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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皇甫應對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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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繇說道:“陛下多慮了,必非是因此故。”

  劉協說道:“非是因為此故么?”

  鐘繇說道:“陛下,臣非但與荀貞舊識,貞之族曾祖荀淑與臣之曾祖、太傅韓融之父,還有故尚書令陳公之父,昔年俱為鄉里推重,并稱為‘潁川四長’,臣家與貞族實亦為世交也。

  “自荀淑以降,荀氏歷代,皆以清名重於海內。故司空荀爽,荀淑之六子也,曾隱遁漢濱達十余年,專以著述為事,號為‘碩儒’,雖以董卓之殘暴而猶重其名聲,九十三日中,數遷至司空,此陛下所知也!荀爽當年對荀貞就非常贊許,視其為族之后進,國之未來干城也。

  “陛下,荀貞族望如是,家教有方,又豈會對國家之詔拜,竟生不滿之妄念?因臣斷言,貞辭不受,必非是因不滿意封賞之故也。”

  劉協說道:“荀淑之名,朕亦曾有聞之;故司空荀爽,確如卿言,道高德重,堪為師表,誅董之謀,并有其功,柱石之堅也,惜其早故,朕懷念至今。”

  劉協是中平六年九月底時被董卓立為的天子,荀爽病逝於次年,即初平元年的五月,因此劉協與荀爽是認識的,且不但認識,荀爽被拜為司空后,作為三公之一,劉協與他還不少見面。

  鐘繇說的“潁川四長”,這四個人分別是荀淑、韓融的父親韓韶、鐘繇的曾祖鐘皓和陳紀的父親、陳群的祖父陳寔。又鐘繇話里的“故尚書令陳公”云云,陳紀在董卓秉政的時候,曾經出任過尚書令。

  荀淑四人昔時齊名郡中,“長”者,師長之意也,都是潁川后生士子的學習楷模。

  鐘繇與荀貞這么多年不見,然能一直保持書信聯系,以及韓融在見到荀貞后表現出來的高興,并在帳中楊彪指責荀貞時,還替荀貞說話,除了荀貞本身的地位、實力、能力等原因外,他們三人族中長輩曾經存在過的這層關系也是其中的一個緣由。這就是士族的力量。

  如果再深一點分析的話,鐘繇、韓融這種比較主動的和荀貞保持聯系、比較主動的與荀貞交往的態度,其實還和潁川的民風有關。

  前文之所曾述,潁川這個地方,在戰國時是韓國之地,韓國先有申不害變法,后又出過韓非子這樣的法家巨擘,其民深受法家的影響,民風較為功利,由是俗好訟、多朋黨,士人亦是如此,什么君子不黨,聽不得也,同樣的喜好結黨。已是互相家族可稱世交,又再加上喜歡抱團,——這種抱團,是在當下本地士人本就排外的基礎上的抱團,換言之,是更加的向心力凝聚,那么鐘繇、韓融以這種主動相助、乃至聲援的態度相待荀貞,也就一點也不奇怪。

  卻那身在冀州袁紹帳下的郭圖,辛毗、辛評等潁川士人,之所以和沮授、審配等為代表的冀州本地士人相爭激烈,一來固然是因他們是外地來的,要想獲得更大的利益,在冀州站穩腳,就非得與冀州本地的士人比個高下不可,再者其中也不無潁川士人這股由來已久的風氣之由。

  聽了劉協的話,鐘繇說道:“陛下,除此以外,陛下不曾聞之么?荀貞在到達長安前,於渡灞水之時,令部曲先豎一旗在前…。”話到此處,鐘繇頓下,故意賣了個關子。

  劉協果然問道:“豎了一旗?鐘卿,豎了一面什么旗?”

  鐘繇說道:“陛下,荀貞所豎的這面旗上,只書了五個字。”

  劉協被他引起了好奇,追問說道:“哪五個字?”

  關子賣夠,劉協的好奇被勾得足夠,鐘繇這才說出主題,說道:“陛下,這五個字是…”一字一句地說道,“漢賊不兩立!”

  五字入耳,劉協柔軟的心頭好像被什么東西撞擊了一下,猛然間,他難辨是什么東西,他低聲地重復這五個字:“漢賊不兩立”。這雖然只有五個字,但身為大漢之臣與反賊之間誓不共戴天的意思,卻在此區區五字中表現得淋漓盡致,堅決異常。“漢賊不兩立”,劉協反復再三,不斷咂摸。他的眼眶濕潤了,蒼白年少的臉上露出感動的神情,瘦削的身形不覺前傾。

  “漢賊不兩立,…漢賊不兩立!”劉協的聲音漸高,他說道,“鐘卿,我大漢有忠臣啊!”

  鐘繇說道:“陛下,非是滿腔忠義,對陛下忠心耿耿者,焉會能立出此五字大旗?荀貞辭不受車騎之拜,必非是因不滿,臣敢請陛下,幸勿疑之!”

  劉協相信了鐘繇的話。

  但是相信鐘繇的話是一回事,荀貞拒絕不肯接受車騎的封拜原因到底是什么,這是另一回事。

  他說道:“鎮東的忠心,朕無疑!可是鎮東不肯受拜,卻到底是為何故?”

  鐘繇說道:“陛下,皇甫酈出奔以后,一直都在荀貞的左右,他對荀貞的所思應該是較為了解。荀貞為何拜辭不受,陛下何不召他前來一問?”

  被鐘繇此話提醒,劉協連連點頭,說道:“卿若不提,朕卻是忘了此節。”便就傳令,召皇甫酈來見。

  因為楊彪等公卿大臣有很多事想問皇甫酈,皇甫酈沒有跟著荀貞回去,而是留在了營中。

  劉協的令旨下去,不到半個時辰,皇甫酈便即來至。

  入到帳中,皇甫酈下拜行禮。

  劉協說道:“卿平身。”待皇甫酈站起,說道,“召卿來,是朕有一事不明,想問問卿。”

  皇甫酈說道:“臣敢問之,不知陛下何事不明?”

  劉協就把他搞不懂荀貞為何拒絕車騎將軍之封的疑惑道出,問皇甫酈,說道:“朕不明者,是鎮東為何堅辭不受朝廷車騎之封?”

  皇甫酈說道:“原來陛下是為此事疑惑。陛下,臣斗膽言之,臣以為,荀貞不愿受此封,不奇怪!”

  劉協說道:“哦?卿緣何這樣認為?”

  皇甫酈說道:“”陛下,臣說句不該說的,若無荀貞率義師勤王,於鴻門亭大敗李傕、郭汜,李傕、郭汜二賊現尚猶在長安猖獗,肆虐朝中!多虧荀貞,二賊今才落敗,倉皇遠竄,朝廷以安。若論荀貞此回勤王之功,實不世之功也!臣愚見,大可按故司徒王允故事,對荀貞進行封賞,卻朝廷只封拜荀貞車騎將軍,此功大而酬小,不相宜也。”

  劉協欲言又止,似有不好說之處。

  鐘繇在旁邊替劉協來回答皇甫酈,說道:“不瞞君說,封拜鎮東車騎將軍,此并非陛下之意。”

  “哦?那是誰人之意?”

  鐘繇說道:“鎮東到長安之前,朝中公卿遵照圣上的令旨,專門會議了一次,討論該如何封賞鎮東,當時,亦有太仆韓公等如君適才所言,提議說宜按故司徒王允故事,封賞鎮東,‘拜司徒,錄尚書事’等,圣上聞之,實頗意許也,唯太尉楊公不同意,乃因作罷,最終決定以車騎將軍封拜鎮東。”

  皇甫酈其實已在方才打聽到了此事,但他故作不知,說道:“圣上既已意準,卻不知楊公為何反對?”

  劉協不語。

  丁沖回答說道:“故司徒王允在誅董卓以前,已任司徒、守尚書令,則於誅董卓后,擢拜錄尚書事,使總攬朝政,此情理中事也,而荀貞現官不過鎮東將軍,拜車騎將軍,已是圣上垂恩超遷,厚加封賞,又何能與故司徒王允相比?”

  皇甫酈哂笑說道:“若按丁侍郎此話,則我以為故司徒王允確實不能與鎮東將軍相比。”

  丁沖問道:“君此話何意?”

  皇甫酈說道:“故司徒王允雖誅殺董卓有功,然未能盡滅群賊,致使后有李傕、郭汜禍亂長安,直至鎮東今時勤王兵到為止,前后長達二年多之久!反睹鎮東,鴻門亭一戰,大破李傕、郭汜,賊眾已然是將近被一掃而空,所余者不過殘兵而已,已無再禍亂朝廷之力,比之故司徒王允除惡未盡,鎮東於今掃清群賊,高下立判也!故司徒王允之功何能與鎮東比耶?”

  說完,皇甫酈伏拜在地,向劉協說道:“陛下!臣有三不解!”

  劉協說道:“什么三不解?”

  皇甫酈說道:“李、郭二賊雖旦夕可滅,已不足慮,然觀方今海內,戰亂已久,州郡割據,強者連郡跨州,擁兵百萬,少則亦有萬人之眾,各以王侯自居,不貢於朝;只說三輔,現就有大小割據十余之多,前李郭肆虐時,彼輩俱坐觀而已,皆懷奸意!陛下今日接見荀貞時,對荀貞說的一句話,臣深以為然,陛下對鎮東說,海內板蕩,用人之際,此言甚是也。

  “陛下既已知現下正用人之際,正是需要借重荀貞之能,以蕩平海內,輔佐陛下,中興漢室的時候,但又吝嗇封賞,臣實不知何故也,此臣之一不解。”

  劉協說道:“非是朕吝嗇封賞。”

  “陛下,李傕賊也,猶得拜大司馬,荀貞忠臣也,反不可拜三公、錄尚書事,臣之二不解也!”

  劉協很無奈,再次說道:“非朕吝嗇封賞。”

  “陛下,臣有一個詩呈奉陛下。”

  劉協問道:“何詩?”

  皇甫酈站起身來,從懷紙,說道:“陛下,這是鎮東在渡灞水時,所口述的一首詩,臣當時就在旁邊,親耳聽聞,敢請獻於陛下,請陛下觀之。”

  鐘繇上前接住,轉呈劉協。

  劉協打開來看,其上所書,正是那首荀貞口述的蒿里行。

  劉協讀之,受其文中沉郁頓挫的情感影響,不覺悵然淚下,說道:“都是朕無能,連累天下蒼生,連累朕的億兆子民!”

  皇甫酈說道:“陛下,縱如丁沖所言,王允本司徒,荀貞因不宜拜三公,荀貞懷此憂國憂民之心,兼陛下若欲用荀貞掃蕩不臣,政事豈可不使其與?錄尚書事不可得拜耶?用人之際,復知其忠,卻不用之,陛下何所疑?楊彪何所疑?此臣之三不解也!”

  劉協說道:“朕知卿意矣!”

  皇甫酈說道:“昔年為成大業,高祖雖怒而拜韓信齊王,今明知荀貞忠臣,而吝封賞,臣竊恐陛下若依太尉楊彪,雖得楊彪之歡,將失天下士心矣!”

  劉協抹了把眼淚,說道:“卿言甚是!”又讀了一遍《蒿里行》說道,“這樣忠君憂民的大臣,朕自當顯擢,引為股肱,授以大任!”

  當天詔書傳出:拜荀貞假節鉞、車騎將軍、錄尚書事、領司隸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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