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心事重重
次齊府之行，給各人印象深刻的，莫過于丫鬟柳兒。
第二天，眾人到了書房里，不約而同的談論起了柳兒來。
沈宜馨和沈宜敏卻是沒去齊府，聽到這個陌生之極的名字，很是好奇。一起湊了問道柳兒是誰？”
沈宜蓮咳嗽一聲，本想含蓄一點。卻不料沈宜蓉已經快速的將答案宣布了出來是笙表哥的通房丫鬟。”
沈宜馨一愣，嫩臉一紅，低了頭不好意思再問。
沈宜敏卻是撅著嘴巴，老大不高興的說道笙表哥已經和定了親，怎的還有通房丫鬟？”
沈宜蓮耐心的解釋道這可怪不得笙表哥，柳兒做他的通房丫鬟已經一年多了，又不是和華定親之后才有的。”
沈宜敏悻悻的點點頭，心想這重要的事情可一定要告訴一聲才是。還沒嫁，居然就有礙眼的對手在了。
沈宜芳一眼便看出沈宜敏所想，不著痕跡的提醒道敏，有些話，你可要想著些再說。華每日里高高興興的，別平白的壞了她的好心情。”
柳兒的存在已經是事實，了又能樣？還不如等嫁之后再慢慢出手對付…
沈宜敏哪里能聽得懂如此含蓄委婉的勸告，胡亂點頭應了，眼珠滴溜溜的亂轉。一看就根本沒聽進沈宜芳的勸告。
沈宜芳瞄了她一眼，不再多說。
沈宜蓮和沈宜芳的想法卻是截然不同，笑著說道告訴華也無妨，也能提早有些心里準備。”
若是普通的通房丫鬟，倒也罷了。不過，齊笙很明顯的回護著那個柳兒，足以說明齊笙對柳兒的喜愛之情。著也該告訴沈宜華一聲，讓她有個數。別等嫁了，才這件事情，那打擊可就更大了。
沈宜敏連連點頭附和，接著便問起了關于柳兒的各種情況。
沈宜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的所有事情都一一告知。
沈宜芳見話不投機，索性扭開頭，和若云低聲的說起話來四妹，我看，這事情咱們就別跟著攙和了。”一邊是堂姐，另一邊卻是嫡親的表哥，對沈宜芳來說，幫著哪一個都不不太恰當。
若云低聲的應道嗯，我也這么覺得呢”她從頭至尾也沒打算攙和進去。她的事情尚顧及不全，哪里有這個心情多管這個閑事。
很顯然的，在這件事情上，沈家四分成了兩派。沈宜蓮和沈宜華交好，打定主意要關心到底。沈宜蓉又是個愛湊熱鬧的性子，在一邊聽的眉飛色舞，不時的插嘴討論。
沈宜芳和若云兩個，卻是在一旁閑閑的看熱鬧，并不參與。
到了中午，沈宜敏和沈宜馨兩個便去了沈宜華的屋子里，將有關柳兒的事情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沈宜華滿臉的笑容漸漸收斂，手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著。
沈宜敏兀自說個不停…，你今后可得注意一些，這個柳兒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聽說她伺候了笙表哥快六年了，從去年就成了表哥的通房。表哥一直很喜歡很寵她呢…”
沈宜華淡淡的說道好了，我了，你不用多說了。”
沈宜敏沒料到的慷慨激昂只換來了沈宜華如此輕飄飄的一句話，頓時一愣。
沈宜馨卻最是細心，見沈宜華的手死死的攥著衣角，便沈宜華遠不如外表顯示的平靜。稍微一思忖，便扯了扯沈宜敏的衣袖，低聲說道好了，我們別打擾了，還是先出去吧”
沈宜敏還待要說，卻是已經被沈宜馨拖出了屋子。
沈宜敏不情愿的被拖了出去，嘴里不停的抱怨著二姐，你拖我出來做，沒看見我正和談心嘛”
沈宜馨忍住嘆氣的沖動，耐心的說道你沒見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么？這種事情，總要讓她消化適應，我們說的再多，也是隔靴搔癢罷了。”
沈宜敏理直氣壯的反駁我做的，關心也不行么？”
沈宜馨無奈的一笑誰不讓你關心了？我只是覺得，現在肯定想一個人安靜的待一會兒。不然，我們出來的時候，她一定會叫住我們的。”
沈宜敏一想，果然如此，便也不再吭聲了。
再后來，沈宜華托辭身子不適，連午飯都沒出來吃。一個人待在屋子里，懨懨的沒有精神。
方氏放心不下，特地命丫鬟送了飯，卻是原封不動的又端了出來。
方氏只覺得很是蹊蹺，便去了沈宜華屋子里探望。問了半天，沈宜華也沒說出實情。
事實上，這等事情還真不好張口。只怕說了之后，反會遭來方氏的一頓訓斥。
在大人的眼中，一個微不足道的通房丫鬟又能算？大抵只有未出嫁的少女才會耿耿于懷了。
方氏很是著急，忙說道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我這就派人去請李大夫給你瞧瞧。”
沈宜華搖搖頭說道不用了，我一個人待著，歇息會兒就好了。不要如此費事了。”態度很是堅持。
又不吃飯，又說身體不適，偏偏不肯讓大夫瞧瞧，究竟是了？
方氏一時也弄不清女兒心里究竟在想些，只得吩咐一聲好好休息，便出了屋子。
到了晚上，沈宜蓮來探望沈宜華。
沈宜華悶在屋子里，一直沒有出來。見沈宜蓮來了，倒是笑著起身相迎。只是那笑容里有些許的苦澀和黯淡。
沈宜蓮事情的來龍去脈，自然明白沈宜華是因為在苦悶。柔聲勸道早些也好，心里有個準備。也免得嫁之后措手不及…”滔滔不絕的勸了一大堆。
沈宜華靜靜的聽著，也不說，卻是微微蹙著眉。半晌，才出言說道那個…柳兒，就是總跟在齊笙身邊的那個丫鬟么？”
沈宜蓮一愣，然后點了點頭。平日里眾人聚在一起是常事，各人身邊帶的丫鬟自然也都見過的。不過，誰也不會特別的留心任何一個。因此，之前各人對柳兒幾乎沒深刻的印象。
不過，現在自然大大的不同了。
沈宜華也未曾特別的留意過柳兒，努力回想，腦中依然是一片模糊柳兒長的樣子？”每次見面，她的注意力都在齊笙身上，何曾留意過他身邊的丫鬟？
沈宜蓮想了想，很中肯的評價道長的倒是很俏麗，性子也活潑，是個愛說愛笑的女孩子。笑起來尤其的好看。”
其實，柳兒并不是最出色的美人兒，就算比起來沈宜華來，也稍有所不及。不過，柳兒身上有種靈動活潑的美，卻是端莊守禮的沈宜華比不上的。
沈宜華咬著嘴唇，臉色有些發白。沈宜蓮眼光頗高，從不輕易稱贊別人。柳兒既然能得她如此夸贊，至少是個漂亮的少女。
而且，那個柳兒，和齊笙朝夕相處了六年…
難怪，齊笙總對她冷冷淡淡的，從不特別的另眼相看。這一切只因為，他的心里已經有了喜歡的少女了。
更令她忐忑不安的是，那個喜歡的少女，還是齊笙的通房丫鬟，是齊笙的第一個…
男人也是有第一夜情結的。對的第一個，總會特別的愛憐一些。齊笙對柳兒的感情，顯然遠遠不止這樣的憐惜。
一想到這些，沈宜華便覺得心痛如刀割。那刀，是把極鈍極燉的刀，緩緩的在心頭割著，比鮮血淋漓的痛楚更折磨人。
沈宜蓮見沈宜華低著頭不，她心中不舒坦，連忙安撫道柳兒雖然有幾分姿色，不過，比起華來，卻是差了很多呢”
沈宜華苦笑一聲，抬起頭來你不用這么安慰我了，我能撐的住的。”不管樣，她才是齊笙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子，不出一年，她就要嫁給齊笙了。齊笙再喜歡柳兒，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沈宜蓮嘆口氣不管是哪一個男子，成親前都會有通房丫鬟。就算不是柳兒，也會有的別的女子。你能看開些就好。”
沈宜華心有戚戚焉，點頭附和。
是啊，貴族少爺們都是如此。又有誰能例外免俗？更何況，有誰會拒絕送到嘴邊的美人兒？
待到成親之后，來分享的女子就更多了…
想到這兒，沈宜華更是意興闌珊，嘆了口氣，沒了的心情。
沈宜蓮不知想起了，也悵然的說道還是做男子好些，左擁右抱是理所當然。做女子，卻是處處受束縛。”連嫉妒吃醋都要放在心里，不能痛快的表現出來，真是令人懊惱之極。
兩人相對無言，唏噓良久。
過了半晌，沈宜華才振作起精神，笑著說道倒是要多謝你關心我，還陪我聊了這么久。”
沈宜蓮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識趣的起身告辭。說了這么多，也該讓沈宜華一個人好好清靜的想一想才是。
待沈宜蓮走后，沈宜華一個人坐在屋子里，良久，動也沒動。
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