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卡瑟利的陰影
法路斯伸出手去，抓過一把正在不斷挪動掙扎的靈魂幼蟲放入嘴中，那滑膩，鮮嫩的觸感從舌頭上傳來，帶著點點麻麻的刺痛。眼前有著鮮紅色皮膚的魔鬼則就這樣閉上嘴巴，接著它那尖銳的牙齒撕裂并且徹底磨碎了正在口中拼命掙扎的幼蟲，感受著它們那甜美的體液混雜著殘軀進入身體時所帶來的快樂，接著它瞇起眼睛，望著眼前這個跪拜在自己面前的人類。在法路斯眼中，這個人類和其他的奴冇隸沒有任何區別，愚蠢，貪婪又無知，作為一個魔鬼，法路斯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為什么那些主位面的白冇癡會來到地獄，尋找他們所謂的“自我價值”或者說，他們真的存在這種東西嗎？
不過眼前這個人類倒是給自己帶來了一個有趣的情報，聽他的說法，一個在主位面權高位重，擁有強大力量的統治者和他的部下來到了地獄，目的不明……嗯，這可真是有趣，法路斯自然也有少許觀察過之前那些膽敢來挑釁自己權威的家伙。不過他們不同，那些人所擁有的力量就連自己也不得不退避鋒芒，當然，法路斯自己也很清楚，他之所以這么做，并不僅僅只是懼怕，或者說，只有他才知道，為什么自己那個時候沒有派遣憲兵隊將那些膽敢在自己要塞里亂來的家伙，把他們和之前那些人一起吊死在城墻外。
是不能還是不敢？又或者兩者兼有之？
但是現在，法路斯忽然改變了注意，它望著眼前這個卑微而渺小的人類，饒有興趣的注視著他，他可以感覺到在這個人類內心深處燃冇燒的仇恨與憤怒的火焰，這讓法路斯略微對他產生了幾分興趣。在漫長的血戰生涯之中，他的確需要些什么來調劑自己略顯無聊的生活。就算是把那些惡魔碾碎了撕成肉塊這樣的娛樂，對于法路斯來說也已經有些無聊了。
“這的確很有趣，但是我不可能因為這樣就派人去追蹤你所說的那些獵物。”
法路斯笑了笑，硫磺的氣息從它的口鼻間噴出。
“而且根據我剛才得到的報告，他們已經離開了要塞。從冥河順流而下，沒有人知道他們要去哪里………”
“我有辦法追尋他們，尊敬的法路斯大人。”
安德烈低著頭，望著地面。
“我已經想辦法在他們身邊安插了我的眼線，我知道他們的下一站會是卡瑟利。只要法路斯大人您下達命令，我就會像獵犬一樣去咬住他們，讓他們品嘗到什么才是痛苦的真諦！”
“真有趣………”
聽到安德烈的說話，法路斯瞇起眼睛，接著它冷笑了一聲。站起身來，大踏步的走到了安德烈的面前，而感受到那炙熱的高溫和惡臭，安德烈咬住牙關，他強忍著內心深處的恐懼，一動不動的跪在那里。而高大的魔鬼則低下頭去，仔冇細的注視著腳邊的螻蟻，接著沉默了片刻。隨后它拍了拍手掌。而伴隨著大魔鬼的動作，一陣腳步聲傳來。接著，一串宛如銀鈴般好聽的笑聲響起。安德烈有些好奇的抬頭望去，接著他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只見在自己的面前，一個欲魔正吃吃輕笑著站在那里，她那雙漆黑的翅膀仿佛貴婦的昂貴的皮草般包裹著那纖細優美的身軀，而感受到安德烈的目光。欲魔沖他拋了個媚眼，隨后微微一笑。而感受到欲魔的目光，安德烈不由渾身顫抖了一下，接著他急忙低下頭去。而就在這個時候，法路斯那低沉如同雷鳴般的聲音再次在他的耳邊響起。而在聽到了魔鬼的答復之后。安德烈的面上，終于浮現出了宛如癲狂的喜悅。
他的賭博，成功了。
冥河一如既往的平靜，或者說，至少到目前為止是這樣。
羅德坐在船邊，望著眼前的河流，從外表來看，冥河并不深，也不寬，看起來就好像是一條略顯渾濁的小溪。甚至偶爾還可以看見從其中隱隱約約浮現的礁石。但是羅德很清楚那只是看起來像罷了，如果有哪個白冇癡真的這么不長眼睛的跳上去，那么其下場只有一個，就是徹底變成冥河水底那些捕獵者的食物了。
船夫依舊不緊不慢的搖動著長桿，看起來好像他每一下都能夠找到冥河的支撐點，并且借助其力量向前滑動。這對于羅德來說還真是個非常有趣的話題，因為說實話，冥河是沒有深度的，也就是說它可能深不見底，如同馬里亞納海溝一樣，一般人根本沒有可能借助冥河的力量向前滑動。當然，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這些擺渡者也的確有其獨到之處。
想到這里，羅德抬起頭來，望著站在船頭的擺渡者，而察覺到他的目光，擺渡者的身軀微微晃動了一下。
小心點兒，我沒有多少耐心了。
哪怕不需要通過精神連接，他也能夠輕而易舉的讀懂羅德視線之中的意思。這讓擺渡者有些猶豫，不過他還是握住長桿，接著用力向下這么一搗，伴隨著擺渡者的動作，那艘小船就這樣忽然轉向，悠然的滑向一旁乍看之下，這似乎是擱淺的前兆。因為在眾人眼前的，只有淺灘，干枯的樹木和堅硬的巖石。但是下一刻，眾人卻是眼前一黑，隨后他們仿佛像是穿透了一層幕布般，眼前驟然開朗。
洶涌的冥河向前流淌，剛才還近在眼前的大地和巖石全部消失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正在星際間流淌的河流，在眾人的面前，可以清楚的看見鮮紅的星球，那就好像他們正做著宇宙飛船“順流而下”前往火星一般，這是一片夢幻的鏡像。放眼望去，可以看見三顆各具特色但是同樣干枯火熱的星球懸浮在“宇宙之中”連成一個圓圈，而剛才還如同小溪般靜靜流淌的冥河此刻卻變成了一條湍急的大河，呼嘯著向前。而在這其上漂浮的小船卻是平穩的如履平地一般。
“無盡的囚牢，卡瑟利。”望著眼前的這一幕，斯蒂法爾輕嘆了口氣，帶著惆悵的目光注視著眼前這鮮紅星球所連接形成的世界。“這里是萬物的囚牢，除了冥河擺渡者之外，沒有人有辦法離開這里，這里囚禁著各個種族的犯人，包括魔鬼在內。這里是他們用來服刑的最佳刑場，他們被判決將永遠呆在這里，與惡魔戰斗，直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
聽到斯蒂法爾的感嘆，羅德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好奇的望了她一眼。在談妥生意之后，這個位面商人并沒有離開，而是跟著他們一起上了船，對此羅德并沒有多說什么，不過內心深處還是有些疑惑。畢竟現在斯蒂法爾的做法似乎已經超出一個位面商人應該做的范圍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只見斯蒂法爾忽然抬起頭來，望向前方，然后她微微皺了下眉頭。
“真抱歉，陛下，看來我們遇到麻煩了。”
不用斯蒂法爾提醒，羅德也同樣看見了位于自己前方那“龐大”的艦隊。它們由成百上千條大小不一的船只組成，看起來亂糟糟的毫無秩序可言，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它們對于羅德來說才算是棘手的敵人如此亂七八糟簡直就好像是水上漂浮垃圾堆一樣的艦隊，只有可冇能是屬于惡魔的。而更要命的是，那些惡魔的艦隊此刻正面對面的向他們駛來。而考慮到此刻的冥河明明正在向前飛快流淌，但是這些惡魔的艦隊逆流而上的速度居然比羅德的小船還快，這本身就不是一件科學又安全的事情………
“哦，客人，看來我們遇到麻煩了。”
此刻擺渡者也開口說道，不過它的口吻之中更多的是幸災樂禍。它一面注視著前方，一面不停的操控著船只，看樣子似乎正在“盡力”避免與它們接觸，不過這究竟是在演戲還是認真的，那恐怕只有它自己才知道了。
“很不幸，似乎我們正擋在惡魔艦隊的航道上，各位客人，我建議我們換個方向，或許會繞個遠路，不過……我們想你們應該不會想要在冥河之上和這些家伙開戰吧。”
“為什么不呢？”
但出乎擺渡者意料之外的是，它并沒有看見這些“乘客”驚慌失措，面色煞白的模樣，相反，哪怕是看起來最膽小的琪露狄這個時候也站起身來，帶著幾分不屑的目光望著前方密密麻麻的惡魔艦隊，仿佛在她的眼中，那也不過只是一些雜草罷了。只有那個精靈的表情很符合擺渡者的期望，不過現在可惜的是，它似乎并沒有得到自己預想的回答。
“我覺得在這里動手是個好主意，團長，你覺得如何？”
一面回答著擺渡者的問題，小小泡泡糖一面奔奔跳跳的來到羅德的身邊，開口詢問道。而聽到她的說話，羅德什么都沒有說，相反，他只是伸出手去，下一刻，兩把短劍就這樣出現在了羅德的手中，接著，耀眼的靈魂劍光從中浮現。而看見這一幕，擺渡者第一次變了面色。
“你們瘋了！你們不能在這里…………該死……你們這是在送死！”
不過羅德并沒有回應擺渡者的怒吼，他只是轉過頭去，望了一眼旁邊的擺渡者，隨后右手向前一揮。
而伴隨著羅德的動作，耀眼的光輝驟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