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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四章 再看誰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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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今天三更,前兩更先發,第三更剛開始寫)

  跟著兇僧又把雙臂張開,擺出抱天之勢,口中大吼道:“佛祖何所在!”

  五字轟天雷,喝斷同時兇僧的心口突然爆碎,血光迸射中清晰可見他的心臟飛出,兇僧已證佛陀大位,他的心晶瑩剔透,無垢琉璃心。

  水晶似的心兒翻了幾翻、遽然一道金雷從天落下,正正打中了和尚的心,旋即金光大作和尚的心被神雷轟中后猛地膨脹開來,轉眼化作一座恢弘巨廟。

  佛祖何所在?佛祖在心中。

  煉心做巨廟,廟中有佛祖!兇僧再不停留,雙足猛蹬提縱飛天,帶著他的心煉巨廟也沖進鬼陣。

  敵人變了但形勢不改,銀色云團來自星滿天,兇悍僧人來自西方極樂,依舊是兩壇高人合擊鬼陣。

  鬼陣瘋狂行轉,煞索翻騰冥火滾滾,兇法惡劫層出不窮想要殺滅來敵,可無論星滿天的銀云還是西方的煉心兇僧都有深厚修,破去殺劫長驅直入,沖向不安州!

  之前天星與佛印襲陣,如今銀云與兇僧沖陣,攻襲方式不同但對無漏淵鬼陣來說,遭遇強襲時承受的壓力都是一回事,而此刻主持鬼陣的已不再是大毀滅王、小猙獰王,是他的金魂冥釘。

  釘子比不得鬼王,在兩方突襲后強撐不久,不安州上怪響連連,主陣長釘一根接著一根地爆碎去,終于、冥冥中一聲慘叫凄厲。鬼家陣法行轉到極限后不堪重負,就此崩潰。

  鬼索、冥火、飛旋來去的殺劫與法術頃刻成空,星天就那么一下子寂靜下來!

  此時…十二息過。

  無漏淵派駐在此、負責‘搭橋’的白紙江山王眼中笑意浮現。

  三萬三千里陣法雖被攻破,但敵人相距尚遠。白紙江山王探得清楚,星滿天銀云和西方兇僧,前者萬里遙遠后者九千里距離,他們趕不及!

  不是真的時間不夠,而是他們不敢肆無忌憚全力前行,破了鬼陣也也不是說前方就一定空不設防,他們仍需小心戒備。這會影響速度。

  一吸、一呼。最后一息過!

  法橋接連、穿通兩地,無漏淵與不安州就此‘通航’!

  蘇景眼中清晰可見,不安州上重重血色光芒流轉,天地之間一尊紅色巨門顯現。無漏淵如是!已然集結雄兵。早都蓄勢待發的三位鬼主對望一眼。彼此點點頭,下一刻錚錚號角響徹深淵,雄兵開拔、入門跨界。

  無漏淵通傳陣法巧妙。施展之際沒有絲毫元力外泄,天外正小心翼翼接近的兇僧、銀云根本不知無漏淵兇兵即將趕到。

  白紙江山王全神戒備,及時搭建法橋是大功一件,可尚未完結、現在才是最最關鍵的時候,等大軍真正過來才是他卸下重擔之時!這個時候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是大修為者的冥冥之感,他不知道哪里不對勁,但他知道肯定有事情發生了。

  他未能察覺的,一直留在不安州的烈小二不見了。其實不能說不見了,他的殘影還在原地,依舊可見,只是他本人已經離開。

  因為烈小二‘不在了’所以白紙江山王覺得不對勁,這只是個短暫到無以計較的瞬息,或許下一瞬他就能查知烈小二無故失蹤,奈何,沒有下一瞬了。

  不安州變成了火。

  沒有過度,或者說沒有過程,上一刻還穩穩當當山清水秀的靈州大地,這一刻就直接變作一團烈焰。

  與之前初光不同,那一次不安州光芒將整座西北仙天都照如白晝,但初光本身不傷人不害命;這一次不安州之火卻盡顯烈焰的猙獰本色、燒殺真意!

  收尸匠一直在數著,數到了十三息再過半息,收尸匠動陣。

  祖師爺金不黑親手布置,歷代收尸匠都著力加固、更添威力的護法大陣就此發動…哪里還有靈州,只有火、唯獨火,這片地方化身艷陽。

  不主生、不慈悲,只知殺戮與毀滅的惡毒邪陽。神鴉有情亦無情,究竟是造化萬生的神物還是血債沉星的兇獸?看對誰了。

  白紙江山王不是沒有防備,正相反,見過破爛囊的詭怪、見過上次靈寶秀色的規模,他心中對這片靈州忌憚非常,為防備靈州分出的心神,更勝防備天外兩處敵人的。

  他有防備,可防備又有什么用,那火來得全無征兆,那劫來得擋無可擋!大毀滅王個個不凡,但是在祖師爺苦心設下的兇陣面前,鬼王和凡間棺材鋪里扎出來的陪葬紙人這沒什么區別。

  白紙江山王死。

  死的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死了,身體消融魂飛魄散前他正在想:大軍過陣,這是最后的關鍵時候…

  因為距離尚遠,從天降落和從西趕來的銀云、兇僧的下場比著白紙江山王要好,他們能親眼看到靈州變成了充滿敵意的太陽。驚變于面前,兩方大能為者立刻想到:暫退。

  想到了,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

  想逃、未及逃,烈焰沖身、沖腦、沖魂沖心。

  不安州的殺劫來得太快!

  銀云爆了,兇僧融了,那做心臟煉成的晃晃巨廟被燒成了煙,一瞬、沒了。

  銀色云駕中的星滿天大仙與西天來的兇僧死之前知道自己會死,不像白紙江山王那樣糊涂而亡。比起糊涂死,明白死是個好下場…

  不安州變成了火殺地,鬼王剛剛建起的‘橋’立遭攻破,剎那毀滅。正‘渡橋’穿空的無漏淵惡鬼盡數喪滅!身上王袍通靈,蘇景聽得到那支猛鬼前鋒軍馬的慘嚎。

  另一側,無漏淵中朱紅巨門崩塌,剛剛入門的鬼兵鬼將無一得活。

  三位鬼主面面相覷,眼中有驚訝、有憤怒,還有僥幸: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個道理永遠都不會錯的,穿通法陣雖快,但過程危險,半途時候陣法毀去便無人能生還,所以鬼主們都沒急著入門,排遣得力手下先過去穩穩守住對面他們才會動身,就是因為謹慎,他們都還活著…

  不安州烈焰暴漲!殺滅三大勢力的強者,不安州烈焰并不收斂,而是繼續橫掃,方圓三萬六千里,烈焰無情燒毀一切!

  之前無漏淵鬼陣行布三萬三千里,陣外多有別家仙魔聚集,后來星滿天與佛門強攻,眾仙大都再向后退,但這不絕對,也有些膽子大的、靠得近的…沒什么可說,祖師爺的烈焰殺陣三萬六千里籠罩,范圍之內無人能活。

  整整三萬六千里,死光死絕。

  便如霹靂一閃,護陣暴發后便告收斂,不安州恢復安寧,又變回了不起眼的小地方,孤零零地懸浮在宇宙間,不動不搖、安靜的石頭。

  殺劫收,陣法仍在行轉,地心百里陣中烈焰熊熊、再蓄勢。師祖爺陣法的發動,在過程上有些像射箭,暴發一次后需得先收勢、隨后才能再做第二次暴發。

  若那么沒完沒了的在三萬六千里中燒著,用不了一炷香的功夫就會把陣力消耗一空。

  得得得…烈小二耳中有怪響,那是他自己牙齒打架的聲音,嚇死了,嚇死了,差點就真死了啊——片刻前帶著一身免死信物的小二哥正悠哉悠哉地看看鬼王、看看天空,忽覺胸襟一緊就被人抓走了,沒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到‘外面’著火了。

  “吃條魚,壓壓驚。”小貓用爪子插起一條魚,高高舉起。

  受蘇景所托,上上貍趕在護陣發動前一瞬把烈小二帶入小光明頂。對貓來說,這都不算事。

  烈小二大概能明白怎么回事,感激涕零再加受寵若驚,接過上上貍遞來的魚。蘇景的一道神識投映投映在小光明頂,對烈小二點點頭,示意他安全得很,不用再后怕。

  “太狠了吧?”上上貍抬頭望向蘇景,貓的眼睛光閃閃的,使勁盯住蘇景眼睛。

  蘇景目光平靜:“我控制不了,又沒得選,狠不狠的…我操不著這份心。”

  法橋通聯,無漏淵大軍臨境,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屆時必會有幾位鬼主過來,莫看祖師爺的陣法摧毀鬼王簡單得好像燒紙人,可是真要對上了鬼主,還能不能贏?蘇景沒把握,鬼主鬼王一字之差,修為卻是云泥之別。

  催動護陣,與鬼主較量一番?蘇景沒那份閑心,他只求盡量拖延時間、歷代前輩的心血與盼望別壞在自己手上…他對上一任神鴉詭金白銀說過:

  收尸匠你好。

  收尸匠再見。

  而不安州護陣法術如弩如炮,蘇景只是那個扣動扳機、點燃引信的人,至于巨弩能射穿多少鐵甲、火炮能化去多少焦土,他管不了。

  既然那座法橋一定要摧毀、不安州殺陣非得發動不可,那就有誰算誰吧!沒什么可內疚的,也可以說為了守住‘收尸匠、銀天烏、將來從西方升起的完美驕陽’的夢想,就算內疚他也認了。

  這個夢想不是現在守住就一定能夠實現的,可至少,蘇景不愿讓它破滅在自己手中…

  烈焰掃過,鬼、星、佛同滅,三萬六千里萬物飛煙,一時間仙天寂靜,不安州四面八方再無一絲聲響!置身三萬六千里外的仙魔未受陣法波及,雖毫發無傷,但無人能不驚駭,全都愣在了當堂。

  鬼家大陣沒了,大壇上仙不再,不安州就在前方懸浮,一件驚世靈寶就在不安州內…再看誰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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