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的月光下一點星火,時明時暗,這是黎霜沐在一口一口的吸著煙。尹曠和王寧各自依靠在一棵樹上。
只聽王寧說道:“那么,說來說去,還是沒有弄個清楚應該選擇哪一個是嗎?”尹曠道:“議論到這里,如何選擇已經不是憑我們三個人就能過做出決定的了。兩個選擇看似簡單,但是牽扯甚廣。我們還是爭取一下大家的看法吧。”黎霜沐將煙頭置于地下,一腳踩滅,道:“嗯。這畢竟是關系每一個人生死的選擇。”
王寧目光閃爍,顯然是有著自己的打算,道:“隨便你們。”
恰在這個時候,呂夏冷前來催飯。尹曠三人便回到宿營的山洞口,和眾人圍坐在了火堆周圍。
晚飯很簡單,每人一只烤野味,野兔野雞什么的,外加一鍋香菇燉雞湯。簡單的食材,經過了唐柔語和錢倩倩兩人之手后,卻做出來了不簡單的美味。尤其錢倩倩還就近采了一些草藥加了進去,對眾人的身體也大有好處。魏明這個大嘴巴子吃的滿嘴都是油膩,嘴巴還嫌不下來,差點和潘龍濤兩人對搶。
看眾人吃的這么開心,也算是今日難得的美好時光,尹曠和黎霜沐便沒有急著說考試的事情,省的掃了大家的興。
直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尹曠才道:“剛才我和黎霜沐分析了一下這次考試的情況。現在大致的和大家說一下。更重要的是,有一個選擇擺在大家的面前。”尹曠將“選擇”兩字咬的很重。
聽尹曠開口說正事,眾人紛紛停止閑聊,一起的看向尹曠。
于是,尹曠就將之前和黎霜沐,王寧交談的內容大概的說了一下,并且刻意的避開了死亡的懲罰。眾人則仔仔細細的聽著。漸漸的眾人臉上都不禁露出了思索的申請。等尹曠最終說完,便道:“那么大家的意見呢?”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曾飛先道:“尹曠你是怎么看的?”曾飛平時少說話,存在感和王寧有的一拼。但每次他開口,都說明他相當的重視。眾人也隨著曾飛的問而看向尹曠。因為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尹曠和黎霜沐拿主意的。其他人更多的則是提供一些觀點和意見。尹曠道:“其實我的意見是,切合這個世界的主旨,也就是不殺生,并且幫助唐僧。”潘龍濤道:“那按照你剛才說的,那這不就是在幫助佛教在中土大唐傳播了?那也就是說,咱們要和本土道教站在對立面。”
王寧插嘴道:“說得難聽一點就是漢奸。”錢倩倩聽了,很不高興,道:“你怎么能這么說呢?”
唐柔語對尹曠道:“你既然做出這樣的決定,想必也是有你的考量。不妨說出來大家聽一聽。”
尹曠點點頭,道:“但是我要先說的是,如果我們選擇了不殺,那就意味著我們放棄了劇情扭轉度,也就是說,那五張跳級許可證,我們沒有機會得到了。”說完,尹曠看向眾人,將眾人的神情都看在眼中,不少人臉上都掛著惋惜。
黎霜沐道:“那種東西,本來就是空中樓閣,看得見,摸不著。放棄了也無所謂。再說就算拿到了,對我們也未必有實際的好處。況且,在我看來,所謂的‘跳級許可證’,不過是校長的故意布置的一個陷阱,鉆進去了,就永遠也別想跳出來。”
其他人都聽不出來黎霜沐話里的深意。但尹曠聽出來。黎霜沐其實就是在說,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尹曠道:“另外暫且不說《西游記》的故事最終唐僧取經成功了。就是在真實歷史上,唐僧也成功的從天竺取回了佛經。試想,如果我們想扭轉這一結果,無異于逆天改命。校長是鼓勵我們逆天改命沒錯,可是別忘了,想要逆天,想要改命,沒有足夠的實力一切都是笑話。殺一個白龍馬就險些團滅,就更別說沙悟凈,豬剛鬣,還有一個齊天大圣了。”
尹曠頓了頓,讓大家思維緩一緩,才繼續說道,“這個場景的難度,原本就過了我們所能承受的極限。所有我們如果再給自己增加難度…那純粹是找死。與其如此,我們不如乖乖的順應這個場景的劇情,幫助陳玄奘收服妖怪。只要保住我們自己的性命就萬事大吉了。我想,在取經隊伍真正成立的那一刻,也就是我們回到高校的時候了。”
無論如何,尹曠還是希望眼前的這些人,都能夠平平安安的回到高校。而中規中矩的順著劇情走下去,無異是最為穩妥的保命之法。至于什么佛道之爭…尹曠似乎沒有什么立場站在道教這一邊。
如果修道之人關系天下百姓,為蕓蕓眾生謀福祉,又何須他尹曠來幫?如果道教放棄民眾,漠視萬民生死,他尹曠幫來又有何用,反而是在禍害天下無辜生靈。
就以那捕快的說法:若佛法真能讓百姓們安享太平,吃齋念佛又何妨?
說起來,白龍馬,豬八戒,沙悟凈,外加一個孫悟空,不都是道門中的嗎?白龍馬是正兒八經的官二代富二代,后卻被流放為妖。豬八戒更是官一代,堂堂天蓬元帥,相當于海軍總司令,卻輪回成了一只豬。沙悟凈也是天神,卻最終淪為河妖。孫悟空的師傅菩提老祖(一說菩提是如來幻化,搞不懂不糾結)在道門中也算是響當當的人物,算是師出名門,則被玉帝請的如來佛壓了五百年。看看,一個個都沒個好下場。尹曠哪里敢讓大家站在道派一邊?反而四個難兄弟跟了唐三藏,最后修成正果,一個個都做了真佛。當真是“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最后,尹曠笑道:“而且我們這么做,又何暢不是一種行善?既能夠精良的避免增加難度保住性命,又可以為這個場景的百姓們做點力所能及的善事,說不定還可以增加我們的功德。佛教主張因果循環,今日我們種下善因,說不定來日會得到善果呢?”
眾人不由得點頭。
王寧道:“可是你別忘了,咱們可是將白龍馬宰了。”潘龍濤忍不住嘟囔,道:“是你宰的,又不是我們。”王寧耳朵可靈了,眼睛瞇了瞇,道:“你什么意思?”尹曠連忙道:“這不算什么。我們可以鉆佛的空子。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算我們造再多的孽,只要回頭,佛還是會原諒我們的。唐僧的幾個徒弟哪一個不是禍害一方的妖怪,最后還不是修成正果了。沒了白龍馬,難道不可以來個黑龍馬,黃龍馬什么的?”
王寧冷笑,道:“一匹紫龍馬也可以有!”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就響起一片的“撲哧”笑聲。連黎霜沐這般比較注意儀態都笑噴出來。多虧了一邊的冷畫屏急忙遞去一塊絲巾,黎霜沐連忙取來掩住口鼻。
錢倩倩既想笑又強忍住,干脆對王寧道:“瞎說!白龍馬可是你殺的。要也是你給唐僧騎呢。”
不得不說,王寧這個冷的不能再冷的笑話,把眾人都逗樂了。
曾飛道:“可是,如果我們選擇幫助陳玄奘,那不是就要得罪道派了嗎?”尹曠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再說,得罪就得罪吧。天上的神仙不管凡間事,地上的修道人又只知道修仙問道,哪里有功夫來管咱們這些小魚小蝦。”
曾飛聽了,嘆息一聲,道:“好吧。”尹曠環視一眼眾人,見沒有人再提出異議或者別的建設性意見,便道:“那么就這么定下了。放棄劇情扭轉度,協助唐僧降妖除魔!”
深夜,漆黑的山洞中,尹曠和錢倩倩兩人擠一個睡袋。錢倩倩用意識嗔道:“今天那王寧也忒可惡了。竟然說出那樣的話來。下次給他做的吃食里面我多放點辣椒,就用唐姐姐做的辣椒彈,辣不死他!”尹曠道:“我估計他是放不下那跳級證。況且白龍馬的確是被他殺的。他是擔心咱們過河拆橋,將他一個人丟給那即將到來的‘蝦兵蟹將’。”錢倩倩道:“那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都說了是‘蝦兵蟹將’了,怕什么。”尹曠道:“那可難說了。在這個世界,任何都不能小覷。”想到這次考試的懲罰,尹曠的心不由沉了下來,緊了緊錢倩倩,道:“不過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有事!”
錢倩倩笑道:“你都說了幾百次啦。我知道,我也相信。而且,我自己也會努力的保護自己,不會成為你的累贅的。”
“呵呵。”尹曠低頭輕輕的吻了她一下,道:“夜深了,休息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