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山風呼嘯,關上旌旗劈獵,槍戟森寒。此時正是凌晨四點多,一天之中最冷的時刻,更別說現在還是冬季。關上的將士們一個個都凍得嘴唇黑紫,皮膚僵硬了。就在這時候,一個披甲將領突然看見東方的天空隱隱有火光。如此遠的距離都能夠看到火光,只能說明那邊起了一場大火。這將領不敢怠慢,便速速稟報值夜上官。于是這則消息便層層上報,最后報的李儒那里。
李儒是董卓的女婿,同時又是他的“狗頭軍師”,為董卓所親信,大小事宜均與之參謀,堪稱智囊。董卓趁亂進京、說降呂布、廢立皇帝,及后來的遷都長安等等,均離不開李儒的參謀之功,。可以說當下董卓能夠雄起,李儒居首功。這一次董卓親征,自少不了帶他前來出謀劃策。這段時間里李儒可以說起早貪黑,殫精竭慮的想著擊破諸侯聯盟的法子。只可惜他的對手是曹操,劉關張,所以縱然他奇謀妙計層出不窮最后卻收效甚微。然后就開始琢磨如何離間分化諸侯聯盟。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他在想方設法弄死各路諸侯的時候,諸侯們某些人已經開始自己作死了。如果他知道了,不曉得會不會郁悶不已,心想“早知道你們自己作死我就不用這么累了,多睡會兒多好。”
當傳令兵將消息遞到他的案頭的時候,李儒的兩撇胡子就因為抿嘴而翹了起來。心里琢磨著這里頭有點不對勁。能讓這邊看到火光,那得多大的火啊?尋常情況可能弄出這么大的火嗎?這其中必定有蹊蹺!思緒電閃,李儒抓起竹簡就去面見董卓。還未到董卓的寢帳就已經聽見了如雷的鼾聲,這讓李儒有些小抱怨:岳父大人你睡的未免太香了,這不折磨我嘛,我都十二個時辰沒合眼了!
本想讓宿衛進去稟報,宿衛們卻遲疑了。因為董卓最討厭別人打擾他睡覺,誰不讓他自然醒他就讓誰在也醒不了。這可急壞了李儒。他幾乎可以肯定諸侯營寨那邊一定出了事故,說不定各路諸侯正相互攻伐——除此以外他想不出別的能夠制造出大規模火災的原因。無疑,現在正是對營寨發起進攻的最佳時機。可是沒有董卓的命令,就是他李儒也無權調兵遣將啊。
“你!去喚醒主公!”李儒強硬的指了一個侍衛。那侍衛沒辦法,橫豎是個死,只能苦著臉進去賭一把了。只可惜,他賭輸了。不一會兒一聲絕望驚恐的慘叫就從帳子里傳出來。又過一會兒,一聲“進來”就從屋里傳出。李儒吁了一口氣,然后小跑著進入屋子。燈已經由侍女掌了起來。屋子里有爐火,甚是溫暖。一個滿臉絡腮胡子,體態臃腫的黑臉大胖子正靠在軟榻上,神情不愉。兩個絕色美婢戰戰兢兢的侍奉著他。
李儒看一眼,入眼就是董卓胸前占據胸口三分之二的黑漆漆的胸毛,不管多少次那里總是最惹眼的,使得董卓看起來彪悍異常,活像個兇悍的大野熊。而在左手邊不遠處,兩個侍婢正在清掃地上的血漬和尸體。
“何事擾咱家好夢?”董卓不滿的問道。李儒道:“主公…”“又不是在外頭,隨意些。”“是…岳父大人,手下傳來消息,說東邊火光沖天…”李儒遂將情況報于董卓知曉,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最后強調“無論諸侯是否發生內亂,我們都只需要派出一支三千人的隊伍即可。”董卓道:“還以為是什么重要的事兒。那幫賊子要鬧就隨便他們鬧,他們鬧的越大咱家越開心,睡的越香。這都什么時辰了?文優你就別瞎操心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議。這大冷天。咱家要回去睡了。”要是別人,估計早已經被拉出砍頭了。
李儒無奈只能作罷離去。遠眺了一眼東方,怎么都覺得失去了一個大好的機會。郁悶不已的李儒回到自己的住處,正準備和衣躺一會兒,卻又有人來報,給他遞了上來一條白絹。莫名其妙的李儒將白絹打開來,當即如遭雷轟,十二個時辰沒有合眼的困意頃刻間如同退潮一般退去。
只因為那白絹上赫然蓋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朱砂印章:受命于天,既壽永昌。而在這刺人眼球的紅印下方還有一行小字:欲知詳情,請至城中土地廟一會,半個時辰不至,過時不候!
“快,備馬!”心潮澎湃的李儒大聲的喝道。不多時,三十多屁快馬便從軍營之中奔襲而出,莫如黎明前最黑暗的夜幕之中…
這一夜,注定難以平靜!但是無論平靜與否,時間都不會因人的意愿而減緩或者加快,它就那樣不急不緩的向前進,向前進,不回頭的向前進。
白天,上午十點鐘左右,好看的小說:。經過一夜外加半個早上趕路的尹曠等人終于在一次來到了洛陽城下。不過這次他們不是從東門進城,而是從西門進城。也不是像上次一樣默默無聲的進城,而是扮作逃避戰火的商賈舉族避入洛陽城。花了一筆不菲的進程費,又受到嚴格的盤查之后,浩浩蕩蕩一百三十多人便進入了洛陽城。
小皇帝早已經醒來了。王越點了他的睡穴,讓他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上,一大早起來精神倍棒。只不過臉色不太好。不過他并沒有任何的吵鬧或者反抗。對于王越的辯解,他也只是點點頭,淡淡的說了一聲“朕知道了,難為愛卿了”。這種冷靜和穩重直看得錢倩倩等人想要狠狠揍他一頓。
不過如果將心比心,小皇帝也的確可憐。貴為皇帝,卻好像木偶一樣被人擺弄來擺弄去,毫無自由自主可言。連原本唯一信任的王越也因為玉璽失竊一事而反目。只怕現在小皇帝在這個世界上只信任他自己了——當然,或許王越如果真的將董卓的頭顱擺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會再次信任王越,但是想回到以前的那種信任顯然是不可能了。
只可惜,遇上尹曠這些人,注定了小皇帝要比原著過的還悲催。因為直白來說,尹曠就是一群不把他當人看,想方設法榨干他的價值,等到他沒價值的時候就一劍刺死的高校學員。就比如在不久前,趁著王越離開的空擋,尹曠對小皇帝說“陛下陷于董賊之后在下能夠救陛下出來,陛下受袁紹囚禁欺瞞在下也將陛下救出來,將來無論陛下有何困難在下都會拯救陛下的”。說的是客氣,但實際上就是一句話:你逃不出我的手心!也在這一刻,這個十歲的小皇帝終于顯露出了顫栗和恐懼。
入城之中,尹曠與二代櫻女王等人在南城的一處大宅子里安頓了下來。這處宅子是上次二代櫻女王進入洛陽時置辦的,現在正好用上。然后趕了一天路的眾人什么都不干,大門一關,被子一裹,睡大覺!沒辦法,二十個多個小時沒合眼,實在是熬不住了。連尹曠都不例外。
尹曠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當日的晚上十二點多了。索性尹曠灌了幾口水之后,又躺到床上,摟著兩個溫軟想玉呼呼大睡起來。第二次醒來便是又一日的早上八點多。這下子尹曠一睜開眼便覺得精神飽滿,頭腦清明,渾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這也就是在這個該死的第五紀元世界。若是以前,十天半個月不吃不睡也沒關系。
唐柔語和錢倩倩已經不在了,估計去忙了吧。等尹曠梳洗完畢,簡單的用過早餐之后,錢倩倩就進入屋子,嗔怪道:“大懶蟲,你終于醒了?”尹曠笑道:“誰說的?我昨晚十二點多就醒來了。只不過又睡過去罷了。”錢倩倩“哼”了一聲,“你還好意思說。唐姐姐讓我看你醒了沒。要是還沒醒就把你眉毛燒掉。”手指上跳躍的火焰照亮了她臉上小惡魔般的微笑。尹曠一把拉過錢倩倩,環住她的纖細腰身,一邊揩油一邊問道:“是不是有什么緊要的事情?”
錢倩倩怕癢的扭著身子,道:“我不和你說,你找唐姐姐去。”尹曠捏住她的鼻子,“說不說?”錢倩倩晃著小腦袋,“不說就是不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你一定感興趣的事情。”
“哦?是什么?要是我不感興趣的事,我就拿你干感興趣的事情。”
錢倩倩臉一紅,“流氓啊你?咯咯…別撓別撓。我說我說,還不行嗎?之所以說你感興趣,是因為我看到貂蟬了!”
“貂蟬?”尹曠還真來了興趣。
“看吧?我就知道。”錢倩倩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還有啊,你一定想不到,那個貂蟬長得竟然和呂夏冷一模一樣呢。那眼睛,那眉毛,那鼻子,嘖嘖…真想將她扒光了放到火上烤!嘿嘿!”
尹曠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