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最大的難題
第十一章最大的難題 羅德之所以選擇這么多魔導炮并不單純是為了滿足他身為多炮塔黨的堅持這么簡單，而是有依據和實例的。迪亞馬特會戰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都是論壇中多炮塔黨與RPG黨爭論的焦點，作為穆恩公國最強大的魔導戰艦，搭載著三千五百門攻城魔導炮的圣少女號簡直就是“億萬炮塔，億萬榮光”的具現化，在這艘強大的蒼穹級魔導戰艦面前，不死大軍的人海戰術徹底被阻擋住了腳步，足足有上千萬的不死生物在那如暴雨般傾瀉而下的光束中徹底灰飛煙滅，一時間多炮塔神教教徒們淚流滿面頭頂青天，以為他們終有出頭之日了———直到四魔將聯合出手為止。
圣少女號無論多么強大，終究只是人造之物，在四魔將的規則之力下甚至連反抗都做不到就徹底墜毀，于是乎RPG黨們再次現身表示多炮塔終究是歷史的塵埃與殘渣，唯有我大RPG黨千秋萬代一統江湖。當然，多炮塔神教是絕對不會承認這種歪理邪說的，他們認為不是炮塔不夠強，只是炮塔不夠多。甚至有人叫囂要制造一千艘圣少女號，轟平整個夜之國。不少人都表示僅僅只是一艘魔導戰艦就要使四魔將聯手出擊，那么如果造上十艘，一百艘，一千艘魔導戰艦又如何！？即便是四魔將，在我多炮塔神教的榮光面前也只有化為灰燼一途！
雙方的理念之爭暫且不提，但是的確有很多玩家都認為迪亞馬特會戰從一方面也說明了用數量去對抗數量是對付不死生物的一個好辦法。當然，這種數量并不僅僅只是雙方的人數這么簡單，而是將高攻單位集合起來，用遠遠壓制對方的武力集合數量去對付不死生物，事實上在后期。玩家很多對付不死生物的戰術都是以此為基礎創造出來的。因為玩家的實力本就在原住民之上，只要指揮得當，一大群玩家發揮出來的力量在守城戰之中的確是可以死死的壓制住不死生物的。即便是原住民，只要利用的好也一樣能夠在守城戰之中發揮不少作用。在夜之國進攻的后期，光之大陸能夠抵擋住不死生物進攻的地方，除了玩家自己的領地和大多數玩家所在城池之外，剩下的都是些擁有很多施法者的地方。比如環法協會的天空之城，又比如教會的榮耀之嘆城塞都是如此。它們的共同點就是遠程攻擊單位眾多，施法距離遠。威力強大，影響范圍廣。
也正因為如此，羅德才會選擇建設這一百門中程魔導炮。在不死大軍的人海戰術面前，質量是必要的，但是太過注重質量卻不會有什么好效果。就拿圣少女像來說。以羅德手中目前所擁有的財富他大可以制造五六個水晶雕像，而依靠這些圣少女像，圣潔之槍所籠罩的范圍則幾乎已經等于半個贖罪之地了。可是這毫無意義，圣潔之槍需要充能釋放，而且還是定向攻擊。但敵人戰術則是千變萬化，計劃趕不上變化快，如果對方選擇一百八十度從天空到地面的立體式進攻的話。那么圣少女像可就防不住了，圣潔之槍不可能又打天上又打地面，在不死生物的轉移扯動之下進攻一定會因此而產生間隙，一旦被對方趁虛而入。那么再強悍的神器完蛋也只是時間問題。
除非圣少女像的攻擊范圍足夠大，一次攻擊可以籠罩整個帕菲爾德，那羅德自然是什么都不怕了。
但可惜那只是一個幻想。
一夜過去。
當眾人從睡夢中醒來，走出自己的房間時。眼前的一切讓他們大為吃驚，雖然羅德只是改變了要塞前方的防御建筑。但是這在不少人看來還是驚訝無比，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理解這一切，更不知道這一切是怎么發生的。不過長期居住在這座城塞之中的居民和傭兵倒是有了免疫力，之前羅德在建設圣少女像的時候已經把他們狠狠的震撼一把，此刻看見眼前的城墻變得更加高大，甚至還多出了一個潔白的法師高塔，他們更多的也是驚嘆而非疑惑。畢竟之前羅德命令進行宵禁的時候，不少有經驗的人就已經猜到他們這位年輕的領主大人肯定又有什么大手筆。此刻看見這一切，更多的也只是感嘆他們這位領主大人果然神通廣大無所不能了。
反倒是貝妮驚疑不定的找上門來向羅德進行了詢問，這位戰天使軍團的軍團長之前原本是不愿意接受羅德的命令的，在她看來撤走防御，而且頒布宵禁令是件很不好的事情。不過羅德表示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貝妮無奈之下也只能夠接受這個說法。但是現在看到這一切，這位戰天使軍團長終于也淡定不能，找上門來詢問羅德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當然羅德不可能對這位戰天使說實話，他只是表示這些都是自己做的，為了加強要塞的防御而建造的，至于是用什么辦法建造的，羅德表示這是自己的秘密，不方便告知。
這個時候戰天使守序陣營的好處就顯現了出來，雖然貝妮對此感到非常疑惑，不過既然羅德不說，那么她也就尊重對方的意見不再去問，反正貝妮也沒有從要塞里感受到什么邪惡氣息，只要與邪惡無關，那么羅德是用什么辦法建造這些東西的她就管不著了。
換做是人類的話，哪怕不問恐怕也會千方百計想要得到這種一夜之間可以建造建筑物的秘密，因為他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擁有多么大的收益。但是天使不同，她們只關心善良，公平與正義，至于人類社會的科技文明和進化什么的………她們對此可不在意。既然羅德沒有用邪惡秘法去禍害生靈，也沒有違背秩序之義，那么他做了什么是怎么做的就不關她們的事了。
既然建設了新的建筑，那么自然要有住民。環法高塔的主人自然是金絲雀，作為八十五級封頂的傳奇玩家，金絲雀對于法師塔的操作本身也并不陌生。而且他還做出了相應的調整，將拉碧絲的煉金工房也搬進了環法高塔之中，魔力之泉對于煉金裝備的制造和成功率也是加成的，這自然不是什么問題所在。
既然環法高塔已經建立，那么招募一批學徒培養成法師自然就勢在必行，羅德已經傳令下去，從公會里挑選一些有施法者天賦的人進入環法高塔，讓金絲雀去培養他們，有魔力之泉的光環加持。再加上奧秘之球本身的訓練加成以及金絲雀的教導，相信這些法師日后都會成為自己手下強大的助力。
其實原本為了公平起見，羅德本來是打算順便給小小泡泡糖建造一個英雄圣所的，只要他指定小小泡泡糖成為英雄圣所的主人，那么她就可以訓練靈師和光輝戰士了。不過考慮到教會就在自己身后。羅德還是把這個念頭重新壓了回去。眼下他的要塞里沒有環法協會和學院這一類的法師勢力存在，隨便造個法師塔還不算什么。但是要是被教會看到自己造了英雄圣所那可就麻煩大了，他可沒法解釋自己是怎么在一夜之間把人家教會的高階建筑給造出來的，要知道那些建筑的圖紙可都是頂級機密啊。
不過這些還不是眼下最大的問題。
“哈啊……”
羅德靠在椅背上，將手中的資料甩到一邊，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錢這東西真是有多少都花不夠，莉蒂亞才給了自己一千萬金幣。這放在哪里可都算是一筆巨款了，但是僅僅一個晚上，就被羅德花的所剩無幾。建造和升級圣少女像，加固和延伸城墻。建造環法高塔，魔力之泉和白銀塔樓。再加上一百門中程魔導炮，將近九百萬金幣就這么如流水般的從羅德手指間流走了，可憐羅德在打開寶箱。看著里面原本應該是裝滿滿滿一箱白金幣的寶箱里此刻只剩下的那么一丁點兒……那正是一股難以形容的，蛋蛋的憂傷啊……
從表面上來看。問題似乎不大，一百萬左右的盈余還是能夠一段時間的，不過羅德頭疼的也不是這件事，而是……目前他的手下，沒有生財之道。
哪怕是從整個大陸來看，羅德這個領主當的也算奇葩了。
雖然他的地盤并不算很小，從地圖上看起來也頗有一方諸侯之勢。可問題在于，羅德拿到手里的土地，幾乎都是無人區。沒有村落，沒有城鎮，沒有商業往來，沒有糧食種植，什么都沒有，連人手都緊缺，完全是一窮二白的節奏。但是其他領主并不是這樣，他們有主城，可是他們也一樣有城鎮與村落的收益。就好像帕菲爾德地區，雖然帕菲爾德的領主是住在深石城里的，可是在帕菲爾德地區大大小小的城鎮村落也有好幾個，再加上帕菲爾德早已經有了成熟的商業流通體系，糧食儲存與資金流通方面也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羅德手底下，除了贖罪之地要塞還有什么？
沒有了。
以前還有一座小小的村莊，不過在要塞建立之后，為了維持要塞的運轉，羅德已經將那個村落里的大部分人都帶進了要塞里，眼下那座村莊甚至已經失去了作為村莊的功能，看起來倒更像是外圍的一個崗哨營地。羅德手里的資金來源，大部分都是來自銀色天平和凱勒商會的收益，以及拉碧絲制造的煉金藥劑販賣之后所獲得的報酬。
至于稅金？
現在贖罪之地里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工人，平民和傭兵，就這種人口構架，你能夠指望收多少稅？更不要說現在開戰，為了安全起見大部分礦場都停工了，眼前這種情況，羅德不出錢去養活他們就已經很夠意思了，還向他們征稅？就算扒了他們的皮也征不出幾個銅板來啊。
堂堂一個領主，伯爵大人，混到這個地步也算是奇葩了。
退一步來說，或許也是因為對羅德的情況心知肚明，莉蒂亞這才給了他這一千萬，而且還命令后方無償提供物資支援，不然她要如何開口，要求一個連資金都周轉不靈的領地去調動軍隊征召士兵幫助自己抵抗不死大軍？真要羅德自己花錢去買糧食，養活自己要塞里這些人還不成問題。但是要是想要征召足夠的士兵去對抗不死生物那可就真是天方夜譚了。
但是總靠拉碧絲制造的煉金藥劑也不是個辦法，沒聽說有哪個貴族是靠賣煉金藥劑起家的。而眼下，羅德又沒有別的生財之路，戰爭燒的就是金錢，這一點羅德此刻已經非常深刻的認識到了———早知道如此，當初就應該心一橫牙一咬問莉蒂亞要個五千萬才是。
“呼呼呼，這是當家才知柴米貴啊，主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脆活潑的聲音響起。羅德轉過頭去。很快，他就看見了坐在旁邊的七戀。雖然是大冬天，但是這位火元素領主卻和莉蒂亞一個德行，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不怕冷似的，穿了一件露肩長袍。黑色紅邊的短裙，長襪以及鹿皮長靴的打扮，看在羅德眼里都不由得要打個冷顫，光是看著這身打扮，羅德都覺得自己夠冷的了。
眼下的七戀正坐在一把反過來放的椅子上，雙手搭著椅背，小巧的下巴放在上面。百無聊賴的搖晃著腦袋，在少女的身后，火紅色的蓬松大尾巴一搖一擺的晃動著。
“以前有泡泡在，但是現在得靠您自己啦。主人，這就是RMB戰士的悲哀啊，一旦貨幣無法通用就只是廢紙一張，看來您要考慮收集瓶蓋或者軍用子彈過日咯……免的等到世界末日連把槍都買不起。只能夠揮著撬棍去挑戰沒臉沒皮的長舌婦也太可悲了一點兒。”
“如果你有說風涼話的力氣，那么還不如省下來幫我考慮一下怎么賺錢。”
聽到七戀的挖苦。羅德沒好氣的翻了下眼睛，他現在已經不再糾結這頭母狐貍的真實身份了，為什么她身為這個世界的元素領主，卻會對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以及地球上的事情如此了解，羅德曾經側旁敲擊的詢問過金絲雀和小小泡泡糖，不過兩人都對于七戀這個名字以及這個火元素領主沒有任何印象……
而聽到羅德的說話，七戀忽然輕笑出聲，隨后少女得意的交錯手指，抬起頭來。
“方法不是沒有哦？主人？而且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呢，難道您不知道，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時代，戰爭財都是最容易發的嗎？這可是低投入高收益的買賣呢。”
“戰爭財？”
聽到七戀的說話，羅德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皺起眉頭。
“我當然知道戰爭是發財的好時機，可是我們什么都沒有，七戀，你該不會以為，靠拉碧絲那幾瓶煉金藥劑可以幫我們賣個天價吧。”
“嘖嘖嘖………”
七戀站起身來，搖了搖頭，她得意的望著羅德，伸出一根手指。
“當然不是哦，主人，很接近了呢，可惜你猜錯了。小拉碧絲那點兒藥劑現在連給我們自己用都不夠，賣給別人的那點錢夠干什么啊，現在我們可以掌握著發財的王牌哦？如果能夠操作得當的話，那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哦。”
“發財的王牌？”
羅德皺起眉頭，仔細的盯視著眼前的狐耳少女，他在腦海之中仔細回憶了一下，最終卻還是搖了搖頭，羅德自認為自己手中是有些東西，但是要說能夠一本萬利的掙大錢，羅德可不認為它們夠資格，可是除此之外，羅德也想不出……而就在這個時候，羅德忽然腦中一亮，難道說………
“眼下穆恩公國，不對，整個光之大陸可真是危機四伏呢。”
七戀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的風景———在那里是被白雪籠罩的群山，以及高舉長矛的圣少女像。
“光之國那群呆傻蠢笨是擋不住啦，穆恩公國的其他地方也夠嗆，主人您有光環當然是逢兇化吉，但是其他人可沒有這么好的命，不死生物都打上門來了，真是可憐哦。他們連擋都擋不住，只能夠抱頭鼠竄，在死亡的威脅之下瑟瑟發抖。”
而就在這時，少女話鋒一轉。
“但是現在，他們不用再擔心不死生物的威脅了，看看我們的圣少女像，主人。如此高潔。美麗，典雅。更重要的是，它還附帶偵測不死生物和大范圍防護以及削弱不死生物實力的功效，它不但能夠讓你的領地變得更加美麗，還能夠讓你遠離死靈困擾，現在立刻拿起電話訂購還有機會獲得八折優惠哦？只要998，就可以防備死靈生物的入侵，擁有防死結界，圣潔之槍以及美化家園之功效。經過ISO9001質量認證，而且獲得過教會授權許可，前一百名打進電話的用戶還有機會獲得一整套魔法藥劑哦？如何，只要998，太便宜啦。立刻拿起電話訂購吧！”
說到這里，狐耳少女笑嘻嘻的回過頭來，對著羅德打了一個響指。
“這個語您覺得怎么樣？主人？”
羅德并沒有立刻做出回應，他就那樣安靜的望著眼前的七戀，甚至沒有吐槽這種可疑至極的詞她是怎么想出來的。直到片刻之后，羅德這才開口說道。
“你的意思是……它們可是拿出去用？”
“這是當然，主人。”
七戀瞇起眼睛。長長的睫毛不住的抖動著，露出了神秘莫測的笑容。
“雖然是您用系統做出來的，但是，它們可是真實存在的產物。您應該也記得吧，制造圣少女像，除了金幣之外可還需要魔法水晶哦？如果這些僅僅只是幻想的話，那么主人您只需要鍛煉自己的腦內妄想到能夠看見幻覺就好。又何必浪費這么多錢呢？”
“但是………”
羅德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說。
事實上一開始他腦內的確忽略了圣少女像。原因很簡單，這些是在羅德的勢力范圍之內，由系統所制造出來的東西。所以他下意識的就認為這些東西只能夠在自己的領地勢力范圍里面使用，而一旦出了這個范圍，這些東西恐怕就會徹底完蛋，但是現在………
“七戀。”
羅德安靜的望著火元素領主的眼睛，那是一雙清澈，但是卻看不透的雙眼。
“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
“我記得主人您以前也詢問過這個問題，我可以理解主人您的憂慮，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您，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所以您不用擔心自己是被腦后插管或者正在做一個長睡不起的美夢———當然我個人認為那些察覺到自己腦后插管卻非要拋棄虛幻而幸福的虛擬生活甘愿活在連食物的味道都享受不到只能夠攝取蛋白質的悲慘世界里的人類的想法實在是非常奇怪就是了。”
“但是，這個建設系統，還有我自己…………”
“我明白主人您在想什么。”
少女的聲音，第一次變得無比平靜與溫柔。七戀放下雙手，一雙眼睛就這樣安靜的注視著羅德。
“我可以向您保證，主人您是活生生的存在，您的身體里流淌的是血液而非數據，您的身體并不是00與01的構成品，這個世界也是一樣，它是和地球一樣的，活生生存在的世界。小莉潔，小安妮，小拉碧絲都是一樣。在這里，她們不是數據，更不是幻象，而是真實的存在。”
羅德沉默不語的望著七戀，片刻之后，他才輕出了口氣。
“至于我來到這里的原因，以及我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你還是不會告訴我，對嗎？”
“那并不是我可以說出口的事情，主人。”
七戀面上重新變回了原本富有活力而活潑狡黠的笑容。
“我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告訴您這一切，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您會知道這一切的真相的。”
羅德低下頭去，聽到七戀的回答，他感覺到自己的心情真是非常復雜，有些興奮，但是也夾雜著莫名的失落，不過很快，羅德便搖了搖頭，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隨后抬起頭來望著眼前的狐耳少女。
“那么，我們來討論一下接下來的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