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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瞻觀往來隨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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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衍察看四方,發現自己是站在一個土坡之上,天宇晦渾,大地無限遠去。

  這刻明明是腳踏實地,可偏偏給予他身處虛空元海之中的異樣感覺。

  他試著轉運法力,好騰空遁行,但卻發現無法做到。可感應之中,卻分明沒有任何限制,那只可能有兩個原委,一個是這里天地秩序與外界大為不同,就好如那善功之制,需得入此之人去適應此間變化。

  再有一個,便是這里只存于過去未來之中,他只是神意觀入此地,只不過這里另有玄妙,以至他也難以分辨清楚真實虛幻。

  他微作沉吟,認為第一種可能不太大,因為去到那等地界,即便無需時時維系自身,在轉運法力之時,耗用多寡也會與原來有些微差別,至今他沒有任何不同,那只能是后一個可能了。

  要是這般,卻也簡單。

  他往上看去,把意識凝注,過得片刻之后,整個人驟然消失,再出現時,已是虛空之上,目光投下,俯瞰著腳下那一片純白地陸。

  身處此間,無需如以往難般遁行,而是如挪遁虛空一般,只神意所達之地,身形便可瞬息遁至。

  明白了這一點,他便試著往一個方向不斷挪遁,可不久之后,卻是發現,無論自己往哪里去,所能見到的只有無窮無盡的天地。這里不存在有任何生靈,所有景物都是一成不變,也感覺不到時光流逝,心性不定之人,根本無法駐留長久,待在這里似是也沒有任何意義。

  但他不這么認為,那枚龜甲即便不是太冥祖師之物,也當有些關聯,否則根本不會留給外來人進入此地的機會,這里必然是有什么東西的,只是自己未能尋到而已。

  他心中不斷思索,沒有多久,便想到了一個可能。

  此間自身神意無有拘束,念頭一動,可遁去任意一處,那么按照道理來說,只要自身愿意,就可去到那物近處。可實際卻無法做到,最大一個可能,便是此物其實就在他身旁,好若那“咫尺天涯”,故無論去到哪里都無用。

  這并非是外界設布的阻礙,而是內心之障。

  若執意去尋此物,那么可能永遠找不到,因為這個念頭的存在,本身就已是把那欲尋之物隔絕在外了。

  只有殺去此執,才能見到實真。

  而對于他來說,要做到這一點并非難事,當即閉起雙目,凝注意識,稍過片刻,當他再度睜開之時,面前景物與方才已是大為不同,腳下是一處幽氣彌布的殘破地陸,水霧如海,彌散各方,這里滿目都是若隱若現的巨大骨骸,水中陸上,處處可見,飄散遍布于每個角落之中。

  張衍目光微閃,這當就是那真正封禁所在了,他邁步其間,掃視四周,從這里骨骸上可以看出,這些妖物實力有高有低,許多即便身化白骨,也仍是保持先前猙獰模樣,像是在一瞬之間突然亡故的。

  只憑這些妖物,還不足以令人專門為其設布一處封禁,即便億萬之數,也不會令他多看一眼,是以這里原本當是還有大妖存在。

  他逐步往里探詢,從這片骸骨洋之中穿了過去,只是很快,他似感應到了什么,身軀一頓,往一處地界看去。

  隨著水霧緩緩散開,一個龐大身影顯露在了天地之間,看去形似大鯨,兩條粗壯短臂牢牢攀附在陸巖之上,爪指深深潛入進去,正作仰天怒吼之狀。其頭顱好若犀象,鼻伸如錐,吻上排列著一大三小四根長角,身上滿布著光滑鱗片,背脊之上還有一排堅硬刺棘。

  盡管這頭妖物此刻看去已有頂天立地之感,但露在外間的也僅僅是其半截身軀,還有大半沉浸在水下,可以相見,原來是何等巨大。

  張衍行至近前,仔細察看起來,若是走力道之法的妖物,到了凡蛻這等層次,精元耗盡而亡,身軀多半會余下一個空殼。但要是被人在生生打滅,一些功行高深的妖物則會化歸天地,與之不同的是,精修氣道的妖物,因肉身早已拋棄,只是法身存世,是以那么無論是怎么敗亡,都不會有殘軀存下。

  他自身氣力雙參,一眼便可看出,前這個妖物走得并非是力道,行得是最為正統不過的氣道,此刻眼前所見,其實不過是一段過去之影。

  當然,這只對于他來說是這般,若是低輩修士站在此間,過去之影在其眼中與真實之物一般無二,可以碰觸,亦可感知,甚至可以瓜分攜帶了出去,可一旦暴露到大能眼中,那僅僅只是一段浮光掠影罷了。

  此刻他站在這里,能感覺到這過去之影還留存著什么東西,很可能就是那封禁之人所為,于是行上前去,伸手按在那妖物額頭之上。

  他頓時發現,自身仿佛成了一頭小獸,似魚似鯨,正在洋流之中自在潛游,并能感覺到深心之中的那一股歡快之意。立時便就明白,這里應是此妖某段過去意識。

  若是境界修為稍低,說不定會被這段意識侵奪,為這妖物所代替,這并非是說這妖物復生了,而是本我被抹消壓倒,認為自己便就是那頭妖物了。

  不過他境界在此,卻是足以承受。

  他繼續往下看去,從此妖從出生到被人收服,再到踏上修行之道,經歷種種劫難障關,直至最后敗亡,這所有一切,都是歷歷在目,期間還窺望得許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兇怪巨妖。

  這一頭妖物名喚“浣”,后來道名“蒼皋”,其也是大不簡單,雖是異類妖物出身,可最后也是斬得過去未來之身,其并未走上渡覺之路,而是嘗試沖關真陽,為尋找機緣,走遍了不知多少界域,最后才來到了這余寰諸天之內,并折戟于此。

  看到這里,張衍才收回了識意,蒼皋的種種悟道經歷極是珍貴,雖每個人所走之路不同,可他人道途亦可用來做參鑒,尤其這蒼皋天資不凡,氣道修為還在他之上,只是斬卻未來之身的那番感悟就不枉他來此一遭。

  可這里面也有許多重要關鍵的過程丟失了,好像是被一股莫名意識隔絕開來,因此他所看到的經歷其實是殘缺不連貫的。譬如蒼皋的傳法之師為誰人,從頭到尾也不曾看見具體形貌,還有真陽之境的關鍵在于何處,其又被何人所斬,為何有過去之影留在這封禁之地,這些都是沒有解答。

  他思索下來,認為關于這些應是涉及的層次過高,他現下尚還無法完全接觸到,既是這般,也就不必去強求。

  經過他這一番觀察,“蒼皋”的身軀已然完全不見了,而這片封禁之地還遠沒有到達盡頭,他猜測當還有其他隱秘在此,故是一晃身,繼續往里深入。

  而此刻洞窟之外,卻有兩個身影浮現出來,其中一個,正是那曾經被囚押在青碧宮云陸之下的女道人。而另一個,看去只是一個侏儒,只神情姿態,卻蘊含著一股威嚴,讓人不會因他外貌而有任何小覷。

  女道人死死盯著洞窟入口,看了許久之后,她恨聲言道:“殺戮我兒之人就在里間,我已等不了了,鄧真人可愿助我進去將此人斬殺?”

  侏儒修士卻一皺眉,不悅道:“棠真人,這與我等先前說好的可是不同。”

  按照他們的算計,是要用特殊手段在張衍分身之上種下印記,等其分身回去,與正身相合之后,就可將此栽在張衍身上,并無法擺脫,這樣無論其去到什么地方,他們都能找到下落,再想做什么也便簡單了。可此刻上去,卻是沒有任何好處,還破壞了原先謀劃。

  女道人神情之中戾氣漸起,道:“那張衍…”

  侏儒修士神色微變,立刻打斷她,鄭重道:“道友慎言,以此人修為,我等在此提及他名諱,或會被此人感應到,”

  女道人悻悻收口,但眸中殺意不減,她很是煩躁道:“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叫我如何忍耐?”

  侏儒修士提醒道:“棠真人,鄧某還是不建言如此做,這里不過是此人分身,即便打滅了,對其人損傷也極其有限,且還驚動了此人,對我下來行事沒有任何好處。”

  女道人卻根本聽不進去,身上一道道烏光升起,面上浮起了某種瘋狂之色。

  侏儒修士察覺到她情緒波動劇烈,似隨時可能爆發出來,感覺有些不妙,繼續提醒她道:“棠真人,這里頁海天,龍府主宰之地,我等付出了偌大代價才可到此,并言諾不做出任何出格舉動,你這刻上前報仇,怕是不好交代。”

  女道人冷笑一聲,不屑言道:“那又如何,我等也是分身到此,大不了斬殺那張道人之后散了去,今后不到這頁海天來,龍府又能拿我怎樣?若有膽量,盡可追殺到青碧宮中去。”

  言畢,她根本不去不管侏儒修士同意與否,烏光一道,就往下沖去。

  侏儒修士見狀,暗罵了一聲,女道人只要一露面,那此前布置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此刻他似是不出手也不行了,考慮了一下,也只好遁身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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