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線索的整合
那個黑影，會不會就是楊春華？
葉想不禁產生了一個假設。
在這座山上，紀一舟被惡魔附體，然后，他就將楊春華帶回自己家予以殺害，大門不出，將她的尸體制作成了惡魔標本。電影開頭那一段，正好是紀一舟完成了惡魔標本，繼而，楊春華就此死而復生，殺死了紀一舟。而當時他看到的浴簾后面的黑影，就是死去的楊春華。
這是目前比較合理的一個想法。而昨天接電話的楊春華，則極有可能已經是一個死人。
但是，聯想到電話的內容，又讓葉想感覺自己的推斷有問題。電話中，楊春華她明顯是處于恐懼的狀態，而且，是想要尋找紀一舟。那么一來就奇怪了，如果她已經死了，為何還會如此呢？又或者，是劇本對他們故意進行的迷惑，比如，楊春華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依舊徘徊在這個世界上？
當然，無論結論是什么，但至少，一切的緣由都在這座山上，卻已經是不爭的事實。目前的劇本，也僅僅只能夠做出這樣的推斷罷了，對于這座山隱藏起來的秘密，卻依舊是一個完全的謎團。
現在的情況下，楊春華生死不明，如果能夠找到她，顯然就是巨大的進步。
“你妻子這段時間在什么地方上班，你完全不知情嗎？”侯爵繼續追問：“你明知道妻子在撒謊欺騙你，可是那之后的時間，你就什么都沒有做？”
“我很慚愧。”李信陵低下頭，說道：“其實，最初聽她說做工廠出納的時候，我就有點懷疑了。但是，我也沒細想。當時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的確是有些憂心，可是后來，工作壓力繁重，經濟上也是漸漸入不敷出，我最后也就對妻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想著她要是能賺錢回來，也能夠貼補點家用…是我的錯…”
“那之后妻子有對你說過些什么嗎？”
“她只是對我說，她做的不是殺人放火，也不是出賣的事情，說只要再熬一段日子，就可以拿到工資了，那樣多少可以給家里面補貼一下。我聽她那么說，也就默許了。你也知道，這里是郊區，沒城里面那么正規…我本來也想著，不能夠讓媳婦去賺不明不白的錢，但是，現在家里面經濟負擔太重了，我父母身體也不太好，女兒上學的學費也是一年比一年高，我一個月才只能賺不到兩千，壓力實在太大了。之后她還是按照老樣子去上班，我也就沒有多問。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該攔著她的…”
“你也太不負責任了！”雪莉“怒不可遏”地說：“最低限度，你也該問清楚妻子在做什么工作啊！”
“我…我也是怕知道真相后，真的就不讓她去工作，那…那時候家里面該怎么辦。我們現在的房子，都還是租的…”
“別找這種借口！”雪莉繼續說道：“家庭本就應該是你們男人負擔的，現在…”
“好了。”侯爵阻止了雪莉繼續開口，讓她連本來要說的臺詞也沒繼續說下去。雪莉顯然明白過來，李信陵演技并不佳，繼續演下去，就該有哭戲了，李信陵哪里是能演哭戲的人，如果NG的話，損失贖死券不說，還在侯爵面前顏面盡失。侯爵這么做，既保全了他的贖死券，更保全了他的面子。對李信陵這種人而言，后者其實更重要。這幾句臺詞，說不說幾乎不影響贖死券。
李信陵扮演的角色，名叫羅赫成。他的女兒，名叫羅小春，也就是西門可麗。不用問，這些人，一樣也應該是受到詛咒的人。
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會是怎樣，就沒有人知道了。
“你剛才對我說，你妻子回家的時候，身上有血腥味。對此，你詢問過她嗎？”
“她說，她是去菜市場的時候，看人宰殺雞鴨的時候沾上的。”
“你相信嗎？”
“我…我也只能那么想了。”
羅赫成這個男人，實在是令人鄙視至極。不過反正也是個角色，演員本人是無辜的，葉想也就不對此發表什么意見了。
不過無論如何，羅赫成這邊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當然，楊春華說是找到了工作，幾乎可以肯定是謊言。逃避加班的紀一舟，必定是在下班后，到山上和楊春華會合。如果葉想之前的推測是錯誤的，他們在山上做了什么呢？又為什么導致兩周以前開始紀一舟的劇變？而在那之后，楊春華這兩周依舊是“照常上班”？亦或者說這段時間的楊春華其實是到紀一舟家去“上班”？她雖然失蹤是在三天前，但是，誰知道，那之前出現在羅赫成面前的她，是人是鬼？說到底恐怖片怎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考慮呢？
這座山已經成為所有謎團的中心。但是，現在卻是什么也查不出來。
葉想看著侯爵和李信陵，“血腥味”這個線索，或許真的可以和那只死豬聯系到一起去。或者說，至少是一個重要線索。
不過，即使如此也很難判斷。這里附近的村鎮，養豬的家庭多到數不勝數，更不用提一些運輸家豬去屠宰場的運輸商了。想要查出來，相當困難，更何況有誰會承認丟棄病豬這種事情？
當然，即使如此，這依舊是一個線索，不能夠輕易放過。而且，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點，那就是…如果找到了余下的演員，那么，也就能夠確定線索的中心在哪里。他們也不能夠坐等劇本的劇情發展，那樣下去，也許就會開始出現死者。
那只死豬，如果和紀一舟，楊春華有關系，那么二人實際上在做些什么呢？不，也許不止這二人，也許是一群人聚集起來，在做著什么。莫非真如葉想所想的那樣，是宰殺家畜，召喚惡魔的儀式嗎？還是說，那只豬是他們進行惡魔標本制作的實驗品，因為生病發臭所以就丟棄了？
“你們家養豬嗎？”葉想一念及此，看著李信陵，問道。
這不是劇本上的臺詞。不過，李信陵到這部電影演了那么長時間的羅赫成，應該不至于不知道家里是否養豬吧？
“沒有。不過我們家附近的確是有幾個養豬場。”
其實，沒有養豬也證明不了什么。又不是只有養豬的人才能有豬，雖然現在豬肉價格上漲得比較厲害，但是類似紀一舟那樣不正常的心態，按照葉想的推測，如果要拿活豬來做實驗或者進行惡魔召喚，那么，也許他們會花錢到養豬場去買幾頭活豬，然后，由某個人帶到了深山去。選擇這座山有兩種可能，要么就是山本身有什么秘密，要么就是他們做的事情因為太隱秘所以選擇人跡罕至的大山。
因此，葉想打定主意，說道：“一航，那只豬…”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侯爵怎會看不出葉想的心思，“你認為羅先生的妻子沾染的血腥味有可能是豬血。雖然目前沒有直接的線索聯系，但的確是有這個可能。”
葉想并不意外，看來侯爵早就有這個想法，就算自己不提出來，他也一樣會針對這一點進行調查，也許他是打算等這一幕劇本結束，進入劇本空白期，再提出這一點，進行調查吧。
李信陵了解原委以后，心中也認為那病豬也許真的和劇情有關系，不過他表面上卻是說：“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有關系？”
“多小的線索都要找。”侯爵看著山的前方，說道：“到這附近所有銷售活豬的地方都看一看，或許能夠有線索。”
“你的意思是？”
“我哥哥也不是養豬戶。既然如此，豬肯定是要去買來的。既然長時間有血腥味，那么，很有可能買了大量的活豬。”
“她…她哪里有那么多錢啊？”
“出錢的人未必就是你妻子，當然也不一定是我哥哥，也許還有更多隱藏起來的人。而且，我擔心的是，那血腥，也許不僅僅是豬。”
大家自然都是心知肚明。如果豬是祭品或者是實驗品，那么最后上升到人的身上，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葉想的心頭卻是略微感覺到不安。他的推斷，是正確的嗎？真的是這樣的嗎？
他總感覺有些隱隱的不對勁。
如果說，他們一直都是在深山進行這件秘密的工作，無論目的是什么，為什么從兩周以前，紀一舟回到了家里面呢？無論如何，紀一航打過去的電話，單位同事的探望，還有那垃圾箱的大量方便面盒，都證明那兩個星期他一直都在家里面。他為什么不和楊春華待在山上做這件隱秘的事情？還是說認為在家里面鎖起門把窗戶用膠帶封住，感覺更安全一點？但如果是這樣，為什么不一開始就在家里面做呢？
另外，葉想之前認為楊春華在過去兩周也許和紀一舟都待在家里面，可是現在仔細想想感覺卻很說不過去。如果是這樣，紀一舟失蹤后，楊春華應該立即就去找房東詢問他在哪里。可是，房東卻沒有提及過有楊春華這樣一個女人來找過紀一舟。難道說，事情不是這樣的？她現在，是生是死？
原本以為，漸漸接近了真相，卻沒有想到，陷入了更深重的謎團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