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誓言中的永遠
坐定，百曉生便攤開記錄疑難的紙業。“你我雖是初次會面，卻可稱知己，我知你也早有此構想，并已有眉目。成功之后，名利由天機與天盟平而分之——”
紫衫飛快瀏覽紙業上記錄的文字，片刻，欣然微笑。“已經成功了咧！”
百曉生再無從容之態，身軀微震…
是的，已經成功了。百曉生苦思不得解的疑難，正是紫衫的突破；而紫衫尚未解決的疑難，又正是百曉生已經解決了的成果…
地獄。
中南城。
一群飛戰獸懸停在中南城上空，讓紫霄族眾，恐慌不安。
飛戰獸之上，一頭體長千丈的魔龍，盤旋高空，更讓紫霄族眾畏懼、顫抖…
不需介紹，中南城的人也知道，龍上坐的，十之八九是荊族的族長，蚩尤魔神座下最強的四大殺戮魔王之中的——魔龍帝！
魔龍帝，此刻就站在龍頭頂上，她腰懸黑金直刀，身上仍舊穿的是許多黑色系帶迎風飄飄的黑色衣裳。
當年，她剛繼承族長之位，繼承的魔龍之心力量才剛剛成長，也沒有魔龍參戰，因此敗在依韻手上，未曾甘心。傷好之后，她曾經又去過鎖魔場，卻沒有見到昔日的仇人蹤影。
今日再來，志在必得！堂堂荊族族長，新一代的魔龍帝，豈能敗在一個無名小卒的手上！荊族的榮譽不允許，魔龍帝之威名更不允許！
黎紫匆匆跑上城頭，恭敬跪拜地上。“紫霄族不知魔龍帝駕到，有失遠迎！”
“少廢話！叫你們族長出來，本帝與他沒有話說，只有一戰！你們跟了他，便是你們不幸！他若敗，中南城不留活物！”
魔龍帝的宣言，是魔族中仇恨極大才會下達的死戰，敗者，一族屠戮殆盡，一個不留。
荊族為敵？魔龍帝親至？
黎紫的雙腿，劇烈的顫抖著…
滿城人，都嚇白了臉。
許多商客，忙不迭的收拾東西，爭先恐后的逃走出城。
紫霄族眾，竟也夾雜其中…
原本城墻上、城中街道上的紫霄族戰士，不消半個時辰，就全跑到了城外。只剩黎紫和幾十個依韻的貼身侍從…
那幾十個貼身侍從，看著城外擠滿的人，彼此面面相覷半晌，終于有個人說話。“我們，不如也走吧…”
其它人聽見，又打量其它人的神色，發覺這是共同的心意后，果斷轉身，跑下城墻樓梯，沖出了城門，變成了城外置身事外的一群人之一。
城墻上，只剩黎紫，孤零零的維持著跪拜姿勢。
天空上，乘坐飛戰獸的荊族哈哈大笑。
魔龍游動著，飛下低空，巨大的龍頭，停在城墻外，一雙血紅色的龍目，直直盯著黎紫…
魔龍頭頂上的魔龍帝，盯著跪伏在地上的、孤伶伶的身影，冷冷一笑。“哦？其他人都背棄紫霄族了，你竟愚忠的自尋死路！”
黎紫緩緩抬頭，滿臉都是驚怕的淚水，只聽他忙不迭的用顫抖的聲音解釋。“魔龍帝明察！明察！小人嚇的雙腿發抖，站不起來，絕非自尋死路。小人不是紫霄族的一員了——魔龍帝饒命！饒命啊！”
荊族族眾哈哈大笑不止…笑著，突然一個戰士飛到魔龍帝身旁，手指城外的那些戰士，說了幾句，見魔龍帝點頭。一千乘坐飛戰獸的荊族，散落四面城墻外，懸停在人群頭頂。
“放下兵甲者，不殺！”
那些紫霄族眾忙不迭的把黑金劍丟出去，又卸下精鋼所制的頭護，頸護、心護，全拋到人群前的空地上…魔龍帝不料紫霄族眾如此富饒，這等裝備，就是蚩尤的親衛軍也趕不上！
“你、說，他人在哪里？何時回來！”
黎紫仍舊在發抖，忙不迭回話。“回魔龍帝，他、他不知去了哪里、但，但每日都是這個時候回來，想必快了…”
依韻此刻，正從地道口出來。
他每日獨自一個人，悄悄用赤風馬拉車，把封存在府中地窟的黑金塊轉移到這里。大戰起，未必能夠保得住中南城，為了確保將來能夠有資本安逸的練功，他決定轉移財產。
回收的那些鎖魔鏈放進地道，一塊塊融化切割成磚石般的黑金也轉移來了地道。忙了半個月，城里還有一萬多斤的黑金塊沒搬完，約莫還得忙兩天。
依韻坐上赤風馬背，驅車繞道回走，利用亂石區域的地形，避免被人根據路面痕跡追蹤。
赤風馬是地獄中的名獸，奔馳飛快，力大無窮，輕易可拉動萬斤的車，還能奔走的快。地上的走獸中，赤風是排得上前十的魔獸，又是能夠馴服的、且具有最大力量的走獸。
遠遠，看見中南城上空盤旋的黑龍時，依韻命令赤風馬獨自拉著空車離開，他則下馬飛奔趕回中南城…
堆成四座山的兵甲，讓荊族族眾個個看直了眼！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叫響“嗷嗷——”的獸鳴。天空中，一只體長百丈的巨獸，疾飛而至。
魔龍抬頭，盤旋著飛起更高，望向西方大地上，一條疾風般飛馳過來的紫影。
只看那奔馳的速度，魔龍帝也認出，必是她的仇人無疑！
高空飛來的巨獸，停在魔龍一旁，牛頭上的那雙鷹眼，流動著血紅的光亮，透出濃烈的仇恨殺氣…
魔龍帝輕輕撫摸著巨獸的羽毛，一時心情激動。“你也等不及要撕碎了他吧…”
依韻踏著城墻，飛閃攀上三十丈高的城墻，環視周遭一圈，已然猜到大概狀況，目光落到魔龍帝臉上時，只見她自得的在笑。“只有一個人的族長…嘖嘖，若你不想死，只要行棄禮——就能活命！”
棄禮，是魔族的弱者向強者投降求饒的禮。高舉兵器，跪拜地上，宣誓永遠是對方的奴隸，把自由、生命全獻給對方，祈求活命的機會。
依韻仿佛沒聽見，只是在打量魔龍旁邊那個，四只馬蹄，背生鷹翼，身體覆魚鱗，胸前一雙漆黑鷹爪，牛頭鷹眼，黑角如鉤的龐然大物。
十一年前，這只四魔獸在湖邊偷襲依韻時，才幾丈長。
“長的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