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章 畫一下午畫
去飯館的路上，在街邊看見個流浪藝術家給人畫肖像。許是圣誕節的緣故，生意還不錯。白路一下想起自己那幅價值四十萬的畫作，咱好歹是個知名畫家，還買什么禮物啊？
又想起滿快樂拍下那幅畫時其實很開心，卻是因為自己搞的不快，最終棄畫而去，應該補償她一下。
如此想上一會兒，決定送畫。
簡單吃點東西，飯后讓楊峰和李鐵軍帶自己去買圖畫工具。楊峰問他：“你不會拿這個當圣誕禮物吧？送給誰？”
白路哈哈一笑：“當然不是。”
去商店買上幾張大紙，又買了鉛筆、蠟筆。尤其蠟筆，買上一。幸好有楊峰、李鐵軍兩個苦力，幫他拿到附近一家賓館。
白路要做畫，對房間只有一個要求，要有張大桌子。
正好會議室空著，打個對折租給他一下午。
會議室的桌子巨大，把四張大紙同時鋪開。白路問道：“你倆下午沒事吧？”他不想耽誤兩人太多時間。
“沒事，有什么事？”
“晚上呢？”
“晚上有個聚會，一幫留學生一起過平安夜，你來么？”楊峰說道。
“我就不去了。”白路開始畫畫。
他沒畫過油畫，也不會使用毛筆，只能拿鉛筆先畫底稿，再用蠟筆上色。
楊峰和李鐵軍看上一會兒，心說這家伙還真讓人吃驚。
買上這堆玩意時讓倆人驚訝一次；準備拿鉛筆、蠟筆做畫，讓倆人驚訝第二次；等看到白路畫的畫，倆人第三次驚訝。
前兩次驚訝是覺得白路在胡鬧，最后一次驚訝是被白路震到，這家伙畫畫也這么好？
白路說：“幫個忙，讓服務臺幫忙聯系畫廊，或是賣畫框的也行，讓他們準備四個大畫框。再聯系好禮品店，得給四幅畫打包裝。”
李鐵軍說好，楊峰想想說道：“我有個同學在畫廊打工，可以找他來么？”
“可以。”白路隨口回道。繼續畫鉛筆畫。
畫紙豎放，四個女人是全身像，畫到一半另想起件事，麗芙三個妹子每人還有個吊墜做禮物，不能只給滿快樂一幅畫。
雖說這丫頭喜歡沖動、亂來，可畢竟年紀小不是；而且孫佼佼也挺喜歡亂來的，應該一視同仁。
正巧楊峰說：“我下去接人。”
白路說等下，拿出一疊錢，大概有八、九千美圓：“幫我買個送給女孩的吊墜…”話說一半停住：“算了，我自己去。”丟下畫。和楊峰一起下樓。
送禮物講究誠心，否則還不如不送。
作為翻譯，楊峰先陪白路去買條白金墜子，然后去接同學。白路則是回去房間繼續畫畫。
四幅大肖像畫，加一起用時二十分鐘。平均一幅畫用時五分鐘，很是夸張！白路的手跟打印機一樣，刷刷下筆，完全不做停頓。把李鐵軍的眼睛都看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畫畫的，而且畫的巨好！按照外行人的欣賞水平來說，畫的太像了。
因為要上色。只畫出整體輪廓，細致處沒有動筆，所以白路沒有太費心血，也所以能快速打完底稿。
等畫完四幅大畫，再拿過張大紙，以更快的速度、更簡單的筆法勾勒出個大框。拿蠟筆上色。
他對蠟筆也不太熟，唯一擅長的是素描，所以要先練習練習，練習對象是李鐵軍。
主要是熟悉蠟筆色彩的漸變，總不能像小孩一樣。把背景都涂成同一種顏色，那成什么了？另外，色彩還得柔和逼真。
蠟筆畫有個問題，不能調色，只能使用顏色覆蓋的方法增加新顏色。白路試過幾次，都是不滿意，便暫時放過這個問題，先填充別的顏色。
色彩柔和是更艱難的問題，白路試著用手指去抹平抹淡蠟跡，再換過毛巾擦、衛生紙搓，努力讓顏色柔和逼真。
只一會兒工夫換個許多種方法，每換一種方法，蠟彩上色的結果都不一樣。
正在專心試驗中，楊峰帶他同學上來，是個長頭發瘦子，下巴上是稀疏胡子，穿件牛仔大外套，很有藝術家的風范，簡單說就是不修邊幅。
白路起身問聲好，又問：“有這么大畫框么？”
楊峰同學叫霍望，看見大明星白路，表情卻是淡然，看他一眼，再看四幅畫。
四幅畫還沒填色，只是一幅還算不錯的半成品素描，霍望點點頭，似乎在贊揚畫的真像，回話說：“有，不過不用去畫廊，唐人街就有，而且要便宜許多。”
白路說：“一會能裝上吧？”
“能，是我把畫框帶過來，還是你和我一起過去？”說著話走到白路正在制作的蠟筆畫前面，看上兩眼說道：“配上水彩能好一些。”
“水彩畫？怎么畫？”
“蠟筆打邊，水彩上色，畫出的畫更有感覺，也更上檔次。”
“太麻煩。”白路沒說不會畫水彩畫。
霍望恩了一聲，低頭看兩眼又說：“上完色應該用勾線筆描一下。”
“勾線筆是什么玩意？”白路聽到個新名詞。
霍望頓了一下：“這樣挺好。”看看畫紙問道：“是標準畫紙吧？”
“標準畫紙？”白路說：“在商店買的，就這么大。”
霍望點點頭又問道：“畫框要什么材質的？”
“還分材質？不都是木頭么？”白路覺得需要學習的東西實在太多。
霍望還是那種拽拽的淡然表情，淡淡回話：“還有塑料的，還有仿紅木的，光一個木頭就可以分出許多種，梨木和紅木的價錢肯定不一樣。”
白路說：“不用那么麻煩，差不多的就成。”
霍望沉默片刻：“那成，我一會兒回來，算上路費，你給兩百六十美圓吧。”
白路說成，霍望招呼楊峰：“陪我走一趟。”
等楊峰和霍望離開，白路問李鐵軍：“這家伙怎么這么酷？”
“他就這德行。你別在意。”
“我在什么意？”白路繼續琢磨蠟筆色彩的運用。
李鐵軍解釋道：“他人挺好，就是有點懷才不遇，脾氣就有點兒怪。”
白路說沒事，我更怪。繼續折騰手中蠟筆。
經過不斷嘗試。總算是掌握一點技巧，比如可以把色彩攤勻，盡量向油彩靠攏。
雖然還不能調色，但是可以把顏色抹淡，再用別的顏色輕輕覆蓋，只要夠均勻，就會多出種和諧完美的新顏色。
剛找到點兒感覺，滿快樂打來電話：“哪兒呢？”
“干嘛？”白路不答反問。
“趕緊回來干活，我們把圣誕樹抗回來了，你不得裝飾啊。”
“過會兒回去。放著等我回去弄。”
“等你？等你早餓死了。”滿快樂掛上電話。
這丫頭真有個性，一直不舍得改。白路拿過滿快樂那張畫，用鉛筆在肖像后面簡單勾勒個背景，是一片海洋，滿快樂站在海前面擺造型。好象是我們到海邊后常會照的那一種相片。
先填充背景，顏色有濃有淡，還要有浪花的白，折騰下來很是累人。然后再給人物著色，別的地方還好說，眼睛和頭發最難搞。
正折騰著，霍望和楊峰回來。抱著一堆木條，還有四大張白塑料板。
霍望想跟白路解釋價錢，說木頭是按尺寸算的，后面就被白路打斷，從兜里拿抽出三張百元鈔票：“多的算辛苦費。”
霍望接過錢，想了想說聲謝謝。把錢裝進兜里。
經過一小時奮戰，白路終于搞定一幅畫，直起腰捶著后背說：“這玩意比鉛筆畫累多了。”
略微休息片刻，拿過下一張畫。
霍望突然遞過來一支很細的勾線筆，指著已經完成的蠟筆畫說：“拿這個試試。”
白路接過看看：“怎么用？”
霍望有點無語。多看兩眼滿快樂那張蠟筆畫，能用蠟筆畫成這個樣子，畫得很像寫真畫的高手，居然不會用勾線筆？不過跟著再一想，這家伙都是第一次聽到勾線筆的名字，當然不會用。沉默片刻拿回筆：“你還是別用了，我怕你把畫給弄丑了。”
勾線筆的使用方法很簡單，很多畫漫畫的、或是做設計的人都在用，作用就是勾線，照著輪廓描就是。可這幅蠟筆畫已經很好看，霍望擔心白路第一次用這玩意會失手，萬一影響畫的美感，那是絕對的得不償失。
白路多看眼已經完成的畫作，還湊合。又俯下身體開始工作。
第二幅畫是孫佼佼的，背景是藍天白云。有了滿快樂那幅畫打底，這幅畫的效率要高些。再然后是珍妮弗和麗芙的畫。
他從下午一點開始畫畫，等畫好四張蠟筆畫，足足用去四個小時，這若是素描，早幾個小時就完工了。
他畫好一張，霍望裝裱一張，等所有畫都裝裱好，白路抱著畫去退房，再跑去禮品店打包裝，順便把送給滿快樂的項鏈也打個包裝。
等一切忙完已經是六點鐘，滿快樂又催了他一遍，說家里做好火雞，趕緊回去吃。
楊峰和李鐵軍一直陪在身邊，霍望也沒走。
這三個人一直陪自己到晚上六點，連晚飯都沒吃，白路有點兒不好意思，從兜里摸出一把錢，塞到楊峰手里：“去吃頓好的。”
楊峰舉著錢說不要，想塞給白路，可白路抱著一堆東西大叫：“別把豬打了。”說完話，抱著一只空心金豬，還有三幅大畫坐上出租車，快速回去麗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