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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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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澤滔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們是說,這個女孩,竟然跟這個家庭沒有一丁點的血緣關系?”

  柳葉搖著他的胳膊說:“是呀,沈春花還是最后改的沈姓,其實她與這個家庭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她只是一個連戶口都沒有的繼女。”

  金澤滔內心深處一根心弦,驀地為這個素不相識的小女孩折斷,這到底是什么樣的信念,或者說精神力量,支撐著她日復一日地為這個沒有盡頭的家庭奮忙。

  金法滔疑惑地問:“這個女孩身體不太好吧,劃才看到她坐在校門口,連起身都困難。”

  年青校長不知道說什么好,旁邊有個女生大聲說:“我知道,她是我們村里的,她準又去賣血了,他們家為湊幾個哥哥的學雜費,家里有點值錢的全賣光了,小春花為前面兩個哥哥還虛報了年齡去血站輸血賺營養費,最后才湊齊了路費和學雜費,她小哥今年劃考上大學,離家的時候,就穿著一身夏衣,估計又是瞞著家里人去輸血了,要為小哥湊一筆冬衣的錢。”

  現在上大學還沒有天文數寧的學費,但就路費和學雜費對貧困的家庭來說,也是一筆不菲的數字。

  在這個大義女孩的背后’是一個血和淚的故事金法滔再也停不下腳步,就他劃才看到的女孩孱弱的身體,能不能捱到家都是個問題不要在路上出什么事才好。

  他拉著小春花同村的女孩,轉頭對盧海飛說:“快讓海山發動車,我們送她回家,不要出什么事。”

  旁邊的胡飛燕也說:“我跟你一起去。”

  在學校門口他甚至都來不及跟校長們告別,就匆匆踏上前駕室,在那個女生的指點下,車子一直向她們村子方向慢慢地邊尋邊走,金澤滔的臉色卻漸漸地蒼白起來’冥冥中他總感覺這個女孩面臨著什么災禍似的。

  金法滔說:“加快速度吧,不要再在這里耽誤時間了。

  話音劃落,就聽得前方路口傳來一聲刺耳的急書聲然后聽得一聲巨大的砰的聲音’有人在尖叫:“撞死人了,車子撞死人了!”

  金澤滔的心里咯噔一聲,整個人都仿佛梃抽了氣似的,軟搭搭地提不起半點勁,在車里人還在遲疑不定時,金澤滔卻驀地象打了強心針般沒跳起來坐在前駕位置的他舉手猛敲方向盤上的喇叭,大聲對著還在短暫失神的邱海山吼道:“快開車,你媽的發什么呆!”

  邱海山一醒神一腳將油門踩到底’車子箭一樣地沖向出事路口,沒等車子停穩,金澤滔就推開車門,跌跌撞撞地從車上躍了下來,前面圍著大樣的路人。

  金澤滔粗暴地推開圍觀的人群,只見中間道路一輛白色的小車橫在路中央,很眼熟的牌照在車子五六米開外,一個小小的身影一動不動地臥在路肩上。

  金法滔看著這個五顏六色的瘦小的身影,心漸漸地沉到谷底,那件五顏六色的舊衣裳不是這個衣服有多花俏,而是補丁打補丁的重疊在一起的混亂的色彩,此時,這件衣服上沾滿了星星點點的血花,又添了一和色彩。

  在金澤滔的眼中,這堆舊衣服仿佛包裹的不是生命,而是一個精靈,此時,他只想狠狠地給自巳一個巴掌。

  從重生到今天,他從來沒有過這么強烈的感覺,他仿佛受著冥冥的弓導,來拯救這個精靈似的,就連上天,都不愿看著這朵有著最絢麗色彩的生命之花凋零。

  明明從第一眼看到這個孩子’他只要稍微地交代一下,就能避免這個意外,但此時,卻因為自己的漠視和大意,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消上。

  莫名的痛楚讓他只覺得胸肺里氳氣瞬間褳抽離,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呼吸才能不讓自巳窒息。

  金澤滔幾乎沒有停頓,直接本向小女孩,甚至都來不及看上一眼那肇事車主。

  小女孩一動不動,仰天躺著,兩只手還緊緊地揣著那本掉了劃皮的教科書,從那本翻開的書頁里,掉落兩張輕飄飄的紙片,上面沾滿血水,一張是匯到東珠的郵局匯款單,一張是血站開具的獻血證明。

  小女孩的嘴角不斷地往外吐著血沫,嘴里無意識地呢喃著什么,兩只眼睛無神地看著虛空,金涇滔一把抄起女孩,仰天痛嚎著:“老天,老天,你開開眼,不要讓她離去!”

  他跌跌撞撞地抱起女孩便往人樣外跑,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問:“醫院在哪,醫院在哪?”

  王力群在前面開路:“前方不遠就是永州醫院。”

  金澤滔扭頭正好看見胡飛燕與喘吁吁地擠進人群,說!“胡市長,你通知一下醫院,讓他們作好急救準備。”

  此時,白色小車的前車門打開,里面哴哴蹌蹌地跑出一個三十出頭,手脖子上蠶著一條麻繩般粗大的金手鏈的人,醉醺醺地罵罵咧咧道:“媽的,誰他媽的趕著挺尸,沒看到爺車子過來了,還擋爺的路了,撞不死你!”

  此人正是前不久金澤滔還念叨起的喜貴批發部的老板,陳喜貴,在陳喜貴的身后,哆哆嗦嗦地跟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這個女人大約被嚇壞了,上下兩排牙齒都咯咯地叩擊著,說不出一句囫圇話:“陳陳....總,你你你....撞死....人人了!”

  陳喜貴一瞪眼,不以為意道:“死了拉倒,陪了錢回家跟你睡覺。”

  無恥的人見多了,還沒見過這么無恥的人,圍觀的有人譴責,有人罵娘,有人捋袖揎拳,陳喜貴卻大聲嚷嚷著:“南門地頭,看誰敢動我,再說一句聽聽,看我回頭不削死你!”

  有認識陳喜責的竊竊私語:“他不就是喜貴批發部的陳總嗎?他叔可是市委書記鐵老虎,不是咱們平民百姓能惹得起的。”

  剛才還摩拳擦掌的都偃旗息鼓了,鐵老虎陳書記,誰能惹得起?

  金澤滔抱著小女孩正從他身邊經過,二話沒說,一腳往陳喜貴小肚子上蹬去,金澤滔頭也沒回,卻是對正趕上來的邱海山咬牙切齒說:“抓住他,抓住他,通知柳立海,讓他趕緊過來,保護好現場,出了人命,我就要他償命。”

  陳喜貴被金澤滔踹了小肚子一腳,當場就吐得稀里嘩啦,這一下子就把肚里的酒精吐出一半,腦子一激靈,看清了環境,暗罵了聲,真他媽的倒霉,喝個酒,都能撞死人,還碰到金澤滔這顆喪門星。

  邱海山在做駕駛員前就是橫行鄉里的打手,眼里只有金澤滔的話,哪還管你什么陳書記不陳書記,嫌陳喜貴臟,直接揪著陳喜貴的頭發象拖死狗一樣地往外拖。

  陳喜貴一邊掙扎著’一邊大聲求饒:“兄弟,兄弟,我不是故意的,放了我,一切都好說,我賠錢,賠錢還不行嗎?”

  人樣這時候,分為兩部分,一部分人圍著邱海山吶喊:“揍死這龜孫子的,揍死他,揍死他!”

  邱海山把陳喜貴往喊得最兇的那人扔去,說:“你要揍死他,我絕對不攔,揍死后,我還幫你跑路,你干不干?”

  那人嘿嘿笑著一個勁往人群里面縮’邱海山不屑地啊呸了一聲:“麻麻的,當老子傻啊,揍死這龜孫子的,我還要吃官司,有金市長盯上,他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還有一樣人則跟在金澤滔后面,一路向醫院狂本而去,有看熱鬧的,有真王關心這小女孩的’也有想目睹市長救人的。

  劃才坐在胡飛燕車子過來的電視臺記者,氣喘吁吁地邊跑邊問:“金市長,女孩還有沒有氣?能不能救活?”

  金澤滔象看白癡一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理都沒理,盧海飛趕緊把記者趕得遠遠的。

  此就,小女孩似乎停止了自語,金澤滔一只手忙亂地擦拭著她的嘴角,腳下機械地向著前方的醫院狂奔,這血水卻象是潰了壩似的,怎么抹都抹不凈。

  女孩瞳孔的焦距漸漸地聚在金澤滔的臉上,仿佛看清了眼前的人,劃才還無神的眼睛驀地一亮’喃喃道:“市長叔叔。”

  金澤滔心里最柔軟心弦被撥動了:“孩子,好孩子,不說話,叔叔送你去醫院,很快就會好的。”

  女孩似乎沒有聽到金涇滔的說話,眼神又開始灰暗下來,喃喃低語:“市長叔叔,劃才你講得真好,夢想,多么燦爛的字眼,南門一中,那里有我的夢想,可惜這個夢我只做了一半它就醒了,苦的時候,累的時候,沒有夢的時候,看看學校,我的心好象就平靜了。”

  金澤滔的鼻子一酸,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他加快了腳步說:“孩子,不說話了,我們就到醫院了。”

  女孩眼皮漸漸地低垂下來,但嘴里還在低語:“我好象看到了我爸爸來接我了,爸爸…”

  女孩小春花說的爸爸應該是她已逝去多年的親爸爸。

  金澤滔象頭受了傷的孤狼,邊跑邊低吼:“滾開,滾開,別碰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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