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暗線的利用

　　僅僅依靠渠清澤和黃在勝傳遞消息，肯定是不行了，所謂流年不利，已經是八月了，可今年的事情，幾乎沒有什么順利的，有意思的是，朝廷面臨的諸多事情，非常不順利，可江寧縣的事情，卻是越來越順了。

　　糧食大面積的豐收，一百五十萬石糧食的收購，很輕松的完成了，江寧縣的士紳富戶，很自覺的賣出去了糧食，不需要縣衙的催促了，縣里收購糧食的商賈，胃口大了很多，江寧縣的人口，大幅度的增加了，而且消費的水平越來越高，隨著市舶司的興旺，越來越多的商賈，想著能夠進入到江寧縣，找到商會的人也絡繹不絕。

　　縣衙已經收起來了全年的捐銀和賦稅，合計達到了三百六十萬兩白銀，包括上半年市舶司的一百多萬兩銀子，美中不足的，市舶司下半年的收入，江寧縣拿不到了，戶部的敕書已經下來了，皇上恩準了，市舶司今后的所有收入，都歸朝廷所有了，當然，在市舶司做事情的官吏，編制全部都收歸市舶司了，以前是江寧縣縣衙吏員和衙役的那些人，一并進入了市舶司，改變了身份了。

　　宋思軍和萬成貴做好了一切的準備，隨時聽候蘇天成的調遣。

　　江寧縣的變化，令他們徹底的心服口服了，跟著蘇天成做事情，絕對不會吃虧的。

　　蘇天成知曉，江寧營馬上就要有事情做了，如今最為主要的，還是要多渠道的知道消息，最為重要的，還是兩個方面的消息，流寇與后金的消息。

　　江寧縣沒有能力構架情報網絡系統，江寧營也做不到。

　　要做到這樣的事情，唯有依靠錦衣衛的暗線。

　　錦衣衛的暗線，主要的職責，還是監視皇親國戚和官吏。至于說流寇與后金的動向，不屬于他們的職責范疇，蘇天成有些郁悶，錦衣衛的情報系統，是非常完備的。幾乎伸到了方方面面。放著這樣的情報系統，不知道對外，卻搞窩里斗，也難怪錦衣衛臭名昭著。

　　至于是東廠番子。蘇天成不想利用，他們的名聲太差了，幾乎為讀書人所不齒，再說了，東廠都是太監負責的。不一定每一個太監，都是王承恩和秦三德那樣的想法。

　　蘇天成一直都沒有忘記，提督京營的大太監曹化淳，對他的印象，可不是很好。

　　這封密函，蘇天成親自寫的，任何人都不知道。

　　密函八月初九發出去了，一直都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眼看著時間過去。他也有些著急了，沒有情報系統和情報來源，又聾又瞎的，憑什么去征戰啊，難道說真的要追著流寇的屁股。漫山遍野的轉悠啊，勞民傷財不說，一點實際效果都沒有。

　　八月十七日。

　　正在江寧營的蘇天成，接到了蘇俊的稟報。四海酒樓有客人，正在等候。

　　仿佛是心電感應。蘇天成沒有絲毫的耽誤，徑直來到了四海酒樓。

　　四樓的雅間，門口站著兩個面無表情的人，周身透露出來的氣息，令人很不舒服，酒樓的伙計，不能夠進入雅間里面，所有的酒菜，都有專人端進去。

　　看見這樣的情形，蘇天成知道，密函有結果了。

　　他叫王大治等候在外面。

　　進入雅間，蘇天成一眼就看見了董昌。

　　這是一個套間，吃飯在里面的屋子，董昌坐在外面。

　　董昌臉上帶著微笑。

　　“下官拜見大人。”

　　“好了，坤元，不要來這一套禮儀了，呵呵，老夫一年多沒有到江寧縣來，這次來了，差點找不到地方了，想不到啊，江寧縣變化如此之大，老夫發現，這城池擴大了很多啊，上次來的時候，城外有些荒蕪，這次看見，全部都成為集市了。”

　　“這都是世伯的支持，晚輩不過順其自然。”

　　“好一個順其自然啊，若是我大明朝的官員，都知道如此順其自然了，哪里還有流寇的騷擾，哪里還有后金的侵襲，哪里還能夠看見那么多的流民啊。”

　　蘇天成很知趣的沒有說話。

　　董昌很快說到了正題。

　　“坤元，你的密函，老夫收到了，事關重大，老夫要親自來一趟，聽聽你的意思。”

　　“世伯，晚輩在密函里面，說的不是很清楚，晚輩知道，茲事重大，絕非信函里面，能夠說清楚的，世伯到了江寧縣，晚輩正好說清楚。”

　　“晚輩想著掌控一部分的錦衣衛暗線，主要是掌握以下幾個方面的情報。”

　　“第一，流寇的活動情況，這是最為重要的，車廂峽之戰后，流寇究竟在什么地方活動，有著一些什么動作，或者說有著一些什么樣的打算，就算是錦衣衛不能夠弄清楚他們的打算和計劃，但也要時刻關注他們的動向。”

　　“第二，后金滿洲八旗和蒙八旗，以及投靠后金的漢軍的動作，掌握這方面的情報，有著不小的難度，但必須要做好，必須要弄到他們的情報，晚輩一直都有些懷疑的，朝廷派遣大軍，全力剿滅流寇，如此的關鍵時刻，后金出其不意的侵擾宣府和大同府，這絕非巧合，說明后金是掌握了我大明的諸多動向的。”

　　“第三，朝廷軍隊剿滅流寇和防御后金的動向，這方面，晚輩不想做過多的解釋，世伯一定理解晚輩的一片苦心。”

　　董昌聽得非常仔細。

　　蘇天成說完之后，他稍微沉吟了一下。

　　“做到這三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錦衣衛還是有能力的，你繼續說，還有什么要求，密函里面，可不止說到這些的。”

　　“好的，接下來的要求，就要高一些了，還是兩件事情。”

　　“事情都是一樣的，只不過存在很大的危險，錦衣衛滲透到流寇和后金之中，竊取情報，擾亂軍心，或者是制造麻煩，兩件事情的做法不同，流寇人員參差不齊，想要滲透進去，簡單一些，可后金就不是那么簡單了，晚輩估計，他們慣于使用這樣的手段，后金乃是異族，他們不會徹底信任漢人的，想要滲透到他們中間去，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所以說，這需要自身靈活，能夠隨機應變，不要勉強。”

　　“至于說具體的做法，各不相同，在流寇的隊伍里面，重點是傳遞情報，能夠策反其中的骨干，在后金的地方，可以制造麻煩，比如說組織人員，刺殺其重要的將領等等。”

　　隨著蘇天成的訴說，董昌慢慢的變得嚴肅起來了。

　　等到蘇天成說完之后，董昌立刻開口了。

　　“坤元，老夫有些奇怪啊，你的這些想法，是怎么冒出來的，讀圣人書，應該是光明正大的，這些下三濫的事情，你說出來，如數家珍，看樣子很是熟悉啊。”

　　蘇天成的臉微微有些紅，他是穿越人士，哪里會有那些迂腐的思想，姜是老的辣，董昌還真的是厲害，點到了關鍵。

　　“世伯，晚輩做事情，歷來是追求結果的，與后金、流寇的較量，也是先君子后小人，流寇動不動就詐降，他們沒有禮義廉恥的觀念，后金乃是異族，覬覦我大明江山，絕不會客氣，面對這等的無賴行為，若是一味的謙謙君子，豈不是敗得很慘，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也是圣人的教誨啊。”

　　董昌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好一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道理，有道理啊，那你說說，想如何辦。”

　　“晚輩想著，請渠清澤做這件事情，晚輩和渠清澤能夠很好的配合，至于說具體的辦法，晚輩和渠清澤具體的磋商。”

　　“呵呵，老夫就知道，你會這樣想的。”

　　董昌拍了拍手。

　　渠清澤從里面的屋子走出來了。

　　蘇天成的臉上，帶著驚喜，這說明，董昌已經同意了他的請求，甚至可以說，皇上同意了他的做法，要知道，錦衣衛是直接為皇上服務的，沒有皇上的點頭，任何人都不敢調遣的。

　　董昌的臉色再次嚴肅起來了。

　　“坤元，你的密函，皇上看了，若不是皇上恩準，老夫也不敢做主的，你的想法很好，老夫也看不慣有些大人，一味的堂堂正正，鄙夷錦衣衛的做法，這些年來，剿滅流寇未能獲得很好的戰績，朝廷對后金的情況，一無所知，皇上已經很惱火了，你想到了這方面，確實是不錯的，不過，這錦衣衛的暗線，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夠調遣的，老夫不干涉你如何的使用，但你要記住，若是利用錦衣衛暗線，為了達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老夫可不會饒你。”

　　這一頓飯，蘇天成敞開了喝酒。

　　渠清澤的身份，再次的明確了，直接進入了江寧營，出任衛鎮撫。

　　如此的安排渠清澤，意思也明確了，錦衣衛暗線，實際上是為江寧營服務的，這說明皇上已經開始關注江寧營了，只不過目前的局勢，還算是平穩，暫時不需要調遣江寧營。

　　蘇天成的心情非常好，有了錦衣衛的暗線，江寧營的力量，等于是加強了一倍以上了，能夠掌握對手的舉動和情報，有的放矢，不僅僅可以減少傷亡，還可以最大限度的獲取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