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耶穌老師
夜澤不是被人忽悠兩句就大包大攬的人，就是一個彼此利用的事，他可不想陷入無法脫身的大麻煩中。
“這樣，咱們約法三章！”夜澤對希魯赫充滿信任的眼神視而不見，掰著手指頭說道：
“第一，我如果出戰，一定會全力以赴，但不保證必勝。第二爵位什么的我不在乎，但學院里的書籍和心得筆記必須讓我無條件翻看。當然，涉及個人隱私的可以不算在內。第三，這點最重要。不論結果如何，我來去自由。想離開學院的話，你不得阻攔。
只要這三點你都沒異議，我就同意加入德雷斯頓，幫你的忙。”
希魯赫頗為郁悶的說道：“如果你去做買賣，一定會是個出色的商人。”
夜澤聳了聳肩：“如果你不愿意，我也無所謂。”
希魯赫沉思片刻，道：“我同意，但要附加一個條件。”
“說說看。”夜澤道。
“你可以不用待在學校，但要一直保留學校的頭銜。”希魯赫看夜澤還想張口，連忙又補充道：“不管你來不來，工資照發。”
“噢，有這好事？”夜澤吧嗒了下嘴。
無非就是當個終身名譽教授而已，還有錢拿，也不損失什么，不賺白不賺。
“好吧，這個我可以答應。”
隨著夜澤點頭，希魯赫嘿嘿一笑，臉上露出一絲陰謀得逞的意味。
上了船，想下去就沒那么容易了。不到二十歲就有這般實力，幾乎快趕上當年的大陸第一天才夜風了。將來進階黃金級封魔師是板上釘釘，要是運氣好，暗金級也不一定。有這么一個活招牌，學院的未來有希望啊…
從希魯赫閃爍的目光中，夜澤也讀懂些東西，但他并不在意。拉虎皮扯大旗而已，自己也不吃虧。更何況，夜澤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以后誰算計誰，還不一定呢。
“就這么定了。”夜澤一拍胸脯：“我是很講信用的。”
見夜澤答應了，希魯赫也松了一口氣，但憂慮并沒有減少多少。
現在德雷斯頓的境況已經糟糕到了極點，他也是病急亂投醫。能在沼澤待上兩年，這充分證明了夜澤強悍的實力。但究竟能不能幫上忙，他心里也不是十分有譜。
不過，現在除了夜澤之外，也找不到其他的助力。未來如何，只能看命了。
希魯赫先是感慨了一下，然后穩定心神，對夜澤道：“雖然我們達成了合作意向，但我似乎還不知道您的名字。”
把學院的未來都寄托出去了，可到現在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如果被德雷斯頓的先輩知道，沒準都能氣得活過來。
夜澤也有點不好意思，非常客氣的回道：“噢，在下夜…”
夜澤剛想習慣性的自報家門，腦中突然閃過一抹光亮。
對了，現在不是以前。如果想少些麻煩的話，還是用個假名字比較好。
夜澤腦中諸般念頭如電，咳嗽了一下，接口道：“在下夜…耶穌，嗯，耶穌。”
希魯赫有點發愣。
耶穌？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
夜澤與希魯赫達成共識之后，此后一個月內除了恢復獸魔的傷勢和體力，就是通過進一步的交流來加深了解。慢慢的，二人對彼此的看法都悄然發生了一些改變。
希魯赫對德雷斯頓學院的感情，遠超夜澤的預料。如果希魯赫放棄學院，遠可以過的比現在滋潤。可是，為了學院能堅持下去，他不僅犧牲了許多個人的利益，甚至不顧生命危險深入黑石山脈。從這一點來說，希魯赫是一位很令人敬重的長者。
當然，如果沒有那些膽小、貪便宜的毛病，這位長者就更值得敬重了。
反過來，希魯赫對夜澤的看法就比較直觀了。
強悍、野蠻、暴力，不是正常人…真的是太太太“野”了。
尤其是當希魯赫一次次眼睜睜看著夜澤用無比血腥野蠻的方式捕獵時，就越發的相信自己的判斷。一想到要把這么一個野獸派教師帶回拜羅伊特，希魯赫突然覺得，自己也許干了一件蠢事。
三周之后，希魯赫的空羽基本恢復。通過希魯赫在空中的引導下，夜澤終于離開了這塊“養育”自己兩年的土地。
………
在落葉沼澤附近有一座城堡，名為馬爾蒂堡。
在澤比斯特，所有的警戒區域附近都會有駐軍。一是防止普通人誤入發生危險，再就是為了警戒區域的獸魔。獸魔雖然危險，但也意味著戰力。每個統治者，都想把這種戰力把握在自己手中。如果想要進入的話，必須獲得相關許可，否則就會被認定非法。
落葉沼澤雖然環境惡劣，獸魔不易捕捉。但是，這種控制也不可避免。而馬爾蒂堡，就是北霜帝國設立在落葉沼澤的一座軍堡。
落葉沼澤的面積很廣，西面臨海，東、北面環山。這里的海面很不平靜，暗礁叢生，而且還有威脅不比獸魔小的大型海獸。而東北兩側的山都是黑石山脈的延伸，極為險峻，除非是乘坐飛行獸魔，憑人力絕不可能攀登。
如果有人能從那三面進入落葉沼澤的話，決不可能是普通的封魔師。那種人物，都不是駐軍能對付的。所以，馬爾蒂堡的駐軍僅在南面的地平線駐防，建了三十幾個哨站，彼此之間遙相呼應。
……………
一隊二十人的北霜帝國軍，穿著有些破敗的衣甲，排著凌亂的隊形，漫步在沼澤的邊緣地帶。
在一陣咕嚕嚕的聲音中，不遠處的一處泥沼冒出一連串氣泡，一股刺鼻的腥臭氣散發出來。
走在前面的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皺了皺眉頭，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快走了幾步，而后回頭問道：“希克力，還有多長時間換防？”
隊伍中間的一個背著長弓的白凈少年將帽盔向上推了推，抬頭看了看天空的太陽，應聲道：“隊長，大概還有半個多鐘頭。”
“嗎的，你是不是算錯了，還有那么久嗎？”大漢有些煩躁的問道。
名為希克力的少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隊長，沒錯的。”
大漢懊惱的用手里的長槍戳了幾下地面，罵罵咧咧的道：“怎么感覺今天時間過的這么慢，再他嗎的溜達一會，天都快黑了。”
一個士兵也忿忿的接口道：“可不是么，平時沒感覺這么慢啊…”
“就是就是…”
士兵們一個接一個的抱怨起來。
只有那個叫希克力的少年笑了笑，道：“平時都是這個時間啊，也不見你們抱怨…”
“廢話！今天不是情況特殊么。”一個士兵沒好氣的罵道：“那幫女人就今天在這，明天就去二十號哨站了…”
領頭的大漢揮手道：“先休息下，走來走去的，快累死了。”
士兵們噢了一聲，四下尋找相對干燥的地方，三三兩兩的癱坐了下來。
希克力皺了皺眉，道：“隊長，這不符合條例。北霜帝國軍條例第一百三十一條…”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條例背的熟。”大漢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你過來下。”
希克力有些無奈，但還是順從的跑了過去，道：“什么事？”
大漢瞥了一眼坐在遠處的士兵們，壓低嗓子道：“希克力，明天你有探親假是吧？”
希克力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副幸福的笑容：“我跟蘇珊約好了，明天帶父親去看病。我已經攢下不少錢了呢…”
“我就是要跟你說這個。”大漢認真的說道：“回去跟你的小情人說，最近沒事不要讓她上街了，最好呆在家里不要出來。如果出來的話，也挑早晚人少的時候。”
聽到小情人的稱呼，希克力的臉紅了，但還是問道：“為什么？”
大漢左右看了看，聲音壓的更低了：“你知道咱們新來的那個將軍，沃辛漢吧？”
“知道，聽說是一個大家族的少爺，好像還有爵位。”希克力有些奇怪的說道：“他人不是很好么？剛來就給你們找女人，大家都很喜歡他。”
大漢撇了撇嘴，道：“每一個新來的將軍都會這么做，只是你太小不知道罷了。”
“就算是這樣，那跟不讓蘇珊出門有什么關系？”希克力還是不明白。
大漢猶豫了下，但還是說道：“咱們這位將軍…嗯，在帝都的名聲不太好。之所以跑到咱們這個破地方來，好像就是因為犯了什么事。他，他對女人，對女人的喜好有些特殊…”
“不懂。”希克力搖了搖頭。
大漢一翻白眼，怒道：“你小子平時挺聰明的，怎么現在這么笨？她喜好年齡小的女人，就是你小情人那樣的，非常喜歡！”
希克力認真的想了想，道：“蘇珊很可愛，大家都喜歡。沃辛漢將軍也喜歡，不好么？”
“操！”大漢氣的敲了一下希克力的腦袋：“你小子真是不開竅。嗎的，老子跟你明說了吧。那家伙…”
“隊，隊長！！！”一個士兵驚聲的尖叫，打斷了大漢的話。
“你他嗎的是娘們嗎？怎么這個腔調！”大漢正有氣，回過頭就是一通臭罵。
“沼…沼澤…有，有東西…”
那士兵話都說不利索了，臉色唰白，哆哆嗦嗦的指向沼澤的方向。
“沼澤怎了？臭氣把你腦子熏傻了嗎？有個屁東西！難不成那還會有什么東西跑出…啊…”
大漢一邊罵著，一邊下意識的看了沼澤方向一眼。可這一看，眼珠子一下就瞪的溜圓，差點沒瞪出來。
嘴唇哆嗦了好幾下下，突然大吼道：“是獸魔，快、快…吹號、結陣，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