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終結血魔元清死亡
地獄第十九層影院。
舍烙此時，視線已經被鮮血所模糊。
上次有如此糟糕的體驗，還是在亞弗戈蒙城堡。
安倍恒一好整以暇地站在他面前，很是從容，激戰到現在，他連衣服都沒亂。
“讓開路。舍烙。”
“如果我說不呢？”
“你以為…通過伊斯之偉大種族，信奉尤格·索托斯的化身塔維爾·亞特·烏姆爾，就可以贏得了我嗎？對外神而言，人類根本不算什么。不過，我們大和民族，將會獨善其身。”
“你果然知道…”
“我知道得比你想象中更多。包括…你的父母…”
舍烙眼中殺意掠過，他再度撲向安倍恒一！
此時，巴比倫空中花園，月光身份被揭露，葉想激戰海無寒的大斗場內。
今日，依舊在進行激烈的困籠賭斗。
主持人正口沫橫飛解說著一場困籠內的激戰，眼看就要分出勝負的時候…
“轟！”
大斗場觀眾席某處的墻壁忽然徹底炸裂，隨后一個身體猶如炮彈一般被狠狠砸到了大斗場的中央，好巧不巧，正好砸中那個主持人！
那主持人還來不及叫罵，卻赫然看到那砸到他身上的，是一個渾身皮膚布滿紅色條紋，一頭紅發，雙目赤紅的男人！
“你…”
然而，來不及再多說一個字，紅發男人的手就狠狠按在他的臉上，隨后他渾身的鮮血迅速被吸干，全部涌入紅發男人身上！
“雪玉…涅靈，你把雪玉還給我！”
隨著一聲怒吼，這紅發男人，看向大斗場內的觀眾們，接著他的身后出現龐大的阿修羅王法相！
幾萬名大斗場內的觀眾，他們大多是渴望從困籠賭斗的賭博中一夜暴富的。但在龐大的阿修羅王法相內，這批賭徒們全部身體爆裂，被阿修羅王法相吸收涌入紅發男子――元清體內！
而這時候，涅靈，阿禮，葉想等人，從大斗場裂口沖了進來！
“他是故意移動到大斗場來的！”涅靈立即明白過來：“大斗場的觀眾那么多，完全會被他當做鮮血的來源！不過，也好…我可不希望殺他的時候，他腦子是不清醒的狀態！而且，這里的確是最合適他葬身的墓穴！”
這時候，月光終于從魔方里面被釋放出來，他幾乎不記得自己變成旱魃的事情了。
元清無法接受雪玉死去的事實，他依舊嘗試否定這一點。現在的他，已經是半瘋狂的狀態了。
如果沒有了雪玉…他所做的一切，還有什么意義？
就在葉想準備殺上去的時候，他卻發現…元清的血目，居然在流淚！
這個魔鬼，居然也會流淚？
“涅靈…回答我，雪玉死了是假的對吧？”吸收了大量鮮血來修復煞氣傷害的元清，流著淚，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說：“你…你把她藏起來了對不對？她沒有死，你是在騙我的，是吧？是不是…”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涅靈就宛如瞬移一般出現在他面前，帝雷劍瞬間將他的胸膛刺穿！
“拉斯維加斯…是一個很特殊的院線。二十五年前，地獄為了收復昔日失地，和天國進行了院線爭奪的戰爭。在那場戰爭中，夢魘院線毀滅了…”
元清本要反抗，但他的手剛伸到半空，卻無力垂下了。
“涅靈…我求求你，求你告訴我，這是假的對不對，你們在騙我，雪玉沒有死對不對？”
然而涅靈卻答非所問：“夢魘院線毀滅后，其中一部分毀滅的殘骸，就被融入了現在的拉斯維加斯。”
“涅靈…我，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不是也娶了阿禮嗎？雪玉，雪玉就還給我吧？好，好不好？不…就算不還給我也好，求求你，告訴我雪玉還活著好嗎？”
“這是天意嗎？你現在腳下的大斗場，就是當年我被你誣陷后，和天國巨頭激戰的放映廳改建的。你應該不知道吧？這個消息被我封鎖了。只有尼摩家族少數高層，阿禮和我本人才知道。”
“涅靈…回答我，雪玉…”
磅礴的靈魂之力撕裂了元清的膝蓋，然后他就此跪倒在地面！
“夏芙薇…她的靈魂就葬身在此…那一天，我本來可以救她的。我本來也許可以保住她的靈魂。然而你在我面前，殺了她！她太傻了，因為是天主教徒，只修煉有關驅魔的神圣魔法，那些功法多數只能傷害鬼魂和惡魔，而不是你這種比厲鬼更冷血殘忍的人類！否則，同為三重門，她怎會那么輕易被你殺死！”
雨朔此時，將雙目睜開，然后，她露出了笑容。
“真該感謝二弟，他在血魔巢已經對那咒文進行了一次破壞，解析的過程加速了許多，元清對咒文的運用太膚淺了，幾乎全部用來強化血魔不滅體。現在…”
元清已經感覺到，靈魂內部的惡魔文字不斷在瓦解，血魔不滅體正在漸漸消失，所以斷裂的膝蓋無法修復！當然，禁術相關的文字雨朔還無法解析，他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但是…
沒有了雪玉，再戰，還有何意義？
“夏芙薇！”涅靈淚如泉涌，聲音響徹大斗場：“你看到了嗎？殺害你的兇手，現在…就跪倒在你死去的地方！我…我真的好想你，還有爸爸媽媽，哥哥姐姐…我曾經承諾，帶你回去的…”
這一幕，讓曾經親眼看到那慘烈一幕的葉想無比動容。
“罷了…”葉想看向涅靈的背影，說道：“母親的仇…就托付給三弟的父親吧。”
月光本打算沖上去，但是被阿禮攔住：“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不能讓你再度被煞氣侵體，你母親也一定希望你好好活著。報仇，交給你父親吧。他…等了太久了。”
“我的一生，居然都被你這種渣滓變成這樣…”涅靈居高臨下看著跪倒在地的元清，“在你眼里，其他人的人生如何不幸都完全無所謂，你為了自己的私欲殺了那么多人，如今…你該知道，這個世界并不是像你想的那般沒有報應！”
元清此時已經雙目無比空洞…
雪玉…真的死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禁術，那是他沒有完全解析完成的惡魔文字，那是連時間之道也奈何不了的文字。
“第…第十九地獄王！”
忽然，涅靈身后傳來了一聲高呼。
那聲音…源于元血巫！
“我…我已經大致明白了…”元血巫此時痛哭著哀求：“求您…讓父親戴罪立功吧，獄外撒達·赫格拉的神像建造成功的話，我們都會死！就讓父親，他去贖罪吧…”
在血魔禁術力量下，他和血蝎，血尋都是受到壓制連動彈都很困難，走到大斗場幾乎是龜速，然而血蝎卻不知道逃哪里去了。現在，他在憫花攙扶下勉強站著，苦苦哀求。
他忽然看向葉想，宛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說：“葉…葉想大人，求你了…你弟弟，我當時不忍心害他，托付憫花帶去毀滅院線，但是后來她不知道為什么失去了記憶…我用舊日支配者名義發誓，這是真的！我們沒有殺死你弟弟！我們會想辦法找回你弟弟的！”
葉想聽到弟弟下落，心頭一緊，看向元清，怒吼道：“元清…我弟弟到底在哪里？”
元清此時卻是大腦完全陷入一片空白，對他而言，雪玉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也就等于是一片空白了。看著周圍的確…裝潢和當年那個放映廳很像，他居然一直沒發現…他在這里，算計了無數巨頭，殺死了夏芙薇，逼迫涅靈發狂…他用這滅絕人性的手段最后得到了雪玉，但是…二十五年過去，一切都是一場空。
“我…是我殺了雪玉…居然是我殺了她嗎？”
磅礴的靈魂之力侵入他的肉身，此時涅靈要毀掉他的靈魂輕而易舉。
“你還有什么遺言嗎？”
雙目一片冷酷的涅靈問道。
“不…”元清忽然抬起頭來，用狂熱的表情說道：“不對，不對！一定有辦法可以讓雪玉復活的！什么圣樹種子，輪回蟲，時間逆流…我聽說廷達洛斯之獵犬可以回歸過去，這么說一定有辦法改變過去的！對，就是這樣！我還不能死！我要殺了你們，然后找到可以讓時間倒流復活雪玉的辦法！”
隨后，瘋狂的元清…動用最后那個雨朔還無法解析的文字，通過血魔禁術，驅動阿修羅王的法相！
恐怖的力量讓侵入他體內的靈魂之力被摧毀，涅靈的身體也被掀翻！他頓時心頭大恨，何必問他什么遺言，直接殺了他不就是了！
瘋狂的元清吸收了所有觀眾的血，然后…巨大阿修羅王法相融入他的肉身！他的身體迅速開始膨脹變成一個血色巨人！
“我要殺了你們所有人！然后去旭日帝國！我遲早要讓雪玉復活！涅靈，你給我受死！”
“畜生…除了自己愛的女人，其他人的命就都不是命了嗎？”葉想忍無可忍，立即殺了上去！而月光也是緊隨其后！
“不！”血巫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在眼前發生，卻無力阻止！
“垂死掙扎！”雨朔面色冷冽，隨后手指在天空揮舞起來。
“說到底，到底是自己都沒有解析完成的惡魔文字而已…”
血色巨人一拳砸向涅靈，但被涅靈輕松避開！他和阿禮聯合，靈魂和時間同時融合，一起對付元清！葉想的封環劍法也一并祭出，月光則不敢再用僵尸力量，轉而用茅山道術攻擊！
這時候，大斗場外，更多人開始涌入！
地獄王們，還有許悲，丁問天等人，甚至還有動靜太大聞訊而來的死河教之人！
不過璽仙已經不在，天國變故愈發嚴重，諸神都已經撤回天國了。
“死！全部給我去死！”元清怒吼著，不斷瘋狂攻擊，但是…他體內的靈魂在禁術力量下不斷受損，并且被阿禮進行著時間加速！
天空中，涅靈和阿禮，互相握住了對方的手。一如當年在夢魘院線的并肩作戰。
“這是…元清最后的瘋狂了。”
隨著阿禮這句話說完，砸向她的元清的巨大拳頭，忽然布滿裂痕…接著，巨大的元清身軀完全碎裂！
巨大身軀碎裂后，砸出了渾身赤裸的元清身體，接著狠狠摔在地面上。
“就按照…我的提議做吧，涅靈。”
“好！阿禮，本來我想，如果他剛才肯在我面前懺悔殺害我的家人們，我就給他一個痛快。我給他機會了，是他自己不珍惜。”
元清因為禁術使用的時間太長，他現在的實力…已經只剩下三重門！
他的身軀砸落在了地面上。
阿禮的身體降落下來，隨后走到了某個位置，對涅靈說：“這里就是…夏芙薇當年死去的地方。我通過時間回溯可以感應出來。”
“好！”
元清身上已經沒有了血色條紋，渾身都是鮮血，愈合的速度奇慢無比。
涅靈的手一招，元清的身軀就狠狠朝著當年他殺死了夏芙薇的地方飛來！
“涅…靈…”元清此時看著涅靈的雙目依舊充滿殺意：“我…”
然而涅靈已經再也不想聽到他的聲音了。
恐怖的靈魂滅絕之力侵入了元清只有三重門實力的身軀，不會再有血魔不滅體來阻擋了。
靈魂滅絕術摧毀著元清的靈魂，涅靈可以確保讓元清的痛苦堪比凌遲。而阿禮，則將這個區域的時間流速降低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元清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不過隨后他的發聲器官就被涅靈摧毀。
事后涅靈是這么和月光說明的。
正常的時空，他將元清的靈魂完全粉碎湮滅用了二十五秒，但是在元清的觀感中，從靈魂湮滅開始到他完全死亡，需要經歷五百年的時光，而且當到達第二十五秒，時間會重新回溯到第一秒，五百年的時光會再重復一次。這個過程一共又要五百次，也就是說…元清會在長達二十五萬年的時間里面，一直承受這種堪比凌遲的靈魂湮滅痛楚，這個過程中，他不會發瘋，不會昏迷，不會失去理智，會一直保持著清醒的意識。而且痛苦每過去一秒會比前一秒加大一倍，這個漫長無比的過程還要再循環五百次。想來元清預先如果知道涅靈和阿禮會那么干，一定會拼命哀求涅靈給他一個痛快的。
總之…在葉想等眾人眼中，二十五秒后，已經是一具尸體的元清，頭發居然完全掉光，腦部已經萎縮下去，面部五官因為扭曲而變得宛如電影里面的ET一般。
在那漫長的二十五萬年里面，元清是否曾經真正懺悔了他的一生呢？不過葉想注意到，他那已經完全變形的雙目，一直…看著一個方向，那里有著他的兩個孩子，血巫和血尋！
當他注視著他們的時候，究竟在想些什么，這也成為了一個永遠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