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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源綱走獸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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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吳汝揚這番變化手段,米真人手中刀氣凝在手掌,并不發出,只是望了陶真人一眼,目光之中似有問詢之意。

  陶真人沉穩言道:“道友不必理會,全力破開那天上定氣,這處交由陶某來對付。”

  米真人知他從不說無把握之語,聽了這話,便偏過頭去,望向天中。

  她已是意識到,這蓋天霜氣很可能是吳汝揚事先準備好的,或是干脆是借用法器驅使,否則絕無可能有這般威能,自己若不能一擊將之斬斷,那攻得幾次都是無用,但這卻需得時間調運法力,準備穩妥,才可做到,這段時間無法分心他顧,只能依靠身旁道友護持。

  陶真人心意一驅,命先前放出的兩頭仙鶴沖向對手,隨后迅速自袖中拿了一只獸目銅盂出來,往前方一送,口沿向外,盂身稍向前傾,立刻有朵朵祥云飛將出來,結成厚實云墻,那一道氣虹倏爾沖撞上去,雖然削去不少云氣,但是后方有源源不斷上來補足消損,一時卻是難以前進。

  陶真宏似早知會是如此,并不去看前方結果,很是迅速的又拿出一卷圖冊,并將之展了開來。

  此寶器名為“南華源綱走獸圖”,與“南華總御靈禽譜”皆是南華派數一數二的寶器。

  這里間有鶴真人一脈修士搜集而來的上千種走獸精魄,若是運用得堊法,威能也是極強,其中更是藏有數種威能不下的洞天真人的異獸精魄,不過沒有掌門信印,要想驅動,只能以丹玉供奉。

  同樣,此寶就是取了回去,沒有鶴真人一脈心傳法訣,門中也休想能打開。

  圖卷鋪開面前之后,一個個奇獸異種的形貌便自圖冊之中顯現出來,而品目之上,有天妖、異豢、地蠻、方見、足覆五等。

  天妖那一等中,全是空白,不見一個,下一等異豢則卻有三頭形貌古怪的異種。

  他現在還只能驅動其中一二頭異豢精魄,且也只能維持區區一刻,但他并不需其與吳老道相斗,只要能為自己分擔壓力即可。

  故看了一眼,就躍了過去,目光到了地蠻一等上,把手一抹,立有上百種兇獸顯露出來,起手在上一推,立刻有一頭接雙首白蛟自里飛出,身形奇長無比,只是盤旋一轉,就往吳汝揚所在之地沖去。

  只這片刻功夫,前方那堵云墻在也是被氣虹洞穿開來,并在不斷沖擊之下開始冰消瓦解。

  陶真宏并未收回獸目銅盂,轉運法力將之一催,那盂身輕輕一震,自里噴吐出來的詳云就又多了數分。

  吳汝揚猛然間見一條白蛟精魄沖著自己沖來,嘲弄道:“你陶真宏不是在海外開宗立派了么,怎么又用南華派的招數?”

  陶真人正聲回應道:“恩師所傳,身為弟子,又怎敢放下?”

  吳汝揚反駁不能,哼了一聲,彈出道罡雷,迫使那雙首蛟龍閃身躲開,得此空隙,他從容拿了一個法訣,身后雷光震蕩,如碎星亂墜,散灑開來,又逼得其不得不左右躲避,雖怒嘯連連,卻也是無法過來。

  這時他雙目朝其一瞪,眼中有霹靂之光生出,卻是發出一道“元罡小陽火”,此門神通對這等精魄化形及魔頭陰穢之物皆有克制之能,他時機拿捏的機會,正好在那白蛟無暇躲避之時,光華正中其身。

  遭此一擊,那白蛟渾身燃起熊熊火焰,慘嚎一聲,竟霎時就化為一團煙氣散去,自里飛出一枚晶瑩小珠,往回飛走。

  此是這條蛟龍精魄精華所在,若是回去,能那外氣丹玉補養,就還能恢復回來,可若被毀在外間,其便徹底從世上消失,再不會落下半分痕跡。

  吳汝揚看去似乎不肯將它放過,手指一彈。一枚五彩玉石追著過來,那小珠霎毫無阻礙地穿過云墻,那玉石緊追而來,到得此前,卻不強過,而是一個滾動,便就轟然炸開,霎時將這堵屏障炸塌了半天。

  陶真宏本未想白蛟能把對面這老道如何,只是他尚需時間,好喚出一頭極為特殊的異獸精魄來。

  此物便是那一頭張衍送來的瀕死淵蟾,其早已被他請了神魂血氣出來,煉作了精魄。

  但此法要得對方允準,若是那全盛之時的淵蟾,那定是招攬不得,用手段強行抽取,往往會損失一大部分神魂血氣,且未必能祭煉成功。

  恰好其死期將近,與之溝通了一番,得其允準,才上了這圖冊來。

  然畢竟未曾祭煉日淺,故只指望那雙首蛟能拖延片刻,未想非但未能起到半分作用,反而被對方趁他無暇無心之際,將那云墻屏障一舉攻破。

  這說明對方雖方才因云墻阻隔見不到他,但卻能猜到他在醞釀什么,故才敢如此做,不提其余,只論這把握時機的手段和對戰局的準確判斷,著實讓人贊嘆不已。

  他不得不停下手中動作,放了一頭青蛟出去以作牽制,同時又一次催動那獸目銅盂,云氣再度凝合。

  吳汝揚卻不阻止,而是左右一掃,已把兩人此刻景象看了清清楚楚,以他經驗,霎時便把兩人心思目的猜了個八堊九不離十,呵呵一笑,這才從容抬目,對上那條青蛟,目中光華又是一閃。

  然而這回小陽火卻并未起得任何作用,火光乍現旋滅。

  他咦了一聲,仔細一觀,才知端倪,思道:“原來是精魄裹了蛟皮,有外鱗遮擋,難怪我這小陽火無法破開,這等手段倒也少見,昔年也只有鶴道人會使,這陶真宏果是得了其衣缽傳承的。”

  他并不急著將之除去,而一伸手,起了一陣浩大罡風,把其往旁處推開,再是一指,數十道短促赤芒飛出,連續擊打在云墻之上,再次洞穿出一個窟窿來。

  目光一撇,見此時米真人渾身法力已時積蓄到了極點,似正待破開那天中籠蓋氣幕,他察覺此點,伸手一點,一枚小石自墻窟窿中穿過,似要壓制于她。

  陶真人立時察覺,哪可能讓他得手,一聲招呼,那青蛟頓化一道光虹下來,擋在前方,哪知這時吳汝揚頭頂之上出現一道細小針芒,忽而一閃,卻是往他射來。

  “玄形金刺?”

  他吃了一驚,知此物能在飛閃之中隱遁變化,趕忙祭掐動法訣抵御,只是這么一動,卻得牽制,以至于道術中斷,那淵蟾精魄未能成功喚了出來,若要再請,卻需從頭來過,算得上是前功盡棄了。

  吳汝揚一笑,伸出手對天中一拿,天中那霜氣忽然主動破散開來,猶如漫天飛絮。

  而米真人本來已揚手欲斬,見此景象,卻是一頓,不知該把刀氣發了出去,還是轉而進攻吳汝揚,前者未必還能見功,后者卻會先破了那堵遮蔽云墻,她這一猶豫,法力反攻身軀,臉色不由一白,哼了一聲,強行對著上方一揮掌。

  轟隆一聲,兩道聲勢驚人的刀氣破開大氣,撕裂青碧,直貫九重天宇,然而那些散開霜氣卻只被斬散少數,大多數仍然存在,且看其躲開刀芒之后,又有往中間聚攏之勢。

  陶真人吸了一口氣,這吳汝揚只幾個簡單舉動,就將他們兩人手段俱是破去,卻是展現了非同一般的眼力見識和老道手法。

  這名老道與人斗堊法并不似尋常修士那般咄咄逼人,或是處處搶盡上風,而是不疾不徐,但每一步跨出,都必定能將他們手段穩穩克制住。

  他深切體會到,自己二人的確難以正面應付這人,既然法力比拼和變化上面都贏不了對手,那便只有采取另一種方式了。

  他對米真人招呼一聲,道:“米道友,按先前定計行堊事。”

  后者會意,趁著那天幕還未恢復,把法相一收,身化清光,飛遁出去。

  陶真宏也是接連放了數頭精魄出來,同樣收得堊法相,往外遁走。

  吳汝揚正待追趕,心中卻覺得不對,暗道:“莫非是把我引走,再讓弟子自小界之中堊出來,然后分散逃生么?”

  仔細想了一想,確有這個可能,若是得逞,那么兩人就再也沒有了任何束縛。

  于是把身一抖,化了一道心血凝聚的分身出來,守在了門前,如此若見不對,立刻就可殺了進去,將里間所有三派弟子屠盡。

  而他本人,則是起得遁光,追了上去。

  同一時刻,南海海域,三道真寶光華盤旋在海面之上,令李岫彌潛在水下深處,不敢浮了出來,更無法潛游,方才他雖借蜃氣暫時避過了這些真器,但卻能肯定,此刻只要稍稍露出一絲氣機,就會引其打了下來。

  忽然天中一道光亮自北過來,到了近處,在天頂之上一立,卻是一方大石,其上飛出無數飛崖,密密麻麻布滿天穹,那三件真寶頓時被遮了進去。

  李岫彌見了,哪還不知是有人相助自家脫身,他不忘對天一拱手,便就起了遁光,以最快之速往北遁走。

  陶、米二人退走后,卻是去得不遠,倚仗遁速只在數萬里內兜轉,但怎么也不肯回頭與吳汝揚交手。

  吳汝揚追在后面,不禁盤算起來,暗道:“此以拖延之術消耗我法力,逼我退去么?不對,他們當知我此來決心,那非是為此,那便是想等李岫彌趕了回來與他們匯合,再三人合力戰我。”

  他笑了一聲,卻是停下堊身形,抖手扔了一只銀圈,追著兩人過去,此卻是那“望氣圈”,只要籠罩頭頂,無論跑到何處,都能發現,稍候憑借“渡空圈”,就可再追了上去,不必再追在后面急趕。

  陶、米二人見他如此,也有對策,兩人居然一分,往不同方向而去。

  吳汝揚冷哂一聲,道:“這等伎倆也來在我面前賣弄?”

  毫不遲疑一點指,一枚黃燦燦的金刺追著米真人而去,而他自家則驅使那望氣圈跟上了陶真宏。

這一追逐下來,就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吳汝揚將靠著渡空圈,終是追上陶真宏,然而正待下手之時,后者竟然祭出了龍宮,往里躲了進去。

  他打不開龍宮之上禁制,只能祭起渡空圈去尋米真人晦氣,然則龍宮也是挪遁過來,把米真人也接了進去。

  吳汝揚怒笑一聲,道:“你二人盡管躲在此地,我這就殺入小界,屠戮你等弟子,看你們能躲到何時!”

  說著,他一催那留在小界門口的分身,使其往里間殺去,然而令他吃驚的是,不過一剎那間,那分身便與自家感應斷了去,不由吃了一驚,他這分身絕不是洞天之下的修士可以抗衡的,那李岫彌未到,又怎會被除?

  隨即再一轉念,立刻想到這極可能是陶、米二人事先留下的后手,難怪敢不對他不理不睬。

  他哼了一聲,將渡空圈祭起,隨即往里一個跨步,這次決定親身前去,卻不信兩人還能在外坐視。

  等他再出來時,已是到了那小界之前,往下一縱身,就到了里間,只是閉目感應下來,卻是露出驚愕之色,道:“這如何可能?”

  這小界之中并無幾個修道士,只有幾名道行淺薄的童子,還都是精怪化形,幾可忽略不計。

  他覺得很是奇怪,洞天修士雖可助門下弟子自小界之中遁入洞天,可那至少需一二日運功化法,更休說收了起來還需要更多功夫,絕無可能在短短百來呼吸之內做完此事的。

  除非是這小界之中本來就無一個弟子,那究竟是去了何處?

  實則此是陶真人早先布置了,狡兔尚有三窟,他生性謹慎,又怎么會將三家弟子放在一處?

  清羽門弟子皆是躲在他那仙府之中,而延重觀弟子,多為水族妖修,不喜歡小界,是以莫不是在海下及各島修行。

  至于米真人門下,崇越真觀本就是東海大派,先前是向溟滄派表示決心,這才一同去了南海,既然回到此地,那么自讓是回到原先山門中去了。

  所以這不過是從頭到尾布置得一個陷阱。

  吳汝揚這時也是意識到不妥,急往門戶而出,想要在陶真宏二人回來之前出去。

  可方才到界關前,卻見一條蛟尾拍了過來,若是神通道術,他倒是不懼,可這純以肉堊身之力,他倉促間卻無法克制,只能其,轟隆一聲,又被堊逼退了回去,頓時驚怒道:“李岫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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