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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六劍下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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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六劍下天山  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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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淞口近海,幾艘掛著藍白俄國海軍犁淤的裝甲艦游弋,在深邃海面上劃出一道道白線。

  東方天空,泛出了魚肚白。

  望遠鏡中,可以見到吳淞口附近浮出水面的沙洲,這也是大型船只需要繞行的危險所在。

  圣彼得保號船長指揮室,有厚厚的鐵甲包裹,弗拉基米爾從狹窄的長方形觀測口靜靜的凝視內河方向,他高傲而堅毅的臉龐永遠是那么硬邦邦的,就好像大理石雕像,充滿著不可侵犯的冰冷。

  觀測口的縫隙極為狹窄,這是為了防止彈片濺入的必要設計。

  而從狹窄的觀測口看出去,中國這條綿長的內河好似也清晰無比,如同一條銀帶,匯入蔚藍的大海。

  弗拉基米爾知道,內河深處,中國人的鐵甲艦定然揚帆待發,而在遣出部分機動力極強的裝甲艦在附近海域尋找中國商船的同時,他的艦隊也靜靜漂浮在吳淞口,等待著中國人可能而來的困獸之斗。

  弗拉基米爾希望,中國人按捺不住沖動,集結在東海黃海的所有艦只來同自己決戰,解決半個中國水師,對于他的艦隊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這也是他極快的下令對中國商船展開攻擊的原因。

  分而擊之,以最小的代價擊沉中國人所有的鐵甲艦,沙皇陛下的榮光照耀在中國海。

  “蒙古,勿開口!中國,勿爭辯!對于俄國,南京也并非遙遙的地方!”

  弗拉基米爾低聲喃喃自語,這首曾經傳誦在莫斯科的詩,是他的最愛。

  將高高飄揚的藍白海軍軍旗插在南京城的城頭,在中國土地上高呼“烏拉。”是每個俄國軍人心中的夢想。

  此刻,在吳淞口游妄的俄國人軍艦,就好像獵人,等待著中國人鉆進其早已布好的陷阱。

  吳淞口,隨著江水水流,沉沉浮浮的飄來了幾十個木箱,弗拉基米爾眼神一凝,站在他身側的副官笑道:“是被我們擊傷的那艘船觸礁么?里面是東方的瓷器吧?莫斯科的小姐們見到,一定會發出狂熱的尖叫。”

  艦隊右翼的“石勒喀河號。”已經快速的迎了上去,石勒喀扎沃鎮,在數年前被中國人炸毀的造船廠舊址上,一座新的造船廠早就拔地而起,“石勒喀河號”便是這座造船廠建造的近海裝甲炮艇,一共有三艘,沿著阿穆爾河順流直下,編入了俄國遠東艦隊。

  這種近海裝甲炮艇雖然只有幾百噸位,但機動靈活,又有裝甲傍身,當年克羅地亞金伯恩一戰,俄國人就很是吃了法國人所造的這種裝甲小炮艇的大虧,被法國幾艘裝甲炮艇逼近實施抵近射擊,輪番轟擊金伯恩炮臺,因為其不但可以靈活無比的躲閃炮彈,更有厚厚裝甲防護,炮臺炮火無法給其帶來任何損傷,裝甲艦的防護力至此才震驚世界。

  石勒喀河號等三艘近海炮艇都是甲板上包覆鑄鐵裝甲,船旁列炮,有金屬炮門,炮門開啟時,火炮可從一個個狹窄的射擊口向外射擊。

  石勒喀河號駛到一個漂浮的木箱附近,甲板上水兵舉起步槍射擊,不見有什么異狀,顯然不是水雷,隨即扔出繩索,將木箱系住慢慢拉近。

  弗拉基米爾身旁的俄國軍官笑道:“中國人不會這么愚蠢,用一百年前的水雷方式對付我們。”

  話音未落,那木箱已經慢慢被拉到了石勒喀河號的船舷旁,水下,突然一聲悶響,石勒喀河號劇烈搖晃。

  錨式水雷,弗拉基米爾腦袋里飛快閃現出這個念頭,顯然,中國人巧妙的在木箱下拴系了錨式水雷,這使得本應固定漂浮在水層下的觸發式水雷變成了可以移動的炸彈。

  石勒喀河號水線下僅僅以銅皮包裹的船體顯然受損嚴重,很快上面的旗兵已經打出船底滲水的信號。

  “命令所有艦只躲避這些木箱!”弗拉基米爾臉色微微有些陰沉,錨式水雷是俄國人的發明,卻被中國人拿來對付發明者。

  艦船編隊很快被打亂,一艘艘艦只駛離木箱漂浮的區域,石勒喀河號里更是亂成一團,船艙底部,木匠們釘牢加固木板,遏制其浸水的速度,船只也慢慢的駛離危險區。

  半刻鐘后,就聽汽笛轟鳴,內河處黑煙滾滾,趁著俄國人軍艦躲避水雷陣型散亂之時,鼓起風帆蒸汽全力開動的中國鐵甲艦一艘艘沖出江口。

  弗拉基米爾冷哼一聲:“傳令,開炮!”雖然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混戰,但也就到此為止了,在水雷陣中的中國艦船,靈活性大大降低,除了變成活靶子別無選擇,愚蠢的中國人,自己為自己挖掘的墳墓。

  可是等見到中國人的鐵甲艦和木箱相撞全無爆炸聲傳來時,弗拉基米爾才知道,很明顯,只有最前面的幾個木箱懸掛水雷,作用,僅僅是為了中國人突破封鎖而已。

  “狡猾的中國人!”弗拉基米爾反而笑了,他喜歡難以捉摸的對手,這才有樂趣。炮聲響起,附近搜尋中國商船的艦只不用一個小時就可以趕來支援,看著自己的獵物掙扎是很有趣的一件事,不管它怎么掙扎,最后還是會充滿絕望的覆滅。

  “降帆!全體降帆!”

  北京號上,幾乎不等艦長鄭友賢的吼聲響起,水手們已經熟練的降下那一狠狠桅桿上碩大的帆布。

  各種炮彈劃著弧線在天上飛過,海面濺起一股股水柱。

  俄國人船艦一輪射擊后,慢慢拉遠距離重新整隊,顯然不愿意在這種近距離混戰中受到什么損傷。

  “嘭,嘭,嘭”近距離作戰,雙方不時有船艦中炮,尤其是剛剛沖出江口的中國船艦,受到了俄國人艦隊彈雨密集的打擊,澄遠號連中兩炮,幸好裝甲甚厚,一發炮彈擊中水線部厚厚護甲,一發炮彈的位置則在煤艙區,除了外裹鐵甲,實際上厚厚的煤堆同樣可以起到護甲的作用,鐵甲艦的設計師們也通常將煤艙設計在敏感部陛只等于增加了艦船的防護力。

  北京號尚未降下的帆布在開花彈穿過后起火,一名水手被熊熊燃燒的帆布壓倒在甲板上,慘叫聲令人不寒而栗。

  指揮二號炮臺各門火炮炮手的魯大化,神經猛地繃緊。

  比起澄遠號,長沙號運氣可說極差,其輕靈而快速,俄國人的炮彈一發發落空,可水層下突然傳來一聲悶響,長沙號動作猛地變得笨拙遲緩,顯然,運氣不佳的他們撞上了水雷。長沙號的設計要求便是盡量提高速度,高達門節的航速在現時蒸汽動力系統下,必然要以犧牲護甲的厚度來達成,其水線下裝甲顯然也因為水雷的爆炸而受到破損。

  魯大化心里一沉,長沙號的戰斗力在平遠水師中也該是頂尖的,只怕北京號比之尚略遜一籌,就更不要說澄遠、靖遠二艦了,長沙號受創,使得局面更加險峻起來。

  炮聲轟鳴,雙方相距大概在一英里左右對射,超過一英里,前裝炮基本就再沒什么殺傷力,而在蒸汽動力下,雙方艦只都極為靈活,火炮很難命中目標,偶有命中,在厚厚裝甲下也很難對對方船艦造成致命的打擊,顯然火炮技術若不能取得突破,遠射程下,裝甲艦之間已經很難真正有效實現對對方的殺傷,除非運氣極佳。這也是各國開始重視鐵甲艦撞角的原因,以撞角撞擊,反而可以實現最大的殺傷。

  看似對峙的炮戰,魯大化心里那根弦卻越繃越緊,俄國人,好整以暇,正等待艦隊聚集,等不遠處的船艦一只只趕到,只怕,就是己方這幾艘戰艦覆滅之時。

  魯大化的猜測沒有錯,一艘艘俄國人的船艦從遠方駛來加入戰局,接著,俄國人陣型陡然一變,排成橫陣從側翼盤旋向中國艦隊靠攏過來。

  炮火,突然就變得密集,一枚枚各種炮彈劃出無數弧線,甚至掛著白霧尾線排山倒海般傾瀉,長沙號附近的海面上,水柱好似沸水般升騰。雖然在受創不久,旗艦旗幟就從長沙號上轉移到北京號,但俄國人,已經決心擊沉這艘南朝剛剛下水不久的鐵甲艦,開始集中火力轟擊長沙號。

  俄國人兩艘靈動的炮艇,更是突進到長沙號附近,大椴僅僅有半英里的距離,嘭嘭的實心彈不時命中長沙號,雖然其火炮口徑相比之下威力不足,但卻也給長沙號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令長沙號脫離戰斗!回航!澄遠、靖遠兩艦掩護!”這已經是教官、北京號艦長鄭友賢第三次下達令長沙號退出戰斗的命令了。

  魯大化心里空落落的,實際上,長沙號回航,就代表著這次海戰的失敗,可是,不回航,長沙號,很難避免被擊沉的命運。

  恩師做的沒錯,現今只有退回金陵保存實力,等南洋艦隊趕回來,再與俄國人決戰。

  只是,心里怎么這么抑郁難當?

  就這樣灰溜溜的逃回金陵,任由羅剎鬼子肆孽海疆,擊沉商船平民,而且會是一場長達十天的屠殺。

  望著不遠處那不時冒出團團白霧的俄國人艦隊,魯大化拳頭攥得緊緊的。

  很快,長沙號上以旗語回應,拒不退出戰場,將會繼續吸引敵人火力,將敵艦誘至我方最佳射程內,請旗艦和澄遠、靖遠二艦尋機消滅敵方艦只。

  隨即,長沙號上噴出團團黑煙,艱難的轉頭,向西北駛離,看似要脫離戰場,但毫無疑問,俄國人的船艦想擊沉它,橫陣攔截的話,就會不知不覺越發靠近北京、澄遠、靖遠三艦。

  長沙號很可能因為水雷的爆炸引發了某處動力牽引裝置出現問題,看著它笨拙的轉向,魯大化心里酸酸的,長沙號,本該是蒼茫大海中翩翩起舞的天之驕子,可現今,仿佛突然間變成了蒼老的老人,在炮火中,勉力的支撐著,靠著其虛弱的身軀抵擋著對手一次次的重擊,為友軍帶來一絲勝利的希望。

  魯大化突然間,整個人都冷靜下來,那轟鳴的炮聲不再震耳,躁動的熱血不再充斥他的腦海,就好像,回到了學堂上,訓練場中。

  深深嗅著遠方吹來略帶腥氣的海風,看著不遠處在陽光下閃耀著金屬寒芒的俄國艦只,魯大化的思緒清明無比。

  “目標!敵方旗艦!”魯大化大聲喊著。

  幾門火炮的炮手飛快的將火炮推到射擊孔前,北京號的主力火炮,采用的是開放式炮臺,類似一堵裝甲圍壁,頂部開放,火炮可以在里面旋轉。

  “三號炮!開火!”魯大化盯著那飄揚著羅剎軍旗的重裝甲艦,大聲地吼。

  轟,炮手拉動繩索,炮彈飛出,遠方距離圣彼得號幾十米處,濺起了水柱。

  “四號炮!開火!”魯大化幾乎是一瞬間,不假思索的喊出來。

  而此時,三號炮因為后坐力緩緩滑下斜坡,炮手們馬上裝填彈藥,裝好彈藥后,就會沿著斜坡再將其推到射擊孔前,這是前膛炮最為快捷的裝彈方式,反而采用封閉炮塔轉軸炮架時,裝彈時常常要放倒炮口,比如金陵號就是這種設計,有時兩三分鐘才能完成一次射擊過程。

  “嘭!”跟魯大化的判斷一般,四號炮的炮彈猛地就砸在了羅剎旗艦的船舷處,但羅剎人的旗艦甚至晃都未晃動一下,仍然將炮口對準長沙號傾瀉火藥。

  本來正要歡呼的炮手都怔住,南洋海戰,南國的爆破彈摧枯拉朽般擊沉荷蘭艦只的威力他們可是記憶猶新。

  “換實心彈!“魯大化咬著牙,大聲吼。

  顯然,羅剎人旗艦裝甲極厚,現今南國產能磅開花爆破彈的威力不足以穿透它的裝甲,反而用實心彈,可以在一次次重擊下敲碎它鐵甲包裹的木質龍骨,對其造成實質性傷害。

  此時,北京艦一號炮臺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有人更高高的拋起了帽子,俄國人搜緊追長沙號的近海炮艇被長沙號尾炮輿闡中,冒起了黑煙。而北京艦一號炮臺發射的爆破彈,擊中右翼第二艘敵艦,那是俄國人五艘大型船艦之一,風帆二等艦改裝型,加裝厚甲炮塔,開花彈在其高于水線幾厘米處炸出了豁口,而這種改裝艦,試圖將炮塔和風帆艦整合起來,但過低的干舷使得其穩定性比較糟糕,加之額外增加的重量,技術上稍不到位,往往在實戰中都有傾覆的危險,這一艘的改裝顯然比較失敗,被爆破彈炸出缺口后,很快傾斜,搖搖晃晃脫離戰場。

  魯大化狠狠擊拳,若是水師全隊在,還能讓它跑了?!

  不過魯大化旋即就知道,危險來了。

  一號炮臺的戰果激怒了俄國人,而且顯然俄國人意識到,長沙號在帶著他們兜圈子,毫無脫離戰場的意圖。

  北京、澄遠、靖遠三艦馬上成為了俄國炮艦的目標。

  “嘭。”一枚開花彈炸在了北京號艦長指揮室的觀察孔上,彈片飛濺,指揮室里立時傳來了慘叫聲,距離船長室極近的二號炮臺有金屬隔板,就聽“嘭嘭嘭”雨點般巨響,上層金屬薄板就好像被刀捅了一般,突然凸起幾塊。

  北京號猛地打了個橫,魯大化腳一滑,險些摔倒。

  魯大化如墜冰窟,恩那,恩師不會有事吧?

  “管帶,管帶,你們怎么樣?”魯大化大聲問。

  里面斷斷續續的呻吟聲,魯大化更急,大聲喊道:“怎樣了?”

  “我沒事。”鄭友賢平穩的聲音,令魯大化的心一下就安定下來。

  “舵手重傷,現在由包大令操舵!”

  包打聽?魯大化呆了一呆,他,他成么?但此時,顯然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俄國人蛇火異常猛烈,天空中好似萬千彈雨襲來,那種殘酷冰冷的死亡氣息,只令人感覺毫無勝算。

  不過慶幸的是,北京號在大海中不成規則的劃出白線,在俄國人幾輪炮擊下,要害部位并未中炮,反而三號炮臺的“晦重炮發射的實心彈,擊中了對方一艘中等炮艦的尾部,被擊中的炮艦緩緩冒起了黑煙。

  澄遠號就沒這么好運氣了,同樣是開放式炮臺,一枚開花彈正好落入了主炮臺內,主炮臺隨即啞火,不消說,四下飛濺的彈片殺光了炮臺里的水手。很快十幾個黑點沿舷梯攀上去,進入炮臺。

  長沙號,動作越來越艱難,只怕再堅持不一會兒,就會在俄國人的炮火中沉沒。

  “大人,我們會輸嗎?”長沙號船長室中,舵手突然回頭問。

  李成謀,眉頭蹙得很緊,他是湖南人,對于長沙號的命名振奮而激動,更對長沙號有著非同一般的感情。

  他今年剛剛二十八歲,但作戰勇敢,屢次破格擢升,年紀輕輕便被提拔為平遠水師右翼副將、長沙號管帶。

  可是,今天,會輸嗎?

  李成謀咬著嘴唇,最可悲的就是,就算他想與敵人同歸于盡,可現在長沙號遲緩的速度,也根本不可能用撞角撞擊到敵艦。

  “我們會死,你怕死嗎?”李成謀大聲的問。

  “不怕!”年青舵手響亮的回答。

  李成謀笑了,大聲道:“好,傳令下去,給我狠狠打他娘的,告訴他們,誰他媽要是沉船前不把炮彈打光,誰就他媽不是老子的兵!”

  “是!”傳令兵飛快跑去傳令。

  從觀察孔,李成謀看著遠方羅剎人黑色船影,須臾,回身,向西,慢慢跪下,拿下軍帽,磕頭,給殿下,給親人,給那片土地,作最后的訣別。

  “大人,大人,我們的船!”觀察孔前,一名年輕軍官興奮的大聲喊。

  李成謀起身,慢慢湊過去,遠方,兩艘飄揚著南國旗幟的戰艦加入了戰場,開始從側翼轟擊俄國船隊,是靖海號和靈波號,終于趕過來參加戰斗。

  長沙號壓力陡然一輕,俄國船隊開始排出、字陣型,應付來自兩翼的威脅。

  炮火轟鳴,烈日下,崇明島近海,這場激烈的海戰一直持續到將近中午時分,如果按照黎明前長沙號打響的第一炮,到現在,已經激戰幾個小時。

  中國鐵甲艦各個受損,長沙號已經冒起滾滾濃煙。

  北京號上,再次打出旗語,令長沙號速速駛入上海船塢,違令軍法處置!

  于是,長沙號艱難的轉向,向西行駛,已經完全失去戰斗能力,再留在戰場不用俄國人的炮彈,一兩個小時之內也定然傾覆,如果能安全駛入上海船塢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都給我備好炸藥!”李成謀在船長室大聲吼著。

  這場海戰,若最后俄國人獲勝,實際上,在上海碼頭停泊多半就會被俄國人俘獲,但現今長沙號的情況已經不可能駛回內河,唯一的選擇就是一旦水師海戰失利,就在上海炸船,絕不能被俄國人俘獲去。

  吳淞口本來有炮臺,但第一次鴉片戰爭中被毀,一直荒廢至今,南朝剛剛光復上海,在張家渙和南石塘修建炮臺的計劃還未開始,現在的吳淞口和上海,完全不設防,長沙號停泊在上海,實在是無奈之舉。

  “追!”圣彼得堡號上,弗拉基米爾冷冷的下令,這艘中國鐵甲艦炮火多么犀利他看得清楚,絕對不能任其安然脫逃,這應該是中國人最頂級的鐵甲艦之一,若被其逃離生天,維護改造后,仍然會對俄國遠東艦隊構成威脅。

  圣彼得保號上很快噴出大量黑煙,全馬力向長沙號追去。

  海上激戰正濃,眼見長沙號就難逃滅頂之災,就在這時,斜刺里,突然一艘快船猛地沖過來攔在圣彼得堡號之前。

  靈波號,南朝最快速的輕型裝甲艦之一。

  靈波號管帶王淼,人如其若,斯文沉穩,是溫吞水的性子,藍衣衛出身,后葉昭見他識文斷字,思維縝密,又酷愛船艦,便送他進入船政學堂,同樣是船政學堂第一期畢凹業,任靈波號艦長已經三年,靈波號,就好像他的孩子,每次回到軍港,他都要親手跟勤務水兵一起將船艦沖洗的干干凈凈。

  可今天,眼見長沙號被俄國人旗艦緊追不舍,就要被擊沉在這茫茫大海中,王淼突然就大喊一聲:“左滿舵!”

  前方掌舵的老舵手身子顫了下,隨即飛快的九十度轉舵,雖然,滿臉皺紋的他比誰都清楚,這道命令的含義。

  王淼看著老舵手的背影,走上兩步,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舵手回頭笑了笑,露出一嘴黃牙。

  指揮室內的幾名軍官,開始掏出左輪槍,上子彈,迎接著最后時刻的到來。

  王淼看著這些異乎尋常平靜的小伙子,眼睛微徵有些濕。可是,長沙號有多么重要?平遠水師中,是戰斗力僅次于金陵號的最新式鐵甲艦,無論如何,南國承受不起這個損失,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都要令它安全脫離戰場。

  當靈波號突然出現在圣彼得堡號之前時,彼得堡號上的俄國軍官都嚇了一跳,不知其意欲何為。

  弗拉基米爾很快就知道了靈波號的企圖,訝然的從觀測口看著這艘輕靈的炮艦,久久沒有說話。

  轟轟轟,圣彼得堡號左旋,甲板上炮塔同時旋轉,和艦首重炮一起,噴射出死亡的氣息。

  距離太近了,靈波號右舷連續被擊中,數百米外的長沙號上,好似都能聽到那金屬的悶響和破裂聲。

  靈波號歪歪斜斜的前行,數發實心彈騰空而起,但軀干受到重創的船艦,更談不上瞄準,只有一發實心彈重重撞擊在圣彼得堡號的水線裝甲上。

  靈波號船體破損,很快大量海水涌入,但甲板上的炮手,還在奮力裝彈,射擊。

  “嘭!”想從靈波號船側快速沖過去的圣彼得堡號又中了一炮。

  而就這么阻了一阻,北京號、靖海號已經擺脫敵艦沖過來,炮火傾灑在圣彼得堡號四周。

  海水洶涌的涌進船艙,靈波號船體極快的傾斜。

  甲板上,士兵軍官越娶越多,看著硝煙彌漫的海面,幾乎沒什么人說話,在從定海軍港出發前,每個人都寫好了遺書,交代好了后事。

  然后,不知道誰起的頭,有人慢慢唱起“于斯萬年,亞東大帝國!”

  合唱的人越來越多:“于斯萬年,亞東大帝國!山岳縱橫獨立幟,江河漫延文明波!”

  歌聲雄壯低沉,飄蕩在海面上,“千百兆民神明胃,地大物產博。揚我黃龍帝國徽,吐我帝國歌!”

  “唱我帝國歌!”

  船在極快的下沉,歌聲卻越來越嘹亮,就好像永遠不會平息,永遠的回蕩在他們守護的這片海疆之上!

  長沙號甲板,以艦長李成謀為首,一排軍官,向著靈波號方向跪下,用力磕頭,血,很快從他們額頭沁出。

  北京號、靖海號好像瘋了一般,都向圣彼得堡號撞過去。

  魯大化紅著眼睛,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胞、袍澤、兄弟,慢慢沉沒在水中,這種心如刀絞的痛苦誰又能知道?

  但他只是抹了把眼睛,就大聲命令各號火炮開炮,他和包打聽越來越默契,包打聽就好像知道他的每一個作戰意圖,總是能將艦船角度和距離配合的恰到好處。

  圣彼得堡號飛快的后退,但還是被北京號上魯大化指揮的二號炮臺趁機重重擊中。

  “將軍,我們的火藥不多了,米爾、基普幾艦已經沒有幾發炮彈,還有,您聽?”副官在弗拉基米爾身側小聲提醒。

  弗拉基米爾感覺得到,船身龍骨已經有破損的跡象,轉頭,看向一片狼藉的慘烈戰場。

  澄遠號和靖遠號以及幾艘俄國戰艦都冒起了黑煙,俄國人兩艘近海炮艇沉沒,不過船上人員大部分獲救。

  弗拉基米爾臉色鐵青,中國人,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如此勇敢無畏?一場勢在必得的攻擊,卻艱辛的難以想像,他從來沒有這種舉步維艱的感覺,就算在克里米亞戰場,他以落后的風帆戰艦對抗英國的蒸汽輪,在幾次占據優勢的偷襲中,也從沒有遇到過這般堅如磐石的抵抗。

  “撤退!”弗拉基米爾輕輕嘆了口氣,從觀察孔,看著傷痕累累的這幾艘中國鐵甲艦,弗拉基米爾知道,從今天開始,自己需要重新審視中國人,再一次對中國發起攻擊時,那些傲慢與偏見若不能拋到一邊,那么自己,將會再一次品嘗慘痛的失敗。

  ‘既‘年4月,中俄崇明島海戰,最終以俄國艦隊撤出戰場宣告結柬。

  平遠水師,靈波號被擊沉,長沙號失去戰斗能力,澄遠、靖遠受損嚴重,將近兩百名士兵陣亡,其中大部分是靈波號落水后未及獲救的船員,不過,中國海軍成功解除了俄國遠東艦隊對吳淞口的封鎖。

  這場世界海軍史上第一次鐵甲艦大戰,對于海軍發展史有著難以磨滅的影響,其標志著鐵甲艦時代的開始,從此世界海軍歷史,掀開了一頁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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