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八十章 舍得不舍得
白路輕手輕腳走過去，慢慢蹲下。李愛發現身前來人，抬頭看，見是白路，居然一下就哭了，兩只手捧起來碎裂的玩具警察給他看，邊哭邊搖頭，好象是說對不起，也好象是說不是我做的。
白路輕輕抱起李愛，抱出屋，李瑩拿張紙巾過來，白路給李愛擦淚。
李愛很瘦，長的一般，就是很普通的小孩，因為聽不見也說不了話，誰也不知道她的心里世界到底是一個什么樣子。
單手抱住，輕輕從她手里拿下碎開的玩具，轉手交給李瑩，然后抱著就出去了。
李愛空出倆手，緊緊抱住白路脖子，鼻子一抽一抽的，漸漸停止哭泣。
白路帶她上車，放到副駕駛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帶，帶出去兜風。
以前，李愛曾出去過幾次，不過都是跟志愿者跟老師跟許多孩子一起出去，這一次只有白路陪她，有點緊張，還有些興奮，一會兒看窗外，一會兒看開車的白路。
白路的目的地是超市，不過沒有直接過去，反是東開西開，讓李愛多看會兒風景，才開去超室停車，倆人往里走。
拽過輛購物車，把李愛抱進車里，推著她到處走。李愛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看什么都新奇。
向來時間緊張的白路，現在無比悠閑，看李愛的眼睛看向哪里，就把車推去哪里。還把她看中的東西拿過來。
白路也是第一次來這家超市，不知道具體分布，先去的地方是賣書的地方，看著一堆花花綠綠的書，拿過來幾本讓李愛選。
他是明星，大明星。就這樣在超市轉悠，很快被人發現，很多人都對他車里的小孩好奇，肯定要猜測其關系，也還是很俗的拍照。倒是沒人過來說話，給了白路一個安靜空間。
李愛看看幾本完全看不明白的書。一手抓一本，白路笑笑，把所有書放進購物車，推著繼續往前走。
白路用這個方法買了很多小食品和玩具，到后來，車上滿滿都是各種東西，他要一手推車，一手牽著李愛走。
結帳時排長隊，終于有人過來問話：“你是白路吧？”
白路笑著說是。于是就聊幾句，比如喜歡你的電影、小女孩是誰？還一起合照。
有人開頭，就有人跟著，陸續有人要求合影，直到白路去結帳才停下。
先把李愛帶出去，讓她站好，白路往柜臺上拿東西，瞬間。理貨臺上就滿了。
白路好象阿爸一樣忙碌，等收銀員掃過商品。推車出去，把東西裝里，再付錢，牽李愛出門。
買東西其實挺累的，白路折騰這一會兒，居然出汗了。
等回到停車場。李愛居然也幫著往汽車上裝東西。
這地方向來車來車往，必須動作快，否則會擋了別人行程。
等離開停車場，白路忽然有個想法，開去道邊停下。給李瑩打電話，問李愛做過檢查沒有。
李瑩說做過檢查，是耳朵聽不見，醫生建議做進一步治療，不過愛心之家沒錢，就沒有再做檢查。
白路說知道了，李瑩問他什么時候回去。白路說一會兒。
然后再給李大慶打電話：“咱那個設備，能治耳朵么？”
李大慶說：“檢查是能檢查，身體各部分都能檢查，但是沒有醫生，你耳朵怎么了？”
白路說：“不是我耳朵，你幫請個耳科專家，去咱那里幫幾個孩子做檢查，對那些聽不到聲音的，看看手術能不能恢復聽力，不是說有人工耳蝸什么的？”
李大慶一聽就明白了，答應下來，問白路什么時間做檢查？打算出多少工錢。
白路說：“錢無所謂，但也不能太貪財，太貪財的醫生有點兒信不過。”
李大慶笑了下：“我就是你說的太貪財的醫生，不過是獸醫。”
白路說：“你幫我找人，由他定時間，麻煩了。”
李大慶提個建議：“這一次可以先找別人，我覺得你應該做個廣告，等咱這醫院徹底建好，你應該聘請一些高水平的醫生來坐診，不能說是在這里上班，但一個月總得來幾天，麻煩的是你要怎么做宣傳才能讓有愛心的醫生都知道這件事，知道你的醫院？”
白路想了想，說知道了，你先請耳科醫生。
跟著再打給電話給劉旺天：“老劉，你說的那個演出我絕對參加，咱現在開始做宣傳，不過得掛上標準醫院的名字，我要招醫生，招有愛心的醫生給殘疾孩子做檢查和治療。”
劉旺天猶豫下說道：“鋪太大了，折騰不起。”他的意思是如果宣傳開，會有很多人去免費看病，會很費錢。
白路說：“我那個基金里有十個多億，花完了再說。”他說的是救孫望北出來時的交換條件，出十個億成立個慈善基金，反正就是讓他放血，也是讓某些人看看，白路救人是真心付出代價。
劉旺天問：“你贊助我的那些錢，是從基金里出的？”
“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趕緊搞演出，我要全國都知道我需要好醫生。”白路說道。
劉旺天說好，又說：“下期《名品》雜志就做詳細介紹。”
“不能光一個雜志，我找媒體。”白路掛電話，再打給揚鈴：“我要和劉旺天搞慈善演出，要給咱的醫院招醫生，現在開始做宣傳，你找幾個人做宣傳計劃。”
揚鈴輕嘆口氣：“知道了。”跟著問：“還有別的事么？”
“沒有。”白路說：“先做慈善演出…是不是演出時間越長越好？”
“你有什么想法？”揚鈴問。
白路說：“公司那些妹子需要機會，再請些大明星，這一次，珍妮弗也得回來，還有茱莉那幾個，我試著邀請下。希望可以。”
揚鈴說：“搞這么大？”
“我想做一場長達六個小時的演出，全網直播，再跟江南電視臺談一下，希望可以直播。”
“直播六小時？不可能吧。”揚鈴說道。
白路說：“下午五點開始到十一點結束，先談演員，談好了再定日期。你跟江南電視臺聯系一下，主持人就讓丁丁、寶寶她們五個來做。”
電視臺喜歡做演出，一臺有很多明星參加的大型演出絕對是提高收視率的好工具，問題是六個小時，不知道能不能答應。
不過，一個是慈善演出，一個是又不問電視臺要什么，白路追求的是宣傳度，電視臺應該能答應下來。畢竟是好大一筆廣告費收入。只是有個問題，不管幾點開始演出，七點鐘的新聞聯播怎么辦？
揚鈴想了一下說：“讓電視臺合辦，讓他們也請明星，我現在做策劃。”
白路說好，又說麻煩了。
揚鈴笑了下：“給你打工，什么時候不麻煩？”說完掛電話。
他連續打電話，李愛就仰頭看他。懷里抱著一個跟她差不多大的白熊。
幾個電話之后，白路沖李愛笑笑。開車回愛心之家。
這一次把車開進院子，招呼院里老師把東西拿進院長室，所有東西鋪在桌子上，讓李愛做選擇。
盡管不知道大家在說什么，但是經常有人來送禮物。見白路連說帶比畫的，好象是讓她挑選？
李愛就看啊看。看哪個都好，都想要。可是應該不可能，最后決定抱著大熊又抓上一本書，然后又是看白路。
白路笑著點頭，牽她手準備出去。李愛心里確定：那些東西果然不是給我的。不過我有這個大熊。也滿足了。
超市購物車能有多大？裝滿了也就那些東西，又是連吃帶用的什么都有，最大物件就是那個玩具熊。
出門前，白路跟李瑩說：“剩下的都分了吧。”
李瑩皺著眉頭說：“孩子不是你這樣照看的，不能這樣。”
白路回話：“我知道，所以我很少買東西過來，這次是意外情況。”
李瑩點點頭沒再說話，等了會兒，讓老師把孩子都叫去活動室，把那堆東西也抱過去，開始分發。
按年紀不同，把書和食物、又有一些玩具發下去，李愛還是站在角落里默默看著，不過這一次身邊站著白路。
等分發完畢，白路送李愛回房間，跟她揮手道別。李愛直直看著白路，也不眨眼。
白路再揮下手，李愛知道白路終究要離開，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一樣，便也是揮手。
白路笑了下，轉身出門。
門外站著志愿者，笑著跟白路說：“我見過那么多人來獻愛心，你是最不一樣的，在明星里面，你是最有愛心的吧？”
白路說：“不可能，很多明星都多愁善感，能多愁善感的沒有壞人，這世界還是好人多。”
另有人說話：“你又有電影上映，好看么？我們還沒看。”
白路回話：“我是主演，你問我好看么？”
說著話，李瑩又走過來：“剛才電話里，你是想給李愛做手術？”
“正要跟你說這個事，你知道我有個體檢中心，現在打算升級成醫院，你把身體帶病的孩子做個統計，到時候，咱盡量自己就給治了。”
“這感情好。”李瑩笑道：“其實老早想讓你開醫院，怕討人厭，才一直沒和你說。”
“這有什么可討厭的。”白路說：“說真的，我特佩服你，你做的事情我做不來，真的。”
李瑩苦笑一下：“誰都可以的，就看舍不舍得。”
是啊，舍不舍得，能舍棄別的東西，才能做想做的事情。李瑩舍棄自己的生活，才有這近百個孩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