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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舉火燎天 風云變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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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堂宮中,鬼厭猛地睜眼,身后無垢先生也是如此。()下一刻,天旋地轉,二人硬是給甩了出來,來到外邊深海之底,和穢淵魔主法力隔絕。

  因無后顧之憂,鬼厭找回了膽大包天的本色,本著“雁過拔毛”的理念,在與明堂宮斷去聯系前,將秦行處回流的東西一個收攝,竟然還成了。

  來不及看收獲如何,眼前人影閃現,絕善魔君幾乎是貼著鬼厭的鼻子現身出來,劈頭就問:“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

  鬼厭裝糊涂,抓緊時間,依舊是把核心念頭藏好,按照上次的方式應對。

  絕善魔君真是非常急切的樣子:“秦行那家伙,怎么過的天劫?”

  “意外…”

  “意外你就沒什么用了。()”

  “…弟子其實也略有所得。”鬼厭立刻改口,毫不猶豫,自信滿滿。

  鬼厭確實有自信,那怎么可能是意外,要達成這一切,一要精細把握破關度劫時,天地與“我”的媾和本質;二要駕馭得了穢淵魔主的法力;三要控制住秦行的清明念頭;四要有精細到極致的cāo作。

  四個條件,缺一不可。

  第一條還好,只能是長生真人,總有一點兒經驗,可其余那些條件,不是鬼厭獨有的本事、不是他所處的獨特位置、不是他在穢淵魔主法力浸染下的堅持、不是那與之相關的巨量計算,又怎么可能完成?

  鬼厭確實做到了,而且做得無可挑剔。

  他知道絕善魔君究竟為什么驚訝,這也是他的籌碼之一,只不過,遇到鴉老或者絕善魔君這樣的家伙,很可能連上桌對賭的機會都沒有,就讓人一把搶了去。()當然,現在就沒有這個問題。

  絕善魔君點點頭,像是頭一次認識他那樣,上上下下打量個遍,終于道:“一窩子人全看走了眼,別的不說,你確實是膽大包天,也有那么一點兒資本。”

  頓了頓,他又道:“還有點兒運道。”

  鬼厭心中越是輕松自在,面上越是謹慎,垂頭道:“不敢。”

  “沒必要搞這些虛頭巴腦的玩意兒。”

  說著,絕善魔君話音轉冷:“跟我來吧。”

  無垢先生另有安置,鬼厭跟隨絕善魔君一個挪移,已來到之前泥丸宮位置的深谷中,只是這次,不見ri魔君,也不見另一位天窮魔君,谷中空蕩蕩的,透著詭異。

  “幾位祖師…”

  “有事兒呢。()”

  絕善魔君隨口道了一聲,在身邊安靜的海水中一敲,便有一片區域明亮起來,上面顯示出夜獅那邊的情況,且是聲色俱備,清晰得很。同時還分出一部分,顯示明堂宮中的情況。

  幾個魔君果然一直在關注…鬼厭念頭剛一轉過,就讓明堂宮中的秦行吸引了心神。

  秦行被幾位魔君攝回來后,直接被扔進了明堂宮,取他而代之。這一位才叫“全身心投入”,有他坐鎮,穢淵魔主法力運轉再無絲毫窒礙,而在這期間,上下四壁的魔紋,則是紛紛化光,投射到秦行身上。在上面烙下一個又一個印記,最終連成一片。所照之處,一切衣物都被腐蝕,故而很快,秦行就全身光赤,不著寸縷,全身毛發也都掉了個干凈。

  鬼厭在明堂宮這么多天,對其運化機理最是熟悉,一看便知,這是一個打通秦行形神內外,使之與明堂宮完全融合的過程。

  如果不是完成了置換,現在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就是他了。()

  穢淵魔主法力的活躍,使得海底山脈發出隆隆的轟鳴,半晌方止。

  至于海面上,萬密傀儡的控制權也已易手,相較于鬼厭控制時,傀儡要顯得滯重很多,可是穢淵魔主法力無窮無盡地涌入,撐得他身軀擴大了一圈兒,身上已經流出薄薄一層灰色煙氣,在身外凝化成種種魔相。

  傀儡已如此,鴉老陣盤所放射出的光路,更是清晰,便是在百丈、千丈深的海中,也可見得。待到陣中靈光積蓄到一定程度,陣盤zhongyāng,一道強光放出,集結成柱,穿透海面,打破云層。

  便在光柱之中,穢淵魔主法相若隱若現,末法主級別的威壓橫絕海天之間,數百里外的天梭大潮,風暴雷霆,也相形失色。

  雖然到現在為止,還是不太明白其中的脈絡,可海上眾修士,都是吁出一口長氣,對他們來說,最艱難的時刻也過去了。

  也在此時,有聲音從光柱中透出:“魔域所在,即我法界。外道蟲豸,也敢放肆!”

  言出法隨,尖笑狂舞的魔頭,成千上萬地自虛空中冒出來,便如一場逆吹的風暴,跨過數百里長途,要把役靈老祖吞沒。

  役靈老祖半枯半榮的臉上,沒有一絲動容,甚至是垂下眼皮,只有座下妖龍待天魔大潮涌至,張嘴露齒,一聲狂吼,龍吟之聲,貫天入海,一應魔頭,聞聲而滅。

  他座下妖龍,是當年役靈宗破滅后,他流落西方,仿應龍之血脈,結合佛門獨有的降龍伏虎神通,生造出的天地異種,由于有佛門根基,妖龍不但不懼魔頭,反而有克制之效,是專門為魔門大仇準備的。

  可是…“烏羽現實,天窮寡言,蕭壘裝神弄鬼的話,則要更投入一些。你是絕善?”

  役靈老祖的冷靜,讓所有人都感覺意外。

  絕善魔君剛借著穢淵魔主法力玩了一回,就被掏了底子去,對役靈老祖的評價,不免提了一層。回頭對著鬼厭笑笑,森白牙齒卻是挫了一挫,正是這種毫不掩飾的惡意,讓人更恐懼他真動手時,可能帶來的傷害,亦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確是純粹的惡徒。

  “喪家之犬能活到今ri,畢竟還是有幾分眼色。”

  絕善魔君的評價,可是一個字兒也不少的傳了過去。

  海面上,那位被掘了根基,斷了前路的大劫法宗師,卻是放聲大笑,狀甚歡欣,當然無論是什么樣的表情,在他半枯半榮的臉上,都是一般的丑陋。

  “今ri我這喪家之犬,便來堵門了。”

  役靈老祖跨龍而行,依舊壓住了天梭潮的陣腳,高聲回應:“前段時間,我在北地,見到一位小朋友,以步虛之身,引導天劫,以弱戰強,著實不凡,也給了一番靈感,頗有所得。今ri拾人牙慧,以身試之…卻不知,蕭壘何在?”

  他笑音呼聲激蕩海天,氣魄宏大,更置生死于度外,自貶之語,亦不能損折其勢。

  “叼根骨頭就充狼牙,犬靈你當真不凡。”

  絕善魔君似是喜歡上了這種毫無營養的拌嘴,但說話間隙,他再次回頭,低聲道:“那個王八蛋是誰?回來老子cāo得他滿腚開花!”

  鬼厭嘴角抽了抽:我x你…家里女眷,還要漂亮的!

  腹誹之余,層層疑云漫過心頭,一時難以散去。

  (紫瑯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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