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擊殺看門狗

　　血瞳的動作很快，只用了幾分鐘時間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一只沙蟲，拋開無用的和被污染的部分。大概能剩下三十公斤左右的食材。再加上血瞳之前吞咽下的腦汁，收獲還算不錯。雖然這沙蟲動輒數百公斤的自重相比算不得什么。但不要忘記了，這是末世，大多數獵物的肉質都是不可食用的。能夠獲得三十多公斤優質的食物已經算是了不起的收獲了。這在27號廢墟避難所中也只有少數人才能獲得的戰果。

　　用力掀開沙蟲厚重的角質層，血瞳用一把打磨鋒利的刀片一點點的將沙蟲體內組織分割出來。整個過程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破沙蟲的酸液囊。他的手很穩，很巧。而且力度均勻。刀片在他的手指間翻飛，很快就將沙蟲一層層剖開。最終拿到了三條又白又長的肉條。

　　輕輕的松了口氣。血瞳警惕的望了四周一眼，就迅速扛起肉條鉆進了不遠處的下水井中。

　　下水井很深，黑漆漆的底部堆滿了破爛的石塊和垃圾。但是在距離底部不到一米的地方有一個洞。不是熟悉的人根本無法發現。血瞳輕車熟路鉆了進去。眼前立即出現了一條足以讓人通行的骯臟管道。

　　這是27號廢墟的下水網路。在過去曾經是負責整個城市排水的關鍵部分。但是從末世毀滅那一刻起，這里卻變成人們棲身的場所。雖然這里依舊骯臟，但是和地面上可怕的死亡狂風和輻射污染相比，這里已經干凈的如同天堂。

　　管道里很黑，不過對于血瞳來說算不得什么。生活在這里的他早已經對管道了解的如同掌紋。他如同老鼠一樣在管道中穿行著。很快走過一個又一個岔路口和陷阱。在連續行進了十多分鐘之后，他終于來到一個比較大的岔路口上，轉過彎，不遠處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鐵門。

　　血瞳伸手在鐵門上有節奏的敲了敲，門上隨即打開一個窗口。

　　“誰？”

　　“是我，我回來了。”血瞳淡淡的回答，微垂著頭。

　　窗口后的眼睛警惕的望了血瞳一會。然后打開了鐵門。血瞳隨即看到了一個拿著獵槍的魁梧大漢。他是27號避難所的警衛。外號叫‘銅牙’。因為在一次毆斗中他的滿口牙齒都被人打斷而換了假牙得名。但絕不能因為這樣就小瞧他，毆斗在這里是家常便飯。能夠在毆斗中活下來才的重要的。銅牙從來不出去捕獵，但現在仍然活的很滋潤就是證明。

　　當然，這也和他身后的勢力有些關系。末世是個沒有法律的地方。強者才能生存，所以黑幫橫行。銅牙隸屬與廢墟中一個叫做‘熊幫’的團伙。算是避難所中最強大的勢力了。

　　打開鐵門，銅牙認真的打量了血瞳一會，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燦燦的牙齒。“看來你的收獲不錯。小子，讓我看看你得到了什么？”

　　血瞳默不作聲的將包裹放到銅牙面前的桌子上展開。三條白花花的肉條露了出來。

　　“哈，沙蟲的脊肉，還是沒有污染的上等貨。小子，你今天發財了啊。”銅牙的眼前一亮，順手就在肉條上抓下一塊放到了口中咀嚼起來。綠色的汁液順著他的嘴邊流下。看的血瞳一皺眉頭。

　　他今天收獲的沙蟲肉可是毫無污染的特等食物，拿到黑市最起碼能換百斤低污染的二等食物，要是高污染的三等食物更多。這足夠他生活很長時間了。眼下銅牙順手就抓下一大塊，那可是足夠一個成年人生活兩天的份額。說不心疼那是騙人的。

　　不過末世里強者就是規矩。血瞳不想得罪銅牙。他就只能忍讓。

　　只是銅牙似乎不想就這么放過血瞳。大肆咀嚼了一番之后滿足的舒了口氣。然后順手將兩條沒有動過的脊肉拎了起來。“就是這個了，今天的進門費。滾吧小子。算你運氣好，我今天心情不錯，要不然你就別想進門了。”

　　“……”血瞳動也沒動，拳頭卻猛然握緊。

　　兩條脊肉！！那是他用命拼回來的兩條脊肉！！他花費了若干礦石才摸清了沙蟲的習性，又蹲守了五天才找到一只進城的沙蟲，最后又生死相搏，才僅僅換回來三條。這每一條脊肉都可以說是血瞳的心血。都是一等一的極品。可對方卻居然一下拿起兩條。這頓時點燃了血瞳心中的怒火。

　　不知不覺間，血瞳的呼吸開始加快了。眼中出現了淡淡的血絲。瞳孔也開始逐漸發紅。

　　但因為他低著頭，銅牙卻不知道他的變化。還在得意洋洋的罵道。“快滾，臭小子，難道還等著老子送你不成？不過你要送也簡單，老子最近手頭富裕。送你幾顆槍子還是沒問題的。”

　　血瞳沉默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氣。“銅牙。這是我辛苦了好幾天的收獲。你一下就拿走這么多，是不是…過了些。黑熊老大知道會不會不高興？”

　　“呦！”銅牙顯然想不到血瞳還敢頂嘴，新奇的咧了咧嘴。“你還敢用黑熊老大來威脅我？”

　　銅牙順手拿起旁邊的獵槍頂在了周陽額前，然后打開了保險。“黑熊老大會不會高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你再啰嗦我會很不高興。所以不想死的話，最好有多遠滾多遠。然后下次拿來更多的食物。不然你的腦袋就會和大災難前的西瓜一樣，蓬！”

　　“……”血瞳沒有回答。但是就在銅牙最后一個音節出口的同時，他卻一腳閃電般的踹向了對方的膝蓋。只聽咔嚓一聲，銅牙的小腿立即反方向的折了下去，整個人也一下矮了半截。緊跟著還沒等銅牙慘叫出口，血瞳一雙抓住獵槍的槍管，猛的一送。直接將槍托連著銅牙的慘叫聲一起捅回了他的大嘴。

　　“嗚嗚嗚…嗚嗚…”銅牙眼睛一下瞪的老大，顯然想不到血瞳居然敢動手。可是血瞳卻連看他一眼都沒有。左手順著槍桿直接摸到了銅牙扣扳機的手指。緊跟著就是一掰。咔吧一聲，白森森的骨節頓時從皮膚從支出，銅牙的手指居然被他一下掰斷。

　　“唔！！”銅牙頓時痛的一聲悶哼，額頭上滲出了點點冷汗。但他也是兇狠之徒，居然硬是不管手上的傷勢，反而掄起唯一完好的左拳向血瞳的太陽穴揮去。銅牙對自己的力量很自信，他相信這一拳下去，血瞳的腦袋絕對會被他打爆。

　　可是他快血瞳卻更快，幾乎就在掰斷對方手指的同時，血瞳的右手已是向后一摸，順手就將腰間的鋒利鋼筋抽了出來，趁著銅牙門戶大開的機會直接就上前一步，手起鋼筋落！

　　“噗嗤”一聲，鋼筋兇狠的貫進了銅牙的左眼，直接從他的后腦穿了出來。鮮血混合著白色的腦漿濺的一墻都是。銅牙身子顫抖一下，左臂最終無力的垂了下來。魁梧的身軀順著血瞳的鋼筋緩緩滑落，咕咚一聲摔倒在地上。

　　血瞳靜靜的看著銅牙的尸體。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他這幾下兔起雀落動作極快，說起來復雜實際上卻連五秒鐘都沒到。看起來不可一世的銅牙就死在了他的手上。末世人命的不值錢由此可見。但血瞳卻沒有絲毫悔意。這就是末世，如果不想被人吃掉，那就隨時準備吃掉別人。

　　深深的吸了口充滿血腥味的空氣，血瞳這才開始有條不紊的收拾東西。他的動作并不快，但非常有效率。只一會就將現場打掃的干干凈凈。最后看了一眼黃牙口中的獵槍，想了想卻沒有拿走。

　　“可惜了。拿走這支槍黑熊不會罷手的。”說著，血瞳走向房間的另一扇木門。

　　木門后是一個向下的通道，血瞳扛著食物緩緩在陰影中移動著。在這里，已經陸陸續續的開始出現人影了。那些人影都餓的骨瘦如柴，男女都有。他們躺在通道的角落里，身上裹著臟兮兮的毯子，看人的眼神充滿貪婪與饑渴。不過很顯然他們都認識血瞳，沒有一個人敢真的將欲望付諸行動。只有幾個看起來略有姿色的女子拼命的搔首弄姿，試圖用她們廉價的肉體換取血瞳的注意。

　　不過很顯然她們都失敗了。血瞳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她們一眼。只是默默的扛著食物繼續移動。過了通道就是下水道的入口了。血瞳在那里生活了十九年。對每一條道路都了解的如同掌紋。

　　下水道里的道路錯綜復雜，人影也比地面上多很多。這里是平民的聚集地。27號避難所里只有強大的男人才能獲得單獨的房間。而除此以外，也只有下水道的輻射能少一些了。在這個絕望的末世，這樣的條件已經足夠讓人付出全部。要知道避難所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進入的，包括這個下水道也是一樣。在這里生活所要付出的代價，換成前文明時代足夠買上一棟豪華別墅。

　　一路上血瞳默默的行進著，他肩膀上的食物引起了大量的窺視。幾乎走到哪里都能聽見吞咽口水的聲音。可血瞳零散的黑發下始終看不到任何表情。在下水道里繞過不知道多少個彎之后，他來到了一扇木門前。

　　推開木門，一個美麗的女子剛好抬起頭。

　　“你回來了…”女子甜甜的笑著，就好像一位賢惠的妻子。