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4 審問與情報

　　“李崇山，二十七歲，原新編第三團二連三排副排長，軍銜上尉，臨時委任為復興軍暫編營營長，作戰目標為阻止任何人進入地下，配合墮血行動正徹開…。”

　　“墮血行動？”

　　安吉麗娜敏感的抓住要害點，直接問出來，李崇山裂開嘴皮子，想要微笑，但遍布臉上的擦傷讓他痛的倒抽氣，只能點頭說道：

　　“我們這次的目的就是配合墮血行動，但問題是，除了上面，誰都不知道墮血行動是個什么玩意兒…。”

　　“是不是與昨天荒野的變化有關？襲擊西荒高層，在人群中制造恐怖行動的人是你們？”

　　安吉麗娜沒有糾纏墮血行動，跳躍式的扯到另外一個話題，看似并無關聯，實際上直中要害。

　　李崇山贊賞的看了安吉麗娜一眼，搖頭說道：

　　“就算我說無關，你也不會相信，還有，你能不能將左手上捏住的東西扔掉，我都這樣了，你還想折磨么？”

　　李崇山終于承受不族熬，向安吉麗娜求饒，他之所以這么配合，就是因為不經意看到安吉麗娜背在身后左手上的東西。

　　安吉麗娜詭異的微笑，握而魅惑，將左手展現在李崇山眼前，只見小巧細嫩的小手捏著一條十五厘米長的金屬多腳蟲子，金屬蟲子至少有上百個零件，相互拼湊在一起，精致而靈活，形似蜈蚣，頭部一分為二，好似長著兩個腦袋，落到地上也不跑，只是仰著兩個細長的腦袋，不斷地閃爍著細小的紅色光芒，鎖定著李崇山的鼻孔，讓他有打噴嚏的沖動。

　　“2型神經控制器，通過鼻腔進入人體，利用自身一千八百根納米觸手搭接人體神經，制造人類所懼怕的痛楚，恐懼，以及快樂，你想要嘗試一下，人世間最美妙的歡樂么？”

　　“咕嘟…。”李崇山吞了一口唾液，雖然字面上的意思并不容易理解，但博覽群書的他知道，眼前這東西絕對稱得上邪惡，它比最恐怖的刑罰工具還要邪惡，人類最大的敵人就是自身的情緒，很多人因為某個時期遭受的情緒波動，而一輩子壓抑恐懼，這東西絕對是心理醫生的克星，造成的痛苦與恐懼倒是其次，對于意志堅強的人來說并不算太大的麻煩，真正恐怖的是，那東西能夠制造歡樂，說白了就是上個時代的毒品。

　　李崇山相信，作為刑罰工具，又具有讓人快樂的功能，絕對不會那么簡單，也許真正的殺傷力就在快樂兩個字上，人一旦享受過這種快樂，就會造成心理依賴，一次次的想要重復這種虛無的快樂，一旦失去，就會痛不欲生，毒品可疑戒掉，但神經控制器本來就潛伏在身體內，又怎么能戒掉？

　　“想不想嘗試一下你從沒有感受過的快樂，一旦體驗，將是你這輩子最美妙的回憶…。”

　　安吉麗娜帶著魅惑般的語氣，引誘著李崇山，眼神不在空洞，很明顯的讓人看出不懷好意的意圖，李崇山連連搖頭說道：

　　“不用了，真的不用，昨天的事兒我沒參與，那也不是軍隊該干的事兒，應該是五月花的人…。”

　　“五月花？”

　　安吉麗娜并不知道五月花，若是高峰在這里，一定會緊追不放，但在安吉麗娜心中，已經將其定位為特工間諜一樣的組織。

　　“那好吧，就到這里了…。”

　　安吉麗娜臉上冷漠刻板的表情春風解凍般，露出溫暖的笑意，驟然間從冰冷的刑訊者變成可愛的小姑娘，讓李崇山頓時愣住，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下一刻，安吉麗娜讓他知道，女人微笑起來，比板著臉更可怕。

　　“你是受過正規訓練的精銳軍官，我只是一名弱小的女子，我們之前隨時可能發生不可預測的反轉，也許你心中一直在尋找機會制服我，或者殺掉我，在沒有任何價值的前提下，讓你活著的風險比你死了要大，我決定…。”

　　“別…，別這么說，你看我都這樣了，還有什么本事制服全副武裝的你？”

　　若不是腳腕脫臼，若不是右臂骨折，若不是他全身的骨頭至少斷了三塊，李崇山一定會跳起來，安吉麗娜可愛的表象下，是冰冷到無情的決絕，他毫不懷疑，只要舉起手中那柄精致典雅的古典手槍，安吉麗娜一定會扣動扳機打爆自己的腦袋，到了此刻，他反而不想死了。

　　“對不起，你知道的太少了…。”

　　安吉麗娜此刻完全進入冷血殺手的角色，不管是眼神還是細微的動作，都在說明她殺人的決心，從兩人對話開始，李崇山就被安吉麗娜橋鼻子走，到了此刻他已經失去了判斷，只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被處決，因為安吉麗娜始終沒有對他用神經控制器，說明他連使用的價值都沒有。

　　“我知道很多東西，地下軍隊的駐地，新編第三團的兵力結構和武器裝備，還知道后續軍隊…。”

　　“這些統統沒用，我沒有辦法將這些情報告知上級，實話告訴你，我和長官失散了，我準備返回地面，帶著你是個累贅…。”

　　安吉麗娜可惜的搖頭，翻出手腕，將古董手槍上膛，這柄手槍還是查爾斯討好高峰，送出的私人收藏，在他看來，喜歡雪茄的人都是有品位的紳士，應該同樣喜歡古董，哪知道高峰只追求武器的殺傷性，對這種裝飾性的東西看不上眼，連同定制防護服一起給了安吉麗娜。

　　“地面？對了，你不能到地面去，墮血行動就在地面，我們的主要目標是困住荒野之主，從地面發起攻擊，殲滅他的艦隊…。”

　　“什么？”

　　安吉麗娜的手槍重新放下，雙眼驚異地盯著舌頭都打結的李崇山，李崇山知道這是機會，趕緊撐起上身坐在地上，仰視著安吉麗娜的眼睛，嚴肅的說道：

　　“本來這些不該我知道，但我很會泡妞兒，情報處有個文員是我女友，她告訴了我很多東西，如果不是從她那里知道，我也不會主動請纓過來設定伏擊戰場，這對我來說是個機會，沒想到會輸的這么慘…。”

　　李崇山終于說了實話，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墮血行動，這次主動請纓，一旦成功就能將上尉軍銜落實，并且成為營長，在他看來，就算對方是伽羅，在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地方遇到伏擊，也會有死無生，不曾料到除了楓葉狂這么一個奇葩，在五分鐘之內將他的兵力一掃而空，連他準備不對勁兒跑路的戰車也給卷上半空。

　　“之前你為什么不說？是不是因為怕死，編造的謊言來拖延？”

　　安吉麗娜并沒有相信，瞇著眼睛，盯著李崇山焦急的眼神，李崇山連一種秒的停頓都沒有，趕緊說道：

　　“我不想暴露女友的關系，一旦事情暴露，她會被內部處決，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還做不到讓自己的女人去…。”

　　“狡辯，你現在說出來和剛才說出來有什么區別？都是自己給自己找的借口…。”

　　安吉麗娜顯然不吃這一套，她看不起李崇山這般假仁假義，男人就該像高峰那樣頂天立地，不管什么事情都能獨自承擔，只有這樣的男人，才是安吉麗娜心目中的男人。

　　“墮血行動涉及到荒野內部人員的叛變，有了他，相信有很大的成功幾率…。”

　　李崇山很會泡妞，所以他同樣很了解女人，安吉麗娜短暫的情緒波動，讓他知道，繼續下去自己會被遷怒，趕緊將話題轉移，安吉麗娜也從波動的情緒波動中恢復過來，追問道：

　　“墮血行動什么時候開始，是誰參與其中？你們在地面的布局是什么？”

　　安吉麗娜的問題無一不切中要害，李崇山決定用消息換命，也不再隱瞞，將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應該已經開始了，昨天半夜我們被緊急集結，連重型裝備都來不及攜帶，就被派到這里，在這個時間，我的女友告訴我，西荒的高層有人被策反，希望我們能夠配合他奪取荒野的權利，此外這件事涉及到五月花，我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但我知道，軍方對這次行動很重視，不只是派出新編第三團，后面還有新編第四團與第五團跟進，他們至少攜帶了三倍與自身數量的作戰機械人與戰車…。”

　　“那我留下你有什么作用？”

　　這些消息安吉麗娜根本無法消化，她甚至不知道該去找誰匯報，高峰不知所蹤，她又不熟悉地理環境，天知道有多少敵人隱藏在暗處，唯一的辦法就是原路返回，與艦隊匯合，將了解的情報告知瑪莎蒂，問題是，李崇山依然是個麻煩。

　　[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