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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勝洲賀宴已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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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審楚魚雖是覺得尋章伯彥解決此事十分可行,可成與不成,仍還需看其意愿如何。

  自大殿中出來后,就往藏于山腹之內的丹室中來。

  此處如今已借予章伯彥煉藥,他到了里間時,一股烘熱之氣撲面而來,數十名弟子正圍坐在丹爐之前,以法力引動地火,被那里熱氣所逼,個個頭上蒸騰如霧。

  章伯彥則是坐在高處懸廬之中,把眾人法力拿捏一處,隨時隨地調撥火候,使之不至壞了藥性。

  此時這些弟子見得門中閣主進來,下意識就欲起身行禮。

  章伯彥臉色一沉,厲喝道:“誰叫你等停下的?”

  他自來到來之后,對不服管教之人無不是下狠手教訓,多日相處下來,這群弟子對他早已是心生畏懼,此刻聽其一開口,就已一個個乖乖不動。

  審楚魚一看,這一爐丹藥到了緊要關頭,才知自己來得不是時候,不敢上去相擾,去了一旁坐下等候。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一爐丹藥煉畢,數十名弟子俱是法力耗盡,可仍是強撐著身體坐起,吞服靈藥,打坐調息,好在下次煉藥之時能夠再行出力。

  休看他們辛苦,可在此處煉藥,卻能提前得了解毒藥丸,這總好過丟了性命,是故再累也無人愿意離去。

  章伯彥把火力壓下,就施施然下了懸廬,他對審楚魚視若未見,自顧自到了榻上,原地閉目理氣。

  又過一個時辰,他調息完畢,這才睜眼看來,道:“審道友昨日才送了靈藥來,怎么今日又至?”

  審楚魚拱手道:“今次來此,是有一事勞煩道友。”

  章伯彥嘿了一聲,言道:“那要看是何事了。”

  審楚魚掐了個法訣,起了一道靈光將兩人所處之地隔絕了隨后便將自己來意說了言罷又俯身一揖,道:“如今能救我觀潭院弟子者,唯道兄一人。”

  章伯彥聽后,心里盤算起來,他來得此處,目的是隨時隨地看著這處封禁,要是此間生變,就能及時知會張衍,為其門人解毒,只是就近探查而已。

  眼下對方忽然要把弟子托他照料倒是未曾料到。

  他暗忖道:“觀潭院乃是鳳湘劍派下宗,就是府主日后來此,怕也要尋個借口,既然其主動把弟子送來,這卻是求之不得。”

  雖是如此想,可他口中卻是一派推拒之言,“此事麻煩,章某非是門中執掌無法做主。”

  見他推脫審楚魚嘆道:“章道友,你也瞧見了我觀潭院為這瘴毒所苦,門下弟子性命堪憂,說是危如累卵也不為過,只要道友能應了此事,但凡我院中有的皆可任你索取。”

  章伯彥故作猶疑,許久之后,仿似很是為難地說道:“非是我不愿助你,我一人又能救得你幾人,莫非你還能把弟子俱都遷到我門中去不成?”

  審楚魚卻是瞪大眼看著他,半晌,他深深一揖,道:“若真能若此,我舉派上下必對道友大恩銘感五內。”

  章伯彥側身避開,冷笑一聲道:“大恩?我若幫你,你觀潭院危難是解了,可鳳湘劍派卻要來尋我,要你大恩又有何用?”

  審楚魚愣了一愣,才道:“此事只要遮瞞的嚴實些,誰又能知此事章道友做得,若當真走漏了風聲…”

  他直起身,正色道:“那道友就把此事推到我觀潭院身上來,免得因此牽累了道友。”

  章伯彥嘿嘿言道:“口說無憑,需你掌院親筆所簽諭書才成。”

  審楚魚見他語氣松了,頓時大喜,道:“好,好,理應如此,此事極易,在下這就為道友討來偷書。”

  他怕章伯彥翻悔,話音一落,就立刻往外出去,因是走得過急,方才所布下的靈光也未及收起,就這么生生撞了出去。

  章伯彥目光深沉,臉上露出一絲詭笑,只要能討來這一份書紙,那日后行事,就有名分在手了。

  審楚魚出了丹室,就匆匆往大殿去,這時一名弟子慌慌張張跑了進來,道:“師父,師父,鳳湘劍派上使來了。”

  審楚魚頓時吃了一驚,停下腳步道:“時日未到,怎先來了?你可看見來人是誰?”

  那弟子道:“弟子瞧見了,是那商俊青,商真人。”

  審楚魚身軀一抖,商俊青乃鳳湘劍派‘絕光劍’劍主,此人為人孤高桀騖,最是難惹,而且又喜好奢華,性喜美色,往日到此事,觀潭院上下都被折騰的苦不堪言。

  他吸了口氣,穩住心神道:“上使到了何處?”

  弟子言道:“已至正殿,院主親去相迎了,喚師父速速過去。

  審楚魚念頭轉了幾轉,既是此人已到,只得好生應付了,他一路忐忑往大殿而去。

  不多時,他就到得正殿,才方入內,就見掌院吳素茶與另一名閣主已是先到了,而一名年輕修士卻是大刺刺坐于主位之上,正拿著一只酒壺自斟自飲。

  此人身修體長,俊貌清顏,只是眉如利劍,顧盼間盛氣凌人,鋒芒外露。

  審楚魚連忙上去幾步,躬身道:“恭迎上宗使者。”

  商俊清目光掃來,將酒壺隨手一擲,冷聲道:“審真人,何故來遲?”

  審楚魚忙道:“方才在丹房之內煉藥,不知上使蒞臨,”

  商俊清又掃了兩旁一眼,道:“曾過之呢?怎不見他?”

  審楚魚道:“師兄當在金池中煉藥。”

  商俊清諷言道:“你也煉藥,他也煉藥,你觀潭院莫非成了苦心宗下院了么?”

  審楚魚苦笑道:“上使容稟,近來門中瘴毒遍地,壞了不少弟子,不得不煉藥自保。”

  商俊清把腰間法劍解下,放在案上,冷聲道:“我在山門中時,就聽聞你等這處出了砒漏,因而使得破禁之事耽擱,可有此事?”

  吳素簽一拱手,道:“上使,那處封禁之下有瘴毒彌漫,短短半月,就有數十余名弟子斃命,才不得不如此,還請上使垂憫,寬宵一月,容我等把弟子解救了回來。”

  商俊清斜眼看他,道:“你等不是在煉那解毒之藥么,既有良方,又何必停下?”

  審楚魚道:“上使有所不知,煉一爐丹要一月光景,而一爐藥只得”…”

  他還未曾說完,商俊清就打斷道:“此些事休與我來說,我不來管你如何,掌門有命,年末之時,你觀潭院需把封禁解了,如若不成,唯爾等是問。

  言罷,他起身往外去了。

  錘臺賀宴已是定在了下月,陳淵要親去赴宴,而觀潭院這處封禁也同樣重要,唯恐這里無人看管,出了什么砒漏也是不妥,故而遣他來此看著。

  至于觀潭院弟子性命,若換了范英慧來,或還會收買一下人心,他卻是毫不在意,又不是本門弟子,死便死了,又與他何干。

  吳素茶看他模樣,知是無法推脫,心下不由一嘆。

  商俊清毫無援手之意,使他更是堅定了先前想法,實則他更為擔憂的是,鳳湘劍派為了隱瞞消息,就將觀潭院逼此等地步,要是等開了封禁之后,誰知會再做出何事來?無論如何也得設法把弟子送去他處,萬一出事,也不致絕了道統。

  審楚魚看了看殿外,便起了個禁制隔絕內外,隨后道:“掌院,方長小弟與章道友商議過了,他已是允了,只是他怕助了我觀潭院卻被鳳湘遷怒,是以需掌院親筆偷書一封。”

  吳素茶聽了,精神稍有振作,點頭道:“愉書本座稍候便寫,可商俊清到得此處,此事需要加倍小心了。”

  大揚城西郊荒嶺,一道金光飛往,在山嶺上空徘徊轉圈,底下人影一閃,曲長治自洞中出來,輕輕一招,就將之引入手中,拆開一看,頓時面露喜色,轉身回了洞中,一路快步前行,口中道:“恩師,趙茹的書信到了。”

  惠玄老祖正在洞府之內與嵇道人品茶論道,見他進來,放下茶盞,把書信接過,游目一掃,眼中就有精芒泛起。

  稍一沉吟,就把信紙折好,收入袖中,隨后轉首對嵇道人道:“趙茹言她已邀得張道人下山,錘臺賀宴則定在下月初三,屆時南洲三派掌門亦會親至。”

  嵇道人看他一眼,冷笑道:“先要說好了,東西不到手,我是不會與張道人動手的。

  惠玄老祖沉聲道:“此是我先前允你之事,自是不會違諾,況且此人既已出關,我先前布置也可繼續,此回取了石府之內的物事后,你我立刻離去,之后再尋機會對付此人好了。”

  嵇道人露出滿意之色,道:“只是喬桓雋敢叫你盜取此物,不會沒有后手,極有可能過河拆橋,你可想好如何對付了?”

  惠玄老祖呵呵一笑,道:“那計策也是我所獻出,我又豈會不做好提防。”

  嵇道人哦了一聲,側目看來,道:“愿聞其詳。”

  惠玄老祖冷笑道:“此回喬桓雋邀我動手,用意旨在撇清自己,可我怎能如他之意,此回我欲待再叫上一人同行,事后定可叫他百口莫辯,到時看他如何應付那南洲三派。”

  嵇道人聽得陡然又多了一人,不覺皺眉,狐疑看了他幾眼,道:“何人?”

  惠玄老祖淡淡道:“喬桓雋妾侍,連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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