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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八章 認死理,沒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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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蘇景動了。

  早在防備蘇景的青吃心中驚悚急忙蓄勢,蘇景卻沒看他一眼,邁步走向了三匹呆呆站立原地的‘意馬’。

  青吃卻因一時分神,險險被雙龍出海打到,躲避得狼狽不堪。可就在此刻好似無意對付青吃的蘇景遽然拔劍。

  十柄離山劍,一柄墨色劍,十一劍盡出!

  “偷襲不好…”

  “雙龍出海!”

  青吃死了。

  除了一手鑼鼓、無蹤可循的妙法外,青吃自身戰力也絕非等閑,但再強大也有會有個‘上限’。

  三尸個個坐擁本尊十成力量,且他們的‘雙龍出海’,口號喊得亂七八糟威力卻一點也不亂,真正的合擊妙法,三人并肩施展此法可爆發五人大力。

  青吃吞了無數鬼家藥丸子、還煉化了兩尊鬼主分身,但這些力量中很大一部分被引入鑼鼓法術,并不是全都落在他的斗戰威能上…歸于根底,蘇景與三尸的合擊超出了青吃能抵擋的范圍,猛鬼身軀被星索與長劍攪碎,一擊誅殺。

  傷殘虛弱到一線陽光就能讓之徹底破碎的殘魂被蘇景收押。

  元兇伏誅,法術卻并未破去,瘋仙依舊,悍不畏死地沖鋒邪廟。

  蘇景沒有直接把青吃打到魂飛魄散就是為了防備這種情形,可稍加審問他就失望了,這法術一旦施展,就是青吃也無可開解。只有三、四兩位鬼主聯手施法才能破去迷惑還瘋仙以清醒。

  鑼是三鬼主的指甲、鼓是四鬼主的頭發。

  但青吃被斬,對法術也有一點點影響,畢竟主法之人死亡,法術對瘋仙的控制稍稍減弱,這讓瘋仙多出了一絲‘貪心’之外的神智。

  之前:我是奪寶的,我要寶物。

  現在:我是奪寶的,我要寶物,他也是奪寶的!

  之前,仙人瘋了只想著奪寶,破了那廟找出那件寶物。此外再無其他想法;

  現在。仙人還是瘋的,但稍稍‘聰明’了一點,他們明白了身邊的瘋仙也要奪寶,是自己的競爭者。

  由此瘋狂戰場之中。混亂蔓延開來。瘋子們仍舊悍不畏死地沖擊邪廟。同時彼此之間也開始血腥屠戮,自相殘殺。

  蘇景好習慣不改,將鑼鼓和青吃的隨身法器直接收入囊中。跟著黑石重新收入身內,蘇景笑瞇瞇打量三尸:“三位神尊…是找個地方再粘粘還是干脆把假毛脫去?”

  三位大宗師現在是真正的怪物模樣,一身長毛都在時候扮猿猴沒問題,奈何毛粘得不牢靠,打斗片刻長毛掉了小半,還有一塊塊的‘毛皮’將掉未掉,看上去沒法說的古怪。

  模樣再怎么混賬的大宗師也還是大宗師,雷動一笑高遠:“不妨事,就這樣吧,旁人如何看,我都還是我…幫我抓抓后背,癢癢。”

  咔咔抓癢聲中,三尸與蘇景斜沖戰場,會同各路援兵攻襲無漏淵花羅部,花羅戰力不弱,不過論陣勢比不得傾巢而出的瀟瀟天,論精銳更比不得兩位大尸仙、諸位大禍斗和戚宏丁、蒹葭先生等人,再迎上蘇景三尸的狠打,沒能再支持一會就被徹底擊破。

  花羅部主將伏誅,鬼兵戰死十之七八,幸存之鬼何須蘇景追殺,自有瘋仙上前發狂攻擊。

  殺破鬼兵,接應到所有同伴,蘇景一行人歸返邪廟,放眼四望處處瘋仙,互相廝殺著、爭先恐后…

  管不來的事情,再理會它作甚,蘇景換過了心情也換上了笑容,去和戚宏丁等人見禮。

  瘋仙們開始自相殘殺,無形中等若幫了蘇景的忙,邪廟的壓力減輕許多,無需再做主動沖殺,邪廟縮回十里疆域牢牢把持星石,湘大先生傳令下去,瀟瀟天百位鬼王各自領兵扼守要害,與邪廟本身禁制、葉非蝕海等一群‘本地高人’彼此呼應著,抵擋沖上前的瘋仙猛攻。

  同鄉相見,有的熟悉有的不熟有的干脆今天才是初見,可無論熟識與否,蘇景看著來自中土的仙魔妖怪…怎么就覺得他們那么親切,怎么就覺得他們都那么好看!

  相見歡,大成學蒹葭先生卻面帶異色,對蘇景道:“敘禮不急,你先看看這個孩子。”

  說著儒袍大袖一揮,一道紫金云低低懸浮,云上躺著個年輕人,身著青色劍袍、尤其特殊、醒目的是他生了顆四四方方的腦袋。

  方頭以論,冠絕中土。

  見人蘇景就吃了一驚,離山門下方先子。當年中土與魔巨靈大戰后,師叔陸崖九,離山白羽成、方先子,大成學的木恩先生和彌天臺小沙彌果先并肩升仙。一晃多年再找不到人,今日再見…方先子面色蒼白,雙目半睜但眼神渙散,分明是受了重傷。

  蘇景驚詫,立刻將方先子收入洞天施救,但陽火游入方先子經脈后蘇景才發現:他受過傷,很重,不過傷勢已經痊愈了。

  而他的真元散亂得很,經絡中有一道道紫金真元行走、束縛住方先子本修真氣以防逆行傷身,不用問,蒹葭先生出手救護過方先子。

  蘇景眉心微蹙,不等他發問蒹葭先生就說出事情經過:

  當真是碰巧了,六百年前蒹葭先生路過一片碎石星群,察覺到隱隱約約地生機,老學究就追尋生機氣意找了找,不成想在一塊碎裂石頭上發現了重傷的方先子。

  蒹葭認得方先子是離山門徒,自當救護,方先子醒來過,說起自己這邊的經歷,當時他們五人飛升,果先得接引開開心心去了西天;剩下四人轉轉風景,大成學木恩先生覺得書生應該有自己的法壇,告辭離開獨自去尋同宗了。

  方先子、白羽成就追隨在陸老祖身邊。不久后老祖似是領略到什么,他老人家沒說晚輩當然也不敢問,但是看老祖的神情,他要去追究一件重要且危險的事情,兩個孩兒修為不夠,陸崖九不愿讓他們涉險,找了一方無主靈州安頓兩人,且給他們留下了好符與寶物防身,之后陸崖九離開。

  十年老祖未歸,而這十年間。兩位離山少年仙家無端遭遇禍事。總會有仙家打上門來…開始兩人不明所以,不知自己怎么這么倒霉,后來白羽成發狠了,捉了個活口酷刑拷問。這才明白:

  無端招災只因:香。

  好像陽身人入幽冥。也好像燕無妄因身中有一道‘玄天封仙咒’被無漏淵煉化。白羽成、方先子的境遇和彌天臺小果先一樣。都是被乾坤眷顧、‘魔怔’許多年后一朝醒來平添巨力的飛仙者。

  果先的情形蘇景記憶猶新,他的成就其實就是另一種形式的‘灌頂’,兩位離山晚輩弟子也是如此。不過就他們飛升前、蘇醒后的實力來看。果先得到的力量、或者說給他灌頂的‘烏龜’,要遠勝白羽成和方先子的造化。

  這樣的仙人,在其他仙家眼中是‘香甜’的,因為這份力量是可以奪取的。

  這等情形誰有能事先料到,若知道的話老祖也不會把兩個孩兒留下了了。

  方先子和白羽成很快就守不住了,一次惡戰中兩人失散,方先子一人流浪星天、蠻長時間。

  飛升前,對仙界無限向往,飛升后才發現居然這般腌臜,以前夢想中的仙魔神佛,個個都是口角饞涎流淌的豺狼,方先子獨自流浪星天,就沒遇到過一個好人。偏他是個老實頭,有些仙家聞不到他的‘香’,可是接觸時間稍久,就輕松從他口中套出實話,繼而加以謀害…

  方先子苦苦求存,僥幸活下來,可心志崩潰了。

  “傷勢是無妨的,麻煩的是心痕。”最后,蒹葭先生嘆了口氣:“我開導過他多次,但沒有用處。”

  修行事情,修身、修心、修性,心崩則性滅,心智淪喪無論修者還是仙家都是大創。

  同樣的遭遇,如果發生在別人身上,也許不會到心喪這么嚴重的地步,但方先子的性情蘇景是了解的,這是個認死理、鉆牛角尖的家伙。

  如今方先子為人渾噩,意識游走在清晰與混沌的邊緣,唯一慶幸的是現下性命無礙。

  正像蒹葭先生說的,沒有什么太好辦法,只能加以開導,說不定那句話打中他的心坎,這孩子一下子就‘還陽’。

  再就是,蒹葭這一脈讀書人真有個小小的法壇,可始終沒見到木恩先生找過去。

  一邊,蘇景與故人敘話;另一邊,不喜歡應酬的蝕海大圣只和禍斗、老石頭打個招呼,就抱著膀子來到三尸面前,一雙蛇眼上上下下打量他們:“人粘了毛,馬是怎么回事?”

  拈花肚皮上的長毛已經被自己撓光了,聞言應道:“馬是真的。”

  還騎在馬上的雷動接口:“我輩本為拿人,飛仙后精心參悟、做返璞歸真修煉,咱們哥們有天縱之才但修行事情總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這些年下來我們三個還未修成真正心猿,不過意馬已經練成了,如你所見那三匹馬都是真…別碰!”

  光顧著說話,雷動沒注意十六扭扭游游來到他座下小馬身邊,先圍著繞了一圈,跟著十六挑起尾巴尖,想要碰碰馬蹄子。

  雷動急忙制止,奈何晚了瞬瞬,喊聲出口時候十六的尾巴尖已經敲在了馬蹄子上。

  蛇尾、馬蹄輕輕碰觸,只聽‘嘭’一身輕響,天尊胯下龍須飛翅意馬猛地變成了一口黑漆漆的小棺材。

  馬有腿,棺材沒腿,又是嘭一聲悶響,棺材直接摔落地面。

  童棺,意馬?戲法戳穿,雷動急赤白臉:“十六,你、你、你讓我說你什么好,這么多年沒見,怎么就么有一點長進…十六呢?”

  “讓棺材砸底下了。”拈花赤目都跳下馬來,抬棺材找十六。

  ‘忽啊’,十六甩著尾巴又跳出來了,一個小棺材怎么可能砸壞它。小蛇有表情的,很快樂、在笑。

  三個矮子可笑不出來,表情都一樣,全是‘急赤白臉’。

  但若仔細看看,不難發現三尸的‘急’并非生氣發怒,而是痛心疾首、哀其不爭。不因戲法拆穿生氣,他們痛心…痛心這么多年過去了,小十六怎么就一點都沒長進!

  晃晃多年,三位大宗師都煉成了心猿意馬之‘形’,同伴們也當有些進步才對。可惜,不是誰都像三尸那么天賦秉異的。

  蝕海眼中精光亂竄,走上前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赤目的意馬,毫無意外,不能碰,一碰意馬就會回童棺。

  “幻術啊。”蝕海笑。

  “戳你你愿意啊!”赤目所答非所問,讓蝕海都不知道該怎么回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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