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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行渡元海入鈞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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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權自那日與張衍殿上密議后,便就回去洞府之中做啟程準備。

  他雖嘴上說得輕松,心中對鈞塵界中修士可未敢有半分小瞧。

  因前回吞吸了不少天鬼妖魔的神魂,這些天用功下來,其中小半吞入己身,實力已是略微恢復了幾分,還有許多,皆是被他煉作了魂丹。

  他自袖中拿了一只陶罐出來,這里間放著冥泉宗送來的濁氣。

  這回攻滅了天鬼族部,他居功至偉,終是重歸了冥泉宗門下,不但可以在門中授徒傳法,就是修行所需諸物也從此由宗門供給,再不必再自己去辛苦搜羅。

  他一拂袖,開了罐中封禁,便見一團渾幽濁氣在里翻滾,起法力輕輕一吸,此氣滾滾而來,混入他身軀之中,過得數個時辰之后,便俱被這具法身所吸納,一轉法力,發現自己已是原來八九成的實力。

  而他袖囊之中還有兩罐精氣,若是用上,不難盡復舊觀。

  這時洞府之外有侍女聲音傳來道:“老爺,方真人來了。”

  司馬權道:“叫他進來吧。”

  方心岸踏入洞府,深深拜下,道:“弟子給恩師叩首了。”

  司馬權起法力一托,道:“起來說話吧。”

  待方心岸站起,他看了看,點頭道:“修為又有長進了,看來陶真人待你不錯。”

  到了元嬰境后,修士想要功行增進,除了自身天資根底,還需用到許多外藥,他心下清楚,若不是陶真宏照應,方心岸萬無可能進境如此之快。

  方心岸道:“若非恩師的臉面,弟子也無今日。“

  司馬權搖頭道:“陶真人看得可不是為師的臉面,你若不是一心精進,相信陶真人也絕不會對你如此照拂。”

  方心岸稍作思索,點了點頭。

  司馬權道:“為師喚你來此,是此回受幾位上真所托,要去往一處隱秘地界探查,因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是以有些事需囑咐你。”

  方心岸道:“恩師請說,弟子聽著。”

  司馬權道:“我座下如今只剩你一個弟子,不過你所修乃是玄門功法,修行之上為師也指點不了你什么,但外藥法寶,卻可為你謀取。”

  他擲了兩件法器下來,道:“這兩件玄器,一攻一守,你且收著。”

  方心岸躬身一拜,收了下來。

  司馬權道:“天鬼諸部之中有不少被為師魔念侵染的族主宗老,幾位上真知曉此事,并未叫我解去,那是默許了此事,你若有什么事自家辦不成,大可叫他們遣得族人出來相助,”

  方心岸心下一動,道:“多謝恩師。”

  九洲各派如今在補天閣陣圖之上立了一個封功樓,立下大功者,皆可賜下寶材外藥,法器功訣。

  而誅殺妖物,便是其中立功最快的,若能得天鬼部族相助,凡是妖圣之下的妖魔他都可設法斬殺。

  不過他也知,此事不能做得太過,只能偶爾為之,否則必引人非議,對自己必是不利。

  司馬權又道:“若遇得什么難為之事,你可去找尋宇文掌門,他自會替你出頭。”

  方心岸當即應下,他能察覺,司馬權似是要去做一件極為危險之事,是以才如此鄭重,不過他也不敢多問。

  司馬權交代完后,便道:“你退下吧。“

  方心岸拜了一拜,退出了洞府。

  司馬權待其遠去之后,自袖囊之中取了一張青銅面具出來,面上明明兩眼空洞,但是再仔細一看,卻似在對人發笑,笑容詭異陰森。

  此是宇文洪陽送來的一件法器,傳言乃是陵幽祖師所留,唯有修習了《相真靈通大法》的修士方能使用,而在以往,修煉此法之人到了最后無不是失了本性,故是從無人用到過,不知為何,他總對此物有些忌憚,但去到鈞塵界,必要趁手法器,也唯有此物方才最為合適。

  他起手在面具之上撫了兩下,而后往面上一扣,瞬息之間,此物便隱去不見。

  他默默坐了一會兒,又取了一罐精氣出來,吸了下去,徐徐運功煉化。

  在閉關有一月后,門外侍女道:“老爺,奴婢方才收得一封飛書。”

  司馬權手一招,那飛書自外飛入進來,看了一眼,知是出發時日已到,就出得洞府,化一陣陰風浮游天宮而來。

  他修持之地本就距天宮不遠,須臾就至,到了殿前,得有通稟,就被請入進去。

  到了大殿之中,見兩派掌門與張衍皆是坐于玉臺之上。

  而殿臺下方,卻是站著一名十一二歲的少年人,渾身透著一股聰穎靈秀,看去身上并無半分修為,但卻是穩穩站了在那里,并無任何不妥。

  司馬權聯想到張衍此前說過之話,忖道:“這莫非就是真人所言那具分身?可兩者氣機迥異,若不是事先知曉,怕是我怎么猜之不到。”

  他乃天魔之身,可由神魂尋得人之根本,尋常修士分身再怎么變化,在他眼中也無所遁形。

  但此刻任憑他怎么看,也瞧不出兩者有什么關聯,好似彼此本來就獨立為一。

  不過再一想,也唯有如此才能保得萬全,不叫那鈞塵界中修士看破了。

  張衍這分身用得是力成五轉之時所用之法,將一縷分魂投入念種之中輪回,是以表面看來,與他關系已是不大,就是到了孔贏面前,也不會露得破綻,除非那等能觀見過去未來之人,方能看出來歷。

  但若完全變作了另外一人,也無法達不到原來目的,是以他將一些識憶經驗灌入其身軀之中,隨著時日推移,會潛移默化的在背后推動其去做那些該為之事,不但如此,其修行也會比常人快上許多。

  其實若不奪舍之法只會讓人斷了自身前路,便送一縷神魂過去便可,也用不著如此麻煩了。

  秦掌門在上拂塵一掃,投下兩枚法符,道:“司馬真人且收好了,此符可助你隱去氣機。”

  司馬權忙是小心接住。

  腳步聲響起,有兩個道童走了上來,皆是托著玉盤,其中一個將遮布掀開,卻見上方擺一枚有棱有邊的晶玉。

  張衍言道:“此是寶陽院中打造的飛渡法器,內中有大鯤一滴精血,再又那接引符詔,便可護持你過得虛空元海,去往鈞塵界中。”

  另一名道童這時也是掀開遮布,卻見其上擺著一個物件,只有巴掌大小,看去玉佩模樣。”

  司馬權瞧了瞧,問道:“通天晷?”

  張衍點首道:“通天晷無法放入乾坤囊中,只能攜在身側,故是打造了玉佩模樣,司馬真人,若是鈞塵界中有異動,你需得速速回報。”

  司馬權正容言是,隨后將這幾物都是一并收了起來。

  秦掌門待他整束停當,問道:“司馬真人可已是備妥了?”

  司馬權道:“在下已無余事,可以啟程了。”

  張衍投去一眼,那少年走了過來,來至司馬權身邊立定。

  他道:“貧道這分身并無任何法力,飛渡虛空元海時需司馬真人多加照拂,入了鈞塵界后,就不必管了,生死由得他自家。”

  司馬權點頭稱是。

  秦掌門道:“我三人會為你打破天地關,助你去往虛空元海,只是鈞塵界中天地關卻需你自家打破,無人可以幫你。”

  司馬權回道:“那位郭真人可以憑一人之力往來兩界,在下自認也不輸于他。”

  秦掌門頜首道:“如此便好,此去他界,司馬真人一切小心了。”

  司馬權把頭一低,打一個稽首。

  岳軒霄淡聲道:“既已妥當,那便動身吧。”

  他言語方落,但見一道光華飛去,一山之間,轟隆一聲,這方天地好似被劈裂開一個缺口。

  司馬權當初飛入山海界時,早已遁入了小界之中,并未能見得這等景象,此刻仰頭看去,不覺震撼異常。

  張衍目光投下,道:“司馬真人,愿你此去一路順遂。”

  司馬權吸了口氣,一手伸出,搭住那少年道人肩膀,而后將那晶玉一祭,此物頓化一方明光,將兩人罩住,他在言道:“幾位真人,司馬去了。”

  語畢,騰身一縱,就見一道光芒拔地而起,眨眼間便自裂縫之中沖了過去,那關門倏爾合閉,只是片刻之間,這方天地又恢復了原狀。

  司馬權方才過了天地關,便見得周圍無數光芒射來,自身好似在急驟飛馳一般,舉目望去,皆是一幅幅前所未見的瑰麗奇景,他略略一定心神,運轉法力,撐住那身外那道光華,轉頭看那少年道人,試著問道:“張真人?”

  那少年道人回頭看一眼,笑道:“司馬真人不必試探,到了鈞塵界后,我此前經歷會被從此身之中抹去,不會叫人看出破綻的。”

  司馬權點頭道:“如此便好。”

  他將那接引符詔祭出,還未動作,卻見此符忽然消失不見,而后四周那無數生滅不定的玄洞齊齊不見,只存一個尚在眼前,心下頓生明悟,這等去處便是那鈞塵界了。

  于是催動晶玉法器,往此處行去。

  若是覺得法力漸損,便就停了下來,取出一枚魂丹吞下,待恢復了幾分法力,就又繼續上路。

  在這虛空元海之內,不覺時日流轉,不知過去了多久,在所有魂丹幾乎用盡之后,他只覺前方忽然生出一股莫大阻力,知已是到了地界,便猛喝一聲,催動起全身法力,往上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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