深天底下何有無本之木,無源之水?李定國之所以能夠‘兩蹶名王’,端賴之前的幾年,在孫可望領袖之下,篳路藍縷,生聚教訓,脫胎換骨,化蛹成蝶!”

  “譬如一座高樓,看似平地而起,其實哪兒來的什么空中樓閣?第一,地基要打的足夠深,足夠勞;第二那是一磚一瓦、一梁一柱蓋起來的!少一根榫頭都不成!”

  關卓凡再次拳、掌輕擊,“說的好!”

  “孫、李再造乾坤,”趙景賢說道,“固然篳路藍縷,萬般艱難;閻麗亨守江陰,那也是一手一腳,做了無數的準備功夫的”

  頓了頓,“如史可法之流,平日里,只會以‘君子’、‘正人’、‘氣節’自喜,對吏治、軍備,何曾有所著力,有所增益?所謂‘無事袖手談心性’,臨難之時,也只好‘一死報君王’了!”

  “不錯!”關卓凡拿指節在桌面上一敲,“而且,這個‘一死’,有重于泰山,有輕于鴻毛!閻麗亨之死,那叫做‘重于泰山’,史可法之死我不忍說他‘輕于鴻毛’,可是,就事論事,其于社稷人民,何曾有一絲一毫之補益?”

  “這…是!”

  “都說‘千古艱難惟一死’,”關卓凡嘆了口氣,“可是”

  頓了頓,“我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竹兄你也是走過鬼門關的人,身歷之,目睹之,哪一場仗下來,不是尸山血海?一死耳,到底有多難?關鍵是,要死的其所!要對國家、人民有益、有用!”

  “如史可法者,以為只要一死,便萬事大吉,便成了‘千古完人’了他去揚州,是奔著守城去的嗎?他根本就是奔著‘死’去的!史可法是有死志、無戰意!他真正關心的,是成全自己的‘令名’,至于揚州到守的住、守不住”

  打住,搖了搖頭,“揚州怎么攤上了這樣的一位守將?唉!”

  如是,史可法身上最值得稱道的“氣節”,也變得輕飄飄的了!

  趙景賢悵然半響,說道:“如此說來,史可法所余者,也就是清廉愛民了!”

  “清廉不假,”關卓凡淡淡的說道,“可是,愛民?將自己的身后之名擺在城守得失之上的人,能真正愛民?”

  “呃…”

  “竹兄,”關卓凡說道,“我給你舉個例子,揚州城西門,城內地勢較低,城外地勢較高,那一帶,由外達內,樹木蔥蘢,照理,這些樹木都該伐掉,不然的話,敵人既居高臨下,又有枝干回護,對于城防,是非常不利的。”

  頓了頓,“諸將屢次進言,要求砍伐樹木,史可法都不同意嗯,你曉的原因是什么嗎?”

  “這…請王爺指教。”

  “城外高地,是興化李宦祖塋,史可法以李氏蔭木,不忍伐也權貴縉紳墳頭的幾株樹木,比闔城百姓的性命還要緊要些,你說,他愛的,到底是什么?是‘民’嗎?”

  趙景賢心頭震動,無言以對。

  船艙之中,一時之間,異常安靜。

  艙外波濤起伏,清晰可聞。

  過了半響,關卓凡微微一笑,“好了,竹兄,話已經說的太多了午飯還沒吃呢!嗯,鎮海是不是也快到了?”

  頓了頓,“就這樣吧!南明往事,你我共鑒、共勉吧!”

  “是!”

  出門之前,趙景賢突然轉過身來,跪了下去。

  關卓凡大出意外,“竹兄,這是做什么?起來!”

  趙景賢一字一頓,“中國得有王爺,中國之大幸!景賢得追隨王爺,景賢之大幸!”

  說罷,伏身稽首。

  關卓凡眼中波光一閃,“竹兄,言重了!”

  頓了頓,“吾之所欲,唯中國之強大耳舍此,無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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