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汐沉浸在懷孕的喜悅里,一時也沒留意到容瑾的些微異樣。
晚上洗漱過后,兩人躺在床上。
容瑾不敢像往日那般胡纏,小心翼翼的將寧汐摟進懷里,大手輕輕的放在她柔軟平坦的小腹上,溫柔的摩挲了幾下,忽的又來了興致,將頭靠了過去。聚精會神的聽了好久,口中還念念有詞:“乖寶貝,在你娘肚子里要乖乖的聽話,不要胡鬧。不然出來之后,爹就揍你的屁股…”
寧汐被逗樂了,扯了扯他的耳朵:“你說的再多,孩子現在也聽不見。”
容瑾振振有詞的反駁:“誰說聽不見的。這個時候孩子已經有豆芽這么大了,能感受到母體外的聲音。胎教已經可以開始了…”
一大堆陌生詞匯聽的寧汐頭暈,連連告饒:“好好好,你愛說什么就和孩子說什么。”
這還差不多。容瑾挑眉一笑,繼續對著寧汐的肚子說話:“乖寶貝,你是兒子還是閨女?我猜你一定是個漂亮可愛的乖女兒,等你出生,爹一定給你買好多好多漂亮衣服。對了,珠寶喜不喜歡?爹給你買一顆又大又亮的夜明珠好不好?”
寧汐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喂,你別太慣孩子好不好。再說了,還沒生,你怎么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
容瑾得意的笑道:“我就是知道。而且,我們倆的女兒一定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孩子,性格像你長的像我。”這樣的組合簡直就是舉世無雙嘛!
寧汐先還抿唇笑著,待聽到最后一句可就不依了:“你說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叫長的像你。長的像我難道就不漂亮么?”
容瑾慵懶的挑眉,湊到寧汐唇邊低語:“你覺得長的像誰更漂亮?”
那張近在咫尺的俊顏輕松含笑,長長的黑發隨意的披散,散發著惑人的魅力。寧汐雖已看慣,也不得不承認,孩子長的像他一定更漂亮些!
寧汐輕哼一聲,將頭扭到一邊。撅起嘴巴不理容瑾。
容瑾低低笑開了,細細的啄吻她的臉頰:“汐兒。在我眼里,你獨一無二,是世上最美的女人。就算是女兒,也不要像你。這樣,我就可以永遠獨占擁有你…”
溫柔的低喃消失在糾纏的雙唇間。
容瑾的吻是那樣的溫柔小心。仿佛懷中摟著的是一碰即碎的瓷娃娃。寧汐閉著雙眸,感受著被容瑾全心全意愛憐呵護的疼惜,整個人像在云端飄著。
不知過了多久,容瑾終于抬起頭。低低的喘息一聲。
寧汐被他硬邦邦的頂著,也覺得渾身酥軟難受極了。可林太醫叮囑過了,懷孕的前三個月不能同房。免得傷到孩子。就算再難受,也得先忍著再說。
容瑾自然也清楚這些,嘆口氣挪開身子,好不容易才將心頭的火焰按捺下去:“汐兒,我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
寧汐臉頰酡紅。還沉浸在剛才的交織里,聲音軟軟的:“什么事?”
容瑾隨意的瞄了她一眼,下身又開始蠢蠢欲動,忙將視線移開,故作淡然的說道:“西北有幾個州縣鬧了旱災。餓死了不少人。皇上要派人去賑災,大概我也得跟著去。”
寧汐微微一怔。反射性的問道:“得去多久?”
“大概一個多月左右就回來了。”容瑾只字不提四皇子也會同去的事實。
可寧汐何等敏銳,稍一聯想,便察覺出不對勁來了。朝中大臣多的是,什么時候輪到一個翰林學士去賑災了?這中間,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容瑾,你是不是有事在瞞著我?”
被那雙黑亮清澈的雙眸直勾勾的看著,撒謊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容瑾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笑道:“哪有的事,我不是正在和你商量嘛!要是不同意我走這么久,那我就不去了。其實,我本來也不想去。你剛懷上身孕,我應該留下來陪你才對。”
這一招以退為進,對別人未必管用,對寧汐卻一定好用。
果然,寧汐善解人意的說道:“沒關系,朝中的事情自然最重要。我這么大的人了,自己能照顧好自己的。你什么時候走?我明天就替你收拾行李吧!”
容瑾嗯了一聲,隨手摟緊了寧汐。因為他怕寧汐一抬頭,會看見他眼中的酸澀。
自從相識以來,這是他第一次撒謊騙她。雖然是為了她的身體著想才瞞著她,可是以她的性子,將來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一定會很生他的氣吧!
可是,為了不讓她擔心著急,他只能這么做。希望一切都順利,讓他如愿以償的為寧汐了卻這一段昔日恩怨。
第二天凌晨,小安子悄悄的去了大皇子府上送信。大皇子隨即進宮,和皇上密談許久,不知到底說了些什么,總之,容瑾也成了賑災大臣之一。錢糧都在緊張的籌措中,最多三到五天就要出發。
這個消息在朝中一宣布,頓時引來一陣嘩然。
別人倒也罷了,可容瑾和四皇子一同前去算怎么回事?此去路途遙遠,至少費時一個多月,要是路途中發生什么不該發生的事情可就熱鬧了。
一時之間,眾人看向容瑾的眼神都曖昧極了。容鈺和容琮一點心里準備也沒有,又是錯愕又是著急,臉色都不太好看。
容瑾早有心里準備,對眾人異樣的目光視若無睹。
四皇子顯然被這個意外的驚喜弄的有些發懵,剛散了早朝就急急的攔著容瑾的去路,眼睛熠熠發亮,話語里帶著不自覺的迫切和渴望:“容瑾,這是你主動要求一起去的嗎?還是父皇下的旨意?”
容瑾早已料到四皇子會有這番舉動,淡淡的笑道:“這有什么區別嗎?”
當然有。如果是容瑾主動要求一起去,是不是說明他不再那么討厭自己了?甚至還有可能對自己有了一點點的好感?
一想到這個,四皇子竟也沒了往日的冷靜,看向容瑾的眼神灼熱滾燙:“當然有區別。容瑾,只要你不再躲著我,讓我做什么都愿意。”
容瑾心里暗暗作嘔,面上卻慢悠悠的笑了笑:“以后有的是機會說話,還是別在這兒惹人注目了。”
被他這么一提醒,四皇子才留意到有不少人偷偷的往這邊張望,忙正色笑道:“是是是,你說的對,都是我考慮不周。那我先走了。”
以后有的是機會…只聽到這樣的話,他就覺得全身都熱了起來。色令智昏也好,美男計也罷,只要那個人是容瑾,就算前面是陷阱,他也要闖一闖。
四皇子念念不舍的看了容瑾一眼,終于走了,腳步異常的輕快。
容瑾的笑容卻淡了下來,眼里陰沉沉的。被逼著和生平最厭惡的人虛以為蛇,還有欲擒故縱什么的,真是讓人想起來就惡心。
哼,遲早有一天,他會讓四皇子后悔當初惹了他!
“三弟!”容鈺和容琮形色匆匆的找了過來,俱都皺著眉頭,臉色很難看:“皇上怎么會突然下這道旨意?”
四皇子對容瑾的野心,皇上分明心知肚明,下這么一道旨意是什么意思?容瑾此去,簡直就是羊入虎口…呸,這是什么形容詞!可也沒有更合適的詞語形容這個令人棘手的現狀了。
容瑾簡單的說道:“先回去再說。”這事情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楚的。
容鈺和容琮面面相覷,各自將心頭的疑惑按捺了下去。
兄弟三人回了容府之后,便一起去了容鈺的書房里密談。容瑾斟酌言詞,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當說到關鍵部分時,卻并未細說。
容鈺何等敏銳,立刻察覺出不對勁來,皺著眉頭說道:“三弟,大皇子口口聲聲說要搜查證據,可隔了這么多年,還到哪兒去找?”
再說了,有膽子做出這種瞞天過海的人,怎么可能輕易留下把柄?
容琮的面色也十分凝重:“大哥說的對。梅妃畢竟是皇上身邊的嬪妃,隨時都有人伺候,皇宮里又人多口雜,如果當年真有這樣的事情,絕不可能被瞞了這么多年還無人察覺吧!三弟,這事你還是別管了。萬一鬧個不好,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
大皇子將容瑾拖下水,可沒存什么好心。擺明了是要利用容瑾對付四皇子。
四皇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容瑾和他周旋,無異與虎謀皮,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xzsj8.可就不妙了。到時候山高路遠,想救人都來不及。
“大哥二哥,你們的顧慮我都清楚。”容瑾淡淡的說道:“但是,這么好的機會白白錯過實在可惜。我意已決,你們不要再勸我了。”
容鈺容琮一起變了臉色:“三弟…”
容瑾一臉堅定,語氣森冷:“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么。放心,我最多敷衍敷衍他,他要是敢對我做什么不軌舉動,我一刀下去就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